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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巅-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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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嘴！”老王骂了一句，他还没刚说完，对讲机就响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女声呼叫道：“昌盛二号车！昌盛二号车听到请回答。”
老王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收到收到，请指示。”
“昌盛二号车，请你立即赶到人民广场西侧建国路上，有一辆黑色奥迪A6车涉嫌醉驾。”女声布置道。
“昌盛二号明白。”老王说完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赶紧的，这个月六中队还少一个醉驾名额，明天跟老周交接一下他就完成任务了，那天休息让他安排弟兄们喝酒。”
开车的辅警笑着答道：“谢谢王队，还是王队讲究，有好事都招呼弟兄们！”
老王笑笑没有吱声，他还是挺照顾这些辅警的，不像很多民警对待辅警就如同对待雇佣的保姆一样，指使着干这干那，好像辅警就低人一等。其实辅警干活不少，虽然他们不懂执法，但是打个小旗，指挥一下闯红灯，闯快车道的行人还是很尽职尽责的，而且收入不高，更没什么外快，可以称得上是清贫二字。
所以老王有什么酒场饭局的时候，偶尔回带上常年跟着他出警的这两个辅警，诚心诚意的付出能够换来更大的回报，有事情的时候，这两个辅警对他更是没话说。
警情就是命令，他们也顾不上吃手擀面了，五分钟就赶到了人民广场西侧的建国路上远远就能看到一辆黑色奥迪车横在马路上，车头压着一条由南向北的车道，车位则占据着由北向南的车道。
老王把警示灯打开，提起车内的扩音器，在还没有熄火的奥迪车四周转了一圈，转的过程中他挨个拉了下车门，车门锁得死死的，黑色的车窗贴膜从外面看不到车内的情况，只有从挡风玻璃那里才能看到驾驶员正趴在方向盘上睡觉。
老王打开喇叭，在驾驶员一侧车门旁大声的呼喊起来，幸亏这里是市中心，附近没有什么住家户，才不至于饶人清梦。徒劳的喊了几声之后，老王看驾驶员没有丝毫的反应，立即知道这事有些棘手，进不去车里，就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小孙，把摄像机拿出来。二孩，给停车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拖车开过来。”老王吩咐两个辅警道，他自己则又打电话给指挥中心，请求刑警大队派人来现场，虽然当先他最好是砸开车门看看司机是否还能喘气，但是多年从警的经验告诉他，为了自己明天还能穿着警服上班，还是等人来了再说，可他等了一会儿，又转变了主意。
等摄像机拿过来之后，老王让被唤作小孙的辅警将镜头对准了他，挨个车门拉了一遍，都毫无反应，然后又照了照车内，那司机仍然趴在方向盘上，看不到有一丝动作，老王对着摄像机说道，“现在车内的境况我无法判断，不知道司机现在是否处于危险之中，若是司机已然被害，我的行为可能会破坏现场，但是人民群众的声明安全是最重要的，我不得不先破开车门了。”
警车的随车物品里有消防斧，老王拿着消防斧对准右后侧的车窗砸了下去，这也是有选择的，前排的车窗碎裂之后，玻璃若是万一有蹦飞的一小块碰到了司机怎么办，还是选最远的后侧吧。
车窗理所当然的是防爆玻璃，老王伸进手去，拉开了车门的销子，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拉开了车门，此刻车内弥漫的浓重的酒气才散发出来，老王被熏得往后一退。
司机的鼾声也随着酒味传了出来，老王总算放下心来，不是命案就好，明显是醉酒驾驶了，他又把副驾驶的门打开，把车钥匙拔了下来，使劲推了推驾驶员，这哥们毫无反应，老王扫了一眼车内，没什么东西，只有后座上放了一小袋东西，好像包装的很严密的样子。
