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飞飞放下慕荣，缓缓地抬头望去，在淡蒙的光影中，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也，那眼神，仿佛是凝着永恒。


　　　　而她见到他，仿佛如隔世一般，她没有怀疑，没有迟疑，即使他一身粗布，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御谦，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他就在她面前。


　　　　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静静凝望着对方，那一刹那，时间仿佛也凝住了。


　　　　“妈妈，你怎么这样看着谦叔叔？”并不知情的慕荣摇着母亲的腿问。


　　　　他这一摇总算是把飞飞的思绪拉了回来，但当她听到慕荣叫御谦为谦叔叔时，心里震了一下，他一直渴望的爸爸，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啊！


　　　　两人缓缓走上前去，脚步是缓慢，犹豫不定，就如他们的心。


　　　　“你还好吗？”两人竟然异口同声地开口，又迅速低下头去。


　　　　慕荣走进他们中间，望望他，又望望她，问：“你们怎么说的话一样？”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飞飞轻斥道。


　　　　“哦，我懂了。妈妈认识谦叔叔，我还说谦叔叔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我看过谦叔叔的照片。”


　　　　飞飞脸红低下头去，狠狠地瞪慕荣一眼，这小子说话都不会拐弯，不知道这会让他老妈很难堪。


　　　　御谦看着飞飞，这张脸还是那么美，岁月没有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多了一种成熟的风情。


　　　　他微笑说：“你的儿子？他很聪明可爱。”


　　　　飞飞只觉得他的眼神好疏远，勉强勾起一个笑容说：“你别夸他，一夸他他就得意得飞上天了。他那点小聪明都用在玩上了，这不，小小年纪学人家离家出走，把大家都急死了。”


　　　　“他都跟我说了，你以后别骂他，他就不会了。”御谦又摸摸慕荣的头，他实在很喜欢这个孩子。


　　　　“他野得像个猴子似的。”


　　　　“小孩子嘛，你要多给一点耐心。”


　　　　飞飞想了想，点点头说：“我以后会注意的。真巧，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你？”


　　　　御谦腼腆地笑笑：“我在码头工作。”


　　　　“码头？”飞飞看着他的样子，不敢置信他会与码头的工作联系在一起。


　　　　“是的，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再见！”御谦压抑着心里的感情，挥手道别。


　　　　“再见！”飞飞扯起一丝笑容。


　　　　“谦叔叔，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吗？”慕荣眼神天真地问。


　　　　他想了想，回答说：“可以。”


　　　　慕荣挥手大喊：“那太好了，我一定会去看你的，谦叔叔。”


　　　　……


　　　　宋世杰担心慕荣会出事，派了大量的人出去找，直至天黑还没找到人，简直把他急疯了，直到看到飞飞带着慕荣回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慕荣，你可把外公急死了，以后可不许那么淘气。”宋世杰紧紧地抱着外孙，他可是他最疼爱的宝贝。


　　　　“对不起，外公！我知道错了。”慕荣愧疚地说。


　　　　“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都闯祸。”飞飞冷斥说。


　　　　宋世杰护住自己的爱孙说：“他下次不敢的啦，你就别再骂他了。对了，刚才沈斌打过电话来，你赶快回个电话给他吧。”


　　　　“噢！”飞飞走到电话旁，给沈斌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他家的佣人，她让佣人转告几句话，便挂了。


　　　　“慕荣，你跑到哪里去了？快告诉外公。”宋世杰抱着爱孙到沙发上坐下，拿糖酥给他吃。


　　　　慕荣颇自豪地说：“我去了码头，遇见了上次救过我的那个谦叔叔，他还请我吃面。”


　　　　“你这个孩子，可不能随便相信不认识的人，外面的坏人可多了，专骗小孩。”


　　　　“不会，谦叔叔是个好人，他救过我的命啊。而且妈妈也认识他。”慕荣将茅头直指向飞飞。


　　　　宋世杰抬头问道：“飞飞，是哪个谦叔叔？”


