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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妖孽王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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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达成了?” 
  “当——”本来肯定的话语,徐枫忽然有些迟疑,只因为对面的人是影魅,这个人,号令他前来决不可能单纯是为了问他任务有没有达成,除非——徐枫眼神一闪,除非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徐枫大脑迅速回转今日送乌真国使者出京的场景,这次乌真的使者团以梁维和为首,共来了二十五人,住在专门迎接外国使臣的聚贤宫,在京期间,出去吃喝玩乐的时间之外,即使睡觉的时间聚贤宫外也一直有重兵把守,明是为了保护使者的安全,其实是监视之意,期间一直无事。今日临去之前徐枫一一检视过,二十五人俱无半分不妥,一路上也算是一帆风顺,除了其中那个琥珀色眼眸的人腹痛难忍,上了一次茅厕之外。 
  徐枫眼神忽然一凝,乌真使者团的二十五人在京期间,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监视,而只有那时并没有士兵跟随那个使者而去,也就是脱离监视,而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只想赶紧把这些使者送出城了事,也没有人特别注意那个人。电光石火间徐枫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影魅。 
  影魅冷笑一声,道:“三十六计里有一计叫偷梁换柱,你不会不知道吧?” 
  微微上扬的尾声,像是一条冰冷细滑的蛇一般,兜脸而来,徐枫身子一颤,赶紧道:“卑职该死,一时疏忽,卑职立刻派人去查,就算是翻遍京城,也会把那条漏网之鱼找出来。” 
  “漏网之鱼?”影魅忽然轻笑出声:“乌真国的王子,还真是一条大鱼。”不等愣住的徐枫反应,影魅话锋一转,问:“你找到那条鱼后准备怎么做?” 
  徐枫还没从乌真国王子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愣了一下,方才下意识道:“当然是送交大理寺。” 
  “不用,直接就地正法。” 
  呃?徐枫愕然出声:“大人,既然知道他是乌真国的王子,这样做——” 
  “什么乌真国的王子?”影魅冷声打断,“徐大人什么时候听说乌真王子来到京城?” 
  徐枫陡然明白过来,道:“卑职明白了,卑职要找的,只是他国的奸细。” 
  影魅微微点了点头,斗篷下的眼眸看向湖岸的某个方向,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意,视线再回转时,又是冷如冰,道:“还不快去,抓到人,将功补过,抓不到人——”他没有再说下去。 
  徐枫心下一寒,立刻道:“是,卑职告退。” 
  不刻,东湖口仿佛恢复了平静。 
  仿佛。 
  忽然—— 
  一束白光从湖岸的某处闪出,一束白绫急速打向影魅头上的斗篷,本是轻盈如风的白绫,但是却夹带了雷霆万钧的气势,所到之处催叶飞花,而影魅脚步未动,身体奇异的微微一偏,轻轻就避过了白绫的攻击,左手反手抓住白绫,使力一拉,立刻,一个轻盈的身影从白绫的一端飞出,轻巧的落在离影魅不远的地方,豁然是沉熏。 
  “你是谁?”沉熏先发出声,声音不自觉的有丝紧张。 
  影魅不答反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刚才隔得远,没有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而现在隔得近了,她恍然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儿熟悉,熟悉得让她心里的防备都撤了,是以,嘴巴比大脑先一步出口了:“被笛声吸引过来的。” 
  她今天傍晚不见阴夜辰回景和宫,文渊阁那边也没在,正担心间,忽然间听见空灵而飘渺的笛声,心下觉得奇怪,遂跟了来,结果看到了那一幕,不过她很有道德,没有去特意偷听他们的话,主要是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黑衣人头上的斗篷。 
  斗篷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 
  不知道为什么,大脑里刚起了这个念头时眼前闪现的竟然是阴夜辰的面容来。 
  沉熏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肯定以及绝对不会是,但同时对斗篷下的那张脸的好奇心却越升越高,所以才贸然出手。 
  “怎么会是这样?你能听得见笛声?”影魅仿佛有点儿吃惊,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我给你留下的线索你猜出来的”说罢看着沉熏摇了摇头,“也不知是知道了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奇怪的话语,奇怪的神情,绕口令似了一句话,让沉熏一呆,继而那些话语慢慢的消化,大脑里忽然闪现出什么东西。 
  线索? 
