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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笑了。”卡麦欧依然是一派老样子，“帮助美丽的女性是我的荣幸，至于打动我的理由，法尔妮丝小姐优美的声音听起来绝对比我说得要动听的多。”



“值得，因为敌人已经出现了，安特里瓦的边境已经吹起灰色的混沌之风，战云与血海还会继续扩张。只有您能成为最后的救主。”



“安特里瓦？”瑟西雅一皱眉，兰瑟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但她不怀疑法尔妮丝的话，但她也不会怀疑兰瑟。那人眼底灼热的复仇之焰是真的，只要安特里瓦有什么不对，第一个兴风作浪的绝对是他。



“是的，安特里瓦的灾难已经开始，不久后整个大陆也会燃起战火，您也逃不了。只要您还在乎这个帝国，在乎这里的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出口惊人的法尔妮丝继续说着她的占卜结果。



瑟西雅轻轻抬起头，眺望西方。的确，那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非生非死，蒙昧未明，却是惊人的熟悉。



“我知道了。”思索一会，方开口，“法尔妮丝小姐我会安排，卡麦欧，你去把宫廷法师们给我找来。”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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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知道影为自己调派了新的任务，但在看见眼前这些人时，瑟西雅还是觉得十分头痛。



“希尔贝黎，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兄姐，单就护卫而言，应该有更合适的才对。



“回主上，属下认为他们是最合适的。”希尔贝黎恭敬地低下头，唇边的一丝笑意却出卖了他。修先生还有暗蕊他们都不在，主上需要的不是护卫而是能分担她寂寞的人，实力上的些许差距反而不重要。



“那，就这样吧，安排的工作交给你。”也不推却，瑟西雅公事公办地说完，然后看向自己的“护卫”。



“你们还好么？”语音轻柔，神色温和，那冷冽如冰的气质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是面对家人的时候后的她，不管怎么样，家人于她，仍旧是特殊的。



“还行，倒是小雅你似乎瘦了。”艾蕾娜心疼地说。自己的妹妹从来都不知道要照顾好自己，在她眼里只有家国天下，这点和父亲一模一样。



“小雅，有空也回回家吧，母亲想妳呢。”菲路迪尔还是一脸灿烂笑容。



“嗯。”瑟西雅点点头，“哪天找上大哥，我们一起回家见见母亲。”



“好啊好啊。”



“希尔贝黎，你去带他们熟悉一下环境，塞伊斯，你留下来一下。”



“是。”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塞伊斯，瑟西雅笑了笑。真不愧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生命女神，竟然塑造地如此之像，如果不是太熟悉，几乎就要以为是真的修尔维茨站在自己面前。由生命女神所赋予的生命，不受时间约束的灵魂，不管怎么安排似乎都不太妥当。



“塞伊斯，我身边那个和你长的一……”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您可以直说无妨。”略有生硬的语气，好像一把看不见的利刃在两人间划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瑟西雅没有生气，她只是看着塞伊斯，突然瞳孔微微一缩，注意到他一头长发以及系于头发上的白色丝绳。尘封的记忆露出了一道光：



少女将头上的发绳递给男孩，并笑着告诉他自己的喜好。



——你喜欢长头发？



——没错！！



“塞伊斯，我……”在感情方面她并不敏锐，却也迟钝不到哪里去。那人眼中的情意在她注意到那个细节以后展现地这么彻底，让她连回避的勇气都没有。既然无法回避，就只有面对了。



“我喜欢的是修，永远，也只有他一人。”



“……我知道。”



“抱歉，我让你留下，有另外的事情要告诉你——有关你和温妮娜的。”



胸口有什么堵得慌，不愿开口，只是微微偏过头，示意她说。



“你们，是生命女神依照修尔维茨和她自己的形象创造出来的生命，你们与普通的生命不同，你们不会老，甚至，不会死。这世上虽然有不少善良的人，但人类对于与自己相异的人却很少能接受，你们以后的生活，恐怕会很艰难，尤其到了这件事瞒不住的时候。”挣扎了一会，瑟西雅还是据实相告。虽然她也担心塞伊斯是否经得起双重打击，但这次之后，恐怕就没有时间再处理这些事情。刚刚答应和哥哥他们一起回家也是基于这一点。



