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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岸永生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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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罗河岸永生歌
  作者:情思邈邈

  起源尼罗河

  发源于乌干达维多利亚湖的白尼罗河、埃塞俄比亚高原的青尼罗河,汇合之后形成为世界上最长的河流——尼罗河。它自南向北流淌在这片非洲大陆上最终注入地中海。这片大河流域哺育了两岸光辉灿烂的文明,古埃及在这片土地上创造出了一个成熟的文明时代。
  我们的故事开始于公元前十二世纪初,古埃及新王朝第十九王朝的第二位法老——塞提一世在位时期,这是一个爱情故事。
  在埃及的首都底比斯城,坐落着一片雄伟壮丽的卡纳克神庙群,其中有一座供奉着底比斯主神的阿蒙神殿。
  就在这座神殿内,即将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典,祭司们各司其职,却有一位小女孩在神殿外徘徊。
  小女孩乌黑的丝发,闪闪发光的眼睛,嘟着的小嘴在白皙粉嫩的圆脸上写满骄傲,她正与一位少年交谈:“……我叫塔莉,我给法老王演奏叉铃!”
  少年不屑地眼神打量着她:“凭什么让你一个小孩子去参加法老王出征前的祭祀仪式表演呢?”
  这个小女孩只有八岁,在阳光中显得生机勃勃:“因为我妈妈就是神庙里最善音律的妮菲伊诺大乐师!”
  妮菲伊诺,刚刚被先知大人封为卡纳克神庙的大乐师,尽管是底比斯贵族出生,受过良好的教育,但能够在这个被全埃及人民供奉神祇的卡纳克神庙里获此殊荣,是对乐师的最大认可。人如其名:美丽的伊诺,虽然已是八岁孩子的母亲,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美丽的容貌下留过丝丝痕迹。
  塔莉怎能不骄傲不高兴呢?母亲美丽而聪慧,善良且慈祥,在塔莉的心中,就像神庙里的伊西斯女神。“当然,女神也是要付出努力的!”这是伊诺常常对塔莉说的话,伊诺最爱音律,能歌善舞,偏爱抚琴,能够获得今天的美誉,也是付出了相当的辛勤和汗水。
  今天,是法老塞提亲自率兵出征叙利亚边境动乱前的祭祀仪式。每每外出争战前,祭司都要在神庙为埃及占卜凶吉,祷告战士们凯旋而归,那么自然少不了侍奉神明的乐师歌者舞姬的助兴。
  这是非常重要的祭祀仪式程序之一,侍奉神明是神庙女祭司们的神圣职责。在神庙,虽女祭司的地位大多不及男祭司,但在这天神崇拜的古埃及社会中,祭司一职已是女性群体至高无尚的职位了。
  自从伊诺全力付出如愿以偿获得大乐师的位置后,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法老的活动,连小小的塔莉都掩饰不住心中的优越感,翘首盼望着今天的祭祀表演。
  表演用的礼服也是匆匆赶制的新装,本应该在三天前就送到神庙,可由于礼服作坊的延误,新装终于在今天送达。
  大乐师伊诺和乐师团因为参加祭祀活动已经走不开了。小塔莉已经八岁,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母亲聪慧能干,小塔莉自然不愿输给同龄女孩,在保证完成好工作的信心下,如数打点了礼服作坊送来的礼服。
  塔莉夸赞了引以为傲的妈妈后,还是留意到了眼前这位从未见过的少年:“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我叫卡卡克。”这位少年一头鲜红如火的短发,只有长长的一指留海半遮左眼及一侧的脸颊,仔细观察原来是左脸颊上有一块深红的胎记。
  少年的容貌吓了塔莉一跳,不过天真无邪的想法很快赶走了她的小小疑虑,“以后我们的新衣都是你送吗?”
