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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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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力相助,最后才得以胜诉的。所以朱三多年来一直想报答仗义为人的王亚樵。那天,王亚樵剃去唇上的胡子,取下了那架黑框眼镜,化妆成了一位穿旗袍的女子,和夫人王亚英双双扮成一对姐妹,然后在浓重的暮色里,穿越几条无人小巷,在傍晚时分找到赫德里的“丰巨当铺”。
朱三猛一抬头,吓了一跳,原来大街上到处张榜缉捕的斧头帮首领王亚樵,仍然还好端端的活在上海。而且如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朱三早想报答王亚樵的恩情,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决心冒着性命危险,将王亚樵和王亚英收留在家里。但是不久,王氏夫妇隐藏在“巨丰当铺”的消息还是走漏出去了。
三月里的一天,当王亚樵夫妇刚从外边回来,发现当铺里已有两个便衣特务在那里守候,他当即拔出枪来就打,两个特务当即死亡。然后,他们把朱三故意捆绑起来,装成猝然遭到绑票的土匪在行刺。王亚樵不得不再次化妆成妇女,慌乱中带着妻子逃出当铺。经此风险以后,王亚樵再也不敢轻易上街了。
他和妻子就在阐北一位门徒刘五的家里,过了个心惊肉跳的春节。然而,不知为什么,王亚樵感到过春节以后,戴笠对他的追捕竟然松懈下来。风声鹤戾的紧张气氛也随之消逝了,九死一生的王亚樵,这时又开始设法和那些失去联糸的旧部取得联糸,不久,赵士发第一个回到在王亚樵面前,他说:“我们也都在到处寻找九爷。可是,这时期到处都是有关九爷被戴春风逮捕和枪杀的消息,也弄不清是真是假。现在见九爷还健在,就是咱们斧头帮的福气啊!”
“好,他戴春风和日本鬼子既然杀不掉我,那我王九光就还得闹腾起来!”经历一场生死激战后,王亚樵又有了相当的活动空间。他知道戴笠的军统特务们是因经不起长期周旋,只好鸣金收兵了。在这次围剿王亚樵的生死决战中,王亚樵的“铁血锄奸团”虽损失惨重,被捕的弟兄们大多囚禁在南京、苏州和上海三地监狱里,死伤者无法计数。可是,戴笠的军统特务和日本特工人员,也死伤惨重。正因为戴笠已看出以军统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无法将神出鬼没的王亚樵彻底制服,才不得不暂且罢手了。王亚樵却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在上海重整旗鼓,又要大干起来了。
“九爷,咱们弟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许志远从苏州带着十几个弟兄,也回到了尘埃落定的上海。他们在英租界王亚樵的新居里,终于见到了大难不死的王亚樵,许志远向王哭诉了宣济民、吴鸿泰和牛安如等人入狱或牺牲的情况。王亚樵听了,心中难免怆然,忍不住潸然泪下说:“好好,许志远,你们回来就好。现在咱们决不能被南京的蒋介石吓破了胆,只要咱还有一口气,就要继续和蒋某人对抗下去。倒要看他姓蒋的,能不能把中国的正义力量镇压下去!”
又过了几天,在常州隐藏的郑抱真、戚皖白、张宪庭、余亚农等几位弟兄,也投奔到上海英租界的王宅来了,他们和王亚樵久别重适后,自然又是一番抱头痛哭,共叙大难不死的别后之情。
“弟兄们,自从一二八淞沪抗战时起,咱斧头帮的队伍就改成了‘铁血锄奸团’。”当王亚樵在上海再次收拢起三十多位旧部袍泽以后,他久卧思动,又准备重振雄风。3月初,王亚樵在上海英租界寓所里又召开了一次重要的密秘会议。讨论如何面对戴笠打击后的新形势。会上锄奸团的弟兄们情绪激昂,纷纷慷慨陈词,都一致主张重振旗鼓。给南京的蒋介石以颜色看看。谁也没有想到,这时北方忽然传来了热河失守,日本侵略军从东北向华北长驱直入的不幸消息。当王亚樵在报上看到热河失守,张学良于3月9日亲赴保定和蒋介石密晤的新闻后,他和上海大多数爱国人士一样,都不明内中的真相。王亚樵也把东三省失守和热河再陷敌手的罪过,统统都记在张学良身上。当3月11日上海各报登出张学良通电下野,携夫人于凤至等来上海的新闻时,王亚樵更是气得愤愤不已,在他的寓所里拍桌大骂说:“我要找张汉卿算帐!”
