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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进易寻五年做了叶景之的秘书一年，他的公事私事多数都由她打理，可以说是公司里接触老板最多的人，可是她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什么激动情绪，总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无趣的要死，让她看着就十分不爽。知道他是所谓的叶家的长房长子长孙，可是也不必要将持重功夫做得这样到家，人人都说太完美的东西总是不真实，这叶景之身上肯定大大有问题。　

　　　　　　同学姜忱曾经笑嘻嘻的指着财经杂志八卦，“你老板不会是取向上面的问题吧？”　
　　　　　　他没有女朋友，真的是没有，他从来没有让她约过任何一个除客户和叶得之之外的女性，光这一点就非常值得人怀疑。叶景之一定有惊天大秘密，她确信，十分确信。　
　　　　　　剩女的探索欲望是无穷的，她萧玲玲也是在天涯上混着的小BT一枚，怎么会放过这么有料的八卦人物，于是一到25楼报到就对老板大人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千方百计想把人家看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可是一年过去了，她还是一无所获。　

　　　　　　她百般试探，千次留意，老板大人连一丝破绽都没有露过，真是让她大大的扫兴，每次把这些讲给叶得之听，这人都要大笑一番，真是一点革命情谊都没有。不过有时候连老板这亲爱的堂妹也说，“我觉得大哥真是太好太强大了，遇着事情总是沉着冷静，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失控一回……”　

　　　　　　她狠狠点头，如果有谁能让老板失控，她绝对会把那人摆起来每天三注香的拜，绝对的五体投地，可惜啊，这个人她现在还没遇到。　
　　　　　　跟得之分开后，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满街霓虹闪烁，远远看去仿佛揉碎了一斛明珠，一颗颗好似离人泪，她莫名的有点忧伤起来，明天，明天又是哀伤的一天，三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可是为什么每次到了这一天心都无比酸涩，好像伤口从来没有愈合过。　

　　　　　　咳，有什么呢，不过是一个不爱惜自己的人，离开他是她的幸运。　
　　　　　　看到远处KTV大大的招牌，她想了一下就走过去，把自己唱给自己听，就算无人欣赏，那又什么关系。　
　　　　　　心会累爱会冷　
　　　　　　这是感情必经的过程　
　　　　　　只是有人就放弃　
　　　　　　也有人愿意再等　
　　　　　　等一个发现等一个感动让爱再沸腾　
　　　　　　就算很在乎自尊　
　　　　　　我们依赖彼此不得不承认　
　　　　　　………………………………　
　　　　　　苦情歌正唱的开心，电话忽然响起，在满室的音乐中显得异常单薄。　
　　　　　　她不耐烦的接起来，“喂，老板，很晚了……现在是私人时间，你知道不知道！再见~”　
　　　　　　她恶狠狠的按掉电话，没过一会电话又过来了，她冷静了一会，还是接了，老板皇帝大，刚刚就是酒后失言。　
　　　　　　“喂……”　
　　　　　　“你在哪，我去接你，你哭了？你为什么喝酒？你身边还有谁？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在外面喝什么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也不知道叶景之是怎么找到KTV，怎么找到她的，只知道身边这个男人从房间出来就一直拉着自己的手，那么紧，好像怕她跑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来，开始甩开他的手，“我没喝多，不用麻烦老板你，我可以自己走的……”　

　　　　　　叶景之看了她一眼，“不行。”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只是因为我像她吗？哪里像？你说哪里像我改了还不行吗？”借着酒精作用，她说出了萦绕心头的话，那些关于她为什么会被钦点上25楼的传闻。　

　　　　　　他深深凝望她的眼睛，“你不像，哪里都不像。”　
　　　　　　“那……”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声音就隐匿在了他的唇舌之中，那个吻很深很深，以至于他松开她之后她的大脑出现了半分钟空白，萧玲玲呆呆的问，“为什么？”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因为是你，因为你是你。”　
　　　　　　萧玲玲的脑袋嗡的一声，这是什么？表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老板的取向真的没有问题，他们都猜错了。　






