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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耽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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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卢修唤他:“万岁为什么掉我去翰林院呢?”
卢雪泽有条不紊的说:“现在翰林院案子不清不白。我又是原来翰林院的领袖。你身为大理寺卿,理当避嫌。不应参与审理。万岁要选你当驸马,你总不能赋闲,没有个差事。你为科举状元,回到翰林院出任学士本是顺理成章。虽然你论资格还不够点,但一旦与皇家联姻,只怕掌院学士还小了些。”
卢修道:“大哥,如此说来,万岁并不想责怪你什么了?若以我为掌院,这说明万岁完全信任你没有参与翰林院的案子。”
卢雪泽淡淡一笑:“他目前只好这样暗示群臣而已,但好在我也并不想回翰林院了,随他怎么安排吧。”他握住卢修的手:“你回翰林院,我只是担心你的心绪。前日你从宫内回来,只怕是弯到韩逸洲的家门外吹了一晚上的风?你我同根,怎么忍心见你这样糟塌自己。”
卢修转身,背对他:“大哥,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老太后对我说,驸马如果不是你,就是韩逸洲,还旁敲侧击的问我是不是惦记他这个‘知己’?我也是进退两难。”
卢雪泽细细的听,抚摸卢修的背,说:“事情已经定了,你可别三心二意。想想父亲的遗志,想想我,还有你侄子,这孩子处处都在学你的样。”
卢修握紧他的手:“大哥,我不会倒下的。小时候读书努力,也耐得起苦。太后把我当成一个盘中的蚂蚱,我听她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只怕也有没算到的……”
卢雪泽忽然注意到卢修凤眼中的一丝光亮,心中一动:“你……?”
却听得屋外响动,他撇下弟弟出去一瞧,又有一拨宦官来到。
为首的,与卢家兄弟相熟,满面笑容:“卢大人,万岁口谕:传令公子卢涉,即日起赴东宫伴读。”
卢雪泽站在半个台阶上,冷不防一个踉跄,他勉强的定下心:“怎么那么急?犬子只有十岁,生性驽钝,根本不懂得规矩……,待我调教几天,让他到东宫侍候,才对得起皇家。”
那宦官一摊手:“卢大人不知道万岁的脾气么?说是即日,就是现在,拖延了……奴才们如何担当得起。”他过去也收了卢雪泽不少的好处,因此压低嗓门道:“大人,快点为公子准备。您是太子的老师,才有这恩典。别人家的公子陪伴太子读书,高兴还来不及。万岁最近喜怒无常,别触了龙鳞……”
他发现卢雪泽的面色阴沉慌张,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才住了嘴。
卢雪泽清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抑郁,他竭力压制住了,才说:“是。如此,稍等片刻,我陪着犬子一起进宫。”
第五十五章
卢雪泽一路陪着卢涉进宫,才入了皇城。就遇上一位侍卫。正是周嘉亲信侍从白诚。白诚一见他,便行礼道:“大人来的正好。只是万岁有旨,小公子先由宫女们护送入太子宫。请大人到御书房回话。”
卢雪泽对白诚赔笑道:“白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先通融我带着犬子去见万岁一面。”
白诚说:“没那个必要。万岁已经说了,一切都按他的旨意,我们哪里敢擅作主张?”
