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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盛唐-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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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意义上说,吐突承璀能否在宪宗死后继续在朝廷混,而且混得好,就完全取决于他跟当今太子的关系。
可要命的问题就在这里。
吐突承璀跟当今太子李恒的关系不是不好,而是相当不好。
事情要从八年前的立储之争说起。
其实早在元和四年,宪宗就已把长子李宁册立为太子了。可没人料到,李宁福分太浅,才当了两年太子便一命归西了。继任储君的人选有两个,一个是次子澧王李宽(后改名李恽),还有一个就是三子遂王李宥(后改名李恒)。
按惯例,澧王李宽排行靠前,理应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他虽是“长”,却非“嫡”(其母只是普通宫女),而排行靠后的遂王李宥才是真正的嫡子(其母郭贵妃是宪宗元配),所以,大臣们都认为应该册立遂王李宥。
就在这个时候,吐突承璀上场了,力劝宪宗立澧王李宽。
吐突承璀之所以力挺澧王,原因很简单,澧王是庶出,在这场储位之争中处于绝对弱势,大臣们都站在遂王一边,吐突承璀在这个关键时刻挺澧王,一旦他真的入主东宫,必定对吐突承璀感恩戴德;而吐突承璀立下了定策之功,日后也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然而,吐突承璀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宪宗虽然宠幸他,可在立储的大事上,还是要采纳大臣们的意见,所以当即否决了吐突承璀的提议,决定册立遂王。
也许是为了让争议的双方面子上好看一点,并使得最后的结果看上去更有说服力,宪宗在立遂王之前,特意让时任中书舍人的崔群为澧王代拟一份让表,表示他自己主动让贤。没想到崔群却不以为然地说:“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才叫让,遂王是嫡子,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他的,澧王凭什么让?”
宪宗一听,顿时哑口无言,只好作罢。
元和七年七月,遂王李宥被正式册立为太子,同时改名为李恒。
吐突承璀跟李恒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他极其失落,同时也对未来产生了深深的忧惧。
现在,宪宗的健康状况日益恶化,显然已经时日无多。吐突承璀很清楚,如果坐视太子李恒继位为帝,日后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所以,吐突承璀决定孤注一掷,赶在宪宗驾崩之前,废掉太子李恒,改立澧王李恽。
吐突承璀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废立行动,频频召集手下将领和其他要害部门的宦官,日夜密谋。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吐突承璀一动,太子李恒立刻就得到了消息。
李恒大为惶恐,赶紧派人去跟他的舅父、司农卿郭钊问计。没想到郭钊却给他回话说:“殿下只要孝顺恭谨,以待天命,其他事无须忧虑。”
郭钊这话当然没错,可问题在于这是一句废话。在权宦吐突承璀蠢蠢欲动、图谋废立的当口,在东宫岌岌可危的情况下,郭钊叫李恒“孝顺恭谨,以待天命”,基本上就是叫他坐着等死。
李恒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苦无对策。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一帮人站出来力挺他了。
他们是另一拨宦官,为首的是梁守谦和王守澄。
梁守谦时任右神策中尉,手里掌握了另一半禁军。虽然唐朝尚左,梁守谦的级别和地位低于吐突承璀,但在这样一个即将变天的非常时刻,级别和地位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武力。从这个意义上说,梁守谦足以和吐突承璀打个平手。至于最后的胜负结果如何,就要看谁的出手更狠,动作更快了。
王守澄时任内常侍,跟陈弘志一样,是在宪宗身边侍奉的几个主要宦官之一。平日里,像王守澄、陈弘志这样的内侍宦官,肯定是不敢跟吐突承璀叫板的,可在目前这种特殊时刻,王守澄和陈弘志的优势显然要比吐突承璀大得多。因为天子病重,已经多日没有上朝,此时宫闱中的情况外臣几乎一无所知。不要说吐突承璀,就连宰相恐怕也很难获悉大内的消息。就此而言,像王守澄和陈弘志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角色,很容易就能掌控宫中的局势。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甚至可以左右整个帝国政局的发展方向。
而梁守谦、王守澄等人之所以在这个紧要关头站出来力挺太子,理由其实也跟吐突承璀一样——无非是想抢一个定策之功,以便保住现有的爵禄富贵,并且在新天子的朝廷里得享更多的权力和荣宠。
至此,博弈双方都已选好各自的阵营,押上各自的筹码。最终究竟鹿死谁手,就取决于天子李纯在最后一刻的态度了。
此刻,在吐突承璀看来,自己的胜算要比对手大得多,因为自己是天子最宠幸的人,当然最有可能影响天子的决定。虽然李恒已经做了八年的太子,可只要促使天子李纯下一道诏书,李恒就得乖乖地滚出东宫,把储君的宝座让给澧王。
一道诏书的事,难吗?
