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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假情真:乱世不了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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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吗?”


    “不是。但对于刁蛮的人,我也唯有如此。”沈震东面色不改。


    罗姐在旁边听他们的话,越听越糊涂,本来她还以为如玉跟沈震东有某种关系,乍看像,乍看又不像,她忍不住插嘴说:“沈先生,打狗还需要看主人吧。不知道我们如玉小姐哪个地方得罪了你?”


    沈震东怒道:“我教训自己的女儿需要你插嘴吗?”


    他这话一出,引起了一阵哄动,众人议论纷纷,谁也想不到大荣华的当红歌星,竟然是沈震东的女人,这绝对是本年度最大的新闻了。


    飞飞轻描淡写地说:“沈先生,你的女儿有很多,但我不是。别忘了,我已经登报跟你脱离父女关系了,所以,我现在干什么也与你无关。”


    此话一出,又引起一阵骚动,立刻便有人记起三年前沈震东有个女儿登报跟他脱离父女关系的事,谁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就是现今的当红明星如玉。


    沈震东一挑眉峰,冷声说:“你身上依然流的是沈家的血,这是你不能否认的事实。”


    飞飞不以为然地说:“你以前不管我,现在才来管我,不嫌太迟了吗?”


    沈震东恼羞成怒:“你不要脸我要,我们沈家世代清白,还没有出过像你这么下贱的女子。”


    “我从来不会跟别人说我姓沈。”


    “你大逆不道!跟我回去见你妈。”


    “休想。”


    “小马,动手,押她回去。”沈震东对身旁的人命令。


    几个人将飞飞围住,飞飞根本无从逃走,很快就被捉住了。


    罗姐急了,连忙说:“沈先生,这样不太好吧,如玉小姐她……”


    “我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插嘴?”沈震东大怒,瞪了罗姐一眼,他目光如冰,令罗姐缩了缩身子,再也不敢多言。


    突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一个豪迈的声音说:“沈先生,别来无恙吧。”


    大伙儿抬头看去,只见宋世杰站在灯光下,灯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笑容满面,就像接见一位多年的好友般。


    沈震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宋先生,幸会幸会。”


    宋世杰缓缓走过去,指着飞飞说:“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沈先生,我代她向沈先生道歉。”


    “应该是我向宋先生道歉才对,犬女麻烦的宋先生那么久,都怪我管教无方,我会带她回去好好教训她。”沈震东半眯着眼睛,淡淡地笑着说。


    宋世杰愣了一下,他在商界浮沉了半生,可以说没有什么场面未见过,但今天,他还真是无所适从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如玉竟然会是沈震东的女儿。


    “宋先生,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吧?”沈震东甚为得意地笑笑。


    宋世杰仍呆在那里,他暗问自己,他有权利说不可以吗?


    “不要……宋先生,救我。”飞飞不愿意,不甘心,她不想就这样离开,否则,就什么都毁了,她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到最后发现她还在原地。


    “闭嘴!”沈震东冷冷地喝住她。


    飞飞不敢再说话,只是回头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宋世杰,现在她只有这个希望了。


    宋世杰是不忍,奔出门口去,大喊道:“沈先生,请等等。”


    沈震东停了下来,笑问:“宋先生,还有事情吗?”


    “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如玉,你开个条件吧。”


    “我沈震东,不是卖女求荣的人,更何况,我的女儿,你也买不起。”沈震东冷笑,踏着大步而出。


    他像是那么笨的人吗?近来这个叫如玉的女子登台,害他的美莱损失惨重,如果没有了如玉,宋世杰还有什么招数跟他抢客?这是其一,其二是,他把飞飞接回去,更是无形中提高了他的知名度。


    若是别的事,宋世杰还可以想想办法,但这个家事,实在是不好插手啊,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改变如玉就是沈震东的女儿的事实。他也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可怜兮兮的如玉被沈震东带走。


    “沈震东,你放开我,我跟你势不两立……”飞飞挣扎着,大骂着,引来一大群人围观。


    人群中,没有人敢出口得罪沈震东,有些人用目光来控诉他这样的恶行。


    沈震东勃然大怒,反用就狠狠地甩了飞飞一个耳光,大喝道:“你给我闭嘴。”


    飞飞是个火爆性子,沈震东越是骂她,她就越是反抗,她大骂道:“你不配打我,你不配做我爸爸,我是不会屈服的……”


    “看我不打死你!”


