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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师秘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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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用去那六个人坟上拜不?”朱常发问。

    “不用了,他们不是一家的,没埋在一起的话,挨个去拜太麻烦…”

    回到那饲料厂,我们向那负责人询问摆酒席那家的住址,由聂晨出马,很容易就问了出来。

    那是一座二层的居民楼,看着挺新,但装修的挺简陋,里面住着一个老头儿跟一个老太太,死的开面包车那人是他们的儿子。至于那人的老婆,抱着孩子回了娘家,后面准备改嫁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两口受的打击不小,那老太太整个都呆滞的,老头儿还好一些。我跟朱常发都是不很会说话的人,幸好有个巧舌如簧的聂晨,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询问。

    老头儿告诉我们说,他儿子的丧事,从下葬到后面过七,都是他一个侄子操办的。我们又去找老头儿那侄子,向他询问摆五七酒席的过程,从而得知到,朱常发所见的,后面过去吃酒席的那些人,都是老头儿那侄子小时候大杂院里的玩伴。那些人是负责扛烧纸扎的,因为那天订的纸扎比较多,他们烧了很久才烧完,所以过去吃席的时候,别人都快吃完了…

    往那大杂院去的路上,朱常发连连说,跑来跑去的,真是辛苦你们了。聂晨嗯了一声说,是挺辛苦,当初被自行车砸到脚,现在还疼的。朱常发很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问我说,那些人既然是在墓地烧的纸扎,那六个‘人’就是从墓地被带过去的喽?我说那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半路上。

    说说聊聊来到那大杂院,刚一进门,就碰到一个人从屋里出来倒垃圾。朱常发一眼就认出来了,说当初吃酒席时,坐他旁边的就是这个人!

    这人大概三十上下年纪,感觉胆子挺小,面对三个陌生人,有点紧张。问他那天烧纸扎的过程,他回忆说从墓地回来的时候,他们坐的那辆拉纸扎的车出了状况,走着走着熄火了,怎么打都打不着。那车停的地方,距离当初那面包车出事儿的路口不远,他们有点怕。幸好车里面还剩两卷草纸没烧,几个人便鼓动这人去那路口,把草纸给烧了。回去的时候,一阵冷风刮过来,纸灰吹的他脚边,还有衣服上,全部都是。他怕的要命,赶紧加快了步子。忽然觉得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用手往里一摸,摸了两把纸灰出来…

    至于怎么回到车里的,这人记不太清了。

    我心说,看这样子,这人应该就是从那路口,把那六个‘人’给带过去的。照这么看,那六个‘人’死后哪儿都没去,一直就在‘他们’出事的那路口徘徊?…

    五七就是死亡的第三十五天,也就是说,那六个‘人’在他们的死亡地一直徘徊了三十五天,这才去投猪胎…

    “可以带我们去那路口看看么?”聂晨问。

    “现在去?”那人问。

    “对呀。”聂晨笑了笑,“怎么,我一个小女孩儿都不害怕,你这叔叔害怕了?”

    “不是…”这人看了看天色,“那就去…去吧…”

    “远不远?”我问。

    “有点儿远。”

    从大杂院出来,朱常发往远处望了一眼,一拍大腿,“哎呀,那里有人力三轮车,快!”

    “等等!”聂晨把他叫住了。

    “怎么了?”朱常发问。

    聂晨没搭理他,转而问我,“你冷不冷?”

    我耸了下肩膀,笑了笑说:“有点儿。”

    聂晨朝朱常发看了一眼,冷冰冰说:“打出租车去,我出钱。”

第三十二章 之前就死了() 
烧纸扎那人要带路,所以他坐在前面副驾驶上。我们三人坐在后面,我坐中间,聂晨坐我旁边。

    一路上,动都动不了,闻着聂晨身上的馨香,感受着隔着衣服传递过来的她身上的热度,我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直到车到地方,聂晨推开门往外走,‘哎呦’一下差点摔倒,我游离的意识才被拉回来。

    “怎么了?”我问。

    “腿有点软。”

    “怎么回事?”

    “没事,不要紧。”

    “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哎呀不是啦…”聂晨脸突然一红,“我说了没事,能不能别问了?”

