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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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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鸣毕,城门就关闭起来。

之后,击响街鼓六百槌——约莫四十五分钟,响毕,各坊坊门就关闭起来。坊门一关,就回不了自己的住处了。

一旦坊门关闭之后,走在大街上被金吾卫发现,就会以“犯夜”罪名鞭笞二十下。夜晚可以在街上行走的,只限官员,或持有县、坊所发之特别通行证,也就是持有文牒的人。

相对于暮鼓,还有“晓鼓”。天刚破晓击响之时,各坊坊门便随之打开。

“这主意不错。”空海说。且说得很干脆。

“可以吗?”逸势问。

“可以也罢,不可以也罢。不都是你邀请的吗——”

“咦,我是想看到你为难的模样才邀你的,真的不在意吗?”

“可以去啊!”

“不要后悔喔,空海。”

“没什么好后悔。”空海淡然地说道。

“哦。”逸势嗤笑一声。“你的话是否在逞强?等一下试试看就知道了。”

逸势真当一回事,接着又说:

“若是如此,今日就作罢。既然要去,何必这般匆忙赶在今日?德宗皇上刚驾崩,妓院也暂时歇业。等葛野麻吕归国后,改日时间较为充裕再前往,不是更好吗——”

“那也好。”

“到时,宿一夜,如何?”

“嗯。”空海毫不犹豫回答。

这种氛围,让逸势有些处于劣势,于是更进一步追问:

“喂!空海。你该不会瞒着我,偷偷到妓院去吧?!”

当时奈良佛界,所谓“不犯”——就是不可和女人有私情,这是僧侣的重要戒律之一。

若是公然打破此戒律,会被“破门”,二度再犯,就不准踏入宗派寺门。

至少,表面上也得遵守。

食欲。

性欲。

睡欲。

在人的所有欲望之中,性欲是此三大欲望之一。完全断绝对女人肉体之欲望,是当时佛教成立之戒律。(译注:现在有些宗派的日本和尚已无此戒律,可以娶妻生子。)

尽管如此,空海却轻松地对邀约他一起去嫖妓的逸势说“那也好”。

无怪乎,逸势会认为空海是否已瞒着自己偷偷跑去嫖妓了。

“你说呢?”空海开心地看着逸势。

“为何突然想去呢?”逸势问道。

“因为逸势邀请我啊!”

“为何至今都不去呢?”

“因为你未曾邀请啊!”空海的答案简单明了。

“我知道了。”逸势答道。“在西明寺安顿后,立刻就去吧!”

“嗯。”

“到时,可别说只是戏言而已。不许逃哟!”

“绝对不逃。”

“很好。”逸势话刚说完,点点头又再加上一次:“很好。”

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突然,又换成严肃的神情。

“有一件事,能不能告诉我?空海——”

“何事?”

“我很在意一件事,却至今故意不问你。”

“何事?”

“空海,你懂得女人的滋味吗?”

逸势一说完,空海很开心地发出“咕咕”笑声。

“好好地回答!”

“我认为那是好滋味。”

“好滋味?”

“嗯。好滋味。女人啊……”空海答道。

高高的天空,和杂沓的街道——空海昂起头来,两者都不看,茫茫的视线落在另外一方。

空海感觉到异国的喧嚣、吵杂,有如宇宙的音乐般,把自己的肉体整个包裹了起来。

那音乐,让空海完全地沉醉了。

马上送别。

空海和橘逸势,依照大唐习俗,折下杨柳枝卷起来,赠别远行者。

长安之东,灞桥边,是送别者和远行者互道珍重之处。

出长安后,送别者和远行者,各自骑马来到此处。

此时,大家已知道最澄等所搭乘的第二遣唐船,平安抵达大唐了。

众人在春野上、春风中骑马来到此地,皆默默不语。

至今只见一片黄土的野外,已经开始萌发出绿色嫩芽。

甘草和蘩蒌之类,在这遥远的异国之野,似乎也是最早萌生绿芽的。

早春的气息充满道路。

空海不时策马靠近永忠所乘的马车旁,短暂交谈。

“已是春天了。”

空海骑着马和沉默不语的逸势并行,如此嘟囔一句。

行至浐水,渡过浐桥,终于来到灞桥。

众人都是同甘共苦的旅伴。出发前无不抱着“可能会死在海上”的觉悟,才向异国出发。

四船出发,二船沉没于海。‘w…r…w…h…u。c…o…m‘

大家饱尝艰辛,方得生来目的地的异国,今日却要离别了。

昨夜,虽然道尽千言万语,每个人的心中却似乎还有话尚未说完。

然而,却也不知还要诉说些什么。说得出来的,尽是些不断重复的短句。

“一路顺风!”