　　　　飞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摇摇头说：“不……我不认识的。”


　　　　慕荣大喊道：“妈妈骗人，我明明就看过妈妈的书里藏有谦叔叔的照片，就是跟妈妈一起拍电影的那个。”


　　　　“是他？”宋世杰盯着飞飞看。


　　　　事到如今，飞飞也无从否认，只好承认了。


　　　　“干外公也认识谦叔叔？”慕荣眨着眼睛问。


　　　　宋世杰的脑里乱作一团，问：“为什么……”


　　　　飞飞打断他的话说：“玲玲，你带小少爷上去洗澡吧，你看他一身脏兮兮的。”


　　　　玲玲牵着慕荣说：“小少爷，我们上楼去洗澡吧。”


　　　　“好。妈妈，你可要答应我，改天带我去谦叔叔那里玩。”慕荣走上楼梯，还不时地回头说。


　　　　“改天的事情改天再说。”


　　　　待玲玲和慕荣上了楼后，厅里只剩下两个人，静悄悄的，连掉根绣花针到地上都能听见。


　　　　宋世杰觉得有些闷，拿出一根雪茄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幽幽地开口说道：“你为什么没让慕荣跟他相认？”


　　　　飞飞咬了咬手指头，缓缓说：“这八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觉得，他变了很多。我怕……他一时会接受不了。”


　　　　宋世杰瞪着眼睛大声说：“你怕他接受不了？他怎么会接受不了呢？他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事实。”


　　　　“八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如果……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她脑里面闪过这样的想法，却又说不下去了，不知为何，她的心好难受。


　　　　宋世杰怔了一怔，过了片刻才说：“御谦他不是那种人，你应该知道。”


　　　　她拧起眉头：“我知道，可是……我觉得他在故意疏远我，那些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宋世杰斩钉截铁地说：“不管如何，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干爹，你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吧……”飞飞揉着太阳穴，整个人镶嵌进软沙发里，痛苦地敛起眼眸。


　　　　宋世杰也不忍去逼她，叹了一口气，叼着雪茄缓步走上楼去。




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御谦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月亮悄悄地露出一个头来，他的脚步沉重，有许多心事，无睱顾明月。


　　　　他再也想不到，会在今天，会在码头再遇上飞飞，更想不到，她的孩子已经那么大了。


　　　　他的思绪混乱，心里有太多说不出的心情，是高兴、是哀伤，或者都有。


　　　　现在，他已经有他的家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非常对不起她，一直都很内疚，现在，看见她也有自己的家，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她看起来好幸福，他是应该为她高兴的。


　　　　只是，他的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似的，只是觉得好闷，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当慕荣叫她妈妈的时候，他的心好痛，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而他，也是别人的男人了。


　　　　还记得，那个明月夜，一起过生日，一起点腊烛，一起看烟花，一起放水灯……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得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往日，就如烟花一般绚丽，但烟花只是一瞬间的美丽，耀眼烟花一照而散，那漆黑多冷清，会令人察觉更显失落，对星与月惆帐。


　　　　春冬总更迭，八年叹流年，过去一切是那么渺远，共度的岁月，已成为永远，陪着他重要对她的思念。


　　　　是谁先遗忘了谁？当年泪光中的依恋，已化成天堑，从曾经过山盟海誓，如今又只成了谁一厢情愿的残念？


　　　　莫离在家里做好饭，就一直坐在门前张望，却始终不见御谦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以往的这个时候，他已到家了，但今天为什么这么晚？


　　　　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菜都凉了，她又把菜放回锅里热。


　　　　天黑了，她点亮灯笼挂在门前，月亮出来了，冷清的月色将大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而她却始终专注地看着前方。


　　　　她开始着急了，他从来不会晚回来也不打一声招呼的，除非他出事了。


　　　　她拍拍胸口，自言自语：“不要自己吓自己，不会有事的。”


