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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情长别无所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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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长情一曲
四月初六,太子生辰,宫中大宴。
即便当今皇上和皇后外出游历,可这太子生辰毕竟是大事,这可是将来的皇帝啊,宴会盛大,三个月内就开始由朱东海亲自监督筹办,出不得半点差池,这些也都是白离告诉穆晚的,可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在见到那么多世家大官的时候,还是些微的紧张着。
这可比穆家的那些宴会更加庄重,但是看着身边的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穆晚也松了一口气,有他在,似乎什么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今天两人的装扮有些特别,挑衣服的时候,宋明辰还是选了正紫的官袍,穆晚犹豫了,选了跟他有些相衬的淡紫色,两个人站在一起,俨然夫唱妇随,让一旁的白离直呼,金童玉女。
跟着宋明辰在他的座位上坐下来,众人的眼神也都明的暗的往这里瞧,穆晚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腰杆挺直,不能丢了他的脸。
众人不言语,却都在心里嘀咕,这位姑娘从未见过,原先太子妃的位置一直空着,还有人猜着多半就是蓝芷郡主的了,谁都知道郡主仰慕太子多年了,而太子这些年也一直不近女色,还以为……还以为,唉,这也太突然了。
蓝芷在酒席的右侧坐着,一颗心苦涩着有些难过。
放眼整个酒席,唯一的女眷也就是她这里,之前宋明辰还没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得给她几分颜面,热络的同她寒暄,都默默把她当做未来的太子妃了,即便不是,总还是个侧妃什么的,跑不了的。
可等到太子拉着穆晚的手从众人面前走过,大家的眼光也就变了,看看台上的两人再看看刚才还笑着的蓝芷,那里面的意味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了。
唐恪见状,朝着蓝芷轻蔑一笑,然后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洛满,表情一变,转过头去,看到了也在看着他的姚彩彩,冲她使了个眼色,才低下头端起手里的杯子,当做饮酒。
唐恪是唐王爷唐湛林的长子,也是唐王府的世子,那日萧誉宴所谓有意与穆府结亲的也正是这位唐恪。
抿了口烈酒,唐恪对身边坐着的父亲的说道,
“洛满未免有些不知羞耻了吧,女孩子家家的偏偏要做个乐师抛投露面的,整的跟个青楼卖艺的有什么分别,父王若是不方便开口,我找人将她送出宫去,如何?”
表情严肃着的唐王爷攥着手里的檀香念珠,闭着眼没说话,
唐恪只知道他多半不高兴,却捉摸不透眼下这是默许了吗?
便又试探着问,“父王?”
唐湛林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扫过斜对面那个唐恪口中的女子,看了一眼,沉默半晌,才转过头警告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她要做什么你不许插手,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底下难为过她,你且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这还是第一次唐王如此清晰明白的表明对洛满的袒护,心里一阵愤愤不平,对着自己的父亲却不敢发作,只能恭敬点头,不敢再多说一句,心里只道,老东西,看你还有几年活头,等有一天翻了身,定要叫你悔不当初。
唐王转过头去,不再作声,却会时不时看着对面的洛满,她是不是又瘦了?在宫里受欺负了?委屈了?
可也明知她对自己的抗拒,不接受自己的示好,曾经叱咤风云的唐王没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只能感叹造化弄人,可想弥补,却始终得不到原谅。
穆晚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适应了一会儿只要不想着很多人看着她,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感觉到身边人的注视,穆晚太过头去看,
宋明辰揉了揉她的手,鼓励她,然后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就开始给她夹菜,倒水,
底下的人一片哗然,这真的是我们高高在上,骄傲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吗?不过仔细看看,两人倒是蛮般配的,虽说姑娘模样不是顶好的,可就是有种说不出的自然,让人看了还想看,再看几眼就觉得好特别。
蓝芷一双筷子握在手里却看着眼前的菜肴有些食不下咽,她凭什么……没关系,只要他们一日不成亲自己就还有机会,况且即便成亲了,自己也有机会不是吗?那么,穆玲珑,就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这几日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在练琴,连满姐姐都夸她进步很大,想着表哥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他一定是被那个女子迷惑了,自己只要一直坚持着,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不信他铁石心肠还不动心,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表演,蓝芷才艰难的牵出一丝笑容,面色如常的开始吃饭。
身后的洛满其实是有些担心的,但是有些事真的无能为力,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有权利做决定,想到自己也是可笑的一叹,自己的事都解决不清楚,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眼神朝着正前方看去,就见萧誉宴冲她笑了笑,略带讨好,
洛满给了眼神递过去,
怎么不吃?
