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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爱生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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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苡摇头。

    段轻鸿忽然手腕猛地用力一拉,她轻呼一声跌下去,以为就要跌到甲板上,可想像中的疼痛迟迟没有来。

    她落在他怀里,他臂膀托住她身体大半重量,体温透过薄衫传递给她,刚才的单纯笑意变了味,“我真该好好谢谢你!”

 第24章 暴风雨将临

    苏苡挣扎着,手臂曲起隔在两人中间,“段轻鸿,你又发什么疯?”

    “我不是疯,我是喝醉了,所以叫你来陪我!”

    苏苡羞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不是程美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陪你喝酒还谈笑风生。不过你勾勾手指,这船上应该不少女人愿意作陪。”

    段轻鸿笑起来,“你怎么就是揪着我和程美璐的事不放呢?我都说了跟她是逢场作戏,做不得准的。她以前是老二的女人,我对段长瑄用过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

    “现在凡事都往你二哥身上推,还真省事。”

    “他往我身边安插人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种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真的是你二哥的人?”

    “不然你以为段致远的车祸我怎么知道内情?”

    苏苡微愕,“是程美璐告诉你的?”

    段轻鸿仰头望向遥远虚空,“当年出事那辆车本来是该去接程美璐的,段长瑄临时调换了,我就知道其中有问题。抽丝剥茧不难,重要的是得有线索。撬开程美璐的嘴也不难,谁都有个价,段长瑄出得起的,我出双倍!”

    苏苡神色一黯,“可是你大哥再也回不来了。”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正值男人黄金年纪,前途无量,转眼就灰飞烟灭。

    “我没见过他本人,不知他是君子还是小人。不过至少不像老二那样,几次三番只想着铲除挡他发达的人,甚至亲人手足也不放过。看老头子那么器重他,应该是有些经商管理的天赋。”

    只可惜,历朝历代做得好皇帝的人都必须既是精英又是流氓,掌管商业帝国的道理也是一样。段致远也许只是精英,对藏在暗处的毒蛇没有防备,而段长瑄本质上又仅仅是个流氓,没有真才实干继承公司。

    苏苡迟疑了一下,“你说段长瑄几次三番……”

    段轻鸿眸中的痛色只是一闪而过,转而平静地凝视她,“你当新酒店大火只是他第一次对我起杀机?他学建筑的,最懂得建筑物哪里最薄弱、火从哪里烧起蔓延最快。老头子要接我回段家那年,我养父母家半夜起火,一刻钟烧掉半幢楼,如果不是我留宿在朋友家里,也许我早就死了。”

    苏苡听得手脚发凉,“那你养父母……”

    段轻鸿轻轻带过,“都已经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苏苡第一次在他眼角眉梢看到刻骨的恨意。

    难怪她总觉得兄弟俩之间的恩怨不止争产夺/权那么简单。

    “是他丧心病狂。”觊觎家财是一回事,谋财害命就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我要赢,绝对不能输给段长瑄。”段轻鸿将手中的空罐泄愤似的揉成一团扔到一边,啪的重新打开一罐酒,凑到苏苡唇边,诱哄似的问,“喝不喝?”

    她同情他们这一家人的遭遇,不等于就跟他站到统一战线。她扭开脸,没想到段轻鸿这次异常强硬,不等她拒绝的话出口,已经灌下一大口酒,钳住她的下颚覆在她唇上,把酒液渡到她嘴里。

    又凉又苦的口感,分不清是啤酒的苦涩还是他唇舌的滋味。

    苏苡的心跳快得完全失去控制,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爆裂冲闯出来。她抬起手,手颤得厉害,被他轻易捏握在掌心,血液奔腾流窜往脑门上冲,脸颊又红又烫,呜咽着说不出话。

    她抵抗入侵,哺喂的酒一半滑进她喉咙,一半顺着唇角下巴流淌下来,沾湿了衣襟,象牙白的缎面贴在锁骨下方,透出男人抗拒不了的糜丽。

    似吻非吻的拉锯像是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苏苡喘不过气,哪怕再多持续一秒,她都要眼前潮水般涌来的黑晕没顶。

