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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你太神了，公安部督导的拐卖儿童案，牵扯很多，所以，就让我这个外乡人来顶缸了，不过不用担心，案子，我破了！”张杰答道。

康艳萍显然是担心多过了欢喜，坚持道，“案子破了也不行，太危险的地方我不放心，现在老妈的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了，有了什么闪失怎么办？”

“妈，男人，不就应该有点担当么？你希望你儿子在你的羽翼之下呆到多久？我也该经历些风雨了，这也是我选择到鄂州来的原因，相信你儿子，他是个真男人！”张杰的口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利水风雷平地起　一四二章　动手

早晨九点钟，张杰准时接到了电话，利水县的东城入城口，两辆依维柯警车停在那里，车上有三十名整装待发的民警，正是刑警支队一大队的干警，更是整个浪沧市破案的顶尖好手。

一夜没睡看案卷的张杰现在对整个案情了然于胸，很简单的案子，不过是因为错综复杂的利益团体在里面纠结，所以才变得棘手，只要把人抓了，把利益集团分割开来，案子就破了。

“林建国，你领着刑警支队的同志们，去李家砖窑，把它查封了，解救出来的人和犯罪嫌疑人都带到这里来！记住，一切听苗大队指挥，动作一定要快，最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是一次秘密行动你们明白么？”张杰这句话是对整个刑警支队一大队的人说的，经过了短暂的介绍，他已经接管了这些精兵强将。

“是！”“是！”

“好，出发。”张杰说道。

林建国上了帕萨特，带着两辆依维柯直接往城西驶去。

“张局长，那我们呢？我们不能拿了钱就白吃饭不干活啊。”田大壮见没有给他分派任务，急了。

“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两个人一组，自行商量到那个砖窑厂门口盯着去，租三轮车也好，骑自行车也好，一定要看到他们把人转移到那里去了。”张杰吩咐道，“有情况即刻向我汇报。”

张杰这也是没有办法，能够直接指挥的人手有限，稍微多一些就有走漏风声的危险，所以，就分批次抓取吧，至于当地的武警中队，张杰还没有接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也就不想了。

开着刑警大队的警车，张杰一个人悄悄的跟在依维柯的后面，冲向了李家砖窑，他是担心控制不住局面，让人跑了，也幸亏他跟着来了，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刑警一大队大队长楚镇海在李家窑厂外的土路上下车，“一中队，二中队跟我进去，三中队留下守着，防止有人逃跑，林建国，走。”

林建国一马当先，手里拿着电警棍，这可是县局里能拿出来的最高档的设备了，至于手枪，对不起，那个东西要注意安全的，所以都锁在枪柜里。保险柜的钥匙在刑警大队长手里，密码则是教导员保管。

确实是拿到钥匙，密码就能把枪拿走，可是拿走了你也没用，因为枪弹分离，子弹不在这个保险柜里，而是在治安大队保管，这一套手续走下来，你拿到枪，估计已经用不到了。

李家砖窑没有大门，林建国冲进混混们住的房间，里面正在打麻将，自动麻将桌洗牌的声音哗哗作响，听到有人进来几个人连头都没抬，外面有人守着呢，进来的肯定是自己人，李慕禅正在那里查钱，从一叠十块二十的零钱中抽出三张二十的，扔在牌桌中间，“麻痹的，点背，一炮三响，要是泡姑娘能一炮三响就好了。”

“李哥，你那不是一炮三响，是一炮三洞。”

不等他们注意，林建国冲过去就把李慕禅按到在地，牌桌上那一叠零钱，散落的到处都是。跟在林建国身后而至的几名刑警，口中大喝着，“警察，不许动。”

或许是李慕禅被突然按住把几个混混惊呆了，或者是没想到有人敢在李家砖窑这个地方捋虎须，竟然静立了那么几秒钟，这些刑警都是抓捕人的老手了，早都一个个飞身上去，把剩下三个牌桌上的‘战友’跟在一边观战的另一个混混摁倒在地，两个人架一个，戴上了手铐，只有被林建国按住的李慕禅，装出很配合的样子，让林建国给他戴手铐。

林建国从后腰上摘下手铐，正要铐住李慕禅的手，不想李慕禅手脚下有一个袋装物体被他踩碎，一股烟雾喷了出来，屋子里的人顿时都睁不开眼睛，李建国抓紧了握住李慕禅的胳膊，想把他抓住，可是手背突然一股剧痛传来，条件反射一样把手松开，李慕禅竟然逃了出去。