  称得上是线索的东西。 
  难道是——那本兵书。 
  那么——对面那个人—— 
  眼睛慢慢睁大,沉熏抬起手,指向对面的人,“你……你……” 
  影魅嘴角一勾,慢慢抬起指尖。 
  天空中的乌云不知何时全都散开了。 
  月亮露出脸。 
  云破月来花弄影2 
   
  云破月来花弄影 3 
  云破月来花弄影3… 影魅慢慢抬起手指,拿下头上的斗篷,斗篷拿下的瞬间,风把他的长发吹乱,柔软的发丝从额前斜过,黑如墨玉的发丝,在空中翻飞,而月色如水一样倾泻下来,一滴月色刚好滴在他幽蓝的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人心,魅惑得沉熏猛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和他夫君长得一模一样,而气质却是南辕北辙的人。 
  无比熟悉的一张脸,无比陌生的气质。 
  难道是—— 
  她的夫君其实有个双胞胎兄弟? 
  而一句含笑而微微调侃的话语打破了沉熏的幻想。 
  “娘子,我们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叫做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非常美的意境,前提是——那个约是事先约好的,不是在被惊呆的情况下。 
  而沉熏,很直接地呆掉了,手中的白绫无意识的掉落在地上,虽然那天过后,曾经心里隐隐有过猜想,猜想他不是如同世人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痴儿,但是——也不是如现在这般吧,更加让她怔住的是,他根本一点儿也不慌,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样子随意闲适得仿佛他们真的是相约好了来这里一般。 
  沉熏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很多思绪,又仿佛毫无头绪,张了张口,终于说出两个字:“夫君?” 
  满脸的不置信,加上非常怀疑的语气,一双原本澄如秋水的眼睛只剩下疑惑。 
  “嗯!”阴夜辰含笑应了一声,眼底蕴了笑意,提步走近她,“娘子,难得如此良辰美景,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说话?说什么?好巧吗? 
  仿佛猜到了沉熏心里想的是什么,阴夜辰走近,手握住她一直指着他的那只手,语气低柔:“一点儿也不巧,我一直在等你。” 
  呃? 
  “等我?” 
  沉熏更是疑惑了,眼睛几乎是瞪圆了,一动不动盯着他。 
  阴夜辰嘴角的笑意加深。 
  圆得滴溜溜的眼睛,有点儿傻乎乎的,里面是清晰可见的震惊,无措,还有人面对一个最熟悉陌生人时依稀的不安,看得人心里一软,而嘴巴因为过于惊讶而微微张开,花瓣一样的嘴唇,贝齿隐约可见,在如水的月色下,红得樱唇益发娇艳,白的贝齿益发的白皙,此刻,在她的身上,纯真和妖娆奇异的融合在一起,发出一种致命般的诱惑。 
  “对,等你。” 
  阴夜辰指尖猛一用力,沉熏猝然不备,身子突地向前倾倒,阴夜辰右手迅速揽住她的腰,身子往旁微微一侧,沉熏便跌入他的怀中。阴夜辰嘴角的笑容更盛,幽蓝的眸色骤然转深,头一低,轻柔的吻上去。 
  沉熏只觉得天和地忽然颠倒了位置,本来满目的湖水骤然变成了漫天的繁星,一声惊呼就要出口,嘴唇却被温热的唇畔堵住了。 
  芬芳柔软的唇畔,仿佛春日绽放的第一朵嫣红的桃花,甜美娇嫩,让人不敢多用一分的力道,只能用最深的呵护去描述,虽然大脑一直叫嚣着想要更多,但是阴夜辰极力控制住了自己,因为怕吓坏她,只是轻轻一吻,边放开,嘴唇顺着唇畔上移到耳畔,声音多了几分沙哑:“我在等娘子发现我的另一面。” 