    飞飞仰着脸,毫不畏惧,沈震东怒气冲天,手指关节握得格格作响,他扬起手掌,眼看这一巴掌打下,必然是一个惨痛的教训,只怕飞飞永远都会记得。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大喝:“住手。”


    竟然有人敢叫沈震东住手,他是何方神圣?


    众人齐齐看去,沈震东也直看去,只见御谦沉着脸,一步一步正向这边走来。


    沈震东身子一震,失声呼道:“你……是人是鬼?”


    御谦大声道:“我就是被你害死的怨魂,我现就是是来找你索命的。”


    沈震东强笑道:“你休想骗我,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御谦一步步向他逼近,阴森森地说:“没有鬼吗?那我是什么?你叫人把我打死,然后又叫人放火烧掉歌剧院。”




还是好朋友!

“我没有,我没有叫人放火,我也不想真要你的命,只是想给你个教训,谁知道……谁知道他们下手太重,把你打死了。”


    沈震东颤抖着,望着眼前这个原本死了的人,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人,任他胆子再大,多少有些心虚在作崇。


    跟在他后面的一群手下,更是怕得掌心直冒冷汗,因为就是他们把御谦打死,亲自将他扔到海里,他万万没有生还机会的。


    “你承认了吧,承认了吧,你这个刽子手……你会有报应的。”御谦突然一把捉住飞飞的手,飞飞还在发呆,被他一拉立刻会过意来,两人飞快地从人群中跑开。


    小马大喊道:“追,把八小姐追回来。”


    沈震东大喝道:“别追了,让他们走吧。”


    ……


    飞飞被御谦牵着,在夜色里,一直奔跑,一切,就像在作梦一样,如果是梦,她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才终于停了下来,他们抓着白玉栏杆,伏在那里,久久缓不过气来。


    那是一条待修的老桥,已经摆出禁止通行的告示跑,御谦心里焦急,就带着飞飞冲了过去。


    桥上没有路灯,微微的光,是由一轮皎洁的明月所发出的,没有车没有人,只有奔流的江水。


    半晌后,飞飞微启朱唇,打破了沉静:“谢谢你救了我。”


    “我只是看不过去,他太过分了。”御谦转过头看她,忍不住轻轻抚上她红肿的脸,柔声问:“还疼吗?”


    飞飞轻轻地摇头:“不疼了。对了,你怎么会在大荣华出现?”


    御谦扯了个谎说:“我去找宋先生,正好遇上你跟沈震东争执。”


    飞飞“哦”了一声,突然发觉此地只有两人,不免有些尴尬,她连忙背对着他。


    “你以后小心点,沈震东不会就此罢休的。”御谦扶着栏杆,望向那滚滚江水。


    飞飞也走近栏杆,缓缓说:“我跟你想的正相反,我想他以后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了,难道他不怕我告他谋杀吗?”


    御谦叹息一声,说:“总而言之,你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沈震东跟宋世杰是死对头,你现在帮宋世杰,就是公然跟沈震东作对,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江风吹起飞飞的头发,飞扬乱舞,她迎着风,举起双手,陶醉在风里,脑海里闪过一句话,风里笑着风里唱,感激天意碰着你。


    “我喜欢唱歌,我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我要唱很多很多的歌,我要让全世界听到我的歌声。”她美丽的脸宠,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歌声可以让人愉快,让人感动,让人忘却烦恼,让人入眠……坚持自己的理想,无疑是伟大的。”御谦惑魅的挑了挑嘴角。