　　　　　　第三十四章　　爱是一个长久的诺言　



　　　　　　得之一夜不得安眠，那是她第二次因为感情问题而困扰，上次她处理的很好，而这一次，她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一场劫数，而自己，再劫难逃。　
　　　　　　当卫家齐握住她的手，她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她爱他，她已经爱上他。爱上一个人，对女人来说是最危险的事情，几千年前的古人便教育世间女子“无与士耽”，因为知道一个女子陷入爱情是多么的可怕。你爱上一个人，从此这个人左右你的一切，你的欢笑泪水全数同他相关，一辈子扯在一起，个体上是两个人，灵魂早已融为一体。　

　　　　　　她在那一刻之前只是认为自己喜欢他，喜欢他这个人，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直到她才知道自己爱上他。她是知道喜欢和爱有什么不同的，喜欢是有形的，爱是无形的，她从前喜欢沈家明，喜欢他像父亲一般有力的手掌，仅仅是喜欢而已。而对于卫家齐，她说不出爱他哪里，没有原因，也没有道理。　

　　　　　　喜欢是一种感觉，而爱是一种承诺，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和他的承诺会存在多久，夏虫不语冰，没有人有资格说永远，可是人类真的很执着，几千年来谁都没有放弃承诺永远，没有放弃死生契阔，更没有放弃与子成悦。　

　　　　　　　早晨醒来是被门铃惊醒，裹着被子去门口探看，卫家齐已经立在门口，她打开门，他立刻将她拥入怀中，“我只是有点想你。”　
　　　　　　他的下巴按在她的头顶，得之将脸静静贴在他胸膛上，他的心跳沉着有力，他的怀抱结实宽广，这一切会让所有女人觉得幸运，觉得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才是真正的女子。　

　　　　　　卫家齐语气有点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打扰你的睡眠，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得之，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她来到一间教堂，星期天的早上牧师正在布道，一班都在虔诚倾听，他们在最后一排坐下。牧师的声音好像一部诗歌，他讲爱讲慈悲讲感情，得之听得有些入神。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得之心头，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觉得灵魂被深深震撼，说不出的庄严神圣。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再也不想放开。　
　　　　　　礼拜过后人们纷纷散去，他带着她来到神坛前面，沉声开口，“我从不轻易承诺，所以我选在这里……”　
　　　　　　他取出一枚镶满碎钻的指环，式样繁复古典，看得出是家族信物。　
　　　　　　她已经知道他的意图，怔怔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她一直认为戒指是所有首饰中唯一需要他人赠送的，因为它承载了太多的责任和承诺，需要用一生去实践一个诺言，不管最后两人是否鸡皮鹤发，不管苍天已老，碧海湛然。　

　　　　　　“我对着上帝和我的父母发誓，我卫家齐愿意同叶得之共度一生，不离不弃，此生不渝……”　
　　　　　　他眼神坚定，直直望进得之心里，她久久说不出话来，这样的誓言，每个寻常女子都会感动落泪。卫家齐见她沉默，鼓起勇气将指环套在她左手的中指上落在最后一个指节。　

　　　　　　她觉得指尖冰冷，阳光在指缝间飞舞，像是空气中晶莹的泪光，一点点渗透她的心。瞬间心头一热，觉得这样的场景好生熟悉，而自己仿佛已经等待了千年。只能低声道，“都没有花……”　

　　　　　　他大力抱起她转圈，吻在她嘴角，她有点羞怯，半响才想到重要问题，“你爷爷……”　
　　　　　　“他会祝福。”他卓然笃定，把握十足。　
　　　　　　“可是，戒指有点紧……”　
　　　　　　“那正好，帮我把你绑得紧紧的……”　







　　　　　　第三十五章　　　唯一　



　　　　　　幸福来的又快又急，让得之来不及深深思考一些东西，比如卫家长辈为什么会这么快松口，为什么卫家齐心中毫无芥蒂……这些本来是他们之间的大问题，可是现在没有人提起来，仿佛一切都不存在。她不知道卫家齐在卫家遭遇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觉得现在自己是最幸运最幸福的人，眼前的刹那甜蜜便是永恒。　

　　　　　　她时常低头看自己中指上的指环，式样繁复精细，钻石一颗颗细小闪亮刺痛她的眼，看得出岁月的痕迹，这枚指环必定见证过很多承诺和责任，见证了很多人牵手相携百年，无论战乱饥荒，不离不弃。这样的信物，这样的承诺完全占据了她的思维。　