当张学良乘一架飞机从北平飞到上海的时候,飞机尚未降落在机场上,虹桥机场外就已集聚一群自发而来的民众,他们人人手举着旗帜,黑压压地来到机场示威游行,抗议张学良的到来。百姓和学生们手里的小旗上写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不抵抗将军滚出上海!”“上海不欢迎丧失国土的张学良”等口号,吼声如雷地向着机场大声呼叫着。看得出,他们都是出于对东三省和热河国土的沦丧,才激起了强烈民愤。
那时,张学良坐在飞机里,眼望机场外面攒动的人头,心里自然十分难过。因为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下令东北军对日本的进犯一枪不发。特别是当张学良听到机场外传来一阵阵声讨他卖国降敌的怒吼声时,真是心乱如麻,百感交集。那些上海爱国人士听说“不抵抗将军”将去欧洲考查军事,都在黎明时自发集聚在机场外边,准备给经上海前往欧洲的张学良个颜色看看。
幸好张学良的好友、上海市政长吴铁城等人预先得到消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和张群等官员用汽车将张学良一行从机场的侧门,秘密的接走了。不然,将会发生民众愤起怒打张学良的事件。
当张学良抵达上海,在机场受到民众自发抗议的消息传出后,王亚樵决定对张学良搞一次行刺。就在张学良携夫人于凤至及赵四等人飞抵上海的当天夜里,王亚樵又在法租界公寓,召开一次有锄奸团主要成员参加的紧急会议。
王亚樵在会上说:“张学良是蒋介石的磕头弟兄,这次东三省失陷和热河失守,张学良有不可推卸的罪责。就在他下野的前几天,还在保定车站和老蒋密秘会见,从中完全可以看出,张学良和蒋介石是一丘之貉。现在上海的爱国呼声甚高,都在反对这个不抵将军的到来,我们锄奸团既然发起的宗旨就是反抗日本侵略。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对丢失大批国土,却想逃往欧洲避祸的张学良施以刺杀呢?”
当时,王亚樵的提议,马上得到与会多数锄奸团成员的一致拥护和支持。特别是素有爱国心的许志远和郑抱真,对这一建议都响应最烈。
郑抱真说:“张学良自从和蒋介石拜把子以后,就丢掉了东三省的大片国土,去北平作威作福了。也难怪马君武在报上写诗骂他,说他是抱着女人跳舞,醉生梦死的无聊政客。我们把这这人杀了,正合国民的意愿啊!”
许志远也支持说:“现在举国抗战,士气高涨,真可以说是万民同仇。张学良既然置国家大片国土于不顾,还要从上海逃到欧洲去,我们就要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只有王亚樵保镖赵士发感到几分担忧,他说:“张学良现在确是遭到民众的一致愤恨。可是,他和蒋介石到底是不是一路人?我们也并不清楚内幕。如果张学良确像有些人传说的那样,他现在是在代蒋受过,那么我们行刺这个人,后果就必然适得其反。”
王亚樵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不同意见。他当即把拳头激愤地挥起来,震怒地说:“我们在上海要行刺张学良,就是要给南京的蒋介石一个好瞧。这就叫杀鸡给猴子看。我们如果行刺张学良成功,那就可以让蒋介石看到,卖国者会得到一个什么下场。我想刺杀张学良,此举可以震动国人爱国热情,有什么不好?”
