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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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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的想法,是要留下他在家里当顶梁柱,让二哥去;可是也是大哥自靠奋勇地站了出来,要我跟二哥留在家里!”他说着泪水滴滴而落,猛然咬紧了牙来,恨恨地道:“那个该死的王保长,把我大哥抓了壮丁不算,又把我跟二哥抓了壮丁,逼死了我娘。是二哥从缅甸回来后,杀了王保长一家,为我娘报了仇!”他哽咽了一下,又接着道:“其实二哥也吃了很多苦,我知道去缅甸的人都是九死一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现在,大哥已经死了,如果二哥再死了,那么这个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再没有亲人了!就算真是他杀了大哥,就算我恨得他要死,好歹他还是我的二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他说到最后,声音有些细微,仿佛是在喃喃呓语,但是大家又清晰可闻。
听着熊三娃自述着往昔,大家都唏嘘不已,可是想一想,每一个穷苦人都有一段心酸而悲惨的经历,陈大兴尤其深有体会,他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刘兴华很是感动,安慰着熊三娃道:“好了,三娃,别伤心了,如今你不仅有你二哥,你爹也在这里,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应该高兴才是!”
哪知道刘兴华这说还好,如此一说,熊三娃不由得怒目圆睁了起来,愤慨地道:“我没有爹,我爹早就死了!”
刘兴华怔了怔,蓦然想起当初熊革命与熊卓然之间的恩怨,看来熊家的儿子都对熊卓然有着一种天生的厌恶,这并不能责怪熊家的儿子,要怪只能怪熊卓然的确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应尽的义务。想到这里的时候,刘兴华不由得浑身一颤,忽然想到了自己:自己也是一个有儿女的人,但是又有哪一天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呢?他不由得一阵后怕起来,如果哪一天自己的女儿也象是熊家这两个儿子一样痛恨自己的父亲,那真得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悲哀了!
王金娜不停着点着头,她看得出来,熊三娃是一个有情有义,又有血有肉的人,难怪他与张贤之间会如此得亲密,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样的人,本来就是性情相投的情义中人!
“三娃,我老实告诉你,你二哥的开颅手术我可以做,但是我担心他的身体!以他如今的体质来说,实在是太差了,只怕根本就顶不下来!”王金娜如实相告。
熊三娃愣了愣,踌躇半晌,猛然咬了咬牙,大声地问着:“嫂子,如果你不给他开颅,他是不是只能等死?”
“是!”王金娜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既然这样,你就给他做吧!顶不顶得下来,就看他的命是不是硬了!”熊三娃果断地道。
王金娜愣了愣,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刘兴华。
刘兴华却有些为难,想了一下,对着熊三娃道:“这件事还是要让熊政委做一个决定!”
“跟他有什么关系?”熊三娃不由得愤怒起来:“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他早就不是我爹了!”
刘兴华与王金娜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起来。
“嫂子!”熊三娃恳求着道:“这个手术你就做吧,如果二哥没有做亏心事,他就不应该死!如果他做了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看着熊三娃如此绝决的样子,王金娜真得左右为难了起来。
刘兴华的反映很快,连忙插言道:“三娃,你也别着急,就算是要做这个手术,这会儿也做不了,怎么准备准备的,也要到明天去了!”
“是呀!”王金娜也随声附和着。
“我看这样好了!”刘兴华接着道:“三娃,大兴,王医生还找你们两个有点别的事要谈,你们先跟她谈着,我去跟周医生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准备来动这个手术,或者有什么困难没有!”他这是一个缓兵之计,如此大的事怎么也要打电话去问一问熊卓然的,还是要看熊卓然的意见,只是当着熊三娃的面却不好再明说了。
听着刘兴华的话也很有道理,熊三娃只得点了点头。
第七章 开颅(三)
刘兴华走了,墙角边只剩下了王金娜、陈大兴与熊三娃,这的确是给王金娜留下了一个可以单独与陈大兴、熊三娃交谈的机会。
直到这个时候,王金娜这才问着陈大兴:“大兴,你老实跟我说,阿贤是不是还活着?”