不难。
吐突承璀信心满满地想。
然而,吐突承璀过于低估内侍宦官的能量了。
正常情况下,要影响天子的决策,他当然比王守澄、陈弘志之流更有发言权,可有时候,后者能做的事情绝对是吐突承璀鞭长莫及,甚至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什么事情?
弑君。
是的,就这么简单。李纯如果是一个活人,要影响他确实很难,可要是把他变成一个死人,王守澄、陈弘志等人就可以代替他做出各种决定。换言之,只要李纯一死,内侍宦官们就能以大行皇帝的名义发布遗诏,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地攫取生杀予夺的天子大权。
这一点,是吐突承璀万万没想到的。
元和十五年正月二十七。深夜。大明宫中和殿。
三两盏金黄的蟠龙烛台在黑暗中擎起几簇微弱昏黄的光亮。飘忽的风从半掩的雕花长窗迤逦而入,幽幽地拂动龙床周匝的透明帷幔。床上那个脸色蜡黄、面目浮肿的中年男子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浊重的闷响。他的半张脸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下闪闪烁烁,另外半张隐没在浓墨般的黑暗中。
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向龙床迫近。忽然,殿外掠过一声夜枭的哀鸣。黑影顿了一顿,打了一个寒噤。四周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鬼魅般的黑影已倏忽飘至龙床之前。
那个中年男人犹自沉睡,对近在咫尺的杀机浑然不觉。他的眼皮在轻微而急促地跳动,似乎在梦中遭遇了令他骇异恐怖的事物。他或许很想逃离那个身不由己的梦境,回到这个由他主宰一切的现实中来;他或许还习惯性地在梦中发号施令,可梦中的一切已无法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最后,这个曾经睥睨天下、指点江山的男人终究没有醒来。
当那个鬼魅般的黑影毫不犹豫地出手,李纯就只能永远留在自己的梦中了。
其实,李纯没有醒来不见得是件坏事。至少,他不用面对被家奴手刃的耻辱。至少,他无需感受死不瞑目的悲愤。至少,他不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蓦然发现——现实有时候远比噩梦更为恐怖。
这一夜,大明宫的上空大风骤起,恍如声声呜咽的鬼哭。中和殿的数扇长窗被凶猛袭来的夜风訇然吹开,龙床周匝所有蟠龙烛台的火光在同一瞬间遽然熄灭。
殿中的黑影摇晃着身子,步履凌乱地冲出了阴森幽暗的大殿。
一弯娥眉月凄清地挂在大明宫阙的一角飞檐上。
月光惨白,照见了一张脸。
那是陈弘志同样惨白的脸。
“庚子,(宪宗)暴崩于中和殿。时人皆言内常侍陈弘志弑逆。其党类讳之……但云药发,外人莫能明也。”(《资治通鉴》卷二四一)这就是唐宪宗李纯的最后结局,也是他遗留在史册上的最后一点印迹。
一代中兴之主,竟然以如此方式告别人世,告别他的帝国和臣民,着实令人错愕,更令人不胜唏嘘。
在有唐一朝将近三百年的历史上,宪宗李纯是第一个被宦官弑杀的皇帝。
在他身后,这一幕还将不断重演。
宪宗之死,历史上被称为“元和宫变”。后人普遍认为谋杀李纯的凶手就是内常侍陈弘志,而幕后主使就是梁守谦和王守澄等人。甚至有人怀疑,太子李恒和他的生母郭贵妃也间接参与了这场弑君的阴谋。
当然,谁也没有确凿证据把这对母子推上历史的被告席,人们只能从李恒事后的一系列行为和表现,猜测他很可能事先知道了宦官们的密谋。即便他没有参与其事,至少他采取了袖手旁观的姿态,对这帮宦官的弑逆罪行予以了默认,并在事后予以了充满讽刺意味的褒赏和嘉奖。
仅此一点,太子李恒就难辞其咎。