当夜,大家对行刺张学良的计划都表赞同。于是,王亚樵再次调兵遣将。分别派出郑抱真、许志远和赵士发三人,各带一队铁血锄奸团的人马,前去执行暗杀张学良的紧急任务。王亚樵吩咐说:“暗杀张学良符合国民意志,如果我们此举一旦成功,不仅可以振奋国人的反日情绪,同时也会让我们的‘铁血锄奸团’再次在上海扬眉吐气!因此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大家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这样,一个旨在暗杀张学良的行动计划已经形成。
郑抱真小组负责侦察张学良下榻之地和住处附近的地型;许志远小组作行刺暗杀前的武器准备和接应事且;赵士发小组的五个成员,都是“铁血锄奸团”中最精悍的暗杀枪手,直接肩负冲进张学良住所进行暗杀的任务。在王亚樵的亲自布置下,三队人马很快就进入紧张的筹划准备之中。一个将要引起中外人士关注的刺杀行动,正在上海法租界上紧锣密鼓地拉开了序幕。
经过一个星期的侦察。郑抱真小组好不容易发现了张学良的行踪。原来张来到上海以后,发现那么多民众把他当成出卖东三省和热河国土的卖国贼,心里十分难过,就暂且住在张群的寓所里。当时,郑抱真等人很快就向王亚樵作了报告,王亚樵要求郑抱真把张群公馆的地型图,尽快搞到手里,以便早日行动。
经郑抱真周密侦察,发现这座国民党大员张群的寓所,四周均有大批军警负责保护,外客几乎无法按近。即便上海的高层要人想会见隐居在上海的张学良,也必须要经负责保安的警察局允许,方可进入张宅。因此郑抱真断定,现在潜入张群寓所行刺张学良的危险性太大。甚至连进入的可能也没有。
许志远小组的行刺器械和爆炸时使用的烈性爆药早已准备齐全。王亚樵等人接受前一次在上海行刺李顿调查团多次失败的教训,对暗杀张学良的工作,变得更加缜密。他要求许志远除准备一般暗杀活动中必备的短枪、尖刀之外,又请求外国武器商人为这次暗杀提供了大量新式暗杀武器,特别配备了杀伤力极强的达姆枪和达姆达姆弹。以备一旦将刺张计划付诸实施,就不惜一切将刺杀的目标击中要害。
此外,许志远也考虑到在枪刀暗杀不能奏效的情况下,采取王亚樵多年搞暗杀活动中,多次采用的爆炸方法对张学良住地进行爆破。这样,许志远小组特意从上海兵工厂,搞到大量烈性炸药,以备万一。
赵士发小组的进展最为缓慢。虽然他对王亚樵冒然决定刺杀张学良的计划,从开始时就不以为然,甚至持反对态度,但他发现大势所驱,特别是王亚樵对暗杀张学良的信心十足,赵士发多次劝阻,也无济于事。因此赵士发从心里感到焦急和痛苦。
“九爷,我劝您对刺张的计划,还要三思而行。”当几个小组都在对刺张计划全力以赴时,赵士发又一次向王亚樵进言相劝。可是王亚樵那时的头脑发热,特别想起东三省和热河国土的沦落,心里就痛断肝肠。哪里还听得进赵士发的劝阻,他固执地说:“我决心已定了,你不必再劝,我非杀张不可!”
赵士发无奈,只得作暗杀前的准备。然而张群住所无法进入,一时行刺的计划搁浅。
一直到4月5日,清明节那天,郑抱真忽然把个让大家都感到振奋的消息,带进了法租界王宅。他说:“现在我们已从可靠内线,得到了张学良的最新住地。原来他只在张群别墅里住了一个星期。又搬到福熙路181号宋公馆小住几日。现在由他本人出钱,在上海购买了一所房子。地点就在高乃依路1号。”
“高乃依路?那不是也在法租界地盘上吗?”王亚樵听了郑抱真的消息,顿时愁云一扫,他万没想到自己正在准备暗杀的张学良,居然搬到了他自己的身边来了。他连连叫道:“好好,真是天助我也!赵士发,你马上暗中侦察一下动静,倒要看看张学良的新居如何,是否可以直接闯进去对他暗杀?”
赵士发不敢怠慢,连夜带着他的行动小组,悄悄来到距王亚樵住地不足二里远的高乃依路1号。他发现这里原是一幢精致的三层法兰西式小洋楼。白色的楼壁,前后均有花园,东院是法国公园,西边则是几所法国人的民居。都是幽雅别致的小洋房。赵士发再看张学良买下的这座小院,虽然有白色围墙和大铁门,但是,守门的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戒备森严。只有三五随行侍卫,小楼前面有棵高大的玉兰树,树下停着辆小汽车,远远望去,这小小院宅里静悄悄一片,决无那种如临大敌,防范刺客袭击的紧张气氛。这种氛围反而让赵士发感到几分意外和不解:既然张学良是个卖国求荣的奸佞,为什么住在法租界却毫无防范措施呢?
王亚樵听赵士发报来的消息,大喜:“好啊,一个卖国大汉奸,现在终于落到我的手心里了。赵士发,既然张学良的公馆内外没有防范,你们为何不能马上下手呢?”
赵士发心里仍对行刺张学良心存疑虑。进言说:“九爷,虽然东三省国土是在张学良手里丢失的,但是,会不会另有原因?最近我不断听到一些来自社会各界对张的非议,同时也听到一些不平之词。有人说,在九一八事变那天晚上,张学良根本没和胡蝶跳舞,还有人说他决不是不想打回东北老家去。有人说张汉卿想东北老家,时常会在梦里哭醒呢!九爷你想,哪个人不怀念自己的故土?”