　　　　　　不过刚刚在楼下分别，卫家齐的电话便追了上来，“得之，你一定会笑话我没出息，因为我竟然开始想念你……”　
　　　　　　她嘴上嘲笑，心中却是满满的甜蜜，爱一个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投入全部的心思，用尽全力。　
　　　　　　卫家齐放下电话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卫莉在他面前站定，朝着他眨眼睛，“原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他看着妹妹的脸扬起眉头，“说什么？”　
　　　　　　“书上说，真正的爱情是沉重的负担，会让当事人唉声叹气，再也没有说俏皮话的精神，哥哥，你的却是老了好几年。”　
　　　　　　他上前揉了揉小妹的鼻头，“我老了好几年是因为费心寻找跑到山区给麋鹿挖壕沟的某人，与他人无关。”　
　　　　　　卫莉见他眼里荡漾着的神采，会心一笑，“爷爷在书房等你。”　
　　　　　　卫家齐点了点头，拍拍妹妹的肩膀便朝书房走去。卫莉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异常高大挺拔，他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转过脸看见落地窗外的一片天，冬天的午后，灰灰的一片，像张巨大的网，让所有人在忧郁中动弹不得，弄得人心情没办法晴起来。　

　　　　　　卫家齐走进书房，卫敬堂已经在哪里等候多时，他看见爷爷依然翻看着相册，不由得率先开口，“爷爷，我已向她求婚。”　
　　　　　　卫敬堂抬头微笑，“她是不错的女孩子，可是我想问你，你的计划呢，还要继续吗？我反对你们在一起，是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会影响你的正常决策。”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坚定，“我知道，但她和叶治中并不亲近，我想她并不会在意，况且，这也是极为正常的商业行为。”　
　　　　　　卫敬堂眼睛里面忽然闪烁出一丝遥远而晦涩的光芒，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久远的往事，他合上相册，问，“怎么会是她？”　
　　　　　　卫家齐的神色忽然变得极其温柔，“我也不知道，第一眼看她只觉得这女孩子是那样的柔软温暖，好像秋天午后的阳光，后来同她重逢，每次看她的笑容，都暗自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可以为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卫敬堂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祝福你们，农历年带她见见家里人。”　
　　　　　　老人点燃了烟斗，烟圈徐徐上升，光合影融合成一片，他的身影好像和那些历史、那些过去，那些泛黄的回忆融为一体。　
　　　　　　卫敬堂记忆的彼端出现的是模糊的痕迹，少年轻轻呼唤，“连理，连理……”　
　　　　　　少女轻轻笑，“我们会永远这样好吗？”　
　　　　　　少年憨笑，“一定会，怎么不会？”　　　　
　　　　　　少女穿着白色网球裙，像一朵夜风中的栀子花，“　永远有多远啊？”　
　　　　　　“我们相爱多远，永远便有多远……”　
　　　　　　　　　　　
　　　　　　回忆总是灰色的，他和她的永远只那么几年而已，却支撑了他一世的回忆。有时候也曾经梦到过去，有时是最后离开家乡时的忙乱，有时是母亲的月白旗袍，更多的时候，是那个模糊的背影，阴丹士林旗袍，红色的毛衣外套……　

　　　　　　　　　　　那么多年过去，一些事情反而渐渐清晰，挥之不去。　
　　　　　　　　　　　
　　　　　　卫家齐从楼上下来，不知为何并不觉得轻松，反而觉得有些沉重，有些隐隐的无力，晚饭也吃得心不在焉，想起明天还要出差便觉得郁闷，随手拨通了得之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让他的心霎时柔软，他不舍的开口，“得之，我明日要出差，今天忘记告诉你。”　

　　　　　　得之那那边嘻嘻笑，“哦，那我是不是要装模作样嘱咐你几句？恩，你自己注意加餐饭，少思虑，多添衣　，我会想念你的。”　
　　　　　　她的煞有介事把他逗笑，正想玩笑两句，得之却忽然正色，“卫家齐，我今天也忘了告诉你，我爱你……”她声音清脆，只抵他内心最深处，他忽然压抑不住想要见到她，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放下电话便奔了出去。　