“平安无事!”

如此的短句当中,真是百感交集。对归去者而言,赌命的船旅正等在前方。那可不是保证一定平安返抵日本的归程。

临别依依,藤原葛野麻吕靠近空海的马匹,低声说道:

“空海!此次多亏你的才能,帮了不少忙。”又加一句:“千万活着归来啊!”

不待空海回答,葛野麻吕已经转过身子。

临别之际,所有人几乎都是泪流满面。

葛野麻吕背对着空海,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落泪。

只有逸势和空海,并未落泪。爱说话的逸势,今日也是静默无语。

一行人就此出发。

走过灞桥上的马蹄声、车声渐渐远去。走过灞桥,往东前去,道途连绵不断。那道路到底有多远呢?送别者的空海和逸势了然于心。因为他们也是经由那道路而来的。

路途虽远,路的尽头又是什么呢?两人也知道。

比起长安的华丽,此地像是穷乡僻壤,但尽头彼方正是日本的京城。

那是故乡。

一行人渐行渐远,最后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空海和逸势的前方,绿色的灞水悠悠地流着。

对岸的杨柳树,刚冒出的新芽,笼罩在朦胧的绿意中。

此时,更让人感觉春天已经来了。

一行人的踪影,终于消失在原野那一方时,直盯着那儿看的逸势喃喃自语:“那庸官,终于走了吗……”

话到一半,逸势的肩膀开始抽动,眼睛流出泪水,哽咽的喉咙啜泣了起来。

只有空海未曾流下眼泪。

空海把马停在逸势后方,默默望着天边,等他哭个够。

——到处,皆是曼陀罗啊!

空海的眼神,好似如此诉说着。

碰到那汉子,是在归途。

空海和逸势,慢条斯理地策马缓行。

“空海!”骑在马上的逸势,叫了一声。

“何事?”空海直视着前方答道。

“我啊,舒畅多了!”

逸势的神情,就如他自己所言,一派轻松舒畅,完全看不出方才呜咽的模样。好似甩掉什么包袱一般。

“不过,空海!你这人啊,实在太奇妙了。”逸势的口吻,好似有何不满般。

“什么地方奇妙?”空海依旧注视着前方答道。

走过浐水,已经可以看到对面的长乐坡。

坡道左右,并列着好几家可以拂去旅人风尘的茶亭。

“你为何不哭呢?”逸势问。

“为何呢?”空海事不关己地回答。

“是你的事。不要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说得也是。”

“正是这说法!这说法,就像是别人的事一般。”

“真是伤脑筋。”

“呆子!伤脑筋的人是我才对。”

“逸势干嘛伤脑筋?”

“因为被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

“不要问,空海。我很懊恼啊!”

“因为被看到流泪而懊恼吗?”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先说出来的,不是逸势吗?”

被空海如此一说,逸势为之语塞。

“空海!总而言之,我舒畅多了。”逸势说道。

“嗯。”

“很舒畅——这件事,很重要喔。”

“嗯。”空海漠不关心地回答。

空海在马上放眼望向远方,一直注视远方。他仿佛在呼吸着天地之间广阔之气。

两人如此走到长乐坡之时。

“喂……”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叫。

不过,空海和逸势刚开始都不认为是在叫自己。

继续前进时,那声音又叫起来:

“喂……”是个很粗野的男人声音。

空海和逸势把马停下来。一看,有个汉子坐在道路右方大岩石上。

“喔……”看到那汉子,空海忍不住叫出来。

那是个令人着迷、高大魁梧的汉子。

大汉子屁股底下的岩石相当巨大,汉子的体重看似和岩石不相上下,或许还更重些。

满脸胡须。蓬乱的头发,看不出到底是发、还是髯。

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上,满是油垢和尘埃。

不知是否听到空海的惊叹声?大汉子厚厚的嘴唇露出微笑。出人意表的洁白牙齿,从唇间露了出来。

身上所穿的衣物,褴褛不堪,不知何时洗过,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倒是那口白牙,非常显眼。年龄约莫与空海相近,或许更年轻些。

