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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紧靠墙壁的男女，激情抚摸。男人粗鲁地揉搓女人袒露的丰乳，两人下身紧贴，说着让人脸红的yin言荡语。
　　
　　“麻烦让让。”温晴淡漠的声音在楼道间响起。她穿着简单的运动外套，配上一条洗得泛白的水蓝牛仔库，轻松地绑着一条马尾，不同于工作时候的老姑婆形象，此刻的她，未施脂粉，看起来仍像是没有毕业的青涩学生。
　　
　　温晴微低着头，瞥了一眼那粗鲁的男人，接着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旁走过。对于这类情景，她早已司空见惯。
　　
　　“死丫头，回家看到妈都不会打声招呼啊？”女人停住发浪的喊叫，开口说话。
　　
　　家？
　　
　　温晴的心有一秒的紧缩，随即很快平复。
　　
　　“哎哟，这个就是你女儿啊，还挺标致的嘛。”男人转过头看着温晴，肥短的身体仍然顶住女人，一双鼠目不坏好意地yin笑。
　　
　　“无耻！”温晴对男人低吐一声，转眼对女人点点头，“夏妈，我先进去了。”
　　
　　女人将视线停留在温晴身上，仅仅一秒，随即拧过男人的耳朵：“臭男人，你想干嘛？老娘可警告你了，别打她歪主意！”
　　
　　“啧啧，你说的什么话，有你这个骚货在，我还会注意其他人吗？”说罢，男人又吻上了女人的胸，引发女人一阵阵惊叫。
　　
　　温晴不敢承认，每当听到这样的荡叫，她的心竟会勾出一道口子。
　　
　　太多年，这样哧裸裸的戏码，上演过太多年，现在的心，恐怕早已被勾到千疮百孔了。因为戏里的那个女人，是一手将她带大的养母！
　　
　　自从七岁那年的车祸之后，她被这个叫夏倩的女人带走，人生就已经开始了全然不同的轨迹。
　　
　　人都说，生母不及养母大。哪怕夏倩再如何下贱，她依然要感恩，不是？
　　
　　想到这里，她忽觉疲惫，许是刚出院，身子还没复原的缘故，于是不再停留，径直往里屋走去，放下简单的行李，开始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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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落幕，黑夜降临，足可以掩盖世上一切的浮华丑陋。
　　
　　凌晨初上，温晴惯性地从床上起来，开始梳洗，化很浓厚的妆。
　　
　　在狭窄昏暗的老式房子里，拧开暗淡的红灯，点燃散发令人遐想的麝香。
　　
　　依稀有男子进门来，伴随猥琐的身影；然后又有人陆陆续续畏缩地离开。
　　
　　低声叹息一气，她真怀念与厉勤宇一起全球巡演的日子，哪怕听听那家伙‘厚颜无耻’的玩笑话，也好过回到这所谓的‘家’里。那儿有多光芒四射，这儿就有多低糜yin乱。
　　
　　“阿晴，三号房的客人坚持要XXX牌的套子，你过去拿给他们，记得收钱。”
　　
　　夏倩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温晴只隐约听到她跟男子的讪笑。
　　
　　简短地应了一声，她拿上套子，走近三号房，先敲了三下暗号声，接着，屏住呼吸，推开并没有上锁的房门——
　　
　　屋里没有开灯，借着韵黄的月光，她看见躺在深黑床单上哧裸交缠的男女。
　　
　　