不是命案，得赶紧给指挥中心回电话，告诉刑大不用往这里赶了，他这边刚挂了电话，那边二孩也钻进奥迪车，去摇晃司机去了，二孩晃动半天没有反应，他顺手翻了一下后排座位上的那个小袋子，一包五连包方便面那么大小，被装在黑色手提袋里，拿出来之后，能看到全是一小包一小包的东西，有白色粉末，还有各色的小丸。
二孩当即傻愣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喊道：“王，王队，有情，情况。”老王正在催停车场，听到二孩的喊声，进车里一看，也愣住了，他明白这些东西的含义，只要鉴定出来是真的，这位开车的伙计，十有八九是要吃花生米的，这些东西估计着也得有一公斤了吧。
叫小孙拿着摄像机拍摄了一下，老王不得不硬着头皮又给指挥中心打电话，希望不要被认为是脑子有病吧！老王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等着拖车跟刑警大队的人员赶到。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个小伙子正在看着这里，“你干什么的？”
那个小伙子似乎是看热闹的，答道：“你们忙，我路过看看热闹。”这小伙子正是张杰，他看着眼前这个警察按照他所设想的一样，把电话打给了指挥中心，请求昌盛区刑警大队支援，显然是发现了后座上的东西，也就不再看下去。
老王原本还想盘问张杰几句，恰巧停车场的拖车赶到了，他也就放过了张杰，不过虽然拖车到了，却也不能直接拖走，因为刑大还没有看现场，万一有什么跟贩毒有关的东西被破坏了怎么办，他们还是得等。
不多时刑大的警车也到了，一番勘察之后，刑警大队把那袋子东西拿走，当然，开具了物品扣押通知书，至于司机，肯定是要被刑警大队带走的，但是交警这里他还涉及醉驾，老王需要他的血，只好也要求刑大的诸位同事陪着一起去医院取血样，这一切都是在摄像机下进行的，老王知道这件事情必然牵连甚广，为了保留个证据，还是录着得好，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拖车把奥迪A6拖走，司机被刑大的侦查员架上了警车，老王开着自己的警车跟在他们后面，直奔最近的市中心医院开去，在三名刑警，两位夜班大夫的见证之下，老王把抽取的血样封好，装进了物证袋之内，没有办法，他这也是为了自保。
几位刑警在司机身上上下翻了一下，只翻出了一张身份证，上面显示这位司机年仅三十岁，是建业人士，倒跟车厢里搜出的建业车牌吻合想必是不想让人发现他来东宁送货而采取的隐蔽行为吧，老王作为见证人，跟两名大夫一起对刑警暂扣司机身上物证的事情做了见证，其实也不过是一部高档手机，一个身份证件而已，至于那些待鉴定的毒，老王作为第一目击者，却是不好在做见证了，不过幸亏他比较聪明，都录制了下来。
取了血样的老王回停车场去吃面条，几位刑警大队的同志则是回去准备东西好给这位还在迷糊之中的司机做尿检，看看他是不是一位瘾君子，不过这些底层的公务员，官场上的垫底货来说，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他们都忽略了，这位是东宁市最年轻的处级干部，营房县县长马步远。
南平镇 一二九章 谈
几天之后被下达封口命令的时候，老王才开始感叹，天知道为什么马县长有司机不用，自己开车半夜睡着在马路正中，你停车就停车吧，不能横着把整幅路面占了大半啊，偏巧执勤的老王还不认识这位新晋县长，毕竟等级差距过大，谁能想到这位喝的脸如同紫茄子一样的帅哥是县长大人呢！
要是知道这位是县长，老王觉得自己很可能把他弄走，放在家里等他醒来之后好好沟通沟通关系，说不定这位官场贵人就能给老王指出呢一条康庄大路，应该不会被灭口，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要是想知道后事如何，还得多关注一下东宁日报。
血液的化验报告已经取回来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嫌疑人马步远血液中酒精含量为二百毫克每百毫升”，超过了醉驾标准两倍，从刑大那边听来的消息，这位马县长不止酒驾，而且尿检呈阳性，就是说这哥们吸毒了，吸毒贩毒酒驾，好像马县长今后的仕途无光了。
老王还发现最近局里的兄弟们都在谈论，有个什么官被逮了之后，把公安局局长沈高文的事情给抖搂出来了，就是为了立功赎罪，能够少判几年，公安局长被双规，这在公安系统里面可是爆炸性的新闻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民警大都无心工作。
