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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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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些什么人!这般小瞧我,我与你们拼了!”潘蓉翻了个白眼,又望着牡丹谄媚地笑:“弟妹,实不相瞒,我是有要事相求,天下间只有你帮得我,你若是不帮我,我便要死了!”
  李荇勃然变色:“还请世子爷言语自重!”林妈妈也将牡丹拉到自家身后,警惕地瞪着潘蓉。
  潘蓉啧了啧嘴,道:“至于么?我是想向弟妹高价买两株花,怎么就不自重了?就是那盆魏紫和玉楼点翠,弟妹若是割舍得,我愿出一百万钱。”
  牡丹默默算了算,一百万钱,就算一个接头值一千钱,也够她卖一千个接头,或者是供人游园一万次的。对旁人来说,也不算太吃亏,可对她来说,就是大大的吃亏了。试想,五年后,经她的手,可以繁殖出多少来?这一百万钱,算得什么?当下便笑道:“世子爷是在为难小妇人了,先前郡主索要时小妇人就曾说过,这是父母所赠之嫁资……”
  潘蓉急了,看了蒋长扬一眼,道:“她那是强取豪夺,你先前是咽不下那口气,自然不能给,我也成全了你。但她那个脾气,只怕过后一桶滚水就给你浇死了,倒叫你哭不出来。现在我真心实意出钱给你买,你卖给我可是大大的好处,花活着,你得实惠,又正好气死她,还有人情在,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
  牡丹淡淡一笑:“就算是一桶滚水浇死了,那是我无能,不是我的过失。可若是卖了,便是我的过失。”今日她卖了这两盆花,只怕过不得几日,就一盆都保不住了。
  潘蓉恨道:“你这人可真是榆木疙瘩!白白生了这副好皮囊。难怪得不讨人喜欢……”
  蒋长扬忙劝道:“不愿意卖就算了,生意不成仁义在,又何必出口伤人?”
  ——*——*——
 第十五章 乱(三)
  潘蓉瞪了蒋长扬一眼,道:“我若不是为了你,又怎会干这没脸皮的事情?厚着脸去求人,反被人喷了一脸的口水!”
  原来竟是为了讨好这蒋长扬么?牡丹闻言,仔细打量那蒋长扬。但见他一身看不出任何花巧的青色缺胯袍,脚上一双再普通不过的六缝靴。腰间也未像席间其他男客那般,什么香囊玉佩之类林林总总的挂上一堆,只垂挂着一把两尺来长的横刀,刀柄上也不曾有任何装饰,那刀鞘更是乌漆麻黑的,朴素普通得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至于长相,虽然说很有男子气,但那表情也太过僵硬木讷了,似乎,那眼睛和眉毛都是不会动的,半点不生动。
  蒋长扬见牡丹打量自己,微微有些羞窘,朝着她淡淡一笑,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来,回头望着潘蓉道:“我不要了!原来打的赌不算了。”
  潘蓉瞪眼道:“你说不算就不算啦?蒋大郎,凭什么从小到大都是你叫我怎样就要怎样?今天我还偏就要兑现这诺言!怎么样,弟妹,你卖是不卖?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自己想清楚!”
  李荇讥讽道:“刚还说不仗势欺人,此刻便要欺负一个弱女子么?”
  潘蓉犯起了横,拿眼瞪着李荇:“我就欺负了你要怎样?不过两棵花而已,我没为难她,她为何要为难我?她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这是什么世道!这都是些什么人!任谁都可以来踩她一脚?牡丹被激起一股怒气来,忍不住冷笑:“原来我不肯出卖自己的嫁妆,竟然就是为难了世子爷!今日我还偏不卖了!既然留着是个祸害,待我今日就去将它当众砍了!砍了树子老鸹就不叫!”言罢推开林妈妈,弯腰从李荇腰间去拔他的佩刀,要怎样就怎样,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么!
  咦!这个软脚虾竟然敢和自己唱反调!难道是自己看上去太好欺负了?潘蓉一把按住那把刀,怒道:“你敢!还敢骂我是老鸹!”
  牡丹瞪着他冷笑:“我凭什么不敢!我在自己的家里,砍我自己的花,干世子爷何事!只怕就是闹到丹陛之下,也是我有理!什么老鸹,我可没指名道姓说是谁,谁谁爱上赶着去就是谁!”
  蒋长扬看着潘蓉语气严肃地道:“你若真是把我当朋友,就不要无理取闹的为难人。似这般,我若是得了这两盆花也羞于见人!”
