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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6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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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随命运,就算是死,也可以从从容容,视死如归。想一想真得就好象是在作梦一般,如今的罗师长已经不知道生死如何了,世事轮换,他也成为了一个受审者。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上来,张贤的思绪又一下子被拉了回来,他明白,那位贵宾应该要到场了,而对他的审判也将要马上开始。
门被打开来,黄处长第一个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还在与他身后的长官说着什么,可是,当张贤的目光与这位走进来的长官相遇时,他整个人不由得呆在了那里,如梗在喉一样,心情突然就激动了起来。
不错,走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非常想要见到的一个人,他的老师长——胡从俊!
虽然已经过去了快三年的时光,但是胡从俊的模样却没有一丝得改变,他还是整齐地穿着那一身有些发旧的将校服,脸上除了一丝的疲惫之外,还是如此得精明干炼,目光如炬,立眉如剑,让任何人一见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畏惧。
胡从俊走到门口的时候,正与张贤的目光相对,他也浑身一颤,虽然这个张贤的面容变化太大,但是这熟悉的目光还是让他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无数世面的长官,胡从俊也只是稍一发愣后,马上就平静了下来,脸上的惊诧也只是一扫而过,很快就恢复到了他来时的表情。
“老胡,你这边来坐!”黄处长也不知道是与胡从俊真熟悉还是假熟悉,如此亲热地叫着他,要把他让到与他并肩的那张桌子后面去。
但是,胡从俊却摇了摇头,笑道:“呵呵,这里你是主审官,我只不过是一个旁听的人,坐在门口就行了,哪有鸠占鹊巢之理?按理说我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里,只是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个张贤原本是十八军十一师的师长,他的事自然也是我们十八军的事!所以我不过来听一听,只怕我的那些兄弟们也会不干的!”他说着,不顾黄处长的再三谦让,还是坐在了门口处的一条长凳之上。
见到胡从俊不愿意坐过来,黄处长与另外两个陪审官也只得作罢,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各自翻开身边桌子上的一堆卷宗,准备开审了。
胡从俊并没有过来与张贤说话,这让张贤有些失望,但是随即便又淡然了起来,忽然想到,如今以胡从俊这样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目标,不管他与自己说些什么,也许对于一些有心人来说,都可能是一种不利,或者是对他的不利,也或许是对自己的不利。胡从俊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既然他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又在秘审自己的时候亲自来到了审判现场,这其中的奥妙已然是不言而喻了。张贤很快地便明白过来,哪怕是胡从俊一句话不说,只要他坐在这里,就是对主审官和陪审官的一种强大而无形的压力!想清楚这一点的时候,张贤刚刚还有些烦燥不安的心,一下子便清灵透彻了起来,整个人也跟着平静了,有如一潭古井里的水!
主审官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然后清了清嗓子,这才正式宣布着会审开始。首先询问的都是一些过堂式的问话,无非是姓名,年龄,民族,籍贯,以及家庭情况等等,这些东西实际上就算是张贤不说,他们也调查得一情二楚了。当这些无关紧要的询问结束之后,主审官这才又清了下嗓子,问道:“张贤,你现在的模样跟你档案里的照片出入很大,这是怎么回事?”
张贤不由得心里一阵暗骂,这些事情其实他已经解释了不止一遍了,主审官手里的调查报告里也一定写得一清二楚,他还要明知故问,这其实就是一种多余。不过想了想,正式的会审到底还是与私底的调查有所不同,边上还有书记员的记录,就是要在这么正式的场合里,把他说出来的话当成正规的文件,他还必须要认真得来回答。
“这要我怎么说呢?我也不愿意换脸,但是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说着,不由得有些痛苦起来,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恶梦,失去了原来的面孔,他也就是失去了他的过去,从此后,变成了一个叫作于得水的人!