卢雪泽瞅了一眼面前一排的宫女,对为首的宫女鞠躬,柔声说:“有劳各位姑姑照顾。”
卢涉睁大了清澈的眼睛望着父亲。他今天特别乖,对于进宫,也绝不兴高采烈。卢雪泽摸了摸他的头发:“去吧,你总是卢家儿子,这几年你悄悄去书楼,爹爹都知道。想必也学会了许多……”
卢涉似懂非懂,雪团似的孩儿面上的墨瞳水汪汪的:“爹爹你放心,孩儿不会给你丢脸的。”
卢雪泽说不出话,看着卢涉走了几步,又回头:“爹爹,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卢雪泽低声说:“很快的。”
他与白诚走到书房,白诚自然退下。卢雪泽心里纷乱,周嘉早就说过:卢涉可以进宫陪读。卢雪泽屡次的推辞了,说儿子年龄小,不明白事儿。不足以给志学之年的太子当陪伴。他好几日和周嘉不相往来,今日周嘉突然走这个棋子。卢雪泽难免惊异担忧。
他对书房很熟,可是等了大半个时辰,周嘉仍然没有出现,卢雪泽望着天,愕然发现,自己的衣裳湿透了。翰林院的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场面萦回在他的脑海,他似乎听见卢涉的笑声。
他踌躇了一会儿,忽然起步,也不和左右侍从说一声,就直接往太子宫走。他是太子的老师,平日里走惯了这条道路,即使守卫和内侍,也并不对他的出现好奇。可是他此次步履飞快,脸色惶然,倒使一路的人侧目。
卢雪泽到了东宫,往日的侍从一个不见,宫门前冷冷清清。
他走进宫门,愈加觉得安静非同寻常。好不容易才找到东宫左门口一个耄耋之年的宦官。
“太子呢?人呢?”卢雪泽拉着那老人的袖子发问。
老头眼花耳背,年纪实在太大,常常颠三倒四。先是白痴般愣了一会儿,而后笑眯眯道:“这不是卢大公子么?太子在里面等你进去喝茶。咱们太子啊……老念叨你。”
卢雪泽说:“公公。现在是什么年头,您别记错了……”
老宦官说:“哪里记错,你是卢嘉嘛。前年才考上了神童的,皇后推荐你给万岁治病。……都说你妙手回春。你来了,太子便欢喜,你不在,太子就不欢喜……”
卢雪泽摇头离开。中庭里空落落的,太子根本不在,还哪里有儿子的踪影?除了翰林院,就是这座宫殿他最熟悉,先是陪伴周嘉当太子,后来是教周嘉嫡子读书。可是今天平白添了叫他窒息和恐惧的气氛。
他正想着,大殿的门突然关上了。起了风,卢雪泽冷汗被吹干了。他呆呆的坐下来。
与此同时,太后宫中此欢声笑语不断,太后和大公主都围着卢涉。
“看这孩子,跟他父亲叔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后笑道。大公主周凤笙也不住点头,她脸色有点忧郁,竭力装作愉快地样子。
太后给卢涉抓了一个果子,卢涉忙站起来。太后道:“不要紧,可怜见的。你尽管坐着。”
卢涉看太后下了台阶,连忙到旁边搀扶。他个子还小,几乎就是用小手抓着太后的腰带:“圣母娘娘小心。”本来太后都只是被称为“太后娘娘”。但卢涉一来,就自作主张称呼她“圣母娘娘”,众人觉得倒也贴切。
等到太后站稳了,卢涉微微的笑着,搬来身边的椅子:“圣母娘娘坐。”太后笑眯眯的坐下,卢涉扑闪着秀丽的眼睛,拿了那个蜜橘,用手剥开了,双手捧给太后。太后点头高兴的说:“你可真是个宝贝。你今天进宫,你爹爹舍得吗?”
卢涉甜甜一笑:“爹爹怕我不懂规矩,惹圣母娘娘生气,臣说自己肯定乖。”太后吃了几片橘子,又塞在几片在卢涉的嘴巴里,卢涉吃了几口,不好意思地说:“圣母娘娘,可以给卢涉几个这样的橘子么?”
“那怎么不可以?很好吃?”
卢涉道:“当然好吃,王母娘娘的蟠桃好吃,圣母娘娘的橘子也当然好吃。卢涉的二叔病了,病人嘴巴发苦,所以想求几只,给叔叔也一起享福。”
太后大笑。周凤笙在一边道:“属你会说!你二叔怎么病了,感染了春寒?”
卢涉“嗯”了一声,轻轻说:“八成叔叔是得相思病了。”
太后一抬头:“你怎么知道?”
卢涉想了想:“臣是小孩子,瞎猜的。但是叔叔挺可怜的,爹爹也为他操心。”
他毕竟还小,哪里知道卢修与皇家的微妙关系,周凤笙展开朱唇,微微一笑。
卢涉又问:“本来爹爹臣说,要见太子殿下的,殿下在哪儿呢?”
