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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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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从使馆区附近经过,这个地方却又是另一样得景色,到处都是开着车或者打扮入时的人,仿佛是赶集一样,从四面八方汇集于此,使这片本来宁静安祥的使馆区也成了一块热土。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张贤好奇地问着身边的刘主任。
刘主任想了未想,答道:“这些人都是想办移民的富人,美国大使馆就在那边!”
一时间,张贤再一次默然起来,曾几何时,他也曾与这些富人一样,想要移民国外,看看这些富人,再看看刚刚走过的街边,就仿佛是两个世界,让人心堵难平。
“美国联合顾问团八百多名工作人员突然撤离南京,人们一下子就恐慌了起来!”刘主任还是解释着:“人们都认为共产党很可能马上打到南京。如今美国大使馆里,只有一个驻华大使司徒雷登还留守着,其他人基本走光了。”
看来,美国人也准备放弃国民政府了!张贤不由得心酸起来,作为一个国民党员,他不能不为党国的前程而感到担忧,刚刚走进首都,这里充斥得根本没有一点首都的大器与繁荣,而是处处都在弥漫着一种失败与死亡之气!
※※※
很快,吉普车便到了位于玄武湖附近的十二兵团驻京办事处,胡从俊执意先前往总统府向蒋总统报告前线的情形,把张贤托付给了刘主任,特意嘱咐他要为张贤安排最好、最有效地治疗。
刘主任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放心吧,长官,我早已经联系好了中央医院,张师长马上就可以住进去,而且有个外聘的美国医生专门负责为张师长治疗!”
胡从俊点了点头,又对着张贤道:“阿贤,一会儿先洗个澡,把胡子刮一下,让刘主任给你重新换身衣服,怎么也是十一师的师长,出去也要象个样子!”
张贤的脸一红,这才注意到此时,自己的装束也并不比刚才进城时看到的那些散兵强上多少,黄呢子的将官服已经满是血污,便是裹身的棉袄也脏得不行,由于几个月没有洗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呛人的味道,也只有他自己不觉得。
当下,张贤连忙点了点头。
胡从俊笑了一下,这才转往总统府。
张贤心里却是一阵感激,胡从俊在百忙之中还能够安排刘主任,提前为自己联系医治,他对自己的关怀已经不是直此一次了。望着胡从俊坐在军用吉普车上渐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他便如同失去了什么一样,心中空落落地不踏实。
其实,对于张贤来说,真正觉得难以割舍得还是他的部队,是他那些生死与共,出生入死拼杀过来的同胞弟兄们。
在刘主任的亲自联络这下,张贤当天中午的时候便住进了中央医院里。
中央医院,位于中山东路与黄埔路之间十字路口的西北角上,正处于南京的市中心,离着总统府与国防部都不远。这个医院始建于一九二九年,此时是南京最大也是最好的医院。
为张贤主治的是一个叫做马林的美国医生,也是一个对肺病治疗十分在行的专家,他很快便确疹了张贤的病因,张贤的这个病已然到达了危险的边缘,是当时最常见的痨病初始之期。所谓的痨病,也就是现代医学上所说的肺结核,在那个年代里,这就等于是一个不治之症,只有等死!