第三章 秘审(二)
张贤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如何成为了解放军的俘虏,又是如何在被俘虏的村庄里遭遇到了国军飞机的轰炸,最后又是如何冲进火海救出了一个不相干的当地百姓的小孩子的事情尽数讲了出来。
当听完张贤平静而又痛苦的叙述之后,审判厅里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静默了片刻,尤其是身边的胡从俊,他可以想象得出来战火中张贤奋不顾身冲进火海里救出那个小孩子的情景,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需要的是平日里就需要怀着的一颗慈悲之心。
黄处长也有些感慨,当先地问道:“张贤,你不觉得你为了那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小孩子而烧坏了脸,并且差一点丢掉了性命,值得吗?”
张贤却是一声苦笑,回答着:“每个人生命都是神圣的,不管他是谁!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这件事,再说,我也只是烧坏了脸,又没有死!最少我救下了一个人,避免了一家人陷入永远的痛苦之中,便是为了这个也是值得的!如果当时我见死不救,我想我将终身悔恨不已!”
主审官点了点头,却又经不住地道:“张贤,你果然是有着一颗菩萨心肠,呵呵,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作军人!”
“也许是吧!”张贤也只能附和着一笑。边上的两个陪审官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场面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胡从俊却一丝也笑不起来,他对张贤了解远胜于对他属下其他军官的了解,当初在重庆的时候,张贤为了营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卖花女,曾断送了他的第一个女友,他自己也被炸成了重伤。虽然对于这些陌生老百姓,他是如此得善良与爱护,的确是一副菩萨心肠;可是对于敌人,张贤就是一个魔鬼,至今他还不能够忘记在鄂西会战的时候,张贤是如何凶狠地与敌人拼刺,死在他枪下和刺刀之下鬼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等着几位主审与陪审官止住了笑容,张贤却是一本正经地又告诉着他们:“其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一直在感谢上天对我的眷顾,如果不是因为我被毁了容,说不定我也不会坐在这里,由你们进行审问!也许我早就暴露了身份,成为了共军枪下的亡魂!”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几个审问官都不由得点起头来,事实正是如此,如今的中国大陆上,共产党政权刚刚建立起来,正在进行着声势浩大的镇反运动,对他们这些国军军官来说,已经可以用杀人无数,血流成河来形容了,不要说是掩藏下来的国民党师长,便是从前加入过国民党,后来退役没有参加内战的人都无法幸免。
“张贤,你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才加入共军的,但是,后来你应该有很多的机会逃离共军,回归国军,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主审官又一次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张贤微微怔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已经想到了,早也有了回答之法。说实在的话,当初他没有离开解放军,主要还是因为两方面的考虑,其一是回归国军一定没有希望,那个时候的国民党就是兵败如山倒,就算是回归国军,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再一次被俘;其二,他留在解放军里还是为了能够以后可以与王金娜和儿子小虎团圆,这需要机会,虽然曾经有过这样的机会,但是却没有被他抓住!只是,如今面对着主审官的问话,照实话来说自然是不行的,还必须说些冠冕堂皇的假话来。
当下,张贤咽了一下口水,这才娓娓地解释着:“我当然想早日脱离共军,回归国军,但是情况却并不是你们所想象的这么容易!首先,我被迫加入共军是因为我会修车,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技术兵种,是他们奇缺的人才,所以他们对我看得很紧,在开始的日子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机会!其次,后来我在得到他们相对的信任之后,却又接受了韩奇主任要求我潜伏下来的命令,保密局的人知道我的情况,为了党国的利益,我只好忍辱负重,为他们作暗桩!”他说着,抬头看了主审官一眼,黄处长正在微微点着头,显然他所说的正与卷宗里的调查报告是一致的,他清了一下嗓子,又接着道:“当然,到后来,我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只能硬着头皮一直撑下去!”