陈大兴望了望身边的熊三娃,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这才缓缓摇了摇头,告诉她:“我们跟师长逃出来的时候,在一个破砖窑里,师长被手榴弹炸死了!”
“胡说!”王金娜不由得喊了出来,但是随即便觉出了自己的失态,这里虽然说是庵堂,实则就是一个医院,附近还有许多人影晃动,声音一大定然会招来别人的侧目。当下,她看了看周围,见并没有别人注意的时间,这才低下了声音来,一本正经地对着他道:“大兴,你跟他们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又没有外人,我是阿贤的老婆,你就实话跟我说了,我肯定不会出卖你们的!”
想一想,王金娜的话的确不错,可是陈大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师长的确不在了!”
刹那之间,王金娜的眼睛不由得流了出来,一是因为着急,其次更觉得委屈,看这个样子,陈大兴并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并没有跟他说实话。
见到王金娜这个样子,陈大兴与熊三娃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熊三娃当先着安慰道:“嫂了,你别伤心了,贤哥走了,还有我们,我们会好好照顾你跟小虎的!”
王金娜却摇了摇头,很是失望地道:“不是,我伤心并不是因为阿贤,我是觉得你们也对我不信任!”
陈大兴与熊三娃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不要骗我了!”王金娜悠悠地道:“那具尸体我已经检查过了,当着他们的面,我承认那是我丈夫,并且已经火化,准备带回武汉去!可是,我知道那并不是阿贤的尸体,阿贤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身上有几块伤疤,在什么位置,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虽然那具尸体穿着阿贤的衣服,还有那个证件作证明,但是却瞒不了我!”
陈大兴与熊三娃再一次面面相对,这个情况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也是张贤事先没有料到的,再说张贤已经阵亡,显然是无法说得过去了。
“你们实话告诉我,阿贤到底在哪里?”王金娜看着面前这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家伙,知道自己的猜测不错,连忙追问着。
熊三娃没有答话,陈大兴的脑子却在飞快地转着,尴尬地笑了一下,只得老实地承认道:“是的,夫人,师长可能没有死!”他的话刚刚说完,便觉得屁股一痛,熊三娃在他的身后悄悄地拧了他一下,他皱了一下眉,伸手挡住熊三娃的警告。
“可能?”王金娜愣了一下,听着陈大兴这个不确定的话,有些奇怪,还是问道:“他到底在哪里?”
陈大兴想了一下,这才道:“好吧,我就老实地跟你说了吧!”他说着,转头望着熊三娃,道:“三娃,夫人又不是外人,跟她实说了,也免得她担心!”
熊三娃不由得紧锁着眉头,没有想到陈大兴的变化会这么快,脸上已经带着了一些愤怒。
“大兴,以后别叫我夫人了,要不你跟着三娃一样,叫我嫂子,或者叫我大姐就行了!”王金娜提醒着陈大兴,此时他们是在解放军的部队里,叫夫人实在是太刺耳了。
陈大兴点了点头,这才道:“那天晚上下着大雪,我们跑迷了路,在砖窑里遇到了另外几个难兄难弟,可是我们也被解放军堵在了里面。那具尸体的确不是贤哥的,当时他为了迷惑敌人,跟一个死去的兄弟换了衣服。可是后来我们还是被解放军攻破了,然后大家四散而逃,我跟三娃,还有一个兄弟跑到了一起,却不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
王金娜刚刚还满怀的希望,一下子又陷入到了绝望的境地,她盯视着陈大兴的脸,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破绽,或者能够得到她所期望的某种信息。可是,陈大兴的这张满是尘埃、布满胡子茬的脸上,平静而且沉稳,让她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确,对于当过搜索队队长的陈大兴来说,装腔作势是他的拿手好戏。
“三娃,是这样吗?”王金娜不由得又问着熊三娃。
熊三娃眨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同时又安慰着她:“嫂子,贤哥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有那句话,叫做什么人自有老天向着,他就应该是的,你放心吧,我想贤哥不会死的!”他想说吉人自有天向,却说不上来。
王金娜没有答话,这个时候,她的思想已经乱了起来。
仿佛是看出了王金娜的担心,陈大兴也劝解着道:“是呀,嫂子,你先不要着急。贤哥不外乎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可能逃出了牢笼,一个可能是跟我们一样,被解放军俘虏了,只要他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想,他还是有可能逃回去的!”
