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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知 作者:舍念念-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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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
已经到了午后,好在皇帝也无意再磨蹭,快手快脚将穆清身上擦洗过后就将人放床上去了,这期间因为要给她清理双腿间他弄进去的东西将人弄哭他险些没控制住又闹将起来,终究忍住然后囫囵也将自己擦洗一遍就着人摆午膳。
穆清在床榻上卷着被子不愿意出来,听着外间出出进进仿佛是在摆午膳,皇帝叫她出去吃饭,穆清一把将被子拉上去包住自己脑袋,转眼又听见严五儿说哪位哪位已经在殿外候了多长时间,一会儿又说前殿上了加急折子,一会儿又说沈宗正正等在殿外,只听见严五儿声音不见他声音,半晌他开口,竟是还叫她下去用膳。
穆清将包着脑袋的被子拉下来,她大多时间因为他像个泼皮无赖一样险些要忘掉他也是日理万机身上顶了全天下的担子,遂悉悉索索将自己收拾齐整板着脸从床上下来,努力无视严五儿。
“皇上,沈大人催着您出去呢。”严五儿道一句,皇帝放下筷子就要起身。
“坐下再吃点,再忙饭也要吃。”穆清一把拉住皇帝衣服,然后转脸对严五儿道“事情再重要能有皇上身体重要?无论谁来催促一律挡在外面等皇上吃完饭再说,还有,天气转冷,严大总管着人给皇上添上冬装,尚伊局总不能给总管做了冬装没备着皇上的料子罢。”她几句话说完,严五儿险些就要跪地磕头求饶,真是恨不能将自己的灰鼠皮子围脖给扔地上烧了去。
拖了哭腔同静妃告了饶然后退出去,有静妃在,自己下回真是不敢像是在别处一样随意对皇上了,静妃平日里看着不言不语端庄娴静,怎的厉害起来险些脑袋都要给她摘了献上去,方才不还是哭哭啼啼的样子,怎的转瞬就变脸,亏得我还同你踢过鸡毛毽子一起骂过皇上,怎的都不念及革命友谊呢!女人心真是可怕,变脸功夫也可怕!严五儿耷拉着脑袋拖着膀子将前殿来的都挡住,沈宗正急的不行他也是抱着沈宗正大腿没让他往殿里走去,要再让静妃骂他一回,他就去死。
“嚼细了再咽下去。”穆清看皇帝大嚼大咽,边给他布菜边说一句,方才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真个是端庄娴静贤惠了。
皇帝不言语只吃饭,大嚼大咽一会起身,“吃饱了,你也多吃些,要给我生儿子。”
穆清抬头瞪他,他已经往出走了两步,又旋回来不及穆清躲避就捧着她脑袋照嘴儿狠狠嘬了一口“真是厉害的静妃,奴才也骂皇上也骂。”他低声道一句,然后转身三两步就出了殿。
一出殿北风卷着积雪横飞,皇帝脸色瞬间一整不复方才殿里模样,午间下朝之后原本只想来殿里看看她,昨日夜里才回来,今日她该是疲乏的很,他没忍住贪欢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得亏近些时日她身子骨硬了些,虽则没长多少肉可折腾了一个时辰还有精力哭闹,也算是身体有了好转。
皇帝心下道,到了沈宗正跟前就已经将倦勤殿里的所有都抛在脑后了,西南方的主帅还没有定下来,下午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定下来。
皇上临走前那样一句,仿佛她像个恶妇一样,可偏生他语气亲昵不正经,惶恐一瞬下一秒就险些将皇帝后背瞪穿,转眼看他出殿瞬间风雪掼来,又担心起他穿的单薄,跟了两步到殿门口,沈宗正就在不远处,前殿里来的奴才也有好几个,穆清就忍住将皇帝叫回来再穿件衣服的冲动。