  潘蓉恨道:“蒋大郎!你不识好歹!”
  蒋长扬扫了他一眼,向牡丹行礼,认真严肃地道:“家母爱花,在下曾同世子爷打过一个赌,言明输了的人便要为对方做一件事。世子爷输了,便要寻两株好牡丹花给在下,不然就是不守信用。故而今日都是在下的错,请夫人不要见怪于世子。夫人您也不必砍花,世子爷要买,您就卖给他,待您收了钱后,在下立刻完璧归赵。您可以尽赚一百万钱。”
  牡丹尚未开口,潘蓉已指着蒋长扬咬着牙道:“蒋大郎!你好毒!”
  李荇“噗嗤”一声笑出来,从二人手里夺回自己的佩刀,道:“我来做个中人,既然世子爷已经开了口,丹娘你就不该这般不体贴人意。这样罢,今年秋天你挑几个好品种出来,接几株牡丹送给世子爷和蒋公子。你看如何?”
  牡丹先前不过凭着一口气,此时有台阶下,自然要顺着下,便笑道:“但凭表哥吩咐。”
  蒋长扬客气地道:“给夫人添麻烦了。到时候在下按着市价来,不好叫您白忙。”
  潘蓉虽然极不甘心,却也不好再生波澜,当下重重哼了一声:“要送我才能消了我心头之气!”
  牡丹道:“就当是为了先前世子爷替小妇人在郡主面前解围的谢礼。”她坚决不承认刚才是她错了,也不肯为此赔礼。
  李荇笑道:“既是这样,咱们便回去吧?”
  几人回身,忽见清华郡主身边一个青衣婢女匆匆而来,见了众人,行礼问了好,笑道:“我家郡主请何夫人一叙,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水晶阁里。”
  林妈妈紧张地拉住了牡丹的袖子,别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就算是知道清华郡主不安好心,也不可能不去,更无法拒绝。但清华郡主既然敢当着这些人面这样正大光明的邀请自己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约莫只是为了威胁自己一通?又或者,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牡丹想到此,又见李荇朝自己眨眼睛,便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待牡丹走远,李荇挽住潘蓉的肩头,伏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潘蓉只是摇头。李荇便伸出一根手指,潘蓉犹豫片刻,还是摇头。李荇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潘蓉立刻拉住他的袖子,举手与他击掌:“成交!”
  刘家所谓的水晶阁,不过是建在湖中的一间木制的小阁楼而已。刘承彩因为喜欢在此纳凉看书,便建了水车,让水车从湖中将水抽上去,从阁楼房檐上淌下来,形成雨帘。夏天住在里面,格外凉爽,更有情趣。每当日出之时,无论从里从外望去,那雨帘子都如水晶一般耀眼夺目,故称水晶阁。
  走至曲桥入口处,那婢女拦住林妈妈和雨荷,笑道:“郡主娘娘有几句私密的话要单独同夫人说,还请二位随我在此稍候。”
  林妈妈和雨荷不安地看着牡丹:“少夫人……”
  牡丹抬眼望去,此时还不是盛夏,水车还未车水自雨,水晶阁看上去稀松平常,从曲廊到它周围的一圈栏杆处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貌似不会是搞人身危害的好去处。更何况,水晶阁外悄无一人,全然不见清华郡主的其他随从。便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林妈妈双目微红,却又不敢当着那婢女的面说出格的话,只是望着牡丹低声道:“少夫人,你要小心。”
  那青衣婢女笑道:“不必担忧,我们郡主没有恶意。夫人到了外间,若是没有人应承,自家进去便可。”
  牡丹点点头,自己接了伞顶在头上,稳稳地朝水晶阁走去。阳光射在水面上,反射回来的光又强又烈,把牡丹的眼睛晃得眯成了一条细缝,看着面前九曲十八弯的青石曲桥,她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越走得近,水晶阁里传出的琵琶声就越响。走到约有一丈远的地方,已经是响彻耳畔,更有丝丝用大食蔷薇水泡了海南降真所制成的名贵熏华香萦绕鼻端。牡丹顿住脚步,朗声道:“何氏惟芳应郡主之邀,前来一叙。”
  连叫三声,琵琶声依旧响个不停,却始终无人应答。牡丹想到先前那青衣婢女的提醒,便索性提步往前走去。
  待得走近了,琵琶声骤停,一声娇笑夹杂着几声暧昧的娇喘清晰地从半掩着的窗子里飘了出来。
  牡丹抬眼望去,但见水晶阁里一张软榻上,十二扇银平托花鸟屏风半开半掩,帐架上的青纱帐随风飞扬,里面一对半裸男女正动作激烈地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帐外一架落地屏风旁,一个青衣婢女抱着一把琵琶,垂眸不动,仿若老僧入定一般。
  ——*——*——*——*——

  第十六章 乱(四)
  牡丹扶了扶额,停在窗前不动。
  原来是请自己前来观赏的?这清华郡主真是没有创意,上一次何牡丹便是因为撞见了他二人苟合,气急攻心,事后又被清华郡主奚落讥讽了一番,眼瞅着刘畅也就是那样子,万念俱灰才会呜呼哀哉。这次是不是希望自己彻底病死了事呢?