    听了御谦的话,更让飞飞下定决心,要把歌唱好。


    两人沉默了一阵,夜了,但谁也不想走。这样静的夜里,能远远的看着他,也是一种幸福,所以,她不想幸福流逝得太快。


    “你找宋先生有紧要事吗?我会不会耽搁你的事?”飞飞突然问。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其实说来也挺巧,我现在在宋先生的电影厂里拍电影,你在他的舞厅里面唱歌,我们应该可以算是同事了吧。”他微微笑着,黑眸熠熠生辉。


    飞飞破然一笑,她朝前慢慢地走着,一边说:“是挺巧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做以卖唱为生,想当初,我是那么看不起戏子,看不起卖唱的人。”


    两人对望一眼,很有默契地想起了初认识时那情形,那时候,她叫他“诈糊”,他叫她“筒子”,她骂他下三滥,他就故意捉弄她……现在想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有趣。


    “我记得你说我有才华,有演戏的天赋,其实你也很有才华,你的歌舞,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他毫不吝啬地赞美。


    飞飞俏皮地眨眨眼,故意歪曲他的意思说:“是我跳得太难看,吓着你了。”


    御谦抿了抿嘴,轻轻地凑近她说:“若你真跳得难看,那宋老板也不会让你上台了,那些观众也不会喝彩了。”


    飞飞的眼睛弯成小月牙,笑道:“我现在才知道,观众的掌声是那么的让人有成就感,我得感谢宋老板,不然我哪里会这么红。”


    御谦目光偏向不远处,跟她在一起,总感觉到好轻松。


    飞飞以为他觉得闷,转过问说:“说说你吧,你拍电影还顺利吗?”


    御谦笑了笑:“还好,本来只是一个替身,一下子做了男主角,所以我要努力,不辜负宋老板的厚望。”


    “你一定会红!”飞飞很认真地看着御谦说。


    御谦接触到她的目光,愣了一下,说:“你为何那么肯定?”


    “因为你是个工作认真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总是不会让人失望的,你有艺术家的幻想、天赋,还有敢于创作。”


    御谦大笑出声:“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当然,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她虽在笑,但笑容中有几分酸楚之意,加上深夜凄风,总让人愁绪渐生。


    御谦情不自禁地伸出长臂,将她拥入怀中,飞飞如小鸟依人般,偎依在他的胸前,任温柔的月亮偷偷地看他们相依,任徐徐的微风掠过他们的脸庞,他们是多么珍惜这一刻深情的相拥。


    他们静静地依偎着,这无边的黑暗与静寂,岂非正是上天对情人们的恩赐?


    但随着东方的天边渐渐发白,长夜终于已将逝去。


    御谦望着天边的曙色,黯然无语。他知道他一生中仅有的一段幸福时光,已随着曙色的来临而结束了。光明,虽然带给别人无穷希望,但现在带给他的,却只有痛苦。


    他是多么的不想放开她的手,但他又不能不放,他有莫离,而她,有华伦,他和她,已经擦身而过,回不过头了。


    他凄然地笑道:“明天早上,太阳依旧会升起,所有的事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可是我们呢?”飞飞忽然紧紧地拥住御谦,她不希望天亮。


    御谦心里一阵刺痛,长叹道:“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吗?”


    他伸出小尾指,她也伸出小尾指,两只手指紧紧地相勾在一起,两人垂下了头说:“还是好朋友!”




是不是那丫头又闯祸了?