第三章：流觞暗涌　03　养母（2）

　　
　　试了很多次，她才让自己握紧安全套的手指不再颤抖，才让那种恶心感压抑下来，面对这样的场景，这么多年，她依然无法习惯！
　　
　　“你们要的东西。”她将套子往床上扔去，“十块钱，谢谢。”
　　
　　男人在床头皮夹里掏出十元纸币扔到地上，无声无息，她快速走过去捡起来，转身便离开。
　　
　　关上门的那刻，屋里隐约又传来浑浊的喘息……
　　
　　温晴刚转身，回到客厅，便看到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老板娘，老板娘在不在？”
　　
　　话音刚落，夏倩便从屋里走了出来。十指丹青，妖娆卓越，举手投足都是风尘的味道。
　　
　　“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岚姨呢？”夏倩一见中年男子，五颜六色的脂粉脸上，立刻堆出一朵灿烂的笑容，手臂随即攀上中年男子，丰满的胸部习惯性地凑过去，还不忘回头对温晴道了一句，“阿晴，去给叔叔泡茶。”
　　
　　乍听到‘岚姨’这两个字，温晴的身子浑然一颤！
　　
　　“老板娘，岚姨现在可忙了，酒店生意特别火，岚姨说特别关照你，最近需要一批有质素的姑娘，要是货真价实的处女，价钱给得更高呢！”中年男子一边说着，还不忘回头看温晴一眼。
　　
　　“真的啊？那太好了！”夏倩一听，眼珠里几乎冒出美金来，“我们进里屋去说。”
　　
　　夏倩喜笑颜开，一边拉着中年男子进里屋，一边对他上下其手，职业性地发出阵阵浪笑。
　　
　　温晴不禁蹙了蹙眉，心里顿时升起隐隐的不安。
　　
　　岚姨是这一行的大姐，是淫媒界的翘楚，负责向高端富豪提供绝对保密的xin交易服务，她手下的女孩，从明星到名模，从名媛到白领，多得数不胜数，质素堪称绝色。
　　
　　两年前，她被蒙住双眼，出卖rou体的那夜，便是岚姨做的中间人。
　　
　　温晴直至此刻，都无法知晓，夺走她初夜的男子，究竟是何人。或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
　　
　　现在想来，那个暗黑的夜晚，仍是她人生中的噩梦，以至于每次碰到钢琴，她都会想起当年她在钢琴上是如何被那个男子粗鲁的侵占，甚至带着羞辱！她记得，那个男子是不吻唇的……
　　
　　而逸，那曾在她年少青涩记忆中驻足过的男人，已然不复存在……这，或许都是命运。
　　
　　就像每到深夜，“生意”最繁忙的时候，哪怕当年她还只是个背着书包的孩子，也必须得起床帮着夏倩招呼“生意”。这就是她的命运。
　　
　　夏家这样的夜晚，曾贯穿于她的整个成长岁月。她从不敢交识任何朋友，从不敢将自己的身世道与人听。
　　
　　她是被妓女带大的孩子，这个认知似乎已经深入到她的骨髓，哪怕她的钢琴弹得再好，哪怕再纯净再空灵，那种肮脏就像血液一般流淌在身体里，更何况，她已不再是完璧之躯，那一夜带给她的耻辱，从此使她也被烙上妓女的印记，这一辈子都无法清洗干净！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再次恢复冷静的神情，封锁名叫心痛的往事……
　　
　　
　　
　　






第三章：流觞暗涌　04　艰难的抉择（1）

　　
　　凌晨五点，曙光开始崭露，“生意”渐渐冷清下来。
　　
　　如期打烊，那些“客人”们走后，“小姐”们便开始了一天的睡眠。
　　
　　温晴亦是如此。拖着疲倦的身子，匆匆洗了个澡，换上一件睡衣，缩在自己小小的单人床上，几乎闭眼就可以睡着……
　　
　　只是，养母在隔音本就不好的老房子里发出激烈的床震声和尖锐的浪叫。这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夜夜春宵，不觉疲惫么？如果妓…女这份“职业”也可以颁发劳模奖，那么夏倩一定是最尽职的那个。
　　
　　温晴自嘲地扯了个嘴角，漠然地闭上眸子，将被单拉上，她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补眠，因为一会儿她还要赶去公司上班。
　　
　　不再想其它，很快，她进入了梦乡。
　　
　　梦里依稀见着妈妈慈爱的脸庞，温柔地抱着她，笑着跟她讲述那个面具恶魔的故事——
　　
　　魔鬼说，面具小男孩要找到一个爱上他的人，并且自愿戴上那只面具，小男孩才可以解除自身的魔咒，面具也才会得以脱落，否则，面具男孩就只能终其一生戴着面具，再也回不去他原来的地方，再也找不回他的妈妈……
　　
　　“妈妈……”温晴无意识地呓语起来，闭上眸子的眼，泪湿了枕头。
　　
　　从那以后，她也像那个面具小男孩一样，再也找不回她的妈妈……
　　
　　“阿晴，阿晴？”
　　
　　似是有人在摇晃她，温晴努力睁开泪眼迷蒙的眸子，咕哝了一声：“夏妈？”
　　
　　夏倩不知道在温晴的床边坐了多久，洗过澡以后一脸素颜的她，看起来比上妆要憔悴很多倍。“阿晴，怎么哭了？又梦见你妈了？”
　　
　　温晴从床上坐起来，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快速地擦干净眼泪，她并不是软弱的孩子，亦没有资格软弱。
　　
　　“唉……”夏倩看着温晴白皙的鹅蛋小脸，眉头不禁深锁，这孩子看起来是那么柔弱，可眸子里透出来的坚毅，却是这般让人心疼，“夏妈知道，让你跟着我的这些年，委屈你了。你本来一干净的孩子，要不是两年前……”
　　
　　“不要再提了，夏妈！”温晴脸色顿时苍白，她再也不愿提起任何往事，尤其是两年前！
　　
　　“好，好，夏妈不说。”夏倩难得柔和地抿唇微笑，“夏妈只想跟你说，你妈曾经对我有恩，当年那场车祸来得太过意外，谁都不想，阿晴，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前途，你要学会忘记过去，别像夏妈这样，一辈子窝囊在这窑子里！”
　　
　　说到这儿，夏倩的眼眶湿热起来，这句话是真心的，有头发谁想当秃子？
　　
　　“夏妈，别哭。”温晴抿着唇，泛起一丝苦涩，“是您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在我心里，您早已是我的第二个妈妈，我多么希望有一天可以筹到足够的钱，带您去另一个地方安生。”
　　
　　“阿晴，你说的是让我收山吗？”夏倩的眼珠子和着那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立刻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夏妈，可以吗？我知道这个要求现在还有些不实际，但以我目前的薪水，虽然我们的日子会艰苦一些，可养活你绝对没有问题。”
　　
　　