    幸好段轻鸿及时放开她,酒意朦胧的眼睛被另一种快慰染红。他也心如擂鼓,怕她听得太分明,拉开几分距离,喃喃自语般说道,“……你说的对,我真是疯了。”

    有些话,他从未对外人提起过。他能够信任她、交付于她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段轻鸿,你……”

    他用手指摁住她的唇,不让她把责难说出口,也不想再听她的拒绝。他向来是个结果导向的男人,认定的事其实不必问她意见。

    “不要同情我,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东西,其实我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今晚请她看一出好戏,果然触动她悲悯同情的那根弦,但最终并不是他想要的

    “我才懒得同情你!”苏苡用力否认,“你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靠回身后墙板,又开始装醉,“看星星啊,提醒你不要辜负这样的良辰美景。”

    丧失自由,被蒙被骗也叫良辰美景?

    苏苡作势站起来,“我下回不会再理你,任谁来找我也不买账!”

    段轻鸿伸手拉住她,终于认真地说了一句,“今晚去陪阿若,离老头子远一点。”

    “你到现在还觉得他会要我的命?就为保住段长瑄?他已经是迟暮的老人,呼吸机都用上了,还能做些什么?”

    “他真正想做的事,早就布好局,授意有能力的人,即使躺在病床上动一动手指,甚至死后留下一句话,都能有人帮他办成。”他早就告诉她,他们兄弟几人的本领,都从老头子那里学。

    苏苡想起段峰那双混浊的眼睛,还有熊定坤那号人物……的确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还有,你什么时候打算放我走?”

    段轻鸿继续喝酒,“这可说不准,也许下次靠岸就可以,也许永远都不行。”

    他真是喝醉了吧?苏苡觉得他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金迟送她回房间,从甲板走下去的时候意外地看到熊定坤走上来,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坤哥。”金迟是段轻鸿的助手,一切工作直接汇报,连老头子也不能过问和刁难,但他见了熊定坤,还是要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坤哥。

    “嗯,”熊定坤睨了苏苡一眼,“三少还在甲板上?”

    “是的,您上去往那边尽头找就能看见。”

    他笑一声,“我还以为他是喝闷酒,原来早就找了美女去作陪。”

    他有种江湖气的粗犷,即使玩笑开得过分也不会显得猥琐,眼睛在黑暗中越发的亮,跟段轻鸿很像。

    苏苡等他走过去了才问金迟,“他跟段轻鸿有得聊?”

    “三少回到段家的时候坤哥已经开始打理酒店的事,两人差不多同时开始为隆廷出力,公司也是从那时开始飞速发展,相安无事的情况下,勉强算是合伙拍档。”

    当然相安无事只是表象,现在也开始利益争夺。

    但苏苡还是从金迟中性的评价里听出隐含的欣赏,看来熊定坤跟段长瑄还是不一样的。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甲板的方向,不知他跟段轻鸿会谈些什么。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想了想,还是去敲响隔壁段婉若的房门。梁美兰来应门,脸上尚有几分心焦,但已经从先前的无措中摆脱,对她没有好脸色,“婉若已经睡了。”

    “我想看看她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

    梁美兰拦在门口不让她进去,“不用了,我请了黄医生过来看过,还有护士守着她,不会有事。”

    真真是过河拆桥。

    不过她是婉若亲生妈妈,加上利益捆绑,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比她更紧张婉若的状况,她说没事大可必太忧心。

    身体陷入柔软大床,舷窗外没有风雨,可是苏苡入睡前却分明嗅到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气息。

 第25章 危机四伏

    当日夜半,段峰病情急转直下,邮轮当值医生和段氏家庭医生会诊后同时下了病危诊断。

    以船上的医疗设施拖下去,靠岸大概只能直接举行葬礼了。

    于是涅浦顿号加足马力赶路,天蒙蒙亮的时候靠港马六甲的兰卡威。

    这里本是此次邮轮之行中途最令人期待的一站,没有人不爱热带岛屿的水清沙幼和森林奇观。可是为急需治疗的病患着想,船长临时更改行程,提前大半天时间到达,大部分旅客都还在睡梦之中。

