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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晨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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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奇道:“用兵先在乎审势,孙子曰: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今彼势正锐,不可急犯其锋,宜示以自守不出之形。且目今九江、南康,已为贼所据,南昌为贼之巢|穴,必有重兵固守,攻之急难摇动。若急救安庆,彼必分兵死战,安庆之兵在重围之中,必不能出而夹攻。倘贼令南昌之兵,绝我粮道,九江、南康之兵,又合而挠我,而四方之援兵,又不能速至,则我之势反危矣。若依愚见,不如听其进攻安庆,久闻杨守备智勇兼全,必能善御,料贼兵急不能攻克。彼见坚城难破,不敢持久,必舍而往下。下江李巡抚文武全才,运筹精密,谅沿江紧要之处,必有重兵守把,岂能飞渡哉!势必迁延不进。那时我出奇兵,先克南昌,以倾其巢|穴。贼闻之必回兵来援,我却先以精兵屯于湖口,安庆知此消息,必出而扰其后,我却邀之于前,贼必成擒矣!此孙子救韩趋魏之计也。”
    王公大喜道:“先生妙论,不亚孙吴,敬服,敬服!”悉如其议。不数日,探得宁王果舍安庆,统兵往下之信,王公遂密遣一将,率兵三个,疾趋丰城。于三更时分,易其旗号,诈称宁王差回催粮之兵,赚开城门,因而取了丰城。即以大兵继之,进围南昌,设奇攻打。
    再说宁王宸濠,见攻安庆不下,从李士实之计,留兵攻安庆,自统大队直趋南京。前队韩原舟至李阴河,即闻李巡抚亲督大兵,屯于采石矶,又遇一路有史牌云,朝廷差太监总兵等官,统兵十余万,将到南京;又调湖广狼兵,水陆并进,俱到安庆取齐。原来此系李巡抚密发间牒、火牌,虚张声势,以为疑兵之计。
    宸濠信以为真,迟疑不进。忽又有丰城败兵至,报称王巡抚遣兵,赚开城门,破了丰城,九江、南康俱已攻陷,胡宁降亡,朱瑞已投降了,目今围南昌甚急。宸濠得知此信大惊,即令回兵,解却安庆之围,疾赴南昌。杨锐在城上见逆兵乱动,师无纪律,知其有变,即开西门率兵驾舟掩袭,身先赴战。韩原部将许宾挺枪来迎,战不三合,被杨锐一枪刺下水去。韩原驾快船回身来救,未及交锋,被杨锐一箭射中肩窝,抽兵即回,大折了一阵,杨守备追至黄石矶而返。
    是夜,逆兵屯于黄石矶,宸濠问此处是何地名,左右答曰:“黄石矶。”江西人黄与王同音,宸濠听了,惊骇道:“有何美哉,我当失机于此。”令即拔营开船,天明舟抵鄱阳湖,正遇南昌败兵云:南昌已破,眷属尽陷,王守仁亲统大兵,已抵湖口。宸濠心胆俱碎,惟哭而已。李士实道:“后有追袭之师,退既不可,惟有进兵死战,存亡在此一举!”即督舟前进,望见湖口战船,如蚁而来。看看相近,只见王巡抚阵内,先锋金节驾快船二十号,带领精锐,望阵上杀来。两下喊声大举,逆将韩原,虽昨日中了杨守备一箭,自恃骁勇,挺枪来迎,大战良久,不分胜负。
    那指挥金节,是王巡抚标下第一员虎将,只因所驾小船,敌高大仰面而战,急切难胜。此时杀得金节性起,趁着韩原一枪搠下,即撇了手中的枪,带住韩原的枪,大喝一声,腾身飞上贼船,掣出腰刀,韩原措手不及,被金节一剑挥为两段。众兵俱拥上贼船,贼兵尽皆拜降。金节复率兵杀入中军,来擒宸濠,此时众贼闻巢|穴已破,先自丧胆,那里还有斗志!金节左冲右撞,如摧朽木,贼兵杀死者不计其数。李士实正在中军船上,指挥兵将督战,被金节一箭射下水去。
    宸濠见大势已去,忙下小船,带了亲随,思量逃脱,正遇王巡抚大队下来,被副将詹达活捉过船,尽降其士卒,收兵班师,当时诸将各自献俘请功。吕人表一家俱在俘中,遇奇知道,即苦恳王公道:“吕生忠义之士,素曾哭谏,逆濠不从其言,只因在其掌握,脱身无计,并非甘心从贼者。且与晚生订交生死,素叨其恩惠,乞明公开一线之恩,释其生命。使首归于故土,则晚生亦沐再造之德矣!”