“有何贵干呢?”空海说道。

“有钱吗?”汉子坐在岩石上问道。

“有啊!”空海漫不经心地回答。

“喂!那样说,好吗——?”逸势人在马上如此警告空海。

盗匪——逸势只差没说出口而已,空海却已完全明白逸势所要传达的意思。

“如此人来人往之处,不致有盗匪出没吧!”空海断然回答。

这些谈话,当然传到汉子耳朵里。

不过,空海和逸势是以日语交谈。汉子不可能明白其意。

那汉子,依旧微笑。不是带有恶意的笑。格外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尽管不修边幅,光是走过他面前就可闻到恶臭,若是重新装扮,洗洗澡,换套好衣服,只怕走到妓院,女人们都不肯放他走呢。

“有多少?”汉子问道。

“相当多。”

“当真?”

“当然不假。”

空海的回答原本就是事实。毕竟是带着二十年的生活费来的。

不仅如此。因为不只是要取得密法而已,经典及佛具也必须带一些回去。

经典,还得靠抄经。抄经,总不能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抄,那就太浪费宝贵的时间。雇人来抄经,才是最上策。因此也得花钱。

那金额,不会是区区之数。这些,空海都是有备而来的。

“雇我吧!”汉子对空海说。

“雇你?”空海反问。

“对,雇我。”汉子坦率地回答。

“空海——”逸势做出“不要理他,走吧”的表情。

不过,空海依然从马背俯视那汉子。

“我坐在这里,喊住好多来往的人,却没人搭理我——”

“为何要受雇呢?”空海问道。

“那还用问?当然是没钱啊!”汉子说道。

“原来如此。”空海不禁笑了出来。

“你不是唐人吧?”

“看得出来?”

“啊!唐语说得如此好,真令人惊讶!我看不出来。只是方才听你和同伴谈话,那不是唐语——”汉子伸出粗壮食指,在鼻子下方搔痒。那鼻子笔直又高挺。

“你也不是唐人?”

“半对半错。”

“哦!怎么回事?”

“我出生在天竺。父母双方,一方是天竺人,一方是唐人——”

“那么,你会说天竺话?”空海问道。

汉子的嘴里,霎时,叽哩咕噜说出另一种语言。语毕,又露出洁白的牙齿。

“原来如此。不过,雇不雇你,还要看你到底会做什么。”空海道。

“令人惊讶!你为何懂天竺话呢?”

“只懂一点点。”

逸势从马上用手指戳一下空海肩膀问:

“那汉子,说些什么呢?”

逸势不知不觉中已对那汉子产生兴趣。他也不是全无唐语素养就来到此地的。

最近,已渐渐习惯唐音,在和妓女交谈中,只要不是很艰涩的会话,总也可以听得懂、说得出来。

因此,最初空海和汉子的谈话内容,他还听得懂。但那汉子开始说天竺话时,就不知两人谈些什么。

“他说,他能说天竺话,听过他说的天竺话后,希望我下决定雇不雇他——”空海说道。

空海又转向那汉子。

“会讲天竺话是很好。不过,你到底需要多少钱?”

“多少都行。由你决定就可以,只有两个条件。首先,一定得让我吃饱,人家吃剩的食物也无所谓。我食量很大,一看也知道——”

“另一个呢?”

“我要在长安找人。”

“找人?”

“闲暇时,我想去找个人……”

“找谁?”

“我也不知道。原本应该知道才对,半个月前,遭到强盗——”

“强盗?”

“我睡觉时,有个家伙摸我怀里。惊醒后,和他们打了起来。打倒一个时,被另一个拿着圆木棍,从我后脑打下去。”

“是吗?”

“两人都被我抓起来,交给衙役了。不过,后脑被如此一敲,到底要找谁,却想不起来——”

“为何要找人呢?”

“这也忘了。既然会忘记,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很奇怪却一直惦记着。”

“只是找人,当然没问题。不过,更重要的是告诉我,你能够做什么呢?”