  “也许吧~”
  塔莉完全沉浸在活动的喜悦中,新装非常漂亮,已经可以想象到乐师们身着华服出现在众神面前的样子。
  她顾不得眼见这位奇怪的少年,整理好礼服,赶去了神庙的大殿。少年注视着眼前这位少不经事却被幸福围绕的小女孩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法老王塞提一世,统治了上下埃及九年之余,虽说人民生活丰衣足食、富饶安定,但边境地区仍是战乱不断,南边的库施人(努比亚人)时时扰境,西面的利比亚人虎视眈眈,北边的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形式不明,安纳托利亚的赫梯王国也时不时发起了咄咄逼人的攻势。
  法老王塞提为了维护埃及地区的安定,经常亲自出征平定□□,就好像这次的叙利亚一行。
  虽是一次小小的平定动乱之战,卡纳克神庙的祭祀却丝毫没有马虎,三大先知全心祈福祷告,将神圣的阿蒙拉的光芒照耀给每一位埃及的战士,鼓励、振奋军心。
  激昂奋进的胜利之歌开始奏响,神的舞姬翩翩起舞,沙漠的恶魔吞噬着大地,劈开两岸的尼罗河水带着正义冲向北方,胜利归于埃及,阿蒙拉的光芒永照埃及大地。
  如此神圣的祭典上,一阵突然地骚动打破了严肃与和谐,法老王大怒:“这是什么?神庙里怎么会有这种黏土板?”
  法老王的亲信拿着一块满是字迹的黏土板恭身于国王身前,大祭司们各各面色如青铜似乎灾难从天而降,而大殿里的人们却疑惑着正在发生的状况。
  一位祭司胆战心惊地上前盯着那块黏土板仔细识别上面的锲形文字:“法老王亲自带领5000精兵,明日出发北下——回禀法老王陛下,这似乎是给叙利亚人的密信,传递着此次出征的军事机密啊!”
  整个大殿开始动荡不安,祭司们感到岌岌可危,竟然有奸细?这种事情发生在卡纳克神庙如此高洁神圣的地方,恐怕大祭司们的威严不保。
  “克拉斯唯尔大先知,阿蒙拉神的神殿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法老王的亲信怒气冲天,不找出密密报信之人,恐怕会危及整个神庙。
  三大祭司长早已坐立不安,相互传阅这块烫手的黏土板,希望从中找出端倪。乌克隆亚大先知最早发现玄机:“这是……”在黏土板的背面,抠掉一小块毫不起眼的黏土外壳,赫然出现了一个标记,“伊诺”。
  大乐师伊诺?!
  目光焦距到了大殿中央舞台,惊讶,质疑,唯恐,不安,议论声,惊叹声,唏嘘声,声声入耳。
  “发生了什么事?”乐师、歌者、舞姬,纷纷跪倒一片。因为事态的发展突然指向了乐师团的女祭师们,大家皆是恐慌万状。
  作为奸细证物的黏土板丢在了跪倒满地的乐师团面前。“这跟我无关!”大乐师伊诺惊恐万分,也许是恐惧吓破了她的胆,她一动不动,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证物。
  “那为什么黏土板上会有你的名字?这是祭祀体,神庙里会写这种字体的女官很少,这不是你的字迹吗?”
  “我是冤枉的!仅是通风报信,如果真是我所为,我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自己的名字呢?”军事奸细,这是叛国罪!这种罪名,是会被判处以极刑的!乐师伊诺身体僵硬,只有口中念念有词。
  “妈妈……”小塔莉也是惊魂不定,一头钻到了身旁妈妈的怀里,妈妈却没有将瑟瑟发抖的女儿揽入怀中。
  只见三大先知一番讨论后:“把证人带上来!”
  居然还有证人?乐师伊诺更是不知所措。
  只见一满身伤痕累累的少年被侍卫架着双肩拖进了大殿,此时所有的目光都转到了这个证人身上,而他显然是刚刚被施过刑法。
  “乐师伊诺,你可认识他?”乌克隆亚大祭司指着这位有着艳红如火的短发且被留海遮住半边面孔的少年。
  “卡卡克?”伊诺正要否认从未见过眼前的少年时,小塔莉却惊讶地呼出了证人的名字。小塔莉的指认,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开始相信了,也许乐师团果真与此事有关!
  少年微微抬起头,看着塔莉不打自招的模样,似乎觉得有点可笑。转而用平静且毫无生气的语言淡淡吐出:“我也是受人指使!被抓个正着,我无话可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法老王看着眼前这位证人,决定亲自审问。
  少年微眯着双眼,对法老王也是毫不惧怕,只是一副无精打釆的神情:“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
  “谁给你的这块黏土板?你又准备拿这黏土板何用?”
  红发少年斜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女孩,一副“她给我的”表情,接着耸耸肩,似乎觉得法老王的问题很愚蠢:“当然是给赫梯人的,否则我要一块黏土板有何用?”