外面等候的民警没有注意到从屋里冲出来的李慕禅，被他一把逃窜到了自己的越野车上，发动车子就往小路上冲。在外面守候的刑警三中队的警察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赶紧钻进依维柯警车，把路给堵上。

前面出不去，后面没有路，这就是一个瓮，李慕禅就成为了瓮中的那只老鳖，莫西干头可不愿意就这么束手就擒，刚才他踩碎的那个是装满了辣椒喷剂的小口袋，沾到里面的喷剂，两天内眼睛都不会好受，他刚才也是先闭着眼睛钻出屋子才又睁开的。

困兽犹斗，特别是李慕禅这样的刀口舔血过日子过来的混混，他的成名可不是在他二哥牛三斤当副局长之后，而是起源于早年就偷鸡摸狗抢东西，被关进监狱之后，他不但没有得到应该有的教育，反而成了牢头狱霸，把一起蹲监狱的狱友都打成了自己的跟班小弟，出来之后看着人家开砖窑，他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别人招的工人要给钱，李慕禅不愿意给钱，百般克扣，后来在城里见到了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流浪汉，这李慕禅的坏水就冒了出来，叫着几个跟他混的小弟，一辆面包车就把流浪汉运到了砖窑厂，跟着几个雇来的本地人，干了几天活，李慕禅发现了来钱的路子。

抓人干活，不用付工钱，不用讲究几点上下班，想干多少，就干多少。而且工人可以无限扩增，只要他李慕禅有这个胆子，所以李家砖窑在周边几个小砖窑中，脱颖而出，砖窑厂周边，原本是一大片平地，可李慕禅接手之后，就挖成了现在这个大盆地，没想到自己又被堵在盆地底部。

“别过来，过来我开车撞墙上自杀，把车挪走！让我出去！”李慕禅按下了驾驶室的车窗，把脑袋伸出去，大喊，眼角瞥见后面又开过来一辆普桑警车，“让后面那个车开走，别堵上，要不然我撞死他们。”

李慕禅伸手指向从小屋里走出来几个不住揉搓着眼睛的民警跟混混，那边被聚拢过来的工人们让他的心感觉到很烦躁，牛三斤让他把工人放走，他鬼迷心窍觉得没事情，没问题，等两天再说，结果，这才第二天，报应就来了，现世报啊。

刑警一大队大队长苗立人正带着一群受害者走过来，看都这样的情况，大声喊道，“李慕禅，你现在已经没有出路了，逃出去能逃到哪里？你的手下都被抓了，你背负着逃犯的身份，有钱不敢花，有店不敢住，是不是也想体验一下民工的生活

？”

李慕禅似乎是受到了刺激，指着说话的苗立人，“你给我闭嘴，你是头是不是，哪里的？市里的？省里的？赶紧让他们给我闪开，要不然我把你们都撞死，反正我大不了是一条命，你们可都是家里人等着呢。”

苗立人看了看身边的几名民警，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民警们喊道，“都躲到窑洞里面去！快！”

然后自己迎向李慕禅的车前，拦住了越野车的去路，高高大大的人，站在车面前，相比较于这个钢铁巨兽，显得那么渺小，“李慕禅，你要冷静，你要撞了人，可就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的亲戚朋友都帮不上忙！”

“帮忙，到今天这个程度，肯定是没人来帮忙了，算了，大家一起玩玩。”李慕禅把踩在刹车上的右脚放在了油门之上，一脚松开离合，右脚使劲往下一压，越野车呼啸着压过来，眼见苗立人往旁边闪过的身子，是躲不开这下撞击。

“不要！”

“队长。”

警察们闭上了眼睛，他们在暗恨为什么手里没有枪，如果有枪，拼着事后被追究责任，也要把这个李慕禅崩掉。

“苗大队！”林建国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此刻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头被抢走了幼崽的豹子，双目变得血红，双腿微弓，猛的往苗立人身上扑去，想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苗立人的身体，不至于被碾压致死，“都是我的错。”