“这个……”汉子以粗壮的手指伸到乱蓬蓬的头发里,把头皮抓得咯吱咯吱响。接着嘟囔一句:“我啊,很壮!”

“看来确实是很壮,到底有多壮呢?”

“我曾有一次,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

“赤手空拳?”

“曾有两次,用棍子打死老虎。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不过,空口说白话,小孩也会啊!”

“说得也是。”

好吧——

那汉子喃喃自语,立刻站起来。一站立起来,更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有多高大。

骑在马上的空海,说话时的视线和他几乎是等高。

“看吧!”

汉子一说完话,就站在方才坐的那块巨大岩石前。他毫不犹豫地蹲了下去,用双手环抱起那块巨岩。汉子全身的体积,和那块巨岩的重量似乎不相上下。

霎时,汉子全身充满力量。肩膀和手腕的肌肉,像肉瘤般隆起。

“喝!”汉子从喉咙发出短短的一声。

瞬间,一动也不动。然而,不动也只是那瞬间而已,那块巨岩突然动起来了。感觉像看到奇迹。

“唔!”

那块巨岩,被举到汉子腹部。

“就是这样。”

汉子说话时,腹部“咕噜咕噜”作响。突然一个踉跄,“咚”一声,巨岩发出响声落在地上。然后,汉子整个人瘫坐在那里。

“不要紧吗?”

汉子对空海露出微笑。

“若是平时,我可以举得比头还高,现在肚子委实太饿了——”

汉子说话时,腹部还在发出响声。

“要不要雇用我呢?”汉子问道。

那汉子好像已经动不了,盘腿坐在地上,抬头对着空海微笑。

第四章 胡玉楼

空海住在西明寺。

——二月二十一日。

藤原葛野麻吕等,离开长安已有十一日。

空海独自伫立于西明寺的庭院里,吹着午后的风。空海四周,牡丹花苞已然成形,有如幼儿的拳头般向上伸展。

阳光照射在红色花苞上,闪闪发亮。刚刚爆开略呈红色的嫩芽,不久之后,应该可以长成出色的绿叶,好陪衬牡丹。

在长安,西明寺可是数一数二观赏牡丹的胜地。

由于西明寺牡丹的绽放比其他地方略迟,繁花盛开时,花朵比观赏者还多。

空海在庭院里慢慢走着,偶尔停下脚步注视牡丹花枝,伸手轻轻地扶着枝叶。宛如有一朵看不见的花,长在枝头上。空海的动作——好像是温柔地抚摸着那朵花。

空海一边信步走着,一边露出苦笑。因为他想起橘逸势今早的模样。

逸势大清早心情非常好,一碰到空海,便愉快地说:“今日喔,空海。”那声音显得兴高采烈。

空海当然明白其意。

他指的就是葛野麻吕返回日本前一天,空海和逸势所约定的事。在西明寺安顿后,相偕至有胡姬的妓院。

今日将履行约定。

“你那样做,可以知道些什么吗?”

空海后方传来声音。回首一看,一个高大汉子站在空海身后。那汉子满面胡须,比空海足足高了一个头。不仅高大,且身体结实得有如铜墙铁壁。

令人瞠目结舌的巨大身躯!

“大猴——”空海说。

大猴——是这汉子的名字。

十一日前,送别藤原葛野麻吕一行人至灞桥,在归途的长乐坡所遇到的汉子。那汉子,问空海和逸势是否愿意雇用他。空海果真雇用他了。

“我身子很魁梧,大家都叫我大猴。”空海问汉子名字时,汉子如此回答。

猴——属于猿类。因此,大猴即是大猿。

那汉子——大猴,如今与空海、逸势同住于西明寺。

“知道?”空海问大猴。

“因为你把手放于花苞上,好像在观察什么似的。”大猴被雇用以来,言词态度恭敬了许多。

“原来是此事。”

“是。”

“当然可以知道许多事。”空海说道。

“知道什么事呢?”

“这是什么花枝,正在盼望绽放花朵等等,这些都可以知道。”

“连这种事也能知道?”

“嗯。有时知道、有时不知道。因时因地而异。”

“是吗?”大猴走到空海身旁。

两人一并立,大猴显得更高大。

“汲水的工作呢?”空海问道。

“做完了。”大猴答道。

虽然满面胡须,仔细一看,年龄和空海差不多,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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