第三章：流觞暗涌　05　艰难的抉择（2）

　　
　　子女孝敬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养母从事的职业再怎么卑贱，也是她一手养育了她，供她念书，学钢琴……养母对她有恩，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养母再出来“接客”。
　　
　　温晴幽黑星眸里透出来的诚意，让夏倩一时感触起来。
　　
　　“阿晴，你这么孝顺，我很感动。其实我也想收山不干了，可是跟着我的那群姐妹怎么办呢？干我们这行，别说生儿育女，就连嫁人都是难题，将来我们都老了，靠谁来养活我们？除非，我们有一笔可观的养老金，那样就可以提前收山。”夏倩一边叹息，一边摸了摸温晴柔软的细发，憔悴的眼神里有丝迟疑，但仍是说出了口，“还记得之前岚姨派来的那个人吗？”
　　
　　温晴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微微点头：“嗯。”
　　
　　“他说岚姨最近接了一笔大生意，五天内必须找齐十二个质素颇高的女孩儿。你也知道岚姨手下的社交名媛明星嫩模举不胜数，说难听一点，怎么轮也轮不到我这里的‘野鸡’，但岚姨说特别关照我，只要我给得出一个合格的女孩，那我们就可以得到五百万的酬劳，从此可以收山不做！可你知道，夏妈认识的高质素女孩儿有限，一时半会也找不来合格的女子，唯一想到的就只有你……”
　　
　　夏倩的话突然顿了下来，细细打量着温晴的神色，忽觉不忍……
　　
　　那是一张多么清艳的容颜啊，不施半点脂粉，白皙的肌肤细滑如丝，嫣红的樱唇，无需刻意便能勾勒出性感的元素，细密卷翘的睫毛，丝毫遮掩不住那双闪着朦胧水光的瞳孔，恍若不食人间烟火、初降凡尘的纯洁天使。
　　
　　这样的女孩儿，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浑身透着如早春般素洁纯净的灵魂，叫人怎么狠得下心推她往火坑里跳？
　　
　　更何况，阿晴还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啊，两年前唯一的那次交易，已经让阿晴心如刀绞了，难道这次，还要眼睁睁再看着她生不如死吗？
　　
　　“……”不需要夏倩明说，温晴已经猜出话里行间的意思，修长葱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止不住地抖颤着！“夏妈……”声音里都是震颤的因子，“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
　　
　　“阿晴……夏妈不勉强你……更何况两年前你已经委屈过……”
　　
　　“夏妈，那次是我心甘情愿，不关你的事！”温晴有些激动地打断夏倩的话语，水漾的眸子里泛着薄雾，仿佛每提及出卖初夜的那次，对她来说都是撕心裂肺的羞辱！那是她不能说的秘密啊……“夏妈，这么多年来，我不曾为你做过些什么，这一直让我觉得羞愧……”
　　
　　“别这么说，孩子，因为我让你变得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是我亏欠你才是……”喃喃叹息一气，夏倩矛盾的天枰左右摇摆，一方面不忍心叫温晴去“接客”，另一方面又可惜了那丰厚的酬劳，几经思量之下，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算了，阿晴，这事儿就当夏妈没提过！”
　　
　　“可是夏妈……”
　　
　　温晴欲言又止，想要一口应允夏倩的要求，可话语冲在嗓子眼上，硬是说不出来。如果可以让夏妈和那群姐妹早点收山，那么她的牺牲是值得的；然而她又犹豫着，她深知自己放不下，无法说服自己再次出卖rou体，那样的她，和夏妈她们又有何区别？
　　
　　“阿晴，别乱想了，那钱咱们挣不来，夏妈也不忍心你出卖自己。”温晴的纠结夏倩都看在眼里，能上岸就别下海，就当她没这个福分吧，顶多再做个三五七年再退休，谁叫这是她的命呢？低叹一声，夏倩站起身来，抚了抚夏倩的额头，“你再休息会吧，我不打扰你了。”
　　
　　温晴望着夏倩憔悴渐老的容颜，鼻头忽觉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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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流觞暗涌　06　往昔情（1）