林建国扑到苗立人身上，等着车轮碾过他的身体，或许不能保全苗立人，但是起码会让他受的伤，稍微轻一点，也算是为自己抓人的疏忽承担责任了，至于老娘的身体，他竟然一下子忘记了考虑，更不要提什么女朋友了。

他在等待，等待着来自背部的剧痛，等待着车轮在身上碾压的感觉，可是这等待太漫长了，按照越野车的速度，早就应该冲过去了，此刻他应该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被弟兄们抬上车，送去医院了吧，难道这已经被弟兄们抛弃了，不会啊，想到这里，林建国抬起了头，发现越野车的轮胎就在半尺之外，而苗立人的一条腿，正在车轮之下。

“苗大队，你怎么样？”林建国慌忙问道。

“我没事，赶紧起来，李慕禅怎么不在车里了？”苗立人指着越野车问道，从他的方向看过去，车内竟然空无一人。

利水风雷平地起　一四三章　收网

当睁开双眼的警察们赶到熄了火的越野车前面时，发现从外面真的看不见司机，李慕禅到那里去了？跑了！

“二中队，追。”苗立人下命令道。

“不要追了。”一个声音从小路方向传过来，大家定睛一看，却是张杰正从警车里面下来，大步流星的赶过来，“我没看到他从车里出来。”

苗立人立即喊道，“散开，警戒。”从车窗里能够看得清里面没有半个人影，他一把把车门拉开，被面前情形震惊了，李慕禅蜷缩着躺在驾驶员位子前面的空挡里，就想一只被炸熟的大虾，头窝在裤裆当中，两只手放在脑袋后面。

苗立人一把李慕禅提了出来，就感觉到他身子软绵绵的右手中的车钥匙掉了下来，四肢如同没有关节一样，松松垮垮的。苗立人抓的太用力了，昏迷中的李慕禅醒了过来，“鬼啊！鬼啊！别抓我，我都招，都招了。”

他没办法不害怕，正在疯踩油门的时候，突然发觉车子被熄火，右脚不自控的从油门上挪到刹车之上，这车才刚刚起步，速度并不快，所以一脚刹车就停了下来，但是接下来就是手，胳膊，腿都不受控制了，后脑似乎被重击了一下，晕了过去，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苗立人抓出驾驶室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奇异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快了，有一秒钟，不，半秒钟的时间，他就失去了知觉，没有人能这么快，肯定是被杀死的鬼，看到他要再次行凶而出来制止，否则没办法解释手脚失灵，车子却被熄火，他本人被蜷缩着塞进座位前面的空挡里的事实。

李慕禅的精神崩溃了，民警们都知道这是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田大壮说了一句，跑上前去把李慕禅的双手拷了个背拷。

“疼，疼啊！能不能帮我接上。”李慕禅喊道，剧烈的痛楚让他的面部肌肉都有些痉挛了，冷汗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田大壮看了看李慕禅，“有会接骨头的么？”

“没有！”民警们都咬牙切齿的回答，不说他们确实不会，即便是会，恐怕也不愿意帮他接，尤其是那几个至今眼睛还不好睁开，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过一样剧痛的哥们，别说帮他接胳膊了，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民警们还是很好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受害者可就没这么文明了，痴呆儿走过李慕禅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一头栽倒在李慕禅身上，口水跟鼻涕正好蹭在李慕禅的脖子上，黏黏糊糊很有弹性。

带着痴呆儿走的民警没有扶起他，让他自己把重量压在李慕禅身上，捉着手铐的苗立人跟田大壮，丝毫不觉得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有多么辛苦，静静的等痴呆儿双手撑着李慕禅的身体，站了起来，对着李慕禅“嘿嘿，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向前走去。

至于那些甚至还清醒的苦力们，走过李慕禅身边的时候，都要故意吐口痰，或者变成外八字走路，更有甚者会上去踢上几脚，苗立人觉得于心不忍，还是一拉车门，把李慕禅塞了进去。

张杰走到这些苦力们的面前，扫视了一圈这些曾经同床共枕的狱友们，“你们受苦了，相信党和政府，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张杰看向在场的诸位民警，“同志们，你们辛苦了，这次行动你们表现的非常好，虽然略微出了点小意外，但是你们解决的很漂亮，是个大胜仗，除了受伤的几位同志，其他人还要再接再厉，我们还要迎接更重要的任务，你们有没有信心让我在市里最高档的酒店给你们摆酒庆功啊，到时候，一个都不能少，谁喝的少了，我们把他扔进这臭窑洞里去，什么时候喝够了量，什么时候再给我出来。”