老王所不知道的是，他值夜班的那天白天，东宁市市委书记在市长办公室里拍了桌子，陈振业是真的很生气，以至于忘记了装出那市委书记应该有的气度，妈了个叉叉的，你老马家也太欺负人了吧，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先塞进来一个马书睿跟我唱对台戏，一点点的蚕食我控制的地盘，又塞进来一个马步远，你一个小小的县长，安安稳稳的管好你的营房县，哪怕把县委书记架空了我也忍了，可你有事没事的跟我的手下沈高文纠缠到一起，绕过了市委市政府，直接把明星企业家齐开山给拿下了。
这是准备动我陈振业了么？谁不知道齐开山这些年混得风生水起我陈振业出力不少，东宁的几套别墅，建业的房产，甚至都城的房子，都是齐开山送的，动齐开山就是动我陈振业的前奏啊，我知道你马家势大，都准备调走了，你们看上东宁这块地方，我走还不行么，跟你马书睿透露过明年想去省人大，或者省政协去养老的心思了，你们还往死里整，不拼个鱼死网破不算完咯。
据马书睿的秘书王童会议，他在门外听到陈振业拍桌子咆哮的声音，想推门进去，却立即意识到一个秘书应该尽的责任是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看到了也没看见，听到了也没听见，立即转身离去，却听到里面咆哮声消失了，似乎气氛又变得很融洽。
“领导就是领导，平息怒火的能力都不是我们能够比肩的啊！”王童感叹一声转身离去。
不多时他又接了个电话，立即一路小跑跑到市政府门口，远远看到张杰正站在那里等着他，“张杰，你过来了！”
张杰笑着答道：“王主任好，劳烦您跑一趟，您打个电话给门卫，让他放我进去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让马市长知道，不得说我怠慢贵客，万一在让莎莎知道了，我这个王叔叔就成了罪人了。”王童知道张杰最近正处于低谷时期，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对他的礼貌跟尊重，所以很善意的开起了玩笑。
“王主任拿我开玩笑了，还是请王主任带路吧，马市长还在等我这个小兵呢。”张杰一笑，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得志的地方，跟平常一摸一样。
马书睿办公室里，张杰敲门之后进去，正看到陈振业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马书睿坐在他对面，两个人不知在谈论什么，居然有说有笑，马书睿抬头看到张杰，招呼道：“张杰来了，坐，我跟振业书记正谈到你呢。”
“陈书记好！”张杰冲陈振业点头示意，没想到陈振业竟然在马书睿办公室里，看来也是为了千万广厦的事情而来，却不知道马书睿如何长袖善舞，把怒气冲冲的陈振业给安抚好了。
陈振业轻笑道：“早就听说艳萍书记有个德才兼备的好儿子，今天见了确实仪表人才啊，你不是请病假了么？身体好了？”
“振业书记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病的？张杰啊，把你扯出来的这些事情都跟振业书记汇报汇报，东宁市的组织工作还是要陈书记拍板的嘛！”马书睿打上了官腔，让张杰说一下，也就是意思一下，这些事情陈振业早就摸了个清清楚楚，但是张杰不说，陈振业就知道，倒显得是陈书记暗中监控县里的动作，对陈书记面子上不好看。
张杰把他所了解的沈平沈工资如何冒充病人，以虚假的食物中毒时间来讹诈美膳食品公司，诬告美膳食品账目不清，偷税漏税，合同诈骗等等罪行，更有甚者，为了打击美膳食品，把一向奉公守法，经商不忘家乡父老的千万广厦房地产公司也圈进了阶级敌人的行列，进行无以复加的打击，指黑为白指鹿为马，张杰一口气说的义愤填膺，让人觉得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不凌迟不足以平民愤。
等张杰说完之后咽了咽口水，陈振业才说道：“张杰啊，你说的一部分事实我知道，那个偷税漏税的事情好像不归公安局管，跟沈高文也就没什么关系吧。”
张杰突然发现自己激动之余多说了一些话，不好意思的说道，“这税务局的人也是沈高文通过私人关系找来的，这是报复啊，上次齐东董事长见义勇为举报沈平吸毒贩毒的事情，被他们怀恨在心了，自古以来将民不与官斗，这种凭借着人民赋予的权利转过了头就欺压人民的蛀虫，必须要得到惩治。”
陈振业突然接口，“你想怎么惩治？”