“你可以自己选择你们接下来要走的路，不论是什么样的道路，我会全力支持。这是我——瑟西雅＆＃8226；安德瑞克＆＃8226；帝特拉斯对你作出的承诺，终生不改。”



塞伊斯依然是面无表情，但依照瑟西雅对修尔维茨的了解，那人就算是心底惊涛骇浪翻了天，只怕表情也不会变。



自嘲一笑，怎么又想到他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和暗蕊汇合，希望那边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我……要再想想。”塞伊斯艰涩的声音响起。



“恩，你要记住，我对你的承诺永远有效。”



塞伊斯离开后，瑟西雅去见那些被召集过来的七位宫廷法师。



“你们站成一圈为我输送魔力。”没有多说，瑟西雅立刻下命令，她知道有些事情刻不容缓。



七位法师毫不迟疑地执行命令，他们都是从影里直接调过来的人，自然明白作为影的首领，瑟西雅的话是绝对的。



一串古怪的语言从嘴中颂出，竟化为一圈符号悬浮于半空，圆圈的中心渐渐显现出图案，像是各地的风景。瑟西雅心念一转，画面骤然转到安特里瓦西北的国境，但见那里已是一片焦土。



瑟西雅不动声色继续施法，额上有细汗渗出。



画面渐渐向安特里瓦的皇都转移，终于在一处有了响动。瑟西雅凝神一看，脸色冰冷。各式的异兽在啃噬着人类的血肉，数不清的人民在被火焚烧的城市中哀嚎，虽然画面无法传达出他们的声音，但光是那景象，便叫人孰不忍视。



瑟西雅一直注视着那无声的画面，周围的法师有忍不住地已闭上眼不敢再看。等到一切过去，曾经美好的城市也化为之前看了无数遍的焦土。



“将皇家骑士团正副团长和右相找来，我要见他们。”



三位大人一起到书房时，看见的是瑟西雅冰霜般的脸色。将大概情况跟三位说了一遍后，瑟西雅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命令。



“右相莱格鲁克，我命你为使者前往安特里瓦，将我的书信交给安特里瓦的皇帝，卡麦欧、杰恩，我命你二人为护卫，保护莱格鲁克大人。你们三人同去，务必显现我国诚意！”如果再耽搁下去，只怕安特里瓦的一切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连存在的证据都不复存在。



“臣遵命。”惊讶过后，三人忙回神接下任务。



“陛下，我国虽然局于最东部，也当及时做好防御措施。”不能冒然出兵相助安特里瓦，且不说不能保证我国不会受波及，单是出兵穿越大半安特里瓦的领土就未必会讨到别人的好脸色。



“这个我自然会安排，赫茨将军和费迪将军都是良将，你不用担心。”瑟西雅知道他的潜台词，倘若安特里瓦不敌，圣帝伦是否要支援的问题她会再考虑。



“臣立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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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上）

　



我还没有放弃这篇小说呀。。。虽然我也知道速度是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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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西雅静静地坐在书房中许久，黑色的瞳孔里流动着汹涌纷乱的情绪。



她在思索——究竟，要不要把情况告诉兰瑟。通知他，无疑是最快的，但是，沉沦在仇渊恨海的他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反咬安特里瓦一口，她一点把握也没有。仇恨的情绪太容易让人失去理智，而没有理智的人最难判断。



到最后，她突然想起兰瑟出发去奥多撒尔之前问自己的问题，深吸一口气，她决定赌一把。立刻命令影的人联络兰瑟，等真正联络上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么急的找我，陛下您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呢？”挂着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笑容，兰瑟将眼底的惊讶藏得很好。