    王公道:“论国法,则叛党无祝网之条,念私情,则又难拂先生之命,然耳目众多,断难明释。他乃金指挥名下解到的,当令他纵之便了。”遂密传金指挥进署,吩咐了。遇奇自己不便出去与人表会,将银百两,托金节送与他作盘费回乡,金节自去放他,不提。(乱仑电影)
    『首发97yes』
    王公将宸濠囚于浙省,时值朝廷差内官张永至浙,王公即以逆濠付永,再上捷音。朝廷叙其功,加封新建伯。王公未上捷音之先,以遇奇功大,欲为之题请。遇奇辞道:“晚生曾经依傍宁藩,只因为国家事,不得不发其逆谋。若因之以为功,而图富贵,即为不义之徒,晚生断断不为也。”王公甚嘉其忠厚,益相敬爱,从此在署,王公日与遇奇饮酒,赋诗。
    忽一日闲谈之际,王公问道:“贵乡有乡绅富珍卿者,先生必然知道!”遇奇道:“老先生何以问及?”王公道:“是学生敝同年,且意气相投,颇称莫逆。可惜遭了意外之祸,远戍边方,止有妾生一子尚幼,相传此子被家人拐遁,未知真伪。后来刘太监必要追究此子,连累山东抚院,也是敝同年,为此事降调了。通行严缉,此子终无下落,先生系同乡,定知其详。”
    遇奇叹口气道:“晚生深切知爱,不敢不以实情相告,其实就是家岳。”王公愕然道:“是令岳么?这又奇了!但学生颇知富年兄家事,他止有一位令爱,令坦却姓钟,并无第二位令爱,怎么先生又说是他令坦?”遇奇起身作一揖,道:“晚生一向见欺,多有获罪!晚生就是钟奇,贱字倬然。”王公连忙答礼道:“一向失敬了,请问为何改姓更名,而得至江右?此处又该称钟倬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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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倬然便将丈人宠用刁奴,赌气出门,后在山东探信,遭沈姓欲害,亏了尚义救脱,并遇屈渊引至吕家,前后说了一遍。王公道:“原来有许多周折,那姓沈的与先生有何仇恨?倬然道:“与之素昧平生,至今不解其故。如今带在此这个人就是尚义,当时初到吕家不好说,所以权认主仆耳。”王公道:“不意小人中乃有此仗义之流!但可知令舅果然何在?”倬然道:“晚生离家,在家岳遭变之前,总此事一些不知”。『首发97yes』
    王公道:“以故人之婿,而适成知己,正恨相逢之晚。但先生离家既久,前程必然弃了?”遇奇道:“一青衿耳,何足重轻。”王公道:“以先生之才,取功名如拾芥,幸遇学生,当助一臂。明年正值乡试,当与先生援例北雍,方可入场,倘得着鞭,不在一□□知。但刘瑾尚在,还须按金姓隐名,不可不虑。”倬然称谢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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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史世无一见识奇货
    词曰:
    《青玉案》
    白眼红尘,谁知假和真,英雄可惜沉沦,一腔怨气何伸!错将美玉指顽石,令人几掣昆吾,牝牡骊黄之处,幸亏眼睛不昧。
    却说富公子鹤仙,已长成八岁了。当初刁仁在日,原送他在学里读书,却也古怪,虽然年小,那一种举止动静,骨格丰姿,自有大家气象。且性极沉静,平日从不与街坊上孩子戏耍,闲时只独自坐地。家中事,心里都记得些,常常想起来,一般样也在背地里掉点泪。邢氏虽是个歪女人,然从小哺他|乳的,终有些疼他。况且小凤在日,十分怜惜他的。
    此时,刁仁死了,小凤去了,依归沈君章,小人心肠,只顾目前,那肯念他是个公子,只管恣意凌贱。八岁的孩子,驱使他买东买西,还叫他在店中服侍客人,装烟点火,取水拾柴,稍有不遂,轻骂重打。邢氏起先还疼他,后来也趁着沈君章的喜怒了。初时鹤仙也不甚怕,那里禁得起几顿狠打,不怕你不畏惧。
    左邻右舍,只知是王家的儿子,谁知道是一个御史的公子,反做了骡夫的奴仆,鹤仙受了打骂,常在背后告诉人家说:“我不是王家的儿子,主家是我的奴才,他也不姓王。”那些人一时也不辨出他的话,从中有好事者,将此话来对君章道,君章把些言语支吾了。自此不独沈君章恨之入髓,连邢氏也怒之如仇了。两个商议妥当,决意要卖他。夜里推他在房门外,独自一个睡,可怜衣衫褴褛不成模样,亏了汤氏原是老实人,性极慈善,见如此凌虐。他十分不忍,便收拾他在身边睡。衣服破了,与他缝补浆洗。孩子管甚亲疏,只知疼他的,便是好的。『首发97yes』
    自此又过了一年,鹤仙却实九岁了。忽然一日,州里两个衙役,送个客人来下店,却是州官的朋友,姓史,名青,字世无,江南徐州人。家资巨万,四十以外年纪,少年时遂叨乡荐,因无意功名,三十之外绝不会试,为人胸襟洒脱,仗义疏财,有鲁子敬、孔北海之风。性好山水之乐,因打从河南北,直转到高唐。那州官要留他在衙内,世无原非为抽丰而来,不过想住几日,看看高唐风景。所以不欲在内,情愿在店里。只因沈君章的店房,高大洁净,所以送他来。
    一行主仆三人,沈君章加意奉承是不消说。忽一日,君章托朱小泉觅主要卖鹤仙,小泉说妥了本地一个乡绅人家,要买个小厮,在书房里伺候,就领了一个管家来看。君章领出鹤仙,正在那里看,适值史世无在州里赴宴回来,见三四个人围看孩子,因注目将那孩子来一看。原来此老精于风鉴,但见他生得天庭高耸,地角方圆,目秀眉清,神光代目,暗忖何以有此宁馨儿,长来必是廊庙之器。可惜沉埋在此!