周凤笙回答:“必是传话的人搞错了,太子两天前便去北郊祭祀祖陵了。是太后要看看你。太子也常提起你,你爹爹便是太子的恩师。你们总会见面的。”
卢涉把两手放在白色的衣服上,腼腆的侧着头:“等会儿,爹爹会来接我吗?”
太后与公主互相望了一眼:“你且在这里玩儿,万岁总会让他来接你的。”
卢雪泽在东宫坐了一个时辰,闭上眼睛,几乎压抑的昏沉。这时候,他听到脚步的声音。他当然知道是谁。
他没有睁眼:“万岁,你这样逗着臣玩,很有意思吗?”他的语气犀利,近乎冰冷。
周嘉道:“你也知道等待的滋味不好?你终于还是有软肋的,不是么?第一个就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不想想,前几天我每天等你解释,我是如何的煎熬?”
卢雪泽嘴唇颤抖:“我解释什么?我想来想去,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比我要清楚地多。至于东方,我与他本无瓜葛。我何必增添你的疑心?”
他张开眼,周嘉的桃花眼近在咫尺,没有了动人的波浪,深不见底。
“翰林院案子已经不必查了,查下去也没意思。所以……”周嘉冷笑一下:“小嘉,你关心这案子么?不如说你关心的是你卢家而已。”
卢雪泽咬紧牙齿,也一笑,声音却捉摸不定:“我关心卢家?我爹爹死的太早,权势断了。我那时还小,亲朋们谁还搭理我们?家里来吊丧的人都很少。我们兄弟一时周转不灵,无论谁都不肯借钱。差点就要卖掉祖宗产业。我才十四岁就进翰林院,先帝器重我……院里的大哥们谁不是压着我,暗中排挤我?后来认识了你……我和人家姑娘已经订婚了……,我暗中去退婚,那边说了:死了也是我的人。我母亲又病着……”
周嘉一愣:“你退婚过……?”
卢雪泽不理他,自顾自的说:“涉儿不到两岁,我妻子就病死了。孤孤单单的夜里,我老是想到她的好处。后来,母亲也离开了,我只有弟弟和儿子,能不照顾吗?我弟弟心里怨我,我儿子若进宫,宫廷什么样的地方……?他那么怕黑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不怨我吗?那也没什么。只是你……你这样的猜忌,令人心寒……周嘉,你为什么不为我想一想?你以前曾说我是你最珍视的人,现在你大约忘记了。我并不想提醒你……但即使没有了珍视,你能否尊重我呢?毕竟,只有我……陪伴你到了现在……”
他说不下去了,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他,周嘉抱得太紧,以至于卢雪泽忽然感觉自己被圈进了神砥都可以化成灰烬的火焰之中。
“我并不要你的儿子,他可以今晚回家,你……留下……留下吧?”周嘉在卢雪泽的耳边说,卢雪泽脸上突然起了一片火,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他的手用力的扳在周嘉的龙袍上,但一瞬间,他听到周嘉的一声沉重的叹息。
卢雪泽的手指犹疑着,慢慢的,松开了。
第五十六章
浓重的春天,寂寞的宫殿,两个男子之间的厮缠。
卢雪泽感觉自己像要随风化去。某种不真切地热度,让他口干舌燥,漂浮在空中。周嘉的手指是那么执著,而且刻意要在他的身体上留下痕迹。他揉捏他,拧他,仿佛他是一个布娃娃。冥冥中他看到少年周嘉的热切眸子:永远在寻求什么,如桃花深潭水,波澜之后,总是以令人淹毙的专注盯着他。太子周嘉在东宫的赏花季节,亲热得呼唤他“小嘉,小嘉”。而他是江南星光下,依靠在他怀里那个十五岁的孩子。
他闭上眼睛,想要自己尽量放松,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周嘉惯于风月,一步步的放肆起来。他一边霸道的吻着卢雪泽,一边解开他的衣裳。身下的男人越显得僵硬,周嘉越想要征服他。他的嘴唇在卢雪泽的胸口游移,注视他影青瓷光泽的肌肤泛起原始的轻颤,犹如夏日微风下的田野。卢雪泽的表情,也说不上欣喜或难过,只有一种放弃后的轻松,还有一点隐忍的难堪。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这样激情的撩拨下,比别人更脆弱。