等他走了之后殿里无人,穆清坐在凳上半天,脑里竟然想起她看的那些乌七八糟画本子情节,她方才模样,不会真的形同民间的恶妇罢,对着自家老爷什么都要管,又想起他不正经样子,脸上发烫,脑里也顾不上其它,恶妇便恶妇罢,他要是不愿意她再也不管他。
因了午间那样一场,她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只想一觉睡到明天,转念想起他一句句要给他生儿子,便打起精神往嘴里塞吃的,囫囵吃了许多,外间又送了汤药进来,穆清一通的往嘴里灌,将自己脑袋都吃喝木了,方钻进帐里闭眼睡去。
书房里,皇帝坐在案后眉头紧皱,早上没选出人,这时候自然也是选不出人,几个老臣还有韩应麟沈宗正都候在书房里等着他下旨,太子唯祯传闻近期在江浙一带出没,江浙一带多出文人,那些个注重祖宗规矩的恰好都集中在江浙,唯祯都大名大放的行事,皇帝再不能等下去,众人不知皇上怎么就一个人都挑不出来,朝中没有奇才,英才却总是有的。
“去将御天叫进宫来。”皇帝开口,沈宗正赶紧出去,却是一开门宝和从外间掠进来。
第92章 主帅
书房里还有许多老臣,见门里进来一个高挑青年面如冠玉五官风流俊俏,这青年进来也不见人通报,看他姿势也是悠悠熟稔像是来皇上书房多少回,不禁面面相觑看看有人识得这青年么,却是很统一的从对方眼里看见相同的困惑。
韩应麟坐在最角落里,看见宝和进来也没作声,今日午间宝和同他置气,因为皇上去凉州朝中大小事务都摊到他头上,宝和也蜷在家里帮他处理点琐事,遂他对朝中事务甚是熟悉,知道西南方朝廷连接吃了败仗连主帅都横尸战场。午间吃饭时候他同宝和提了一句今日早朝情形,结果宝和饭都不吃了跳将起来就说他要带兵去西南。宝和那样说,韩应麟大发雷霆罕见将宝和怒骂了一通就出府进宫,虽然知道无用然他临走时候还特意同家丁说了看着宝和不让他出门,却是他进宫不久,这人就自己来了。
朝中鲜少有人知道皇帝母舅家还有人活着,对于当初皇上起事之快带领的势力之大都咋舌,还想着五皇子野狗一样在后宫游荡也不知何时竟然成长成那个模样,还因为这毛骨悚然过,却是不知五皇子被宝和带出宫去了天驼峰然后给了皇帝一支江湖力量,朝中又有韩应麟带着五皇子,怪道五皇子能原地乍起然后一飞冲天。
宝和虽则在皇宫里见天儿的游荡,大臣们却是不知道,这时候眼见着进来的青年无视众人连皇上都无视竟然翻身上榻径自端起炕桌上的一叠花香饼吃起来,各个都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此等胆大包天无视皇上的人!皇上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这时候竟然也是一句话都没说!这人到底是谁。
皇帝坐在案后没管宝和,也无意同几位老臣说一句宝和是谁,遂几位老臣虽然还是同皇帝分析西南的战事然眼角仍往那边榻上人身上飘。尚书左仆刚开始有皇子纷争时候就站了五皇子队,平日里皇上对他也算宽厚,遂心不在焉同诸位说话半天,终究是同榻上的人说了一句“敢问这位是?”
宝和姿势不整躺在榻上已经将一碟子花香饼吃完了,听闻有人问他,回了一句“谁都不是。”
这尚书左仆虽则没有索罗年龄大然也已经胡子一大把,宝和回那么一句将个老臣噎的胡子一翘嘴角都抽搐起来。
皇上终于睨宝和一眼,咳嗽一声重新说起凉州那方粮草运送问题,说了半天,宝和突然开口“让我领兵去大理罢。”
韩应麟抬头看宝和,宝和翘起一只脚在半空中晃荡,脚尖挨着炕桌角一点一点,不看韩应麟只看皇帝。
皇帝坐在案后装作没听见,看韩应麟模样若是他将宝和派去西南,韩应麟定然是要给他撂挑子了,即便心下想着将宝和派去西南仿佛是极合适的,这人一脑子的阴谋诡计,用在西南苗疆是再合适不过了。
宝和见说一句话竟然没人搭理,“忽的”一下翻坐起来,大声道一句“我要去大理,让我去大理!”