这个马林医生很是幽默,告诉张贤,如果他早来几天或者晚来几天都可能无望而归,他住院的时机刚刚好,也许就是上帝对他的恩宠。
马林的话让张贤莫名其妙,他的英语水平虽然不及王金娜,但是与美国人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询问之下才知道,也就是在他刚刚住进中央医院的时候,医院从美国新进了一批十分珍贵的专治痨病的药物,叫做streptomycin,同盘尼西林一样,也属于一种抗菌素,只是比盘尼西林还要珍贵,因为这种药物也是刚刚才投入到使用中不久。
盘尼西林,也就是青霉素,虽然能够用来治疗大部分由于细菌或者病毒入侵所引起的各种病变,但是却无法对结核杆菌起作用,而结核杆菌正是引起肺结核的主因。其实马林医生所说的streptomycin这种药,也就是后来大家熟识的链霉素,这才是结核杆菌的真正克星。
张贤的确值得庆幸,虽然有链霉素这种药物的存在,但是毕竟在当时的中国还应用极少,便是有也极其昂贵,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药价。因为完全要靠进口,而冬天里,需要这种药物治病的人又实在太多,所以尽管昂贵,这种药一到中央医院,用不了三天就会很快用完。张贤的身份特殊,不仅是少将,还是国家王牌十八军中的王牌十一师的师长,此时十八军正在淮北地区鏖战之中,作为师长的张贤自然不是寻常人可比,便是其他人可以不治,也要先把他治好。
为了尽快治愈张贤的病,马林医生为他选择了静脉注射,当第一瓶营养液带着链霉素缓慢地顺着透明的胶管流进他手臂上的血管里时,也不知是真得有效,还是心理作用,张贤明显得感到胸口的气息已然平静了许多。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这个高级病房内只剩下了张贤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第二瓶营养液注入自己的身体,时间好象已然凝固了,那个瓶子里的药不见有丝毫的减少。虽然此时病房里寂静无声,可是这种无声却令他倍觉空虚,远不如战场上嘈杂的声音那么舒服,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熊三娃、想起了陈大兴,想起了许多还在双堆集浴血奋战的兄弟同袍。
病房的门“吱扭”地一声被推开来,张贤以为是护士进来,并没有在意,却听到一个他所熟悉的声音喊着:“贤哥!”
张贤不由得一愣,这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转过头看向门口,蓦然叫了起来:“怎么是你?”
第六七章 南京(二)
走进来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瘦弱挺直的军官。他穿着合体的军装,戴着美式的大檐帽,因为长着一副漂亮的娃娃脸,而且脸型小巧圆溜,所以显得整个人小头小脑,但是那双大大的眼睛却映衬着他的精明与伶俐。
“于长乐!”张贤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字。
不错,这个进来的人正是他在陆军大学里最要好的同学,被分到五十二军去的于长乐。
于长乐右手提着一兜子的东西,左手还抱着一捧由康乃馨和红百合搭配出来的鲜花花束,笑着走到了张贤的床边,先把花放在了张贤的床头,然后又把那兜子放到了他头边的床头柜上,里面露出一些糕点与营养品的包装。
“长乐,你怎么来了?”张贤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真是自己的同学。于长乐去了五十二军以后,便随着那支部队去了东北,在十二兵团进入淮北地区之前,他就已经听说国家在东北地区的失利,一直想要得到于长乐的消息,但是却无从得到,在他的印象里,还在为着自己这个最要好的同学担着心。
“呵呵,没有想到我会来看你吧?”于长乐却如以前在学校里一样,露出得意洋洋的样子。
“是没有想到!”张贤老实地道,同时也怀着无比的疑惑,追问着他:“长乐,你不是去了五十二军吗?怎么会在南京?”
于长乐笑了一下,带着一些苦涩,这才告诉他:“我已经从五十二军调到了南京,如今是在总统府参军处军务局二科任高级参谋!”
“什么?”张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军务局,那也就是以前的委员长侍从室的一处,是蒋总统的心腹机关,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
于长乐尴尬地笑了一下,道:“你不要这么吃惊,我也是刚刚担任这个职位不久!”
“你是怎么到了那里去的?”张贤经不住问道。
于长乐道:“五十二军从东北撤回来,在上海附近整顿。我奉命到南京来执行公务,专门去看望了一下我的老上司,他如今负责总统府的保卫工作,正巧有这么一个空缺,所以他问我愿不愿意过来,我当然愿意了。呵呵,于是他带我去见一下孙长官和愈长官,这两位长官对我都很满意。尤其是孙长官,如今他是参军长,见他的时候,听说我是陆大正则班第二十期的,还专门问我认不认得你,跟我说了很多,他对你十分夸赞的哟!”
张贤马上想起了当初在鄂西的第六战区里生活的那段经历。如今的孙仲将军已然从北平回转了南京,华北的乱局他无法撑控,只得交给了晋绥军的傅作义将军来处理。孙将军到了南京之后,蒋总统让他来当参军处的参军长,这其实就是一个有名无权的闲职。
于长乐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张贤有面前,从带来的布兜里拿出了一个桔子,小心地剥开来,将桔瓣递了过来。
张贤左臂扎着针,用右手接过来,却没有送到嘴里,依然不解地问着:“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院的呢?”