    我有种摸不着头的感觉,心说女孩儿真奇怪,动不动就耍小脾气。

    从车上下来,烧纸扎那人说,就是这里。

    这是一个三岔路口,出了路口,是一条东西走向,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路旁一条挺深的排水沟。

    烧纸扎那人指着东面路边的一棵树说,那面包车就是从这路口出来往东拐,撞到了那棵树上,然后翻进了沟里。

    这条石子路很冷清,眼看天就快黑了,烧纸扎那人很害怕。朱常发问我什么时候行事,我想了想说,那些人是既然是亥时死的,那就亥时再来吧。

    朱常发就近找了家便宜的小旅馆住宿,晚上九点多钟时,我们再次来到那路口。这晚夜空晴朗,弯月斜挂远天,空气却极冷。

    把供品摆在路口,朱常发拜了几拜,摊开几卷草纸点燃,把他的一件内衣丢在了上面。不知道是布料不好,还是那内衣不干净,焚烧的气味儿很刺鼻,难闻的要命。

    我捂着鼻子,用树枝挑来挑去。终于,那内衣烧完了,我把树枝一丢,搓了搓几近冻僵的手,站起身,心里有种很轻松的感觉。朱常发家闹邪的事,终于被我独立的,圆满的处理完了。

    “这样就…就可以了吧?”朱常发冷的直哆嗦。

    “可以了。”我往手上哈了口气,“走,回去吧。晨晨,回去了…晨晨…”

    “哎?”

    聂晨的声音从东边传过来,我看过去,只见她正站在那棵树旁。

    “冷雨,你来。”

    “怎么了?”我走过去问。

    “你看…”

    月光下,只见那树上有一块撞击痕迹。

    “这应该就是那面包车撞的。”我说。

    “对啊,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聂晨问。

    “什么奇怪?”

    “你那时候跟我说,死后变成中阴身的人,都是突然一下子,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死了,对么?”

    “是啊。”我说。

    “你看这撞击痕迹。”聂晨说,“并不重,看起来应该是那车往这沟里冲的时候,被这树给阻了一下。那么,车里的六个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看那树,然后看向那沟,眉头一点点拧了起来。聂晨说的没错,车往树上撞这一下,不足以致那些人于死命,受伤倒是有可能。既然在车翻进沟里前那些人受了伤,那么,他们就能感觉到痛苦,以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稀里糊涂变成中阴身的?

    我后背隐隐有冷汗冒了出来,朝那路口望了一眼,然后看向聂晨,“难道说…”

    聂晨的脸刷地一白,“你是不是想说,在那面包车撞上这树之前,那六个人就已经死了?”

    “嗯嗯…”我连连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是在哪里死的?”

    我只是摇头,身上一阵阵发冷。

    聂晨说,当初知道那六个人是出车祸死的,她脑海中浮现的是那面包车跟泥头车那种大车相撞的情景,砰一下,六人就死了。

    下午过这里来,得知那面包车是先撞树,然后翻进了沟里。由于跟自己先前的想象不一样,聂晨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晚上过来,我跟朱常发在那里烧东西,聂晨难抑好奇心,于是便跑过来看…

    我指着那路口说:“如果面包车撞树前,那六个人就已经死了,我想,他们应该是在这路口死的。”

    “因为他们都死了,所以那车拐过弯之后就不受控制,先是撞在了树上,之后又翻进了沟里?”聂晨接口说。

    我点点头。

    高老头子说,进入我们这行,会见识到很多常人见识不到的东西。如果我不知道那六个人死后变成了中阴身,也就不会知道他们在车祸发生前就死了…那么,他们是怎么死的?既然不是自然而死,那就是死于超自然…

    我脑海里浮现这样的画面,那天晚上,在这路口这里,有一种人所看不见的‘屏障’。当那面包车开过来,穿过那屏障的时候,车里的六个人全死了,面包车失控,撞树翻进了沟里…那之后,那六个‘人’就一直在这路口徘徊…

    高老头儿说,超自然的事物杀人,不会留下任何可供人查知的线索。像聂天义那时候得罪阴神被减去命数,他会因为突发性疾病死去,谁也不会知道他的死跟阴神有关…而致死那六个人的超自然事物,在他们死后,则制造了他们因车祸而死的假象…