“你说你是被保密局要求潜伏下来的,那么,你在这段潜伏的日子里,都为我们国军做了些什么有利的事呢?”旁边的陪审官李少将接过了主审官的话,问道。
“有很多!”张贤坦然地道,在这个时候,他知道是自己必须要摆功的时候,而且要尽可能得多摆出来,以说明自己并非是判徒。
“比如呢?”林少校不失时机的接口问着。
“很多的事我都有些记不得了,便是记得的也许也不是太全,你们不信可以去调查!”张贤一字一板认真地道:“第一件事,我用当时的身份,掩护了不少从淮北战场上逃脱出来的国军将校,高伟将军就是其中之一!”他略一停顿,大厅里只听到书记员快速记录的时候沙沙的书写声,所有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在讲。他接着道:“第二件事,当初吕奎安刺杀沈凤起的时候,也是由我打的掩护,所以才会让吕奎安那么顺利地逃走!第三件事,在江西的时候,胡长官带着新成立的十二兵团迟滞于贵溪以南地区,想要突袭共军的第七十二军,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当时形势的危急,共军已然呈三面合围之态包抄了上来,也是我冒险示警,才使得十二兵团没有莽撞行事,及时地南下,避免了被共军合围的结果!”
听着张贤提起这件往事,胡从俊坐在后面也不停地点起了头来,那个时候的确是十二兵团的一道坎,若不是乔书强带回了张贤的情报与劝告,他或许真得会犯险冒进,如果如此得话,很难说还会有后来的金门保卫战了!当时他就有些怀疑,乔书强带回来的那些情报就像是张贤分析出来的,也曾怀疑张贤还活在世上,看来,当时他的感觉还是对的。
看到坐在门边的胡从俊也在不停地点头,主审官和陪审官也跟着点起头来,想来是相信了张贤的说词,他们自然也会在这次审讯之后,再对上述的事情作出一一的核实来。
“还有!”张贤又接着道:“后来在湘西的时候,虽然我没有能够很好地完成韩奇主任所布置的湘西计划,那个计划以失败告终,但是在最后的时刻里,我还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私自放走了徐海波、韩主任等一些重要的人员!”
“湘西计划的确是一个败笔!”林少将忍不住地接口道,他也是负责情报工作的,也许对那个计划也有所了解,经不住地道:“那个计划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主审的黄处长马上故意咳嗽了一声,同时不快地提醒着身边的陪审官:“这里是审判庭,不是总结课堂,湘西计划不用在这里讨论!”
林少将的脸红了起来,点了点头,连忙闭上了嘴。
“张贤,你继续说!”
张贤点了下头,又接着道:“湘西计划之后,我与组织上就失去了联系,在那个战乱无着的日子里,我也只能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后来,打到了云南,七十二军在那里遇到了高伟、徐海波和苏正涛率领的三支国军部队,前面两支国军部队,也得到了我的帮助,所以才能够安全脱险,进入缅甸国境。而苏正涛的队伍,我也示过警,想要帮助他,但是没有成功,他们还是被共军包围,后来苏正涛也被他们枪毙了!”
“苏正涛?”李少将经不住地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来,然后不屑地道:“那是个软骨头!”
张贤愣了愣,很显然,苏正涛和他的部队里所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了台湾,也就难怪他们会对苏正涛如此得鄙视。
“嗯!”主审官点着头,道:“你说得不少,很多的事我们都去调查过,有的和你说得差不多,也有的有些出入,我们还会继续作深入的调查!”他说着,又问道:“那么张贤,后来你随着共军的部队进入朝鲜,你的表现却是很积极哟?短短的时间里,你就升任为了营长,就连美国人也知道你的存在,联合国军很多的人就是死在你的狙击之下,他们给你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冷面杀手,你不觉得你的这些表现对不起党国吗?”