王金娜只得点了点头,这也是她希望的。可是,她并不知道陈大兴还有一种可能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还有可能会在逃跑的过程中,死于非命!
“我们也是害怕会泄漏贤哥的身份,所以就跟三娃商量好了,就说那具尸体是贤哥的,却没有想到嫂子你会来!”陈大兴再一次向王金娜作着解释。
“我是听到了共产党的广播,才赶过来,想为阿贤收尸的!”王金娜告诉这两个人,同时又肯定地道:“你们两个人作得不错,要是他们知道阿贤还没有死,可能也会把他列为战争罪犯!”在此之前,在邯郸的共产党广播电台列出了一串战犯的名单,那意思是说等这场内战打完了,他们就要找这些人来清算罪责。在这份战犯名单中,排在头一名的便是蒋介石,后面只要是活着的、带着兵的少将以上的军官,基本上都位列其中。
陈大兴与熊三娃对视着,王金娜与张贤的担心如出一辙,谁也不愿意当这个战争罪犯。
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王金娜再一次叮嘱着他们道:“这件事,你们在他们的面前,还是坚持你们原来的说法,千万不要漏嘴!”他们,当然指的就是刘兴华、张义和夏阳这些共产党人。
两个人一起点着头,异口同声地道:“嫂子放心吧!”
虽然没有得到关于张贤的确切消息,但是从陈大兴与熊三娃的口中,已经证实了张贤还活着,王金娜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只是阿贤又会流落到哪里去了呢?这不由得又让她多出了一份担忧来。
※※※
刘兴华很快便从熊卓然那里得到了意见,熊卓然的意见竟然跟熊三娃出奇得一致,要求给熊革命做这个手术。但他的理由却不同于熊三娃,在他看来,既然剩下的只有开颅这一条路可以走,那就必须要走下去,他相信熊革命,认为他的意志是坚强的,一定可以战胜病魔,挺将下来。
手术很快便确定到了第二天进行,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能够再拖延。
可是,刘兴华却没有时间呆在这个野战军医院里,第二天,正是一月六日,也就是永城那边华东野战军对被围的杜聿明集团发起总攻的日子。
对于这次手术,野战军医院十分重视,不仅是因为熊革命这个战斗英雄,更主要的是医院里的很多外科医生终于有了一次近距离学习先进医术的机会,这些医生里,很多人都是半路出家,技艺并不精湛。周尚彬医生是这个野战军医院里少有的几个科班生,是同济医科大学出来的,又是熊革命的主治医生,所以理所当然地成了王金娜的副手。
手术定在了中午时分,这个时候正是温度与明亮度最适宜的。
熊革命被推进了医院的手术间,这个手术间其实就是大雄宝殿边上的侧殿,因为光线明亮,面积不大,上面还糊着顶棚,相对比较干净。尽管如此,医院方面还是做了一些准备,把那些不知什么菩萨的泥塑推到了一边,供桌成了手术台,屋里的窗户用洁白的窗户纸封上,四角处还放了四个火碳盆以保持屋里的温度,走进其间便觉得温暖如春,厚厚的棉袄也必须脱下来,否则便会出一身的汗。只是,整个屋子在头一天晚上便被消毒水消了三遍毒,到这个时候连屋外还充斥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所以这间屋子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得去的。
当看到王金娜穿着一身白衣走进手术间的时候,门外的熊三娃不由得紧张起来,经不住问道:“嫂子,行吗?”问过之后却又后悔了起来,如果没有把握,以王金娜的作法,通常不会接这个手术的。
王金娜怔了一下,在此之前,他向刘兴华与周医生等人说明过,只要熊革命能够挺下来,那么她可以保证顺利地完成这个手术。这个时候听到熊三娃问起,又看到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知道他这是关心则乱,话虽然说得无情,但是真正事到临头,他还是忍不住地担心,当下笑了一下,对着他道:“三娃,放心吧!”说着,戴上了自己的口罩,当先着走进了手术间内。
“王医生是国内最好的医生,我这条命就是她从死神手里救出来的,放心吧!”陈大兴劝解着道。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边上的夏阳也这样地安慰着他。虽然手术是定在了中午,但是夏阳还是一大早带着他们两个赶了来,这让熊三娃对自己的这个连长也感激涕零,但是他是一个好强的人,虽然嘴里不说,心里面已经记下来了。