    “我有点冷。”聂晨说。

    我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披上吧…”

    第二天一早,朱常发就走了,我和聂晨再次来到这路口。朱常发上个月吃酒席的时候,那六个人就已经死了三十五天了,由于时间太久,我们在这路口找不到任何超自然事物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下午的时候,我和聂晨乘车返回了她家所在的那县城。

    腊月二十八,聂晨的父亲从外地回来了,那是一个很风趣,很开放的人,跟聂晨的爷爷一点也不一样,不靠谱的程度跟我父亲倒是有的一拼。头一顿跟聂晨父亲吃饭,他借着酒兴,说我这小伙儿看着不错,让我以后给他当上门女婿。聂晨母亲只是笑,聂晨在桌子底下踩了她爸一脚。

    年前那几天里,我又往聂天国住处跑了两趟,一直没见那老头儿出来。三十晚上,聂晨母亲过去喊聂天国吃年夜饭,老头儿不来,便给他送了两碗饺子,还有一些菜过去。

    大年初三一早,聂晨父亲就出门去外地了,因为我还在梦乡,聂晨没叫我,她自己跑去市里的火车站送的。

    这天下午,我坐在洒满阳光的小院儿里拨逗聂晨养的小兔子,聂晨回来了,一步步蹭到我跟前,猛的一跳,“喂!”

    “看见你了。”我说。

    “哎呀…”聂晨连连推我,“别逗兔子了,快看,快看谁来了!”

    我侧眼一看,只见一个老头儿站在门口那里,叼着旱烟,笑眯眯望着我们。

    “高大爷!”我急忙跳了起来。

    “哎呦,你还舒服的很哩…”高老头儿说,“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满脑子只有那啥,你这小媳妇了嘞。”

    聂晨脚一跺,“大爷你讨厌厌,谁是他媳妇了?你跟我爸一样,都是坏人。”

    老头儿被一口烟给呛到了,“啥?老丈人那关都过啦?呦呵,这小子还行哩!”

    “你再瞎说我就…”聂晨往四下看了看,指指那笼子,“我就放兔子咬你!”

    老头儿咧嘴一笑。

    原来,聂晨去火车站送他老爸,在出站口那里,偏巧不巧,碰到了高凉跟高老头子,他们居然这么早就从老家赶回来了。于是乎,高老头儿便被聂晨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硬给拽了过来。

    老头儿难得穿一身新衣服,人看着挺精神,红光满面的。高凉没一起来,回他上班的那医院了。

    这天晚上,高老头儿便睡在了我住的那间屋里。在聂天国家发现那五行风水煞局的事,我没告诉高老头子,老头儿脾气直,要是跑去聂天国那里质问,肯定会闹起来,大过年的,都不痛快。再者,聂天国是不是在养邪灵,他养来做什么,不知道呢还,跟他闹起来,只会打草惊蛇。如果他真的在暗地里干坏事的话,我们没凭据就去揭他,一点用没有…我发现,虽然我嘴巴不怎么会说,样子也不成熟,但考虑事情有时已经能像大人那样了。高老头儿虽然本事大,懂的多,但脾气一上来,有时却跟个小孩儿似的…

    关于我给朱常发家驱邪的过程,我躺在床上,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高老头子。

    “你就是个木脑瓜子,哪有你那样请神哩?”

    “那要怎么请?”我问。

    老头儿说:“你要想别的招儿把那神给带过去。你就那样背着它走,它没上你身,那算好哩…不过嘞,你这事儿办的还行,头一回那啥,自己行动,处理的还挺妥。”

    老头儿难得夸我,黑暗中,我笑了笑,“对了大爷,你说那六个人是不是超自然死的?”

    “应该是哩。”

    “那你说,害他们死的东西,会是个什么?”

    “那可难说,那种没什么人的路,晚上哩时候,容易有鬼怪出没,人又看不着它们,万一那啥,一个不小心冲着了,可能就把自己魂魄就给冲出来了…”

    “那害死他们的,就是鬼怪喽?”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冲撞着过路哩阴神,要么就是碰着煞了。”

    “煞?”

    “对喽,风水煞你知道吧?”