  果然是赫梯人!法老王早就想到此次骚扰埃及边境的,一定是侵犯了叙利亚的赫梯人所为。
  “你撒谎!”小塔莉怒不可恕地瞪着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人,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叫卡卡克的红发少年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黏土板?!你只是给我送来了祭祀用的新装而已啊?”
  小塔莉身子一紧,妈妈伊诺一把将女儿抱进了怀里:女儿被人利用了!

  尼罗河的馈赠

  “正义的玛奥特啊!人证物证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谬论可言?”乌克隆亚大先知似乎唯恐此事会连累到自己,立即做出了结论。
  “我没有啊!”小塔莉似乎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发疯一般地质问这位莫名其妙的少年:“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块黏土板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先知大人啊,我们是无辜的!”“我们跟伊诺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跪着,扒着,磕头求饶,叫声,闹声,哭喊声,乐师们乱成了一团,个个急于自保,唯恐受到牵连。
  在伟大的阿蒙拉神面前发生了这种事情,法老王怒发冲冠。迅速与亲信商讨之后,决定在奸细泄密未遂之际,调整计划连夜动身前往叙利亚。并下令卡纳克神庙,彻查此事,严肃处理。
  乐师团一行人统统被关进了大牢,与之一起的,当然还有神秘的红发少年卡卡克。
  卡卡克对此一切供认不讳,被处以极刑。
  塔莉最后一次见到这位红发少年时,他尽管已是遍体鳞伤,但嘴角仍然是诡异地微笑着,殷红的胎记给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从眼睛里透露出的神情总是带有丝丝嘲笑,似乎在讥讽她的无知与愚蠢。
  塔莉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这位素为谋面的年轻人,宁可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也要捏造谎言置她们于死地呢?
  乐师团的女祭司们却是众口不一,但人人都急于与大乐师伊诺撇开关系划清界线。
  残忍的古埃及社会,对嫌疑犯人的调查过程是严厉且残酷的。
  乌克隆亚大先知率三位大先知优先审理嫌疑犯人:“鞭打一百,看谁还不从实招供?”
  沾了盐水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这群年轻的女祭司们身上,头颅、膀臂、前胸后背,无一幸免,唰唰地鞭声络绎不绝,不容任何人解释的机会,只闻阵阵惨叫回荡于冰冷的大牢上空,不寒而立。
  在母爱的本能驱使下,伊诺用自己娇弱的身躯拼命地护着身下才八岁的女儿,自己则被抽打得皮开肉绽。尽管如此,如刀割的皮鞭也没有放过任何一点细小的缝隙,仍会划破小塔莉娇嫩的肌肤,全身血迹斑斑。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神庙是用来祭祀埃及神明的神圣府邸,尽管有地牢,但是地牢很少,只有一个房间,是用坚硬的岩石块砌成,室内空无一物,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四面环墙的地窖,仅顶上有一扇小窗,却连猫都钻不出去。
  可以听到牢顶萧萧的风声,但更多的是牢内凄凄的呜嚎声。乐师团其他的受害者分布在地牢的几个角落,伊诺和女儿小塔莉正躺在天窗下,那儿是最寒冷的地方。
  伊诺浑身滚烫,身上的污渍、伤痕和血使得小塔莉已经看不清妈妈美丽的面容。“妈妈,妈妈,您醒醒,您听得到我说话吗?您能看得见我吗?”小塔莉拼命地摇晃着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妈妈。
  “妈妈没事,妈妈很清醒,就是觉得有点冷!”妈妈微微睁开眼睛,艰难地坐了起来,摸着小塔莉的头,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泪水汪汪的女儿,“塔莉,我的宝贝,你一切还好吧?”
  “妈妈,我好害怕,您浑身滚烫,高烧不退,您生病了,我该如何是好?……”
  妈妈把女儿搂抱在怀里,希望能驱走恐惧,给这幼小的心灵予以安慰:“塔莉别哭,妈妈很好,妈妈撑得住,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一定要坚强……”
  被连累的其他乐师歌者舞姬无一不对伊诺和塔莉恨之入骨:“都是伊诺连累了我们,伊诺这个叛徒,居然与敌国私通,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勾当!”