“胡说,既然他想打回老家,为什么又跑到上海来了?”
“我听说,蒋介石在‘九一八事变’之前,好象给少帅拍过一封密电。”
“密电?”
“对,是老蒋下令不许张学良抵抗的。”赵士发颇为不平地说:“九爷你想,既然老蒋有不准张抵抗的电报,他张学良也只好放弃东北。我感到不解的是,既然有人暗中限制少帅手脚,这不抵抗的罪名,怎会又落在张的身上呢?”
“我不管是不是老蒋的电报在起作用,我只看张学良不是好东西。不然,如果我张学良,即便接了老蒋电报,也是要坚决抵抗的。”
赵士发始终坚持不宜对张学良轻易下手,他继续向怒气咻咻的王亚樵进言:“话虽这样说,可九爷毕竟是个闲云野鹤,不在官走动的人,哪会知道官场的险恶啊?我想,张学良也许有他的难处,才不能抵抗的。不然,他老家就在东北,哪有一个将军情愿放弃家乡,拱手交给日本人的道理?即便我们想行刺汉奸,也要搞清张到底是不是汉奸,才能下手。而现在我们也只是听别人的议论,并没有抓到张投降日本的证据嘛!”
不料王亚樵从心里对张学良放弃东北国土痛恨不已,他听了赵士发的话,勃然大怒说:“不许再为蒋介石的把兄弟当说客了,赵士发,我命令你的小组马上行动,最迟在明天夜里,也要刺杀成功。不然,我王九光就亲自上阵去杀掉这个败类了!”
赵士发见他杀张决心已定,情知继续进言无益,于是就回去作进高乃依路1号刺杀张学良的最后准备。
—文—张学良带着家人离开北平,来到上海黄埔江畔以后,不久就听到一些军界友人,来向他报告王亚樵对他行刺的消息。那时,因热河失守带给张学良的种种苦恼和失意,竟象被风刮去一般悄悄散去了。代之而来的是举国一致的抗日呼声。所以他对有人想暗杀他,并不介意。
—人—最先提醒他的,就是前次在北火车站遭到行刺的国民政府财长宋子文,他对张说:“汉卿,现在我至少从几个渠道获悉,上海大杀手王亚樵,现正准备对你下手呢!此人可谓手黑心狠,不得不防啊。”
—书—张学良嘿嘿一笑,倒也泰然,说:“我张汉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平生倒也经历惊涛骇浪,只是从没遭到别人的暗杀。他王亚樵和我素昧平生,无怨无仇,又为何故前来杀我呢?”
—屋—宋子文说:“他和我也素不相识,不是在北火车站险些让我丧命吗?”
张学良道:“我和你子文兄毕竟不同,他想杀你,因为你是蒋委员长的至亲国戚,他又受孙科等南方反动派的支持,故有所为。我一个东北人,王亚樵杀我出师无名啊。所以,我倒也不在意。”
张群也来说项提醒:“汉卿,对这个叫王亚樵的人,你不能不防。你门前怎能连站岗的人也没有,那些警卫都是形同虚设,如此大意,怎么行呢?当初白川大将就是死在王亚樵手里的,他的手段太黑,连蒋先生提起王亚樵来,都会吓出半身冷汗。所以你千万在多加小心才是。”
张学良仍宽怀大度,嘿嘿一笑:“不然,王亚樵定是因为不了解东北失守的内情,所以才派人杀我。仅从此事看来,他王亚樵倒也有爱国之心。如若他为爱国而杀掉我,倒也是件好事。因我只要一死,有人就会公布我为什么不下令东北军抵抗的内幕了,到那时候,我就洗清了不抵抗将军的恶名。所以,就由他派人来刺我好了!”
张群见张学良对王亚樵不在意,心里越发焦急。尽管他如何苦苦相劝,张学良只是坚持不肯回到张群的公馆里去,仍然大大方方住在高乃依路1号寓所里。
于凤至听说上海刺客已在暗中盯上了他,也感凶多吉少。想起几天前抵沪时遭到大批民众的抗议,她心里越加害怕。于凤至作梦也没想到张学良会因失去东三省和热河,就引起民众如此强烈的反感和愤慨。她见了那些群情激愤的场面,曾哭着对张学良说:“汉卿,你什么时候才能洗去卖国的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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