萧王爷会意,眼神一转,流露出可怜,意思是,你不理我,我不想吃。
洛满见状,狠狠瞪了一眼,老流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这边萧王爷得到回应,这才喜滋滋的动了筷子,胃口大开。
众人先后放下筷子,开始陆陆续续有人举杯为宋明辰祝生辰,以及准备好的礼品,等到这些都过去,就是宫宴上必备的节目表演了,只见一个一个精心编排的节目呈现出来,穆晚看得拍手叫好,最多的就是舞蹈,可偏偏每一种都不一样,样样精彩。
只除了似乎每个领舞都对着宋明辰挤眉弄眼的,让她有些不舒服,转过头却对上某人专注的看着她的目光,不由一笑,小声问他,
“人家给你表演节目呢,你都不看,看我干什么?”
“就想看看你”
他们的声音很小,除了自己谁也听不到,可大家听不到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其中反应最大的就是蓝芷了。
看着台上他们有说有笑的,越发觉得不是滋味,等到这个舞蹈结束的时候,蓝芷就站起身,在一片奇怪的目光里,迈着小巧的莲花步走到正中央来。
“表哥,今日你生辰,阿芷不知道送你个什么,最近一直辛苦练了一首曲子,送给你做礼物如何,不过,阿芷不善琴艺,若是不好可不许嫌弃啊”
宋明辰闻言,笑了笑,当着众人的面,若是拒绝只会让蓝芷下不来台,看着蓝芷势在必得的目光,也只能点点头。
随后有宫女小厮抱上来蓝芷的五仙琴,众人一看,不由又一片哗然。
这琴可是奇物,每一根琴弦都是世间最好的材料,众人咋舌,郡主今日是要发狠了。
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蓝芷看了眼宋明辰,却见他只看着身旁的人,眼神一黯,无所谓,音乐靠耳朵就可以。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蓝芷轻轻抬手,落下,一一拂过每根琴弦,好听清脆的声音响起,试音完成。
然后一顿,下定决心,眼睛不看周围,耳朵也只开始捕捉旋律,当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眼里都闪过惊艳,不善琴艺,真是太谦虚了,只是听着这曲子却觉得不对劲儿,这是……白首,郡主她怎么会弹这首?
穆晚很认真的听着,然后小声跟宋明辰交流着,宋明辰也很认真的听着,听着穆晚说的每一句话。
一曲终了,随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众人反应过来开始喝彩。
蓝芷知道自己成功了,这些天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抬起头来想看看宋明辰的反应,却根本没有得到他一个目光,倒是穆晚很欢喜的鼓着掌,蓝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就觉得看着她的笑容一番厌恶至极,在心里骂了一千次一万次。
“看你这么喜欢,想必也想试试吧,既然表哥这么喜欢你,想来你一定有过人的地方,我想,大家多半和我一样,想多多认识你,不如,穆小姐,给我们也来一个,好的坏的不说,总要让大家见识见识,是不是?”
她这一句显然说到了大家心坎上,众人底下议论纷纷,想知道太子看上的人会是怎样的表现,还没听到答应,就已经有人鼓掌踊跃欢迎起来。
穆晚脸色一愣,不明白怎么会转到自己这里来,侧过身看着宋明辰,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明辰见此,眼神冷冷的扫了一眼蓝芷,
“阿芷,你这么突然,不太好吧”
蓝芷笑了笑,无辜道,“我也只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穆府可不是寻常人家,我相信这点肯定难不倒穆小姐,何况,只是见识见识,我相信真的有了什么差错大家都会谅解的,怎么,表哥是觉得她拿不出手?”