几位老臣这回是彻底住嘴了,连装作同皇上议事不注意他都做不到,一齐往榻上方向看去。
“嚷嚷什么,出去。”皇帝终斥责一声。
“小兔崽子,老子要去大理,要带兵打仗,老子要当主帅!”皇帝斥责宝和,宝和哪里能叫皇帝那么说一句就出去,从榻上跳将到地上指天指地指皇上,连比划带骂人,铿锵有力,理直气壮。
几位老臣眼睛险些从眼眶里脱出来,有生之年是头一回碰见眼前景象,还碰见这样的一个人,撇开犯上不说,他明明看上去比皇上大不了几岁,却是唤皇上小兔崽子,有大臣想要出声斥责这犯上作乱不成体统的青年一句,却是被他动作惊的半天回不了神只嘴张了几张声儿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韩应麟端坐在椅子上统共是没发声,皇帝头疼,这当口,却是书房门被打开,沈宗正领着御天进来了。
几位老臣见又进来一个青年,看样子好像和皇上也是熟稔,只是重新进来的这个浓眉端肃看着很是稳重还同皇上行了礼,对着他们也行了礼,遂被宝和惊起来的心略略放下了点,也不知皇上招人进来做什么。
“这是西伯侯御公的遗腹子,当年陪我一起去天水接武威候担子,少年英雄文韬武略,当凭智勇平天下,统领雄师百万兵。”皇帝话音一落,宝和翻着白眼跳将起来去踢打御天,嘴里一叠声的“小兔崽子进来干什么,小王八蛋混账。”之类云云。
几位老臣再再被宝和惊住了,坐在椅上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新进来的这西伯侯遗腹子看着比先前那青年年龄还大上几分,怎的那位又唤人小兔崽子竟然还踢打起来。几位老臣都是斯文人,见一个风流青年在圣前连骂人带动粗,脸皮胡子乱颤的同时只当自己开了眼界不敢言语,这打人的青年好像极是了不得,传闻皇上师从“天王老子谭盾”,莫非这俊秀青年是那谭盾。
“封御天为镇军大将军,即日起赴西南,厚葬呼延赞。”皇帝最后道一句,几位老臣也就知道这挑选了一天的人是定了。皇上虽说是与他们商议,可心下恐是早有定夺,他虽然一意孤行独断狠戾,西南这事想来不会蛮干,皇上口中的西伯侯遗腹子朝堂上未曾听说过,但看样子沉稳也不似个无能之辈,遂就认同皇上决定。
近几天来最大的难题解决了,几位坐在书房里的老臣本应该要告退了,可却是没一个人起身,他们都想看看那风流青年接下来还要做出什么举动。
“严五儿,送几位大人出去。”皇帝道一句,几位老臣慢腾腾起身,依次往书房门口走,临路过那青年时候禁不住都细细看几眼,等出去之后悄悄问严五儿里面打人骂人的是谁,严五儿晃着脑袋说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诸位以后在街上见了早早让路方好。看来便是那闻名天下的天王老子了,几位老臣心下很统一的这么认为,江湖传闻谭盾老成持重,看来传言不可信。
“我要去大理,我要去大理,我要去大理~”诸位大臣走后宝和坐在榻上念经似的说,后面还唱了起来。
韩应麟还在书房里没走,宝和在殿里胡闹,沈宗正不敢说宝和,御天向来由着宝和,皇上又不想理会他,他要理会宝和,必然是要打上一场才能行,韩应麟站着看半天,伸手要拉宝和出去。
“我不出去,我要去大理……”宝和将韩应麟手摔开,“你要是不封我,我自己照样去。”宝和站在那里同皇帝说道。
“带兵打仗不是儿戏,数十万将士性命不是等闲能胡闹的。”韩应麟去拉宝和。
“娘西皮的,老子没胡闹。”宝和对着韩应麟重重跺脚,执意要去。
“沈宗正,御天,将你们师叔拉下去。”皇帝挥手赶宝和出去,韩应麟脸已经黑的要滴水,他怎么能将宝和送去带兵打仗。
“我看谁敢动我……日你你们麻卖批……”沈宗正同御天夹着宝和出了书房,宝和骂了一路,离了书房好远才消停下来,御天同沈宗正去了京卫营,他跟着韩应麟往家里走。
“老木头,你别生气嘛,那大理小兔崽子竟然敢劫我,老子等着扒他皮呢,我能是吃了亏就自己消化消化再拉出来的人么?”宝和拉着韩应麟的袖子说道。
韩应麟蹙眉低头走路,半晌道“你总也是将守护皇上放在一位,不知道家里还有人担心你。”十余年来,你置我于何处。他居高位人前从不多语,就是在宝和跟前也鲜少显露什么颜色重的语气,方才却是那样说,合着大作的北风,无端伤感寂寥,直刮人心。
宝和将拉着韩应麟袖子的手放开,呆呆在原地站了几瞬,韩应麟回头看他,一片的空雪地里,宝和嬉笑怒骂转眼全无,他说“一个人总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空茫的雪地里,宝和淡薄消瘦,却也执拗锋利。
“我真羡慕皇上。”韩应麟看着宝和道一句转身要走,却是忽的后背就窜上了人,“想守着陈家的血脉,可我最爱你啊。”宝和又是叽叽喳喳赖不唧唧。