  温热的气息从耳畔传来,尽管大脑仍然处在茫然的状态,耳垂和脸颊都自顾自的红起来,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子对她,即使亲近如雪澜哥哥,也只是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而已,沉熏觉得慌,心理面不知为何地慌,或许是因为原本熟悉之极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许是脸上从未有过的热气,无所适从的热气和无措,让她不知作何反应,加上倒在他怀中的姿势,半分力都使不上,只能任他操控一切,更是一片混乱,有些恼道:“你先放开我。” 
  阴夜辰微微一笑,嘴唇又移近了沉熏的耳畔一分,眼底闪过一抹淘气,“不行,除非娘子先答应我不生气。” 
  “你这是威胁?”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却因为身处劣势而其实大减,变成了陈述语气。 
  “错,我这是利诱。”阴夜辰轻笑出声。 
  “我没看见利在哪里?”沉熏语气越来越弱。 
  “咦?刚才我不是才示范过吗?要不,我再示范一次?”阴夜辰语气纯然,‘好心’得不得了。 
  “你——”想起刚才的‘示范’,沉熏脸色更红了,忙把头一偏,气弱道:“我答应。” 
  虽然颇为遗憾,但是阴夜辰还是很守约,手臂一收,沉熏终于站起身,脚一站稳,身子立刻防卫地后退两步,一脸防备看着阴夜辰。 
  “娘子,你这个动作可是伤了为夫的心了。”阴夜辰看着她一副逃离的样子,半真半假道。 
  “夫君,你刚才的行为可是吓破为妻的胆了。”沉熏退到安全位置后,混沌的大脑恢复正常,半嗔半恼道。 
  “哦?那看来我以后的日子任务十分艰巨了。”阴夜辰抚了抚下颚,脸上微微透出凝重的神情。 
  天外飞来的一句话,让沉熏觉得奇怪,好奇问:“什么任务?” 
  “帮娘子练胆。” 
  呃?沉熏脸色一黑。 
  阴夜辰仿佛没看到沉熏的脸色,自顾自一本正经道:“这样吧,以后为夫每天都帮娘子练一练,一吻生,二吻熟,多吻几次,娘子的胆子慢慢就被训练大了。”说罢,对着沉熏轻轻一笑,“娘子,我聪明吧。” 
  纯净的语气,加上干净澄澈的笑容,有种孩子般的纯真,如果没有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沉熏一定会觉得只是童言无忌,甚至会毫不吝啬夸奖他一声聪明,而现在,大脑里只有五个字:扮猪吃老虎。 
  她的夫君,绝对是个中的高手。 
  云破月来花弄影3 
   
  云破月来花弄影 4 
  云破月来花弄影4… 荷花香,夜风凉,柳枝飞扬,月色独好,阴夜辰左手拿玉笛,右手牵娘子,二十三年来,日子第一次这般的平静美好。 
  唯一的缺憾,那就只是身边无所适从的娘子了,说起来,他家娘子已经是承受力非常的强了,只是还处在神游之外而已,至少,没有因为他一开始的隐瞒而生气不是吗? 
  “娘子,我们到了。” 
  沉熏一直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思绪中,闻言愣愣抬头,疑惑道:“这里是哪儿?” 
  阴夜辰莞尔,“我和娘子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也就是他落水的地方,想到这里,沉熏忽然疑惑看他:“那次落水是真的还是假的?” 
  阴夜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脱下外衫,往地上一铺,回头道:“娘子,我们在这儿坐会儿。” 
  沉熏还没应声,身体就被他强自拉过去坐下,紧接着,他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消失了,露出深蓝的夜空,月色很好,而星光淡淡,倒映在东湖的湖面上,近得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捞起来,月色里,阴夜辰侧过身和她说话,一双眼睛不若以往的纯净,多了某种说不清的寂寥。 
  “是真的。”他说,顿了一下,他忽然别开脸,看着荡漾的湖面,“九岁时候的那次,也是真的,是真的被别人推下水。” 
  沉熏眼神微变,呐呐道:“为什么?” 