洛满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只能感叹嫉妒害死人,蓝芷自作聪明的这一招想来又是某些人怂恿的吧,可她太过天真了,以为穆玲珑丢了人,宋明辰就会对她另眼相看,简直是异想天开。也不知道穆玲珑能不能应付得来。
宋明辰正要开口拒绝,毕竟他说一句谁也不敢反驳什么,却被穆晚扯了一下手,
“郡主说的不错,那么,我便献丑了”
自己不可能永远都只躲在他的庇护里,如果在这里他拒绝了蓝芷,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可别人一定会有异议,而她,不想让他这么做。
看了他一眼,便缓缓地走下台子,勇敢的迎着蓝芷的目光,姿态不卑不亢,
“事发突然,想借郡主五仙琴一用,如何?”
蓝芷见她上钩,点点头,自然优雅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等着看她出丑。
出门前,彩彩提醒她,可以让穆玲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丢了丑,而蓝芷则是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月,谁输谁赢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蓝芷真的觉得,彩彩真是个好军师。
穆晚坐下来,想了想,很久没弹了,有些生疏了,可是弹什么呢?
不经意去看台子上的人,然后心里就有了主意,冲着他笑了笑,目光开始回到琴弦上,双手抬起,郡主刚刚弹过,所以不用再试音,还好谱子还记得清楚。
真是久违了的感觉,双手轻抬,然后落下,就有婉转动人的声音响起,方才还有些议论的响动,也一瞬安静下来,整个空间都是静止的,除了穆晚不停拂动的衣袖,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只看到她衣袖舞动,风姿绰约,美的动人心魄,美的沉鱼落雁。
作者有话要说:
☆、乐动九州
压抑的,沉闷的,婉转的,细腻的,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浓浓的情感,万缕千丝,绵绵不尽,似是牵扯着相连着,藕断丝连,又像是一个个分隔开,一顿一扬,竟是极致淋漓的释放,让众人连思考都来不及,就这么深深的陶醉进去。
直到一曲停了,众人的脸色很是精彩,啧啧称奇。
洛满也没想到她居然有此境界,耳边脑海里刚才的旋律还在回响个不停,直到眼泪砸下来,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
君卿。
爱情可以是热烈的,可以是饱满的,可以是疲惫的,原先的这首曲子,是将澎湃的心情,爱情追逐里的辛酸苦辣全都一压再压,也有壮阔的感情起伏,抑扬顿挫,整个曲调都宣扬着热烈,以及主人公的情真意切。
穆晚的曲风一出来,大家都是眼前一亮,一样的音符在她的手下却是另一种味道,她在诉说,她的歌唱,诉说着对爱情的渴望,对未来的不确定,歌唱着爱人的美好,歌唱着他的体贴,所以不愿意也舍不得永远埋在心底,让众人听到此处都有些按捺不住,那就告诉他告诉他,你的心意,你的不确定,让他来帮你。
最后结尾以悠扬结束,似乎也是在告诉众人,自己做了决定,一切也都往着美好的方向发展着,以及淡淡的感谢之情,让众人回味无穷。
宋明辰眼里满是惊艳和不可思议,他的晚晚总是带给他无限的惊喜,她的琴声他懂了,心上欢喜面上雀跃,每一个表情都充斥着骄傲,听完哪里还坐得住,走下来就将穆晚拉起来紧紧抱着,在她的耳边对众人宣布,
“这就是我的太子妃,穆晚,她从前属于哪里不重要,从现在起,属于我”
穆晚,是穆晚,不是穆玲珑。
蓝芷满眼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即便是再好的琴师几个月不练习也会生疏,可她,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站起身不顾众人就跑了出去。
整了宴会开始炸开了锅,萧誉宴也走到洛满身边,用衣袖给她抹着眼泪,洛满却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的人,眼泪却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
最后萧誉宴无奈,连忙拉着她的手也出了门去。
洛满的手被他紧紧包着,眼前一片模糊,可是看着他的背影就一阵心酸,她没有穆晚勇敢,至少她敢爱,而自己呢,明知深爱,却不敢前行。
萧誉宴见她哭了,最后拉着到了无人的后花园,他一停下来,洛满就贴过来抱着他,真是受宠若惊啊,他的洛满居然,居然会主动了。
……