第三十三章 会动的煞() 
“知道啊。”

    “要是住哩房子四周,有不好哩风水煞,人身体就会受影响,就会得病,久了会咋样哩?你说。”

    “咋样?”我问。

    “木脑瓜子,病久了人就死了呗,还咋样?”

    我有点哭笑不得,‘嗨’了一声。

    “你嗨啥呀嗨?”老头儿说,“一个人本来能活那啥,六十岁,因为他住哩那地方有风水煞,他活到四十岁哩,就蹬腿儿翘辫子了,你有没有想过,他那二十年命数跑哪儿去啦?”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的,跑哪儿去了?”

    “被风水煞给吃了呗。”老头儿说,“风水煞这种东西哩,虽然能吃人的命数,但它也只是个死煞。”

    “难道说,还有活煞?”我惊奇的问。

    “肯定有嘞…”

    老头儿说,所谓的死煞,就是不会动的煞,好比探头,天斩,那些风水煞,它们不会移动。懂化解的人,可以想办法化解。不懂化解的人,大不了搬家,就没事了。阴宅风水煞,虽然搬到哪里都能影响到人,但也只影响坟墓里埋的那人的本家人,不会影响外人,所以那也是死煞。

    活煞就不同了,它们谁的命数都吃。所谓活煞,就是会移动的煞,可以到处跑。那种煞能量极强,像风水煞,是通过长时间,慢慢的吞吃人的命数,活煞在一瞬间就能把人的命数全部给吃了…

    “这也太吓人了吧,还有会移动的活煞,它们长啥样啊?”我问。

    “你问我我问谁哩?我要是能见着,我就死了。那东西据说见着的人必得死。有些那啥,出事儿死哩人,在出事儿前其实就死了,只是没人知道罢了。那些人就是见着了那啥,活煞,被吃掉了命数,所以才出的事儿…”

    “那活煞这种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我问。

    老头儿不耐烦了,“你当我是万能大爷啊,啥球儿都知道!”

    高老头子说,关于活煞这种东西,他也是小时候听长辈讲的。活煞长什么样,从哪里来的,他根本不清楚,只知道有这东西存在。

    “我倒挺想见到次活煞哩。”老头儿说。

    “你不是说,见到就死么?”

    “死了就去球的了。”老头儿说,“我这辈子哩,跟鬼斗过,跟怪斗过,就是没跟煞斗过。反正也没多少活头了,见到次活煞,斗上一斗,死了也值了…”

    我问老头儿要不要去那县城,那六个人出事的那路口去看看。老头儿说他去也是白跑,不用去了。时间过去太久,根本就查无可查了。

    “行了,睡觉哩。”

    老头儿说完,侧身一歪,便打起了呼噜。

    由于是住在聂晨家里,高老头儿没叫我起来练功,我得以一直睡到天光大亮。离开学还有十来天,聂晨母女两个硬是挽留,让我们住到开学的时候一起回市里。

    因为高老头儿喜欢地方小吃,聂晨亲自下厨,给他炸藕夹丸子。两片莲藕夹一块自家腌的咸肉,蘸面糊用油一炸,一口咬下去,外酥里脆,唇齿间满是藕香和肉香。老头儿吃的赞不绝口。

    吃过午饭,聂晨说:“大爷,反正下午也没事,咱要不去我们聂家老宅那里看看吧…”

    我正喝水,一下呛到了。

    “你怎么了?”聂晨问。

    “没有…”

    一提那老宅,我就想到聂天国,然后想到他住处灵堂里的那个五行风水煞局。

    “我怎么感觉,你像有什么事似的?”聂晨问。

    “没事。”我笑了笑,急忙把目光侧向高老头子,“大爷咱去不?”

    老头儿松松裤腰带,长长打个嗝说:“去。”

    这两年多,这县城的经济发展挺快的,那座旱桥仍然还在。桥南边的商铺越来越多,对比之下,桥北远处那座老宅子显得更加冷寂和破败。

    桥底下,到处都是枯死的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积着残雪和冰溜子。

    站在那老宅门前,高老头儿用罗盘测了测,风水线没变动,还是老样子。我们三人捡拾些干草垫在地上,坐在老宅门口闲聊晒了会儿太阳。

    我随口向老头儿询问养邪灵的事,老头儿说具体他也不清楚,就像活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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