远远的,在大雄宝殿的门口,张贤裹在白色的绷带里,看着王金娜走进了手术间,心头忽然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担心,依稀记起当年为了救刘兴华,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他走进了大雄宝殿之内,抬头看着这尊高大而慈祥的观世音菩萨像,虽然从不信命,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双手合什着,虔诚专注地祷告了起来。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熊三娃从来也没有觉出过,原来时间是这么得漫长,几乎是过一秒就是一个半天。
张义也不停地向里面张望着,却什么也看不到。夏阳招呼着大家在侧殿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大家静下心来,想要听到屋里面的动静,却依然什么也听不到。偶尔会出来一个捂着口罩的护士,拿着一袋血浆进去,便是夏阳与张义的问话,也不答一句,看她如此急匆匆地样子,直将几个人的心都吊起了老高。过了又好半天,这个护士又跑了出来,却是拿着三个手电筒进去,看来里面的光线还是不太理想。
“里面怎么样了?”张义拦住了这个护士,追问着。
“开了!”这个护士只是这么答了一句,又急忙忙地进去了。
“开了?”张义不由得莫名其妙。
“她可能是说革命的头已经打开了吧!”夏阳猜测着。
一听到这个话,熊三娃再也坐不住了,也跟着张义的后面,扒着头想往里面看,里面还有一个棉布帘子,把里面的什么都挡住了,着实地什么也看不到。看着看着,那个门帘被挑开来,刚才进去的护士又走了出来。
“血浆不够,你们谁是AB型血?”这个护士问着面前的这几个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陈大兴不由得问道:“我是O型的,可不可以?”
这个护士愣了一下,还没有答话,熊三娃已经答着:“抽我的,我是他弟弟,应该跟他的血型一样!”
这个护士看了熊三娃一眼,点了点头,对他道:“你跟我来!”当先地走到了前面,往方丈室那边的验血室去了。
熊三娃紧紧跟在了她的后面。
熊三娃刚刚离去,熊卓然便在武小阳的陪同之下,从赵集赶了过来,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二十旅的钱雄风旅长与李清成副旅长,熊革命是二十旅的英雄,他们两个人必须要来的。
“政委!”夏阳与张义同时站起身来,向着熊卓然打着立正,陈大兴也见势跟着立正。
熊卓然还了一个礼,已然是一脸得疲惫,显然还没有从前线的战事中回过神来。本来,他并不打算过来的,毕竟战斗正在紧张地进行之中,还是刘兴华坚持要他过来的,刘兴华的话很有道理:“老熊呀,你儿子对你的怨恨很深呀,当爹的还是要多关心关心他们,人的心都是肉长的,我就不信,他们不会回心转意!在这里你也是心神不宁,还不如去医院守着。这里的事有我在就行了!”熊卓然很是感动,想一想,刘兴华的话的确也很有道理,于是便赶了过来,正好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闻讯也赶过来的钱雄风与李清成。
“怎么样了?”不等张义开口,熊卓然已经迫不及待地问着。
张义告诉他:“手术还在进行中,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刚才护士说已经打开了!”
熊卓然没有再问下去,他当然可以想得到打开的是什么。
“进去多久了?”钱雄风经不住问道。
张义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才道:“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了!”
“这么久呀!”李清成不由得叫了一声。
张义告诉他:“这个手术快的也要四五个小时,慢的可能要一天!”
钱雄风与李清成都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熊三娃披着棉衣,捂着胳膊走了回来,那个护士拿着一瓶血急急地越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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