太阳还未升起,乳白色的晨雾弥漫了大地和山峦,晨风中带着种令人振奋的草木香气。


    御谦缓缓地放开她,两人同时抬起头,相视一笑,他说:“我回电影厂。”


    她说:“我回家。”


    两条截然相反的路,她向左,他向右,没有依依不舍的道别,道别只会增加人的伤感,两人擦肩而过,没有半分凄怨,淡淡无言地迈开脚步。


    一段段往日美好的片段,在脑海里反复出现……


    飞飞强忍着泪水,强忍着不往回奔,直到走了很远很远,她终于停了下来,眷恋地回过头去。她想:如果他还在原地等她,那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扑向他。


    可惜,她远远地看着御谦的背影渐行渐远,远到她触不及的地方。


    事实已经证实了,他们是无缘的,缘份,有时就在一念之间,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她泪眼婆娑,扭头离开。


    御谦一直走一直走,其实他多么不想走,只要她一句话,他便会留下来陪着她。


    终于,他忍不住回头看她,她已走远,那一段路,仿佛隔着一个天涯,是他永远追不到的地方。


    ……


    这几年来,任雪娴就住在佣人房里,过着任人差遣的日子,每逢家里来客人了,人手不够,端茶递水少不了她,有时候太太小姐心情不好了,能随便骂她来出气,她都已经过惯了那种卑微的日子,甚至忘了自己也是这个家的姨太太。


    这好像是千古不变的定律,锦上添花容易,送中送碳太难,当你失宠失去权势时,就连一个佣人都可以欺负你。


    任雪娴不怪什么,只怪自己养了个不孝的女儿,她终于能体会什么叫“女子无财便是德”。如果飞飞没念过书,她就不懂得反叛,那她现在应该好好地做着丁家的少奶奶,而她也就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这个世界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她也想过要离开沈家,摆脱这种非人的生活,可是,她离开了沈家又能去那里,她的老家那一年水灾,全家都死光了,她能投靠谁?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大家都忘了沈家还有个四太太,还有个八小姐,只有沈斌会在天冷时给她送棉被送大衣,还有陈妈会帮她做粗重的活儿。


    现在虽然是夏天,她已经开始为各房的太太小姐们织冬天的毛衣,那原本一双白嫩的手,此刻却满是老茧,因缺乏保养和常常泡在水里,她这双手一到冬天便会裂开,痛得她夜里根本无法入眠。


    再多的苦与累,也只能打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突然陈妈在外面大喊道:“四太太,老爷让你过去。”


    任雪娴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陈妈已经推门进来了,她大喊道:“四太太,快点打扮一下,老爷要见你。”


    “老爷要见我?”任雪娴仍不敢相信,这三年来,她只能在每次宴会上远远地看他一眼,从来未近一点看过他,如今,教她如何相信?


    “是啊,老爷叫我过来让你到老爷的书房去。”说着,陈妈放下任雪娴的马尾,拿起桃木梳,梳着她细滑的头发,真不明白,她的头发为何一直可以保持得这么黑亮柔顺/。


    任雪娴从镜中看着陈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她说:“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把头发了,以前跟老爷谈恋爱的时候,他说过最喜欢我的头发。”


    挽了一个简洁却庄重的发髻,翻箱倒柜地,终于找到了一件她的压箱底宝贝衣服,一件天蓝色的旗袍,穿上后,对着镜子一照,满意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微笑。


    陈妈只觉得眼前一亮,四太太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四太太,她说:“四太太,你身材这么好就应该穿绸缎,多美,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老了。”任雪娴叹息说。


    “不老,一点都不老,快点去吧,老爷在等着。”陈妈扶着她出门。


    任雪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穿过花院,进入一幢,大厅里,一大群人正围着桌边吃西瓜,看到她时,都僵住了脸。


    五姨太尖叫说:“谁让你进这里来的?”


    任雪娴怯懦地回答说:“是老爷让我来的。”


    五姨太笑着“哦”了一声,拿着一片西瓜在她面前晃,说:“那老爷是不是请你过来吃西瓜的,这冰镇的西瓜可甜的,尝一口吧。”


    任雪娴强忍着,沉着气说:“老爷还在楼上等我,请你让开。”


    “老爷请你过来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都残花败柳了,还学人涂口红,怎么看都像是马戏团的猴子屁股。”


    一席话,引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任雪娴羞窘极了,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茵茵站起来扬声说:“五娘,别太过分了,怎么说四娘的辈分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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