“你最爱陈家香火,最爱皇上。”韩应麟道。
“胡说,我最爱你,淮阳城里你打马走过我就爱你了。”宝和道。
韩应麟低头不语,伸手将宝和往上拖了拖,淮阳城里他打马走过,叫人偷了魂。
我十年前从相国寺下来,只记着要报仇,天大地大,我孑然一身,我总也是要为陈家报仇,陈家血脉总也是要守住,我怕我万一早死,陈家血脉断了,好在有了小五,小五是陈家血脉,我能守住的时候须得尽量守着,这样我早死了陈家血脉也能延续下去…
有些东西,放在心里长了,就成执念,目标与执念,总也是很模糊,这个世上总也是不缺执念成魔的人。
皇帝幼时野狗一样长大,能说话的也只是一群野狗,他那时候以为这个世上最容不下的就是他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就有了一群人。
第93章 皇后
南边的情形比朝中接到的信儿艰难多了,对,不是西南,而是南边,朝廷单单知道西南一战自己连接吃败仗,西南地形复杂蛮族诡怪,连接吃败仗尚且在情理之中,朝廷也知道前太子唯祯在江浙一带打着匡扶正统的旗号在行事,可朝廷不知道西南连接吃败仗大军一退再退,太子唯祯都敢公然带兵出没在江浙西路,城里竟然无兵士能阻拦住,大半守城将士拨去了前线,这情形宝和哪里能坐住,好容易弄到手的皇位,眼看要被人撬走,再加上前些日子他竟然被那唯祯给下蛊劫走,新仇加旧恨,遂才有了他非要闹着去西南那一出。
皇帝去凉州不足一月,可二十余天已经足够战场上发生大变化,因了他将将才从凉州回来,宝和压着那信儿没叫皇帝知道,那天将几位老臣惊吓过后他跟着韩应麟回家,无论如何都要去西南,韩应麟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可天下的宝和是个想干什么便干什么的人,遂他见天儿的进宫与皇帝不是骂仗就是干仗,直闹得前殿鸡飞狗跳。
有时候他也跑去穆清那里骂皇帝,穆清偶尔跟着也骂几句,他还要纵着穆清同皇帝吹枕边风,穆清只每回给宝和端了毛豆腐哄了宝和到点了走人,皇上做什么她哪里能管上,况且刀剑无眼战场上也是危险,皇帝好容易有这么一个亲人,她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宝和去战场。
毛豆腐吃了许多回,宝和终于腻歪到一见毛豆腐就想吐的地步,穆清也哄不住宝和了,眼看宫里没一件能让人顺心的事,宝和彻底同皇上干了一仗,舅甥二人各自使了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上了个全险些将书房拆了,最后宝和功夫终究胜皇帝一筹,打的皇帝松口叫他去西南。
据说那天宫里的侍卫们真是大开眼界,终于见识到天驼峰真功夫是啥样,起先围观的只有书房外的侍卫,最后旁的殿里侍卫借故不时挨近了书房看皇上同宝和大战,没当值的侍卫们听闻皇上与“天下粉红针”在比武,呼啦啦全跑回宫里,后宫的大小女眷掌事嬷子们也闻风而来,穆清也被严五儿请来,于是后宫乌泱泱一群人围着那书房看了个够,两人从屋内打到屋外,又从屋外打到屋内,最后但听一通的“噼里啪啦”,最后宝和打开门从门里走出来,昂着脑袋挺直腰杆顶着一脸的五颜六色神气活现等在书房外,半晌从书房里扔出来一张圣旨,宝和趾高气昂的大声宣读一遍,最后道一句“小兔崽子非得打了才老实,早点听话多好!”众人惊骇,他得意洋洋打着旋子掠上宫墙飞出宫去。
皇帝封宝和为征南大将军,辅佐御天一同去西南,点兵点将之后,不几日就要出发去西南,十一月初十,天大晴,碧空如洗,御天同宝和披甲执锐,各骑高头大马在东城外领兵集合,皇帝携百官皇后静妃来给诸将士送行,正午时刻,大军出发,宝和同御天二人出发去西南替皇上平大理杀前太子唯祯。
送行毕,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城,皇帝携几位朝臣去了前殿,穆清同皇后回后宫。
今日是近些时日里难得的一个大晴天,太阳正当空,照着还未化的积雪有种丝丝缕缕的透亮,刮了好几日的北风也停了,空气里全是沁骨的利霜,满世界仿佛都是个干脆利落清冷的样子,阴沉了好几日的天放晴,仿佛头顶上罩的东西也豁然开朗,穆清已经在殿里闷了好长时间,自打从凉州回来之后她就再没出过殿里,皇帝天天同她说的最多的是给他生个儿子,也不知清丰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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