    天堂一般的人间美景,却不是医疗技术发达的理想地区,好在本身有国际机场直航大马和新加坡。

    以段峰如今的身体状况,由轮船换飞机,长途跋涉,恐怕也不太可能了。

    只能尽人事而已。

    船上所有宾客在餐厅用过早餐之后都被请下邮轮,通关入埠,有专人安排他们在兰卡威的一切游览行程,然后乘飞机离开,返回江临或往各地,都随他们高兴。

    一切费用开销仍由段氏承担,只是授意的人已经从老寿星换作新的掌权人。

    苏苡头疼起得晚,昨晚折腾到半夜才睡下,又在甲板上吹了夜风,约莫是有点感冒了,喉咙充血,肌肉酸痛,幸好还没有发烧。

    睡梦中似乎隐隐觉得船上特别热闹,打开房门之后却发觉是特别的寂静。

    餐厅还在供应早餐,她闻到鲍汁和蛋液在铁板上发出的香气,可是舱房走道上没有了前两天来来往往的那种喧腾。

    隔壁房间的门打开,熊定坤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两个人都是微微一怔。

    苏苡问,“大清早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与婉若只是名义上未婚夫妻,没有结婚,甚至订婚仪式都不见踪影,他没理由堂而皇之出入婉若房间。

    熊定坤只是嗤笑一声,“还早?不早了。”

    他话中有话,苏苡蹙起眉头,“发生什么事?”

    这时婉若从房间出来,眼眶微红,见到魁梧身影还杵在那儿,冷冷逐客,“熊定坤,你怎么还不走?”

    男人不屑早晨与两个女人为敌,大踏步离开。

    婉若见到苏苡的表情既惊又喜,拉住她的胳膊,“小苡,你没下船?我刚敲你房门没人应,我以为你也已经走了。”

    说着说着就哽咽,竟然掉下眼泪。

    “哎哎,怎么哭了,我睡过头没听到敲门声嘛,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不就是船靠港了么,如果没估错,应该是提前到了兰卡威。我们说好一起游泳晒太阳的,比基尼还藏在我行李中,谁不穿就是小狗!你是怕我丢下你一个人去享受?”

    哭哭啼啼可不是段家小妹的风格,有缺陷的人直面自己的缺陷而不自卑,必须有强大的精神世界,够聪明又懂得自我纾解。什么叫外柔内刚,这女孩就是。

    可段婉若此刻却紧紧拉她手,“……小苡,我不想结这个婚,我不想困在这个家里一辈子!你和三哥带我一起走吧,只要离开段家,我有办法自力更生的,不会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好好的怎么会说这种话?

    “你跟熊定坤吵架了?到底怎么回事?婉若你慢慢说。”

    段婉若眸中都是水光,“你不知道?爸爸快不行了,三哥他们下船去为他联系医院,二哥突然带着大批人马上船,美其名曰带医生来为爸爸治病,实际上跟熊定坤狼狈为奸,驱散了其他宾客,存心让我们孤立无援。现在爸爸在他们手里,三哥又不在,还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苡的心猛然一沉,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失踪,段长瑄被放出来是必然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竟然赶在兰卡威上船。

    船上必定有人知会他段峰的身体状况和晚宴上宣布的消息,这个人不是梁美兰就是熊定坤,只有他们拥有用卫星电话与外界联系的权限。

    这要放在古代帝王家就是逼宫了,而且现时状况是段长瑄占据了所有有利资源,就连熊定坤都站在他那边。

    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至少跟段轻鸿有些惺惺相惜。

    “婉若……”她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不要太担心,你名义上仍是熊定坤的未婚妻,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见证,他在道义上也要好好照顾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倒是段轻鸿,这种时候竟然抛下他们下船离开,难道这才是他真面目,为自身利益对一向疼爱的妹妹也弃之不顾了?