“我了解到一条线索，关于沈局长跟另外一名高官的，不过要进行调查就需要陈书记跟马市长的帮助了，调离沈高文沈局长一个晚上，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别让沈局长能指挥公安局就行了。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动任何小动作的，一切都是正常步骤。”张杰突然发现自己这番话出口，陈振业跟马书睿的眼睛里都冒出精光，似乎对他的兴趣大增，是啊，如果能掌握了张杰这摆明了要搞人的手段，以后与政敌不合的时候，顺路这么搞一下子，不求打死，打的屁滚尿流投诚过来就好。
陈振业立即问道：“你要怎么样？不要太过火，党和国家培养一名干部很不容易，尤其是尽职尽责的副厅级干部，即便是犯了些小小不然的错误，也要以批评教育为主。”
“陈书记过虑了，我什么也不干，就是知道了一点点线索，现在还不能说，不是信不着您二位，要是信不着您二位我都不说了，还需要你们帮忙牵制一下沈局长呢！”张杰开始有些耍小小的无赖，虽然沈高文是陈振业的铁杆，但那是过去式了，陈振业的控制欲极强，对背叛他的人，那就是铁定要打死的，现在沈高文自觉靠上了马家马步远的大树，竟然没跟陈振业汇报，直接对齐开山动了手脚，若是只动齐东，陈振业也不会如此生气，妈了个靶子的，齐开山跟他的利益可是息息相关的！
马书睿看了一眼陈振业，然后转过头来对张杰说，“这件事情振业书记肯定能帮你办好，但是你也得给振业书记一个满意的答复。”
“现在我不敢保证什么，两位领导要是信得过我，就等一天，反正只是跟沈书记聊聊天，又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即便不成功两位也不损失一点半点对不对。”张杰的目光跟马书睿和陈振业先后对视，并无一丝退却，“而且，我张杰还要在两位领导手下混饭吃，敢忽悠您二位？”
马书睿笑了笑，“我怎么听说有人准备远赴滇贵，可就不在我们手下混饭吃了啊。我就相信你这一回，希望你给我跟振业书记一个交代，不是冲你，而是凭借康书记的为人。”
张杰笑了笑，告辞离去，眼角看着马书睿跟陈振业仍然在那里促膝长谈，似乎好的不能再好的兄弟一样，凭借自己的这一次动作，想必两人又能度过一段时间的蜜月期了，虽然这蜜月期注定不会有多长久。
那就是轰动营房县官场的爆炸性新闻出现了，新任县长马步远以比他高调入主营房县更奇葩的速度，在仅仅工作了三个月之后被调离了工作岗位，到江城市宗教事务管理局担任局长。在马步远被调离的同时，东宁市公安局局长沈高文同志因为徇私舞弊，贪污受贿，卖官鬻爵被淮海省纪委立案调查。
像冯建辉这样的小人物被调离的消息，好比一颗石子扔进太平洋，除了南平镇范围内能惊起一点波澜，甚至连营房县内的其他地方都感觉不到。
只有马莎莎知道，据说一向沉稳如高山仰止，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伯马智睿把他最心爱的一套紫砂茶具给摔的粉碎，怒气冲冲的马省长电话打给了东宁市市长马书睿，马莎莎去给父亲倒茶的时候看到谈笑风生的马书睿在那里指点江山，电话里还不时传来阵阵嘶吼之声，听起来声嘶力竭，仿佛成年野兽在护卫幼崽时的恫吓。
而她再次见到大伯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种年华迟暮，其心已死的感觉，真是让人玩味，才五十岁的省长，而且只要不出重大纰漏就铁定能够成为省委书记的省长，居然会让人感觉到潦倒，真是讽刺，但是那种心伤，完完全全的从他眼中投射出来，更像是一种绝望，是啊，谁的儿子在仕途通天的时候被拦腰斩断，都会如此，而且，还他妈的是被冤枉的。
张杰去看守所接齐东和齐开山的时候，顺路看了看沈平，他想去看沈高文来，但是沈局长是副厅级干部，被省纪检委带到建业去审理了，所以只能用他儿子代替，临时凑合凑合用用。
齐开山对这种残忍的事情不忍心，自己先出门上车了，齐东可不愿意放过这么个好机会，虽然不是办案人员和案犯亲属不允许会见，但是在监区门口放风的时候偶然碰面，也是合乎情理的么。
齐东站在张杰身前，看着正在吃饭时被带出来的沈平，估计这伙计中午的饭被瓜分了，回去等着他的就是刷盘子，齐东在看守所里呆了两天，幸亏有马书睿打好了招呼，才不至于受苦，被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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