  牡丹严肃认真地思考着。此刻,自己应该尖叫出声,然后掩面奔逃呢?还是应该梨花带雨,义正辞严地捧着胸口指着他们声泪俱下的控诉一番?怎样做最好?这是个问题。
  清华郡主粉脸微红,一双眼睛滴得出水来,雪白的双腿紧紧缠在刘畅的腰上,将腰往上一送,涂着蔻丹的十指牢牢捧住了他的脸,挑衅地看着窗外的牡丹深深吻了下去。
  刘畅背对着牡丹,丝毫不知窗外之事,压抑地闷哼了一声,汗湿罗衫,狰狞了脸色,“唰”地一下,扯住清华郡主的发髻往下一拉,一口咬在了清华郡主雪白丰腴的肩头上,清华郡主夸张地尖叫起来,不甘示弱地一口咬在了刘畅的脖子上,刘畅的动作越发激烈。
  从始至终,清华郡主的眼角都瞟着牡丹,唇角都挂着讽刺的讥笑。
  怎么样?这就是你何牡丹死死缠着不放的男人,他不屑于碰你,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由我羞辱你,他虽然也会对我发发脾气,但始终,他就是我的。你看到了么?他就喜欢我,喜欢我的身份,喜欢我的地位,喜欢我这具身体,还喜欢我尖叫,喜欢我咬他。
  识相的,你就该早些去死才对!你为什么不去死?死死占着这个位置做什么?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白痴?清华郡主一边轻蔑地朝牡丹飞眼刀子,一边扭动着发出更夸张的声音。
  牡丹的脸红了。她看不下去了。真人版的和电视版的完全不一样……可是为什么旁边跪坐着的那个青衣婢女竟然如此淡定?可见这是需要修炼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牡丹愕然回头,三颗脑袋同时出现在她身后。潘蓉满脸的八卦兴奋之情,李荇脸色铁青,好像要杀人,那看守曲桥的青衣婢女则是脸色惨白,几欲昏死过去。
  牡丹的脸顿时变得血红,把手里的伞一扔,回头不要命的开跑。在她身后,清华郡主发出了一声急促嘹亮的尖叫,这回,是真的尖叫。
  牡丹已经顾不上后面会怎样混乱了,只顾提着裙子快步穿过曲桥,走到曲桥入口处,快步越过站在那里的蒋长扬,一把拉了林妈妈和雨荷的手,急促地道:“走!”
  林妈妈和雨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牡丹满脸红得不正常,鼻翼也冒出了细汗,惊吓不轻:“少夫人您这是怎么啦?”她们远远望过去,只看见牡丹一直独自站在水晶阁外,并不知道她听见或者是看到了什么。
  蒋长扬沉声道:“何夫人,您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牡丹慌乱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荇和潘蓉已经折头走回来了,眉飞色舞的,一看就是打算大肆张扬的样子。她自问没有勇气,更不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当着三个陌生男人讨论刚才的活春*宫事件,便道:“没什么。有急事。”扯了林妈妈和雨荷飞也似地逃离。
  蒋长扬只看到牡丹的八幅粉紫绮罗长裙在空中划下一道美丽飞弧线,上面绣的牡丹花瓣似要飞洒出来,纤细的腰,几乎要断的样子。他纳闷地摸了摸下巴,迎上李荇和潘蓉:“到底怎么了?为何一个个都是见了鬼的样子?”