    “我知道她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这个家我实在待不下去了,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一个外人都可以来作威作福,威逼利诱。”她在这家里从来没得到过几分真情实意的关爱,荣华富贵她享受得够了,毕竟她跟母亲不一样,段婉若不是梁美兰。

    苏苡也有些无措,头疼得更厉害了,“你有办法联系到段轻鸿吗?”

    婉若摇头,“船上通讯只有无线电,卫星电话我们拨不出去,没办法联系三哥。”

    “他身边的人呢,全都带走了?”

    “嗯。”

    这就麻烦了,如果金迟他们还在,或许还可以想办法混下船去找段轻鸿来解围,现在邮轮被段长瑄和熊定坤他们封锁,对她们几个肯定时时关注,绝不会让她们溜了。

    “不如先去看看你爸爸,他应该还在房间里,如果意识清醒的话,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婉若点头,两个女孩子互相挽着对方往段峰房间走。

    门口果然层层看守,远远就看到段长瑄的身影。

    他一见她们就露出得意的笑,“我正想让人去请你们过来呢,怎么样,邮轮好玩么?吃过东西没有?”

    苏苡不理会他的惺惺作态,“段老先生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想进去看看他。”

    段长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没有必要,我从隆廷的私家医院带了大批医生和先进仪器过来,如果他们都帮不上忙,那你们进去看也没用。等他回光返照的时候我再叫你们来见他最后一面。”

    “二哥,你怎么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你也是他亲生的!”婉若情绪激动起来唇色微微发紫,“你让开……我们要进去!”

    段长瑄对这个妹妹向来视若无物,就算她身体不佳立时在他面前倒下去,他也不会心软半分。

    扰攘惊动了房间里的人,梁美兰打开房间门,“长瑄,你就让她们进来好了,没什么关系。”

    她眉眼间有些疲态,一身衿贵的休闲服也有些皱巴巴的,平时的段太太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也许是习惯使然,她跟段长瑄说话总有些女人对男人的娇媚,真是不堪到极点,苏苡和婉若都从她身边绕行,看也不看她一眼。

    段峰的情况跟想象的差不多,全身插满各种导管仪器,已经完全依赖外界手段吊着最后一口气。

    “爸爸……”婉若悲从中来,用手使劲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世上真心爱护她的人本就不多,段峰一死,就更少之又少。

    苏苡扶住她肩膀,随手翻了翻床头的病程记录。诊断和治疗都没有问题,要段峰丧命,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有的药少用两个单位也许他都撑不到现在。

    看来段长瑄还不愿让他死,留着他的命引段轻鸿回来,交出公司实权,或者等他有片刻清醒的时候修改遗嘱内容,也不是不可以。

    段长瑄设想的很好,可是据苏苡所知,他与段轻鸿的争斗,从来没有哪一次是真正走在前面的。看似占尽先机,回回都被段轻鸿的回马枪杀的措手不及,偏还不吸取教训,到这最后关头还在洋洋自得。

    段轻鸿赶在他上船之前离开,或许也是算计好的,这样才有可能里应外合突破他的挟制,否则他们所有人都困在这里,那就真的是坐困囚城了。

    何况这趟还有熊定坤这样强劲的对手,他要是真的站在段长瑄那方,就需要特别小心应付,一步错就步步错。

    段轻鸿比他高明也在这里,从不轻敌。

    这么一想,苏苡又觉得有了希望——段轻鸿不是走了,他只是有另外的布局,很快就会回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竟然会把希望放在段轻鸿的身上。

    要是在平时,她早就被自己这种想法给吓到,可眼下危机四伏,她身体也不舒服,好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什么想法都是正常的。

    她没机会把这种揣测跟婉若细说,只敢放在心里琢磨。

    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苏苡和婉若都在段峰的房间,正好方便监视,段长瑄干脆困住她们,不许她们离开。

 第26章 跟我走

    梁美兰此刻重心全都放在病危丈夫身上;自然也待在房间里;坐到她们对面沙发;一边精心呵护手指甲,一边闲闲对她们说,“其实你们何必那么固执?段轻鸿只是个私生子,当年要不是老大和长瑄相继出了事,段家哪有他的份!暂时得势又怎么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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