这番话，前面是惯用的套话，而后面则显得张杰说的很粗鄙，跟这些豪爽的老爷们说话，要总是说官话套话，他们心里肯定烦，肯定认为你这个领导，又是一个爱作秀的领导，没什么亲切感，即便是听从你的命令，也是从上下级方面。但是对那些看起来显的大老粗，江湖气的领导，在警察这个行业中，可是很受基层兄弟们爱戴的，就如同在部队里，大脾气，护犊子的官总是更能得到基层官兵的拥戴一样，容易产生亲近感。

张杰的话引起了在场民警的掌声，大家有秩序的押解着十一名犯罪嫌疑人分别钻进了几辆警车，第一次指挥行动，张杰觉得还算大概满意吧，只是抓了这些人还是要有人审问，加上那些受伤的人，肯定是要休息一天的，人手上，就不够继续去冲击其他几个黑砖窑了，时间，现在抢的就是时间，在其他黑砖窑窑主以及他们在公安局的内线知道消息之前，把李家砖窑的这些人处理掉，大部分的县局民警就可以使用了。

张杰带着大队人马火速赶到了利水宾馆，新开了二十多个单间，把嫌疑人分别进行讯问，所有的讯问过程都用摄像机固定证据。至于那些受害者，则安排他们洗澡休息，安置好之后，等待着接受询问，至于痴呆儿那样甚至不清的，只能等案件结束了，去寻求民政部门的帮助。利水的民政部门，恐怕还无能为力，张杰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崩溃的李慕禅交代的很顺利，他是疼的，等到讯问结束的时候，才有利水医院的一位骨科大夫被请来，这位骨瘦如柴的老大夫，动动手脚，几下就把李慕禅的关节接上，临走的时候使劲洗了洗手，至于出诊费用，人家没要，抓到了利水县的祸害，他是很乐意免费服务的，真希望能多服务几回。

一个多小时，这些混混都很没节操的交代了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口供中，都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牛三斤，至于什么宋可，杜武卫，赵文生之流，只是略微有些提及，干股，分红成了贯穿这些名字的关键词。拿钱最多的人，不是牛三斤，而是一个名字叫做张工阳的人，混混们不会说他叫张工阳，而是尊敬的叫做，阳哥。

凭借着这些口供，跟受害者的指正，已经可以立案，侦查了，至于牛三斤局长等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只能说他们是嫌疑人，还不能直接定罪，但是询问一下，暂时解除职务是必然的了，这个时候，理论上应该寻求县委县政府的支持，张杰正在犹豫是自己单干，还是跟周红卫说一下，至于张二江，凭借跟利水阳哥的关系，他就可以被排除在外，等着随时被召唤吧。

犹豫再三，张杰还是不想节外生枝，利用手里的权利，迅速的把案子定性，然后县里，市里就算是想救人，也没办法翻案了，拼了这个公安局长不干，也不能让这些人在为祸四方。

田大壮推开门出来，他跟几个警察一起把从李家砖窑搜出来的东西审查了一遍，当然是在犯罪嫌疑人李慕禅等人的亲眼验证之下，发现了几个小本本，上面详细的记载了李家砖窑的款项支出，不是什么买菜做饭的款项支出，是给诸位土地爷的孝敬，如五月一号，发放过节费，阳哥一万，二哥五千，宋哥一千，杜哥一千。。。。。。。

张杰叫过来一大队大队长苗立人，“苗大队，现在又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弟兄们了，这件事情县局的弟兄们不好动手。”附在苗立人耳边，张杰把事情一一讲了出来，所有参战的警察手机都被收了起来，只有苗立人跟张杰有手机可以联系，所以去县局抓人的重担，只能落在苗立人的肩头。

苗立人去安排人手抓人，六位副局长，都牵扯其中，也就最少得有十二个人，不动声色抓人，只能智取了，所以抓捕计划是要好好算计的，至于张杰则给市局局长孙廷芳打电话汇报。

“这件事情想必在你行动之前就已经有了算计，不过，斗争还没有开始，我希望你能坚持住，我能给你的支持少的可怜，一切都是靠你自己了，为了百姓，为了你自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