听到主审官这样的问讯,张贤马上肃然了起来,从韩奇那里,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贯以叛国投敌的罪名,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在朝鲜战场上的表现太引人注上目了。他迟疑了一下,缓缓地道:“也许你们觉得,只要是与共产党不利的事,就是对党国有利的!但是,如果抛开党争而站在国家和民族的立场上来看,也许就会有另外一种结果!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是却也知道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之下,也不能让外国势力进入中国来,不管是美国还是苏联,都不能践踏我们的国土!美国人已经把炸弹丢过了鸭绿江,这就是我为什么决心好好打的原因!”
主审官皱起了眉头来,不由得问道:“张贤,难道你不知道朝鲜战争是由谁挑起来的吗?就是共产党挑起来的!任何事情都有黑白对错,联合国军是得到了联合国、全世界的授权,是名正言顺的部队!可是共朝方面呢?他们才是在倒行逆施,你死心踏地的为他们打仗,就是不分是非,糊涂透顶,助纣为虐!”
张贤不由得自嘲了起来,抬起头看着主审官,反问着他:“那么将军,我在共军里只不过是一个当兵的,先不要说我也会受到共产党的宣传与蛊惑,就算是我分得清楚是非对错,又能如何呢?如果我不去打仗,难道就让他们怀疑我?在国内让他们镇反吗?”
被张贤如此的几句反问,问得主审官哑口无言起来,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得无奈,尤其是当兵的人,大部分的时候便是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张贤并不想让这位主审官下不了台,见到主审官不说话了,他又接着口道:“将军,如果你们指控我不辨是非,助纣为虐,我也只好认了!但是,如果因为这个就指控我投敌判国,我是死也不认的!”
“到底应该判你什么罪,也不是我这个主审官可以决定的事!”黄处长随口向张贤作着解释。
张贤点了点头,又道:“至于我在朝鲜战场的上表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我是在共军里潜伏下来了,那么就要想办法往上奔,如果这辈子只当一名小兵,我想这也就失去了当初韩主任让我潜伏下来的价值,他完全可以去随便找一个俘虏兵威逼利诱一番就可以了,根本就没有必要非要找到我!”
大厅里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张贤最后一次为自己辩解着:“其实,在后来我听到了韩奇主任的劝降书,最终还是下令我的部队放弃抵抗,投降过来,我是自觉得这是我回归国军的机会到了,所以,在韩主任问我愿不愿意来台湾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来这里!可是,到了这里,我却没有想到,还会被昔日的同袍战友怀疑不忠,如今想来,当初我还不如真得死在朝鲜算了,呵呵,如果那样的话,最少共产党那边还会追认我一个烈士!”他说着,就当自己是在开玩笑,自己当先地笑了起来。
可是,在这个时候,大厅里所有的人却一丝都笑不起来,尤其是张贤身后坐在门口处的胡从俊,他也非常清楚,张贤讲的都是事实,只不过在大部分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得无奈!这么得悲哀!
第三章 秘审(三)
这次对于张贤的审问,一直持续了四个多小时,便是连中午吃饭也向后推迟了,整个审问的过程倒是十分得平和,面对着主审官与陪审官的问答,张贤十分配合,有问必有答,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说得有始有终,有头有尾,倒是少有破绽。在整个审问的过程中,胡从俊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直默默地坐在门口处的长凳上,就这么听着张贤的叙述,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总算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也许是大家审了一个上午,审问的和受审的都有累了,主审官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不知不觉之中,时针已经快指到了一点钟了,这才与另外两个陪审官对视了一眼,互相之间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贤道:“张贤,今天对你的审问暂时就到这里,你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贤就好象是如释重负一样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的精神一直处于极度的紧张之中,针对审问者的每一句问话,都不敢说错半句,他知道今天的这一场秘审,将关系到他以后的一生。到这个时候,听到主审官终于让他作最后的发言,他点了一下头,用已然沙哑下来的声音嗄声地道:“我还要怎么说呢?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们想知道的我没有一点儿的隐瞒!”他说着,闭上了眼睛,作出深呼吸的样子,然后再一次睁开眼睛,目光中已然有了些许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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