于长乐笑道:“你们兵团的胡长官到总统府的时候,我也在那里,在等候总统接见时,我和他闲聊,当知道我是你在陆大的同学,他马上告诉我了你的情况,就这么着,我才找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张贤点了点头。
当下,两个久未见面的同学倍觉亲热,互相叙述着毕业之后各自的情况与遭遇。显然,于长乐对于十二兵团此时在双堆集那边的作战情况很是清楚,作为军务局的高级参谋,几乎所有的战报都要经过他的手,从他的手中汇集起来,然后再交由侍卫长亲自递送到蒋总统那里。
“贤哥呀,你真是一个有福之人呀!”于长乐不无感慨地对张贤道:“偏偏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得了这个病,能够脱离双堆集的险境。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十二兵团被共军围困在双堆集的时候,我有多么担心吗?”
张贤却没有一点得庆幸,他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此时,在双堆集地区,还有他无数的兄弟同胞在浴血奋战,而他却被当成病人,回到了安逸的南京后方,离开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真得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胡长官说今天下午就回转双堆集,是不是已经去了?”张贤问着。
于长乐摇了摇头,告诉他:“还没有走,下午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来,飞机无法起飞!”
“哦!”张贤点了点头,心里头已然踏实了许多。下午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外面什么时候下的雨,在这个诺大的南京,虽说是他出生也成长的地方,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已然举目无亲,如果不是于长乐过来看他,他此时连一个可能说个话的人都没有。
“徐蚌之间的战事难呀!”于长乐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张贤没有答话,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艰难,只是十二兵团能不能反败为胜的突围出来,还是要看这一次胡从俊能否敦促蒋总统及时的派出援兵。
“你知道吗?蒋总统都已经几日没有安心吃过饭了!”于长乐告诉他。
“是呀!”张贤也道:“这个时候,谁还能够吃得下饭去!”
“你可能不知道,总统已经向华中的白长官要求调兵,过来解围,但是白崇禧却以种种借口,说什么华中武汉也是重中之重,非但不出援兵,还要求总统再加兵驻守,实在是气人呀!”于长乐告诉张贤。
张贤点了点头,其实这些情况早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白崇禧是桂系的将领,此次总统大选择,蒋中正也没有想到李宗仁能够夺得副总统之位,而同时作为桂系将领的白长官,当然希望看到蒋总统的覆灭,如此一来,他的桂系就可以坐大起来。
“哼!唇亡齿寒,白崇禧连这个都不懂,亏他也被人称作‘小诸葛’!”于长乐忿忿不平地骂着,作为军务局的高级参谋,他对这其中的因由倒是看得很透。
“是呀!”张贤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唇亡齿寒,共产党就算灭了我们,难道就会放过他们桂系?”
“本来,要是华中方面能够让张淦的第三兵团与位于荆门、沙市及宜昌附近的宋希濂的第十四兵团参战,那么这场会战对我们将是十分有力的!贤哥呀,你可能不知道,共军的林彪集团已经从东北开进了山海关!”
“哦?”闻言,张贤不由得一惊,看来共产党方面也已经意识到了战机的临近,此时的兵力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如果林彪集团真得从山海关南下过来,那么淮北的战局不用打就已经见出了分晓。但是随即张贤又摇了摇头,问着:“林彪南下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吧!”
“当然!”于长乐道:“他们必须要通过傅作义控制的平津地区,我想怎么他们不也会绕过那几十万大军下来的。再说,便是林彪能够下来,没有个把月也到不了徐蚌的战场之上,所以如果华中剿总方面能够调出兵力到达徐蚌战场,这次大战的胜利对我们来说,便是毫无疑问的了!”