不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权力游戏的法则里面也从来没有良心和正义的位置。换言之,这个世界历来只看重结果,过程通常不必过问;只要目的达到,手段也往往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只要除掉天子李纯,太子李恒和他的拥趸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做他们想做的一切了。
宪宗被弑的当天夜里,以王守澄为首的内侍宦官就发布了天子驾崩的消息,还附带说明了天子的死因——药物中毒。
发布消息的同时,早已准备就绪的梁守谦带领全副武装的神策右军士兵冲进了吐突承璀的府邸,不由分说,将其砍杀,紧接着又冲进澧王府,杀死了李恽。
吐突承璀可能至死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什么地方,又为何会死得这么难看。
除掉所有对手后,李恒立刻以帝国储君的身份,大举犒赏拥立有功的梁守谦和王守澄等人,并赐予神策左、右军官兵每人五十缗钱。
元和十五年闰正月初三,亦即宪宗暴崩的短短几天后,二十六岁的太子李恒就在宦官的簇拥下登上了皇帝宝座,是为唐穆宗。
李恒登基次日,就把宰相皇甫镈逐出了京师,贬为崖州(今海南琼山市)司户;数日后,又命人将柳泌乱棍打死,将其他所有方士也全部流放岭南。
宪宗李纯和他的元和时代就这么成为历史了。
朝野上下当然都会为他的英年早逝而惋惜,可人们最多也就是把宪宗之死归咎于迷信方士和误食丹药而已,没有人会想到皇帝的真正死因。所以,对于新君李恒贬逐奸相、流放方士的举措,长安士民无不拍手称快。人们完全有理由认为——这是新天子英明睿智的表现。
既然朝廷公开发布的宪宗死因是药物中毒,那么罪魁祸首皇甫镈等人当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给宪宗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也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有谁会怀疑李恒的动机呢?
其实,李恒的动机还真是值得怀疑。
诚然,恶名远播的皇甫镈和他推荐的那些招摇撞骗之徒早就该被清理了,如今的下场是他们应得的。可如果我们就此把新君李恒视为一个英明之主,那显然是把事情看得太过粗浅了。客观上,李恒固然是办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但主观上,他难道不是想让皇甫镈和那些方士为宪宗之死背黑锅吗?
说白了,只有把皇甫镈等人推到被告席上进行宣判,李恒才能躲在历史的幕后,不动声色地把弑父弑君的鲜血悄悄抹掉。
也许,这才是李恒的真实动机。
第四章 青春皇帝,玩乐天子
【蠢蠢欲动的河北】
我们说穆宗李恒绝非英明之主,这并不是在冤枉他。因为他上台后的种种表现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也让一度看好他的臣民们大跌眼镜。
元和十五年二月初,李恒刚刚脱掉为宪宗服丧的孝服,就急不可耐地投入到了倡优、杂戏、宴游、打猎等一系列娱乐活动当中。谏官们屡屡上疏劝他节制,可新天子却充耳不闻。
纵情于声色犬马的同时,李恒更是花钱如流水。只要他乐意,随时随地都会赏赐给那些倡优戏子一大堆金帛。谏议大夫郑覃、崔郾等人实在看不下去,就一起入阁劝谏,说:“金银绸缎都是百姓的血汗,除非为国家立功,否则不应滥赏。宫库目前虽有存余,但请陛下爱惜,万一将来战事又起,方能不再向百姓征收重税。”
李恒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吃惊地问宰相:“这几个人是谁啊?”