“我以穆晚的身份会不会……”宴会结束,两人坐在后花园的石头桌上,穆晚小声问他,“其实,我没关系的,反正名字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的,你其实没必要……”
“有必要,晚晚,我只是想让你光明正大的在我身边,剩下的事,放心交给我”
其实他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个名字,就代表他已经处理好了,至于穆府那个假的穆晚,相信很快就会有动作了,他就是要引蛇出洞,若是他们什么都不做,自己反而不好出手。
在宴会扔下这么一句,显然大臣们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虽说龙息穆府基本和官场不多结交,但不意味着大家就都不知道,尤其最近穆府的一系列改朝换代的大动作,摆明着要换主人了,虽说穆府当家的尚且不到四十,不过,总要后继有人才是,于是,开始一步一步退居幕后,前头由着所谓远房亲戚穆晚自由发挥。
大家都不傻子,本就奇怪着怎么会愿意把诺大的家业交给一个远亲,若是男孩还想得通,可结果居然是个女孩,这其中必有蹊跷,
可是,如果太子身边的这个才是穆晚,那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似乎有些事情就说得清了。
穆晚还沉浸在这份感动里,宋明辰见她红了脸在喂小白,也不戳穿她,就看到对面走来了宴会上消失的萧王爷和洛满。
穆晚察觉到他的视线,回过身去看,一见是洛满,连忙高兴地打招呼。
“洛姐姐……”
洛满的笑容藏在面纱后面,没有出声,只是走过来然后坐在穆晚身边,细细地打量着她。
穆晚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知道洛姐姐没有恶意,似乎有些什么心事,看看宋明辰,有些不知所措。
宋明辰则越过两人去看表情轻松的王叔,似乎进展的……挺顺利?
“原来你叫穆晚,我就说跟传闻中的穆玲珑脾性差了蛮多,原来如此,所以,你是庶出?”
摇摇头,穆晚笑着告诉她,“不,我们是双生姐妹”
哦?
吃惊的回过头去看萧誉宴,见他肯定的点点头,
双生姐妹!
“可不是说穆府只有一位小姐吗?”
龙息城说到穆府那个不是连带着说几句穆家大小姐的,只说是天工巧手,生得好,才学好,穆府的掌上明珠啊,那是多少人眼里耀眼的太阳啊。
“说来话长了……”
洛满也是才知道这些事,可经历了这些,想起当初认识的穆晚,和眼前的穆晚,是一个人却又不像是一个人,
洛满其实多想问问她,对着宋明辰敢爱,她的勇气从何而来?
难道不怕,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吗?
几个人聊着聊着,不觉天色已经晚了,朱东海过来请示是否要将晚膳换个地方,萧誉宴摇摇头,对着宋明辰准备告辞。
“算了吧,我和洛满这就回王府了,你们吃吧”
洛满却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你自己个儿回去吧,今晚我就住在这里了”
什么?
今天不是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了,不是闹脾气,我就是想和穆晚睡一晚,你明儿再来接我吧,要是忙,不来也行,我过几天再回王府”
“那可不行!”
“那可不行!”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萧王爷想,一天就一天,我明儿一大早就来接就是了,不用过几天,姑奶奶说啥就是啥。
她要睡他的晚晚,那怎么行,说完,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宋明辰一张脸上明显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大字。
萧王爷,看着他,对他挤眉弄眼:我姑奶奶好不容易愿意跟我回去,你就行行好,让穆晚陪她一晚,没准以后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宋明辰也给他使眼色:你这么做的时候经过我同意了吗,我今晚生辰,我最想要的礼物被她要走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萧誉宴了然,尴尬地咳了咳,目标转向穆晚,
“晚晚,洛满跟你住一晚可以吗?”
长这么大,还没有跟女孩子一起亲密过呢,何况是洛姐姐呢,穆晚坚定地点点头,早就忘了今天是老大的某人。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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