　　　　她掩起门，提着灯笼出去找他，在家门口不远处，月下一个人正往这边步来，他走得很慢，像是在走，又像是没动。


　　　　是御谦回来了！莫离兴奋地迎上去，她走近他，但他并没有发现她，他呆站在那里，出神地望着远处的天空。


　　　　“师哥！”她轻轻地唤他。


　　　　御谦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她一脸关切的模样，心中只感对她有愧，冲她微笑一个，说：“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你那么久都没回来……”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们回去吧。”他搂着她的肩，接过她手里的灯笼，两人往屋里走去。


　　　　……


　　　　宋世杰凭着人脉关系，很快就找到了御谦工作的地方，对于宋世杰的出现，御谦感到很意外。


　　　　两人到附近的茶楼，御谦首先开口：“宋先生，有事请说吧。”


　　　　宋世杰沉吟了一会，说：“御谦，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吗？”


　　　　“很对不起，我没有遵守诺言。现在我和飞飞都各有自己的家庭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吧，行吗？”他眼神里有一丝脆弱一闪而过。


　　　　“你……已经结婚了？”


　　　　御谦目光深邃，缓缓答道：“当年那场乱战里，我逃出了城里，后来又回来找飞飞，我找不着她，就一直等一直等，后来我遇上了日本人，中了枪，是莫离奋不顾身地把我这条命救回来。”


　　　　宋世杰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御谦勾起一抹苦笑：“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无论如何，人是斗不过命运的。”


　　　　“当年的情况危急，是我把飞飞打晕了带上车，去了香港，后来……哎，不说也罢！”


　　　　宋世杰是心酸，可怜飞飞找了御谦那么多年，到头来却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如果她不回来，心中至少还有盼头，可现在，毁了！


　　　　都是他的错，如果当初他不强行带飞飞走，也许……


　　　　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当一切已成事实。


　　　　御谦给他倒茶，望着茶水一点点地从壶里倒出，冒着白烟，杯里的黄色的茶水一点点地上升，直至满上。


　　　　“那些事……不提也罢呀。现在的电影业又蓬□□了，回来拍电影吧。说实话，你真不适合做苦力。”


　　　　宋世杰望着他修长的十指，现在已经长满了茧，犹记得当年，他的一双手比女子的手还好看，这种粗布长衫，真的不适合他。


　　　　御谦微笑说：“其实也不是那么苦，做习惯就觉得挺好的。”


　　　　“你是怕莫离小姐不喜欢是吧？我也不勉强你，如果你想回来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知道宋世杰是一番好意，他点点头，沉默了半晌，他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飞飞她一切都还好吧？”


　　　　宋世杰淡淡说：“她没跟你说？”


　　　　“我见过她一次，很匆忙，没说上话。我不求什么，只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她挺好的，挺好的！”宋世杰的语气低沉。


　　　　“慕荣很可爱，不过小孩很需要父母的关爱，不能忽略了孩子的心理素质，做父母的无论多忙，都要抽点时间陪孩子。”


　　　　想起与慕荣一起吃东西的情况，御谦不由自主地笑了，如果他也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是啊，大人都太忙了，飞飞最近在忙着改剧本，公司的事，我现在都少管了，不过我相信飞飞以后会注意的了。”


　　　　“孩子他爸呢？”


　　　　“孩子他爸……”宋世杰望着御谦一眼，才答道：“他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回来。”


　　　　“哦！他怎么忍心抛下妻子和这么小的孩子？”御谦是在替飞飞难过。


　　　　“不说这事了，我们喝茶。”


　　　　就算不能谈合作，一样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莫离这几天眼皮一直在跳，心绪不宁，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又说不出是什么。


　　　　她知道沈飞飞回来了，飞飞刻意地宣传《金枝玉叶》，飞飞是回来跟她抢御谦的，一定是的。


　　　　这些天来，御谦对她比以前更冷淡了，还常常发呆出神，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他心中所想。


　　　　不！她绝不认输，她不会将御谦让给任何人，御谦是她的。


　　　　她的心中，有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惧，她已将自己的生命依附在他身上了，失去了他，她就不能活了。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她放下手里的活儿，到码头去找御谦，跟御谦一起的工人说他跟一位先生到茶楼上喝茶去了。