在回安特里瓦的半路被拦下，说是陛下要见他。这么不谨慎的行为竟然是那个瑟西雅做出来的，不得不让他吃惊。



“是有很严重的情况，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你依然在仇恨之火中煎熬吗？”瑟西雅轻抿了一口酒，神色悠然，她同样将心底的迷惑藏起。



“当然！我永远不会忘！”未失风度，但语气中的咬牙切齿谁都听得出来，“陛下，我突然在半路失踪恐怕会引起安丝拉公主的怀疑，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你要报复的……罢了，我不问。”瑟西雅摇摇头，递过去一张纸，“我已派谴使团前往安特里瓦，将内容相同的信送给安特里瓦的皇帝，你看看吧。”



兰瑟疑惑地打开折起的纸张，目光顺着文字一行行的看下去，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又渐渐回复成原样。



“您给我看，是什么意思？”优雅地将信纸放回桌上，他不自觉地拿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



瑟西雅盯着他，忽而笑了笑：“这是你和我会面时，第一次喝桌上的酒。”



是的，他们的会面并不仓促，也不严肃，相反的，瑟西雅每次都会准备上好的红酒放在两人面前，兰瑟却从未动过一口。这样的动作，她可以理解为他的动摇么？



“哦？”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兰瑟并未掩饰，反而挑衅地一笑，这一笑，将他的云淡风清尽数摧毁，显得邪魅而肆无忌惮：“那个老狐狸未必信您，您让我看的意思，是让我去劝安丝拉公主么？您……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他们呢？”话到最后，语气变得低沉而危险。



“我只是在赌，赌你要报复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经历过死亡的人更能体会死亡的本质和残酷，同样的，经历了灭族之恨的兰瑟，应该也能体会边境上那些人们的哀嚎和恐惧，“我并非希望你忘记仇恨，只是希望你不要用仇恨为借口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如果你这样做的话，会比你要报复的人更加卑劣。”即使在说着这些话时，瑟西雅依然笑得温柔，言辞中没有一丝教训的口气，却让对面的兰瑟真正感觉到了压力。



“如果安特里瓦不严阵以待，相信我，它会变成连历史都不存在的幻影。什么都不会留下，人民、文化、传统，一切的一切都化为焦土。”



兰瑟敛了神色，苦笑一声：“您应该找安丝拉公主谈谈，不应该找我。”



瑟西雅轻松地向后一靠——他毕竟是对那片土地有感情的：“我没空，不可能亲自前往，而且这于礼不合。”她找兰瑟的真正目的不一定是要他帮什么，安特里瓦的老狐狸固然不能亲易取信，但他们只要有些警戒，证据就很好取得。兰瑟有才，安丝拉固然不全信他，却会倚重他。他迟早都会知道，如果不提前打好预防针，难免不会在战场上反戈，到时候，就真的难以收场了。



“您真爱说笑。”一脸悠闲地饮酒谈天的人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叫没空吧。



“不，是真的。”潜伏在芙萝拉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消失不见，看来是对方等不住，想要引她出手了。



说实话，她是很不希望跟芙萝拉对上的。不管从哪一方面，自己都不希望再见到她。可是命运总爱和人开玩笑。



“您脸色很不好，应该多休息。”



“这个啊，我最近喜欢上夜游了。”瑟西雅笑着看见对方面上千变万化。难道要她说，她最近两天每夜都去芙萝拉住的地方听墙角么？



“……我先离开了。”不想继续无意义的谈话，或者不想继续被瑟西雅当娱乐看，兰瑟告辞。



他没有看到，瑟西雅暗下来的脸色，和唇边越来越苦的笑。



那个人身上有“它”的气息，现在几乎已经是一个玩偶，但就是这样一个玩偶，却让自己不得不往陷阱里跳，真是，好计划啊。



她已经可以肯定，对方已经准备好，只等自己一往下跳，就开始夺取白色预言石。



不管过了多久，阴谋诡计它永远玩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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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爱丝提伦，瑟西雅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很久，然后她去找了一个人——圣帝伦的前任皇帝，奥力菲亚陛下。