张贤点了点头,如今这种态势之下,只能看谁能够坚持到底,只要坚持到最后的人才可能取得胜利。而此时,国军方面除了徐州南下的三个兵团以及蚌埠北上的两个杂牌军之外,还能从哪里调出兵力来呢?就算是十二兵团准备坚持到底,又从哪里能够蹦出援军来呢?没有援军的争斗,只能叫作垂死挣扎。
仿佛是看透了张贤忧心忡忡的心情,于长乐又笑了一下,安慰着他道:“贤哥,你都已经住进医院里来了,这些事就不要多想。上面很多人都在为此奔波呢!徐州方面三个兵团怎么也有三十万人,再加上蚌埠北上的部队,也够共军吃一壶的了,说不定你们十二兵团可以转危为安。另外告诉你,总统的二公子蒋纬国亲自带着装甲部队已经开赴了蚌埠的战场之上。虽然白崇禧不愿意他们桂系部队涉险,总统已经直接命令宋希濂的十四兵团从荆宜沙地区出发,到武汉上船,准备调往蚌埠,只要十四兵团一到,徐蚌方面的敌我兵力对比将发生彻底的改变,我们的优势会立时显现!”
听完于长乐的这些话,张贤始觉得好过了许多。毕竟是多出了一些希望来。
※※※
胡从俊在很晚的时候也来到了张贤的病房,这个时候,于长乐还没有走。
当见到满脸疲惫的胡长官亲自过来看望自己的时候,张贤感动万分,若不是正输着液无法起床,他一定会跑到胡从俊的面前,立正身体,挺直地敬个军礼。
于长乐连忙站起身来,让胡从俊坐在了张贤的身边。
胡从俊还在客气着:“阿贤呀,我来得太匆忙,这大晚上的,想要去买点水果都没有了,只好空着手过来看你!”
张贤不由得心情激动,面对着如此坦白的老长官,他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动,还是边上的于长乐替他回答着:“钧座能过来看望贤哥,就是一种无限的关怀了,呵呵,我都有些吃醋了,我怎么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象您这么好的长官呢?”
胡从俊对着他笑了一笑,算是回报了他的这个响当当的马屁。
“钧座,您见到总统后,有什么好消息吗?”张贤却是迫不及待着问着他。
一听到问起这个,胡从俊刚刚有些轻松的脸又倏忽地崩紧了起来,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道:“老头子也很着急,我在他官邸汇报的时候,他不时地抽搐着鼻子,我在他的背后就座,以为他是因为伤感而抽泣,及至他反过身来问我话,我才见到了他面无伤感的表情!”胡从俊没有再说下去,话到这了里便停住了。
张贤有些莫名其妙,听着胡从俊的话意,显然并没有什么好消息。
于长乐却在边上解释着:“总统这两天感冒了!”
一时之间,病房里沉默无语,张贤知道胡从俊不愿意在这里,在这个地方跟他说得太多。
胡从俊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看看时间不早,这才起身离去。
忽然,张贤觉得自己的心里一下子便空落落了起来,看到胡从俊的身影即将消息在病房的门外,终于忍不住地喊了起来:“钧座,我还有一事要说!”
胡从俊站住了身形,转过头来,望着张贤,就仿佛是看着自己心爱以久的儿子!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张贤叫道。
胡从俊点了点头,重新回到病房里,坐到了张贤的面前。于长乐知趣地退出病房,并且随手替他们带上了门。
第六七章 南京(三)
“什么事,你说吧!”胡从俊问着。
张贤不由得双眼泛红,强忍着自己要掉将下来的眼泪,这才恳求着道:“明天还是带着我回部队吧,我不想在这里多呆一日了!”
胡从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不快地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重要的事?”
一时之间,张贤哑口无言起来。
“张贤,你如果真得想要回战场上去,那就先把你的病治好了再说,我可不想看到一个病怏怏的师长,带着人去冲锋,这样太影响士气!”胡从俊严肃地告诉他。
虽然胡从俊的话并不好听,但是张贤却知道这是他回绝自己的一个牵强的理由,实际上,这种回绝就是对他的爱护。
“好了,你还是专心地养你的病吧!”胡从俊站起了身本,准备再一次离开。
“钧座,我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到这个时候,张贤也认真了起来。
“好吧,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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