　　
　　早晨九点，温晴以一袭一丝不苟的黑色套装，古板的盘髻，老式的黑框眼镜，准时出现在“金色皇朝”酒店。
　　
　　“金色皇朝”是隶属厉氏家族集团旗下的帝王级酒店，能入住这里的人，通常都是身份显赫、财雄势大的富豪们。
　　
　　当然，除了厉勤宇——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厉氏家族三少爷。他向来喜欢住自家的酒店，理由是，可以省掉带女人开房的钱，又不用害怕被狗仔偷拍。
　　
　　两年来，只要不跟随厉勤宇出国，她必定风雨无阻前来报到。只是今早，养母的话，让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一个早晨都恍恍惚惚，拿不定主意。
　　
　　站在电梯前，按下了键。
　　
　　电梯徐徐下降，从十九楼……七楼……二楼、一楼——
　　
　　叮，在她面前缓缓开启。
　　
　　她轻拍了拍紧绷脸颊的同时，电梯门里渐渐露出一对激烈拥吻的男女……
　　
　　男子侧对着温晴，臂膀紧拥住女人的身子，只露出女人的大半边脸，以及……光裸的肩膊，肌肤很细致。
　　
　　他们吻得很投入，尤其是那男子的背影，西装笔挺，有种与生俱来的艺术感，竟让她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温晴甩了甩头，暗笑自己敏感，这种镜头她早已敬谢不敏了不是？更何况人家还算衣着整齐。
　　
　　“唔，有人！”女子终于发现了温晴的存在，柔媚的眸子瞥了一眼温晴，随即慵懒地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男人迅速反应过来，即便是被陌生人撞见，亦保持着临危不乱的镇定感，为女子拉上剥落的肩带，动作有种天然的优雅，仿佛在他修长的手指中，即使是为女人穿衣，都可以是一种艺术。
　　
　　有三秒的时间，温晴几乎迷失在那男子的艺术气质里。她是艺术型男控，或许是她从小就练钢琴的缘故……
　　
　　然而，也仅仅只是三秒的时间，不足以令她陷入回忆，因为男人的转身——
　　
　　那一双细长的眼眸，如一弯璀璨的湖水，柔和却又锐利地撞进温晴澄清的眼睛里。
　　
　　男人陡然一愕，来不及收回视线，微微僵在空气里。
　　
　　温晴像是定格一般，清澈的眸子直直盯住男人那张特有的艺术气息面孔，心，似是被狠狠拉开一道口子，毫无预警的，整个儿，撕裂。
　　
　　女人整好服饰，拉了拉男人的衣袖，“怎么了？”
　　
　　男人随即收回错愕的表情，转过头，对女人温柔浅笑，“没什么，不是说去吃早餐吗？”
　　
　　说着，拉起女人的手，长腿迈开步伐，从电梯里出来，擦过温晴的身旁，像是个陌生人，携同女子离开。
　　
　　“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