    遂问道:“此子何来?”君章答道:“是一个敝亲的儿子,他父亲已亡,其母寡居,欲要卖他。因城里田老爷家要,着管家在此看。”世无因问他姓甚,君章道:“姓王。”世无又问:“如今田老爷家,看得中否?”君章道:“嫌太小,不要!”世无听了,便归到房里,唤家人史义,吩咐道:“你请主人家来说话。”
    史义即去,叫了君章进来,世无逊他坐,君章让他是官府的乡亲,死也不肯,世无再三逊他,方才坐下。世无道:“你们这孩子,果要卖么?”君章道:“果然!”世无道:“我实对你说,此子我爱他,可惜与人家为奴仆,我年近五旬,尚未有子,欲继他为螟蛉。愿送白银二十两,酬他之母,相烦去说一说。”君章见许了二十两银子,便满口应承道:“爷既爱他,不必问得,悉如尊命便了,只怕此儿收福。”
    世无恐他返悔,便道:“既如此,你叫其母写入帖子与我为凭,言定与我为嗣,后来不许归宗了。”君章道:“这个自然。”便去央对门一个教书先生,写了帖子来,双手交把世无。世无收了,叫史义兑了二十两银子,交他君章收了,就去领出鹤仙来拜父亲。
    却也古怪,那鹤仙,一则因日常受苦不过,听见有人过继为子,心上也巴不得离此地;二则也是机缘凑合,见了世无,竟像一向认得的,毫不怕生。问他话,一一回答,说得井井有条。喜得个世无竟如拾了一件至宝!即取名廷伟。次日买些绸缎,与他做衣服,浑身换过。常言道:佛要金装,人要衣服!此时又另是一番相貌了。正是:
    丰城有剑尘埋土,不遇张华那得知!
    那州官知道,也来贺喜,请他父子赴席。世无得了廷伟之后,喜之不胜,也无心在高唐州住了,急急别了州官,收拾行李,带了廷伟,起身回家。一路上,免不得受些晓风残月,淡雨浓霜,作客的人势所必有。不则一日,已到家中。
    原来世无一妻一妾,正妻王氏无出,妾朱氏止生一女,|乳名云姐,年方九岁。当下各相见了,世无领过廷伟,说明所以,令他拜了王氏、朱氏。廷伟比云姐大两月,也着他二人见了礼。王氏见廷伟生得清秀,也自欢喜。世无就请了一个姓韩的先生,是当地秀才,学问甚高,在家教廷伟的书。廷伟天生资质,闻一知二,先生亦甚爱他。
    光阴荏苒,忽然长成,至十四岁了,先生替他取了一字,曰“书蕴”。是时不独举业大进,而且诗词俱擅。是年文宗案临岁试,廷伟县府考,俱叨前列。及至进院,早早完了卷,求宗师面看。宗师一见他少年飘烨,先已欢喜,及接他卷子,细细看完了,喜动眉宇。说道:“你年少,只怕是计诵来的。天色尚早,本院要面试你一篇,若果文气一样,定然取你。”廷伟道:“求老爷命题!”宗师遂出“吾十有五”一句,叫他就在堂上做。
    日未下山,廷伟已完篇。送上宗师,宗师见他敏捷,业已称奇。看至起股道:“十五以前,聪明悉淡,当识见之未凝,则亦浑然一吾耳!俎豆嬉游,孰解舒长之岁月。十五以后,征迈靡涯,正愤乐之递至,则亦皇然一吾耳!晦明寒暑,无非黾勉之居诸。”看完了,即大加赞赏道:“好似此童年,有此养到之笔,宿儒所不及也。”遂问今年几岁,廷伟答道:“十四岁了。”
    宗师花把卷面上圈了三圈,面许取了第一名。廷伟叩谢了出场。到家将场中事,告诉了世无,世无大喜。及至发案,果然史廷伟是案首,阖家喜个不了,世无自以为有眼力不差。廷伟参谒之后,拜了客,免不得亲朋一番贺喜,阖群人没一个不夸赞世无螟蛉得这样一个好儿子。彼时就有人来与廷伟作伐,世无俱辞年纪尚小,概不许允。
    只因世无久有念头,要将云姐配他,以继子而为赘婿,又亲热些。此乃与妻妾们私议的话,所以不另议婚姻。那云姐是年也十四岁了,长得柳眉杏脸,齿白唇红,腰之细,羞说小蛮态之媚,慢夸飞燕,真个是行来入画,一见魂销!世无亦尝教他读书写字,故尔粗知笔墨,夫妇珍爱,不啻明珠。