  小塔莉泪流满面,心中鲜血淋淋,因为自己的过错害得妈妈被扣上这般骂名,受尽侮辱和委屈,沦落到如此地步。欢笑与喜悦明明就在昨日,怎么一觉醒来,荣耀和幸福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塔莉的世界里,只剩下孤独的两个身影,在寒冷中相互偎依取暖……
  大乐师伊诺,是克拉斯唯尔大先知的得意门生。早在八年前,伊诺抱着刚出生的小塔莉来到卡纳克神庙,克拉斯唯尔大祭司就看到了身为底比斯贵族的伊诺身上所发自然散出来的高贵气质。尽管神庙的生活非常辛苦,但伊诺从不嫌贫爱富,也从不因为身上流着贵族的血,而娇柔做作,更不会因为神庙工作的艰苦和枯燥而娇惯懒惰,反而却在各方面都是团队里的佼佼者。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出卖自己国家和种族的叛徒?!
  克拉斯唯尔大先知简直不敢相信,看着这些年一步步走来的伊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神明刚刚还眷顾了她,为何一眨眼就全部收了回去?
  伊诺热爱音乐,喜欢宁静安定的生活,乐意服侍神明,愿意为神祇奉献她的一生。同时,伊诺极具智慧,好奇心与求知欲使之求贤若渴,辛奋付出和她对生活的态度让她看上去格外美丽。喜欢她的人打心底里对她尊敬,当然嫉妒她的人也使她看起来不太受欢迎。
  难道,真有人因为嫉妒,而捏造事实栽赃陷害吗?
  克拉斯唯尔大先知是卡纳克神庙的第二大先知,他的正直不阿与公正廉明使法老王塞提对他信任有加,也是法老王在卡纳克神庙的亲信。
  今天克拉斯唯尔大祭司看到自己的门生落得如此田地,似乎有心帮助她:“大乐师伊诺,你有证据能证明你是被冤枉的吗?”
  “……没有……”伊诺极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一定不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不是吗?”
  “法老王已经走了,走之前声振言辞地表明一定要严肃处理此事。你这种无证据的猜测根本没有办法查出结果。”克拉斯唯尔大先知大概已经猜到此案继续拖下去,对伊诺不会有任何帮助。
  再加上乌克隆亚大先知对此事不依不饶,没有合理的证据证明伊诺的清白,伊诺在短时间之内想逃脱责任是没有可能的,而且乌克隆亚大先知如此残忍的逼供方式,搞不好在没有等到真相出现的那一天,伊诺就已经被折磨至死了!
  “大乐师伊诺,也许你们很委曲,但你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冤屈,而且人证物证确凿,所以正义的玛奥特也不能就此宽容以待。”无可奈何的克拉斯唯尔大祭司只有代表卡纳克神庙给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处罚,虽然残酷但或许还能对伊诺母女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把重要犯人伊诺和其女儿塔莉发配往阿斯旺的采石场工作,并且没收伊诺所有的土地和财产,直到查出真相为此!”以免夜长梦多,立即执行,即日出发前往阿斯旺的采石场。
  其余的同伙,限定人身自由,不得擅离底比斯,随时服从神庙旨意,且非神庙召见不得踏入神庙一步!
  太阳升了起来,奔腾不息的母亲河蜿蜒在广袤的沙漠闪闪泛着金光,照耀着两岸的绿洲,给予大地温暖与富饶,黑色的土壤孕育着两岸璀璨的文明,埃及果然是尼罗河的馈赠。
  塔莉弱小的身躯背负着重病的妈妈,似乎逃脱了要将她们母女俩置于死地的卡纳克神庙,来自伟大的母亲河上游的召唤,孤独的身影倒影在尼罗河上,这也是尼罗河对塔莉的馈赠吗?
  阿斯旺的采石场位于距首都底比斯城约130公里处的尼罗河上游,这座采石场自埃及的首都从下游的孟菲斯城迁都到底比斯城以前便存在了,是战俘、奴隶和囚犯的劳动改造地之一,也是重要的花岗岩采石圣地。
  “有人逃跑了,快抓住她……”
  “又有人逃跑了……”
  “站住!她往哪儿跑的?”
  “往河边……”
  “有人落水了?”
  “有个小孩跳到河里去了……”
  ……
  喊叫声,追赶声,吵闹声,打破了清晨采石场规律的劳作。
  天刚破晓,采石工人们都是赶早趁着凉爽的天气开始干活。采石可不单单只是一项简单、坚苦的重复作业,它必须具有专业的技能和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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