她出现时，奥力菲亚正在金色的石晶旁看书，淡薄地如同避世的隐者。看到瑟西雅，他露出温柔的微笑：“小雅，有什么事吗？”



“蒂莎和凯迪特姐弟二人，您认为谁更适合圣帝伦的皇位？”瑟西雅开门见山地提出问题，让她的舅舅愣在当场。



“妳，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侄女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漠然冷淡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过分平静的语气总能让人有不好的联想，如同在交代遗言一般……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总要做好准备。”瑟西雅说得云淡风清事不关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奥力菲亚放下手中的书，靠在柔软的躺椅上，露出疲惫的表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小雅，这个国家灭亡了也没有关系，按妳自己的意思做吧……”离开那张椅子，才发现其实国家也好，权利也好，这个皇室的荣耀也好，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重要。至少，在心里，那个孩子的份量更重一些，可是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瑟西雅看着他，眼神中露出柔软的光芒，她轻轻地笑了笑：“是么？可是，如今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是我啊，舅舅。”原来只要坐在这张椅子上，看见的东西、重视的东西，就会与他人不同。“我会以皇帝的命令将那二人接来，希望能由您亲自教导她们。”为了我不在的那一天，为了我们所爱的圣帝伦……



“如您所愿，皇帝陛下。”阖上眼睛，奥力菲亚无奈地应下。



将事情交代下去后，瑟西雅找来希尔贝黎。



“我和哥哥姐姐回家一趟，这里交给你们。”她想了想，“对了，撤离潜伏在芙萝拉身边的人，不要再进行无谓的牺牲。”那些失踪的人，恐怕都凶多吉少。垂下眸，她还是不习惯，不习惯部下的死去。



“遵命。”希尔贝黎掩去了自己的担忧，让其他人撤离，也就是说，主上将要自己面对。想了想，他退去一旁。



“希尔贝黎！”瑟西雅沉下脸叫住他，“不要做多余的事！”刚才那家伙的表情，实在让人担心。就算他们是名满天下的七暗将，可是对手不是芙萝拉，也不是暗玉，甚至，已经不可以称为是“人”。



“您放心，您的愿望即是我们前进的方向。”深深行礼之后迅速退开，就像是为了遮掩什么似的，让瑟西雅心里掠出阵阵的不安。



看来，去找芙萝拉的计划，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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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蕾蒂娅依在瑟西雅身旁，开心地笑着。最后整个护卫小队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其间，维多那特还不死心地想要和她找机会比一场。



瑟西雅拂过孪生妹妹的金发，淡淡地微笑着。她的兄长和姐姐也在笑，不过带着略微的苦涩。正因为是孪生姐妹，才更加突兀地显现出这九年的差距。瑟西雅她，似乎是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仿佛燃烧自己而更加旺盛的火焰一般。



注意到兄长的表情，瑟西雅开口：“菲路迪尔哥哥，这九年，有很多伙伴陪在我身边，我过的，很好。”



真挚的目光，动听的言语，没人能看到时光背后的血腥，所以才能被她轻易安抚。



“很好吗？原来，对于您来说，在血腥中的九年，能得到如此评价啊。”优美的女声传来，空荡的街道中央，人影隔着夜间的雾孤身站立，好似带有无限忧愁。



瑟西雅一行顿住脚步，看那对面的人穿越薄雾而来，蕾蒂娅感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仿佛咏叹的语调她上方传出：“芙萝拉……”



美丽的女子还要继续向前走，瑟西雅右手微扬，自左向右划过凌厉的线条，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她们隔开。



“不要再靠近了！”冰冷的语气就像是换了个人，那是她的家人们还不认识的，战场上的暗之血。



“真无情啊，主上。”女子绽开的笑颜足以迷惑大多数人，但是融化不了对面的坚冰。



“妳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吧，何况，不过是个玩偶，你认为我会上当吗？”后一句，显然是说给操纵者听的。



“呵呵，幻妳还是这么敏锐，不过，既然是个玩偶，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全力攻击呢？”虚空中传来低沉的男声，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