周嘉将他完全从衣服中解放的时候,卢雪泽轻轻的呻吟了一声,他腾出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清淡的唇色,不知何时红润如彤。周嘉没有想到,他平日看似结实的身子是这样的瘦。正午的阳光下,他的腰肢雅致,肩膀宽阔,腹部平滑,犹如一个刚发育成熟的青年。肋部隐约可见的骨头,让人心疼。剥去了伪装,他轻柔如水,在周嘉的爱抚下完全敞开。周嘉不断的吻着他,故意流连在他的锁骨,他的脖子下方的凹谷,在每一次触摸后都起伏不定。
周嘉埋头,从他的腹部往下……,卢雪泽皱起眉头,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脸部和脖子都被烧得红透。随着周嘉的嘴在他双腿之间的动作,快感终于从他的唇缝中逃逸出来,掩在眼睛上的手指痉挛似的滑下,在席子上胡乱抓着,为了得到释放,他终于捏住了周嘉的龙袍,插进他的头发。
他有好多年没有解放自己的欲望了,有时候他怀疑自己不是一个活人,因为他根本忘记了欲望本身,可是随着周嘉的舌头,火苗迅速的窜在他的小腹,他受不了……受不了……他不断呻吟着,比想象的还要快……他放纵了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喘息中平静下来,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周嘉俯视着他。卢雪泽也看着周嘉,眼里也许有了眼泪——虽然他不知道这泪水为了什么。他等待着周嘉也解脱,但周嘉并没有动,他低下头,一再的亲吻卢雪泽的嘴唇,喃喃的说:“小嘉,这些年苦了你…… 小嘉……”卢雪泽心里酸楚,只觉得十几年的委屈,如一江水翻倒心中,忍不住哭了。
卢雪泽忽然抱住周嘉的脖子,将他翻身压倒,粗鲁的吻着周嘉的唇角,周嘉听任他吻,桃花眼中深不可测,却没有了方才的疯狂。卢雪泽的眼泪落到他的脸颊上,周嘉的身体都冷却了。终于,他压住了卢雪泽的手,轻声说:“够了……小嘉,到此为止吧。”
卢雪泽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话,周嘉这才起身,敞开龙袍,将赤裸的卢雪泽整个拥抱在怀里。他用手掌抹去卢雪泽的泪水,像哄孩子一样:“好了……好了……这样你就算属于我了……小嘉?”
卢雪泽诧异的看着他。
周嘉笑了一笑:“虽然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你,就想你这人脱光了衣服该什么样……但到了现在,我确实力不从心……”皇帝也有些不好意思,将卢雪泽贴近了胸膛耳语:“再说——我不想你感到屈辱。”
卢雪泽的声音听起来根本不像他:“我……没有……”
周嘉不让他说下去:“我知道,我现在明白了……”
他分开腿,将卢雪泽修长的腿夹在当中,暧昧而温存的说:“你不要总是一本正经,我看了都累。你也应该再找个女人……。当然,是在我死后。”
卢雪泽说:“那还早着呢。”
周嘉缓缓的说:“未必,你心里清楚,不是吗?小嘉,你听着我的打算。我这么多年来没有占有你,并不是完全因为忌惮你,爱你。还因为你是个宰相的料子,我预备留给自己的儿子用。我这个病,是当年日夜服侍父皇时落下的。因此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活到五十岁……”
卢雪泽动了动:“我……”
周嘉道:“小嘉,我有一点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一心一意的要培养你弟弟当执政?你弟弟和你年龄相差并不多,为人学问虽然极好,但把握全局,运筹帷幄都不如你。这次翰林院的事情,虽然我还不很有底,但决心早日收场为妙。大理寺虽然重要,然而断狱并非讨好的生意,你弟弟这次正好以避嫌为理由,回到翰林院顶替你,你呢……脱身翰林院,不久就可以加任内阁执政之一。我当年安排你教育太子,太子对你十分敬爱。我身后的天下,难道还有人可以和你竞争吗?”
他发觉卢雪泽居然蜷缩起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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