　　　　　　他来的时候，得之正在洗头，他见她穿着短裤和白色男式衬衫，胸口被水濡湿，调皮的发梢从毛巾里跳出来，带着一种天真的诱惑。　
　　　　　　他觉得热，喉头有些紧，只能微微转开了目光。“原谅我贸然来访，可是我等不到明天。”他声音低沉，透着疲倦，确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　
　　　　　　　　　　　
　　　　　　她的家大而冷清，他以前很想问一个年轻的女孩住在这里会不会寂寞，可是他却不敢，还怕再说多一点自己就会失控。现在他只想告诉她，以后的日子，她都不会孤单。　

　　　　　　　　　　　
　　　　　　得之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看见卫家齐一个人立在窗边，觉得这个画面无比温馨自然，自己梦想中的家庭生活不过就是这个样子，有个人等着自己，不会无奈，不会苦闷。　

　　　　　　　　　　　卫家齐很自然的接过得之手中的毛巾，轻柔的帮她擦着头发，好像她是什么珍宝，稍微一用力就会碎成粉末，随风而去。　
　　　　　　　　　　　得之觉得颈后温热无比，因为他的呼吸就在她敏感无比的耳后，害得她想缩起全身，只好转过身来说，“那个，好了，还是我……”　
　　　　　　　　　　她再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吻在她的耳垂上，一下一下，她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我怎么放得开你……得之，我再也不会放手。”　
　　　　　　　　　　
　　　　　　得之没有力气挣扎，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快要湿透，他的唇落在她的眼角，干燥而温暖，有种虔诚的意味，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似乎要迷醉在这份温柔里面，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可是她还是感觉灵魂被深深震荡。　

　　　　　　　　　　
　　　　　　她想挣扎，想说话，却开不了口，她不知道在这种时刻她除了沉醉还可以做别的什么，他的唇终于落在她的唇上，辗转，温柔，不放过她每一丝的芳香气息。她感觉到他的手停留在她胸前的扣子上，一颗，两颗……　

　　　　　　　　　　她急急捉住他的手，而他，却加深了这个吻，贪婪而迫切，她的最后一丝冷静被扯的粉碎，她终于松开了手……　
　　　　　　她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自己被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光裸的背落在床单上让她微微发抖，像一根羽毛，被他带领指引，在陌生的世界辗转起伏，无法停歇。　

　　　　　　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迷蒙中听到他在耳边说，“得之，我爱你，我只爱你，只有你……”　
　　　　　　他们紧紧拥抱彼此，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　

　　　　　　第三十六章　　家　



　　　　　　农历年很快到来，得之随卫家齐去香港，下了飞机已经是傍晚，自海边吹来的风弄得她皮肤微痒，这不是她第一次来香港，却莫名的忐忑，好像白流苏初次抵埠，生生觉得这城市锐利现实，怕是在此处跌个跟头都要比别处痛一些。卫家齐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在她耳边说，“一切有我。”　

　　　　　　是，没有他，她怎么恶补卫家诸人的功课，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场考验，好在这回她不是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是一个人，她有他，那时候她以为就算这世界都把自己抛弃，还有这个男人为自己遮风挡雨。　

　　　　　　第二日同卫家人见面果然是大阵仗，好像是拜寿一般，家族成员悉数到齐，佣人一早打开门迎接他们，卫家齐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深深望她一眼，好像是鼓励，得之心中一阵温暖。　

　　　　　　这座大宅充满五十年代风情，背山面海，庭院里面是两株高大的木棉，几株栀子，好像是童话中的城堡，可是童话里面不仅仅有王子和公主，还有诸多生冷无情的现实，公主想要永远站在王子身边需要跟太多的人斗智斗勇，得之一早就明白。　

　　　　　　这家人真的十分完美可爱，大哥卫家晋是长房的长子，已经年届四十，风度依然翩翩，是知名的考古学者；大嫂看不出是十六岁少年的母亲，穿一件旗袍陪着翡翠胸针，笑容温婉拉着得之的手说，“呵，原来你便是得之，家齐果然好眼光。”　

　　　　　　得之最喜欢的是小妹卫莉，她一早便知卫家齐十分疼爱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