  “为什么?”阴夜辰的声音低低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寂寥,“我九岁的时候也这样问母妃,然后母妃告诉我,因为我生在帝王家。”他忽然轻笑出声:“娘子,你知道吗?九岁以前,我是整个皇宫最受宠的人,母妃爱我,父皇宠我,皇奶奶对我也是疼爱有加,宫人们也都喜欢我的机灵纯真,然而,从我能够独立思考开始,我就不快乐,因为我不管每次走到哪里,身边都跟着大堆的随从,那种不快随着年纪的增长而递增,所以我开始想尽办法甩开随从,但是每次都不成功,九岁那年的冬天终于成功了,甩开了随从,独自跑到凤仪宫,然而,迎接我的,不是成功带来的幸福感,而是冰冷透骨的湖水。” 
  沉熏怔住,视线看向阴夜辰。 
  “那时候起,我才明白,原来我所认为的那些对我好的人中,除了父皇母妃和皇奶奶是真心的外,其它的大部分人,恨不得除我而后快,那次我一直发高烧,模模糊糊间听见太医说大脑可能会被烧坏了,我能感觉母妃在旁边一直哭,而皇奶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错,哀家早就告诫过你,你对他越是宠爱,就越是害他。”然后是父皇有些沙哑的声音,他说:“孩儿知道怎么做了。”后来,高烧终于退去,而我从那时起就变成了‘痴儿’,从那时起,父皇也甚少再踏入华然宫。” 
  “可是即使这样,还是有人一直虎视眈眈盯着,皇家这个地方,高高在上,受万民的敬仰,可是只要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跌得粉身碎骨,那次就是,我以为出了宫,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可是还没等我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就被人推进水里,或许是想要试探我,或许就是想要害我。”阴夜辰慢慢回过头来看着沉熏,语气开始有了温度:“当时我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而那时,我看见了你,小熏。” 
  沉熏心里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大婚以来,他一直都叫她娘子,亲呢的,叫得人心里微暖,她曾经问他为什么叫他娘子,而他笑容纯净,说:“因为母妃说叫娘子比叫王妃或是其它的都显得亲昵。”是的,每次听到他叫娘子两个字,心里会忽然间沉静安然,仿佛不再是飘荡的浮萍,而是有了家,有了夫君。 
  而现在,他叫她小熏,她的名字从他的唇齿间出来,仿佛具有了别样的意义,温柔低沉的声音,夹杂着莫名的情愫和依稀的爱念,不同于叫娘子给人的沉静安然,而是给人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让她终于有了这样的认知:他是她的夫君。本来是从一开始就有的认知,此时却方才生效一般,而生效过后,夫君这两个字的真正意义也随即在大脑中回荡,这让沉熏觉得不安。 
  “我知道我很自私,你好心救了我,但是我却不经你的同意就强自地把你拉扯进我的世界里。”阴夜辰十分歉意看向沉熏,“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你的纯良,我需要一个纯良的女子做我的王妃,而能够毫不迟疑救人的女孩子,定然纯良无比,纯良有的时候也叫蠢良——愚蠢而善良,我会对你好,尽力暗中护你周全,因为愧疚,愧疚把你拖入朝堂的争斗中,皇后欲图把侄女嫁给我,彻底监视我的生活,所以,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阴夜辰支起下颚看她,眼底透出探究的神色,“小熏,听到这里有没有觉得生气?” 
  直白的话语,让沉熏不知该如何面对,只是心里并没有觉得生气,因为一开始就用对待孩子的心态来对他,所有一直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纵容,说不清道不明,最终只是叹息:“你还真够坦白的。” 
  阴夜辰微微一笑,继续道:“但是我没有想到,从一开始,某个环节就错了,不是我在护你,是你反过来护我,虽然你表面上甜甜的叫我夫君,但其实,你很大程度上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来爱护,和对凝烟凝碧的那种爱护没有区别,就像是一家人,孩子,这本是我自保的一件外衣,可是后来,我越来越痛恨这个词。” 
  语罢,顿了一会儿,他对她微微一笑,恢复了一贯的语调,“娘子,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沉熏愣住。 
  夜风轻轻,淡淡的月色,勾出他落落分明的侧脸,俊逸得不可思议,一双幽蓝的眼眸更加的深邃了,隐隐有着某种诱惑,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潭一般,而沉熏只觉得自己就站在深潭的边上,一不小心就会跌进去,跌进去会怎样,她却是一点儿的把握都没有。 
  云破月来花弄影4 
   
  云破月来花弄影 5 
  云破月来花弄影5… 因为没有把握,因为不久前才痛过一次,所以迟疑了。 
  沉熏慢慢的别过脸去。 
  阴夜辰眼眸一暗,随即又亮起来,他抬起手,动作轻柔但是无比坚定地掰过她的头,使得她无可避免地与他对视,于是,她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眼里流动的感情。 
  月色渐浓。 
  他们两人的身后是一株垂柳,长长的柳条随着夜风轻柔地来回拂过。 
  沉熏的心跳忽然不可抑制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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