宰相连忙回答:“是谏官。”
这“君不识臣”的一幕,发生在李恒即位已经九个多月的时候。可由于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关注娱乐事业,所以来不及认识自己的臣子。
为了表示对谏官们直言进谏的感谢,李恒随后便派人去慰问他们,说:“朕会照你们的话去做。”宰相们听到都很高兴,觉得当今天子在这一点上和宪宗早年还是很相似的,那就是虚心纳谏,从善如流。
这是社稷之福、人臣之幸啊!所以他们纷纷向皇帝道贺。
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天子李恒对待谏言的态度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从李恒即位一直到他驾崩,从未停止过娱乐活动,而滥赏的毛病也一点没改。
元和十五年十月,成德节度使王承宗病卒,诸将秘不发丧,拥立其弟王承元为留后,接管军政大权。
在宪宗手里老实了一阵子的河北诸藩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可年轻的穆宗皇帝既没有宪宗当年的雄心壮志,也没有半点忧患意识,更不具备宪宗的强硬手段,所以,此时的穆宗朝廷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对潜在的危险进行防范。
十月十六日,穆宗李恒在宰相们的策划下同时颁布了多道任命状,对各大藩镇实施了大面积的人事调动。调魏博田弘正为成德节度使;任成德王承元为义成节度使;调义成刘悟为昭义节度使;调武宁李愬为魏博节度使;任左金吾将军田布(田弘正之子)为河阳节度使。
穆宗朝廷之所以做出这项决策,其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斩断镇将与镇兵之间的利益联结和感情纽带,从而削弱各节度使对原辖区的绝对控制权,消除拥兵自重、违抗朝命、一切自专等各种隐患。
这一举措属于常规的政治手段。应该说,穆宗朝廷制订这个应对的策略是动过脑筋,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在一般情况下,这种手段的确是加强中央集权、防止地方坐大的有效方法。
可问题在于,自从安史之乱以来,帝国的藩镇事务就早已不是一般性的问题了,否则当年的代宗和德宗也不至于被这个问题搞得心力交瘁。所以,试图通过常规的政治手段解决非常规的政治问题,其结果很可能是旧的问题没有解决,新的矛盾又被激发,其代价很可能比保持现状、无所作为更加惨重。
然而,热衷于娱乐事业的穆宗李恒根本看不到这一点。
转眼又是一个新年。正月初四,穆宗宣布大赦天下,改元长庆。
从这个年号中,不难看出穆宗朝廷的乐观情绪。李恒和他的大臣们自认为元和时代足以为帝国打下一个长治久安的基础,可他们没有料到,那个桀骜不驯的河北是不可能轻易就范的——只要有一丝火星,燕赵大地就将会再度燃起熊熊战火。
事实上,从宪宗末年开始,“元和中兴”的阳光就已经逐渐消隐了。此刻,帝国的上空已然乌云四合。
事后来看,河北诸藩再度反叛的浪潮是由一个偶然事件促发的。
这一年春天,从幽州忽然传来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卢龙节度使刘总要出家当和尚了。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朝野上下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就那个弑父杀兄、篡位夺权的魔头,居然也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可能吗?
可此事千真万确,因为是刘总本人亲自上表的。
据说,刘总弑父杀兄之后,心中老是疑神疑鬼,不止一次出现可怕的幻觉,看见父兄血肉模糊的鬼魂找他索命。刘总寝食难安,就在府中供养了几百个和尚,日夜不停地做法事。而且每天从军府回来,刘总就挤在和尚堆里跟他们一块诵经念佛,这样才觉得安心。可一旦晚上一个人独处,他还是会心惊肉跳,不敢睡觉。久而久之,刘总就患上了严重的恐惧症和神经衰弱。最后刘总不得不横下一条心——要想保命,就得出家。
对这件事,穆宗朝廷抱着相当谨慎的态度。
穆宗君臣倒不是不想趁此机会把卢龙彻底收归中央,而是因为此事太过出人意料,不知道刘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穆宗不敢马上同意刘总的请求,而是小心翼翼地下了一道诏书,任命刘总为天平(治所郓州,今山东东平县)节度使,以此试探刘总的反应。
不过,穆宗多虑了。因为刘总这回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他一再向穆宗上表,言辞真诚,态度恳切,表示非当和尚不可,而且自愿舍宅为寺。穆宗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下诏赐刘总法名大觉,赐寺名报恩,并赐紫色僧衣一套。不过与此同时,穆宗还是命人把天平镇的旌节斧钺跟僧衣一块送了过去,意思是任他选择,假如反悔的话随时可以去天平镇走马上任。
朝廷的使者和诏书还没到,去意甚坚的刘总就已经把自己剃了光头。幽州的将士们强行挽留,不让他走。刘总一怒之下又杀了十几个人,随后把节度使的印信符节留给了新任的留后,连夜逃出幽州。直到次日天明,将士们才发现刘总已不知去向。
几天后,有人奏报在定州境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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