　　　　莫离带着疑惑来到了茶楼，终于找到了御谦，也看到了宋世杰，她认得宋世杰，他是飞飞的干爹，大名鼎鼎的娱乐公司老板。


　　　　宋世杰当然也认得莫离，当年红透半边天的红玫瑰，如今洗尽铅华，跟定了男人，粗衣不掩她的美丽，眼角眉梢间，尽是少妇的风情。


　　　　御谦对于莫离的突然到来感到惊讶和窘困：“莫离，你怎么来了？”


　　　　莫离轻轻一笑：“我到这边买点布，就顺便过来看看你，星仔说你在这里。”


　　　　“买到了吗？”御谦问。


　　　　“还没有，这边的花式不多，我想到霞飞路去看看。”


　　　　“我陪你去吧。”御谦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不妨碍你跟宋老板谈事情，先走了。”


　　　　莫离走出几步，只觉得胃好痛，她霎时脸色苍白，倦曲着身子蹲下，痛苦地呻吟着。


　　　　“莫离，你怎么了？”御谦见状，立刻飞奔过去抱住她。


　　　　莫离痛得眼泪直流，喘着气说：“我的胃好痛……”


　　　　“你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的声音带着暗哑。


　　　　“不用，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我家里有药。”


　　　　“去医院吧，你都痛成这样了。”


　　　　“不去，我要回家，我求你送我回家好吗？我吃点药就好了。”莫离坚决地说。


　　　　御谦拗不过她，只好同意，抱着她往楼下跑。


　　　　宋世杰追出来：“我有车，我送你们吧。”


　　　　御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抱着莫离上了车。


　　　　回到家里后，御谦将莫离放在□□，在床头柜上找药，莫离艰难地说：“药在衣橱顶上那个铁盒子里，你给我拿来。”


　　　　御谦找来一张椅子，站在椅子上，终于够到衣橱顶，找到一个铁盒，走到莫离身旁问：“是这个吗？”


　　　　莫离点头，他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小瓶子，莫离抢过瓶子说：“我自己来。”


　　　　她飞快地拿开瓶子上的木塞，倒出两颗药来，吞下肚子去，然后把瓶子盖上，放回铁盒去。


　　　　御谦倒来一杯开水递给她，她喝下去，脸色已好了很多，她扬起一个浅笑说：“没事了。”


　　　　他仔仔细细地观察她的脸，看不出什么异样，却还不放心，说：“你每次都痛得那么厉害，我看还是到医院看一下吧。总不能老是靠吃药来治，要是今天我刚好不在，那你怎么办？”


　　　　“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莫离反过来安慰他。


　　　　御谦轻轻拍拍她的肩，见宋世杰还站在屋外，于是走了出去说：“谢谢你的帮忙。”


　　　　“只是举手之劳。你这个房子挺经典的，其实你可以生活得更好。有需要就来找我吧，我先走了。”宋世杰在御谦的肩上拍了两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御谦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闻到莫离的叫唤声，转身进屋去。


　　　　莫离垫高枕头，半躺着身子，向御谦招手说：“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的身体才刚好一点，休息一下吧。”


　　　　莫离轻摇头：“宋老板是不是让你回去拍电影？”


　　　　他平静地答道：“没错，但我拒绝了他，我喜欢过平静的日子，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她凝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师哥，这样太委屈你了，你是属于大荧幕的，你是属于大家的，你有一身的才华，应该得到更好的发挥。”


　　　　他握起她的小手，声音沙哑地说：“莫离，我不属于谁，我只属于你，你只属于我。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莫离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泪水涌了出来。


　　　　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上了他。




生命的最后一秒

御谦和莫离的生活，并没有受任何的影响，御谦待她更好了，每天一放工就回家陪她，一起吃晚饭，一起到江边去散步，一切都没变，还是原来那么幸福。


　　　　也许是天妒忌他们的幸福，莫离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高，而御谦根本不知道莫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