    此时,亦有许多人来求亲,世无也俱辞绝。云姐身边有个侍儿,比云姐大一岁,名曰紫箫,性极聪慧,他仍然在老主母房中。听得要将云姐匹配廷伟的话,即至房告诉云姐,又说:“大相公与小姐,正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可不是小姐莫大之喜。”云姐道:“婚姻事,自父母主张。未知真假,我是个闺女家,怎么你这丫头,把这话私告诉我,甚为无礼。下次如此,我必对奶奶说,决不怪恕!”紫箫便不敢则声。
    那里知道,云姐平日虽极端庄,与廷伟兄妹间从不戏耍,然心中亦甚爱他才貌。此时口虽发作丫鬟,心里亦但愿如此。此乃大概闺阁中女子,无有不爱慕才貌大夫的私心,亦不独云姐而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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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 春闱得意偿书债
    诗曰:
    十年口血快随肩,今始欣看着祖鞭。
    谁说璞藏无识者?须知鹏化自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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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毫露浥鸾台草,撤烛花开凤沼莲。
    从此有心皆变赤,圣朝应庆得弘贤。
    话说倬然在王公处,倏忽过了新年灯节,却早二月初旬,王公收拾盘缠,纳监之费,三百余金,催促倬然北上。说道:“先生此去,还该韬藏真姓,不可为人物色。到京后,当替修静养,奋志图南。学生在署,伫听佳音,以慰所望!”倬然道:“谨领清诲,以老先生相爱之情,何以为报!”当日王公设席相饯。席间,口占一绝,以赠倬然。诗云:
    莺花三月赴间关,柳满河堤翠满山,
    金阙好将经济展,青春毋使布衣还。
    倬然起谢,亦口占一绝,以酬:
    百感难忘独是君,相逢意气快如云。
    最怜南浦伤心句,岂羡相如檄蜀文。
    是夕,宾主尽欢而散。
    次日,束装已毕,王公道:“学生有一小仆王彩,在礼部当书辨,住在礼部前。今带一谕帖去,纳监事俱托他料理。”倬然接了谕帖,遂辞别王公,带了尚义起身。王公亲送登舟,分别回署。倬然亦即开船。本船是衙门差船,敢不小心,竟由水路进京。一路晓行夜宿,途中景况,不必多赘。行够两月,已抵通州。搬上行李,打发船回,遂雇了牲口进京。入得城中,看帝都之处,另有一番气象,自然比众不同。但见:『首发97yes』
    凤阁楼台认帝乡,千门万户竞趋跄,
    西风淅淅炎凉地,裘马翩翩势利场。
    应有消魂嗟落魄,自多入彀羡登堂,
    相看不解罗浮梦,一任悲歌一任忙。
    倬然在顺城门外,寻了下处。次日即到礼部前,寻着了王管家,将王公的谕帖付他。王管家看了,说道:“相公不消费心,一应事皆是小人去料理便了。”倬然称谢道:“如此极感!”别了回寓。次日将纳监之费,交把王管家了,果然一月之内,将纳监事,措置得停停当当。到监之后,只是在寓读书,以候场期。
    但在京中,听得遍处皆说刘瑾专权坏法,横行朝野。缙绅大臣,不收其荼毒。因而就有这些谄媚逢迎的,认乾儿拜义父,争趋其门。倬然听了,不禁愤愤道:“满朝臣宰,无非爱身家,惜功名,所以箝口结舌,并无忠烈之肠,为此养成奸党之势。可惜我一介书生,徒有忠义之心,不能除奸讨恶,若有寸进,岂忍坐视乎!”一腔怒气,私自感愤不提。
    再过几时,看看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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