  李荇铁青着脸不说话。
  潘蓉笑得打跌:“不是见着鬼了,而是见着鬼遇上了都会害怕的人了。”人不要脸,鬼都怕,清华郡主果然够不要脸,竟然请了人家的妻子来观赏……因见李荇脸色着实难看,便笑着上前揽了他的肩头,笑道:“别生气了,这算得什么?有人为了偷香,连尿都可以喝。他家这是有传统的。”
  他说的是刘畅的父亲刘承彩。刘承彩当年也是翩翩少年郎,貌美多姿,很得女人喜欢,却娶了戚夫人这样悍妒的女子,根本不敢靠近身边任何一个侍婢,他不甘心,于是便与戚夫人斗智斗勇。他看上了一个年轻貌美的侍女,盘算良久,趁着戚夫人洗头的时候,假装肚子疼,把那侍女召去,还未成其好事,戚夫人也听说了他的肚子疼,立即飞奔而至。
  刘承彩无奈,只得继续假装肚子疼。戚夫人便按着偏方将药扔到童子尿里去,让他吃。他没法子,只好吃了下去,这场风波才算免了。经过多年,这事仍然是京城上流圈子里的笑料之一。
  在旁人眼里,不过是风流韵事一桩而已。李荇歪了歪嘴,道:“还请世子爷和尊夫人说一声,去劝劝我那死心眼的表妹。”
  潘蓉这才后知后觉地道:“是哦,她别想不通。走吧,先去找人。”
  蒋长扬隐约猜到水晶阁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多言,抿紧了唇,默默跟在二人身后,不多时,突然道:“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就不和主人家道别了。”
  潘蓉忙挽留他:“别呀,好玩儿的还在后头呢。”
  蒋长扬摇摇头:“与人约好的,不能失信。”
  潘蓉立时将刚才答应李荇的事情抛在脑后:“我送你出去。”
  蒋长扬伸手止住他:“不必,你去做正事要紧。过两日得了空,我自会来寻你。”
  见蒋长扬走远,李荇问潘蓉:“这是谁?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我看他手上有老茧,经常想去握刀,从过军么?”
  “还杀过人呢!”潘蓉夸张地喊了一嗓子,敷衍道:“是一个世伯的儿子,他平时不喜欢和我们这种人厮混的。走罢,走罢,去得晚了你那表妹又要想不开了。”二人一道往宴席处去寻白夫人不提。
  却说水晶阁内,已经穿戴整齐的刘畅沉着脸立在床前,冷冷地看着发髻微乱,衣冠不整,露出大片雪白,施施然仰卧在榻上的清华郡主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华郡主早就从被两个男人偷窥的刺激中恢复过来,懒洋洋地将黄罗抹胸往上提了提,翘起玉腿来左右打量了一番腿型,越看越满意,淡淡地道:“怎么回事?你又不是没看到。就是何牡丹带了野男人来捉奸,想看你我笑话,然后如愿以偿地看到咯。”
  刘畅铁青了脸,指着她道:“铁定是你捣鬼!谁叫你自作主张?”
  清华郡主将床头的鎏金银鸭香炉猛地一推,翻身坐起,直视着刘畅:“就是我又如何?我就是要让她看看,你是怎么爱我疼我的,好气死她!”
  见刘畅脸色越发难看,她眯了眼冷笑:“怎么,敢做不敢当?吃干抹净就这样算了?左右李荇已经看见了,须臾就会传到何家耳朵里去,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办才好?要是她还死死缠着你不放,你又没本事解决掉,不如我去求了赐婚如何?你若是喜欢,留着她也好,我做大,她做小,可一点没辱没了她。”
  刘畅的瞳孔缩了缩,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事儿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清华郡主不以为然:“你家那点破事儿,我又不是不知道,藏着掖着的,算得什么?只要你肯,交给我办,什么事做不到?怕的是你不肯吧?畅郎,你变心了!你忘记当初我们山盟海誓了么?!你这个没良心的!”
  她后面这句话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的,倒吓了刘畅一跳,但见清华郡主两眼含了泪,满脸恨色,看上去狰狞可怕,他犹豫片刻,试图安抚她:“你莫喊,我和你说过没有,这事儿要从长计议。”
  清华郡主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用头用力去撞他的胸口:“我不管,你今日就要给我答复,不然我就去告你诱奸我!”
  刘畅被她撞得发晕,脾气激起来,猛地将她一推,也不管她是不是跌倒在地,恶狠狠地道:“你且去告!你去告!想必你一开口,我刘家立时就满门抄斩了!”言毕一拂袖子走了。
  清华郡主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咬碎了一口银牙。抬眼看到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青衣婢女,立时狰狞了脸色,厉声道:“贱婢!还不过来扶我起来?”
  婢女软手软脚的好容易才挣到她面前,手才碰到她的胳膊,就被她轮圆了胳膊狠劲搧了过去,打得跌倒在地,也不敢出声,只是五体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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