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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之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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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恩格斯是谁呢？在国内上学的时候，他老人家的大头像可都在教室里面贴着，还和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头像并排！这是多牛叉的人啊！而且朱济世还知道恩格斯家里面是开纺织厂的，这个“欧门——恩格斯纺织公司”不会有他们家的股份吧？
“罗曼！你怎么来曼彻斯特啦？”
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和恩格斯结交一下，最好请恩格斯帮着引荐一下马克思，然后再照几张三人合影留给子孙做个纪念的时候儿。一个带着爱尔兰口音的声音传了过来。朱济世看了过去，正是那个用火枪在罗伯特·丘吉尔那个大胖子的肚子上开了个口子的威尔·海明。
长远不见，这个威尔·海明已经有了不少变化，眉目当中多了几分沧桑，再也不是初遇时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军官了。
“威尔，你还好吗？”杜兰夫人和威尔·海明行了个亲嘴礼——这种礼节在欧洲是稀松平常的，关系亲密一些的朋友见面就会来那么一下，朱济世在170多年后的德国就亲过不少和他关系不错的欧洲女同学……当然还有男同学！
“还行吧，当个记者也挺好的，至少没有挨枪子儿的风险，这位是……啊，您是那位鞑靼医生！”
威尔·海明一双非常有劲儿的大手就握了上来，笑着说道：“太好了，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说真的，上一次可多亏了你救了罗伯特一命，要不然我现在还关在大牢里面呢！”
朱济世却苦着脸，这个威尔·海明看起来也不算特别高大魁梧，可是手劲儿出奇的大，这一捏让朱济世直吸凉气儿：“海明先生，我就是来曼彻斯特找你帮忙的……对了，我叫杰森·朱，叫我杰森吧。”
“帮忙？”威尔·海明哈哈大笑，松开朱济世的手，做个肃客的手势，在前面引路。“到我的办公室里慢慢说吧。对了，杰森，欧门医院里面的开膛手杰森就是你吧？”
开膛手杰森！？听到这个绰号，朱济世也只有苦笑。这个绰号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不过说回来，他这个二把刀的外科医生还真做过几例开膛破肚的手术，虽然没有把人马上弄死，不过疼得够呛——盐酸吗啡的针剂还没有投入使用，乙醚和氯仿倒是已经发明出来了，不过这两样东西一个是易燃物品，一个在遇到光照后会和氧气发生作用，逐渐形成剧毒的光气，朱济世可不敢在欧门医院那个脏、乱、差、破的医院使用这两样危险物品。所以他在欧门医院产科所进行的几剖腹产手术，都是把吸饱了鸦片的孕妇牢牢捆在手术台上，还要用抹布堵上嘴再动刀子的。这个场面真的不大雅观，也难怪被人唤作开膛手杰森了。
……
朱济世和威尔·海明一边东拉西扯聊着，一边就往纺织厂里面走，同时还留心观察着这间工厂。这家纺织厂和朱济世在伦敦见过的工厂一样肮脏、喧闹，工厂的机器都是靠蒸汽机驱动的，所以工厂里面竖着几个大烟囱，日夜不停排放着煤烟，把什么都薰得黑不溜秋的。
这时正是工厂上下班的时候，进出车间的通道上都挤满了面容憔悴，衣衫破旧的英国工人阶级。其中还有不少是带着小孩的……朱济世知道那些小孩都是童工！眼下每一家工厂里面都充斥着童工，而且大部分工人阶级父母都希望把自己刚满11岁或12岁的孩子带到工厂，这样这些孩子每天也可以赚到1个到2个便士。
工人们每天的工作时间12个小时，至于8小时工作制根本就没听说过，通常，工人们会分成两班轮流上工，维持工厂日夜不停的运转。至于带薪休假肯定是没有的，也没有星期天休息这回事情——不过朱济世自己倒是有带薪休假和每周一天的休息日的，因为他是一名医生，医生和教师在工资和福利上面都参考公务员，而这个时期英国公务员的福利待遇相对工人而言是非常好的！
不仅工资水平远远高于普通劳动者，而且工作也比较轻松，服务满一定年限退休的话，还能领到丰厚的退休金。顺便提一下，一八四几年的英国普通劳动者是没有什么退休金可以拿的！所以成为一名公务员、医生或者是教师，也是19世纪中期几乎所有欧洲底层人民青少年时代的梦想。
不过朱济世知道这个梦想是很难实现的，因为这个时代的欧洲并没有什么义务教育，普通劳动人民的孩子很难有机会上学，其中女孩子基本上都不上学，富裕人家的女孩就在家里面接受家庭教师的教育，穷人家的女孩就早早出来当童工了！
因此受教育，特别是接受良好的教育基本上就是资产阶级和贵族阶级的特权。但是两者的出路也是有区别的，贵族出身的青年一般会从政或是从军，英国政府和军队里面的高级官员十有八九是贵族出身，没有贵族背景想要出头是不大容易的。所以资产阶级家庭出身的青年，如果不是继承家业去当从商，则大多会成为医生、律师、教师、会计师、工程师之类比较体面的工作。
说真的，这个时代的英国和朱济世印象当中的那个崛起中的天朝还真是有点相似，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眼下这场由宪章派挑起的群众运动就是后世天朝所不可能发生的，因为天朝的劳动群众都很清楚，一人一票的民主选举改变不了什么，只会扰乱社会——事实上，英国宪章派发起的这场运动，到了1848年和1849年的时候，几乎就酿成了一场推翻汉诺威王朝的革命！
不过眼下的英国工人似乎还没有弄清楚这一点，当然朱济世也不知道1848年欧洲革命这回事儿。更不知道，1848年革命之后，到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前的二十多年间，西欧工人阶级的收入和社会保障出现了突飞猛进的增长。当然这和普选权应该是没有一点关系的，因为当时只有法国在1848年革命之后实现了男性公民的普选权……
在到《北极星报》记者站的路上，朱济世问起了曼彻斯特这两天所发生的游行抗议的事情。所以到了一间属于《北极星报》的办公室里面后，威尔·海明一边亲自动手给朱济世、杜兰夫人冲泡咖啡，一边介绍起了宪章运动的情况。
“……这场运动最早是有伦敦工人协会的六名会员和下院的六名议员共同发起的，他们在1838年5月在各地的群众大会上面提出了一个《人民宪章》，并且将将之提交议会审议。《人民宪章》一共包括六项要求：
1。凡年满21岁、身体健康而未被处过徒刑的男子，都有选举权；
2。无记名秘密投票以保障选民充分行使其投票权；
3。议会议员不应有财产资格或其他任何限制，各选区选举她们所爱戴的人，不论贫富；
4。议员应领取薪金，以使诚实的商人、工人和其他人能离职充当选区的代表，为国家利益服务；
5。按照各地区选民的人数平均分配选举区，把全国划分为人口大致相等的300个选区，每个选区选出1名下议院的议员；
6。议会每年改选一次，防止贿赂、恫吓以及议员违抗、出卖选举人等事件的发生；
到1839年2月4日，全国的宪章派在伦敦召开第一届代表大会，并通过致议会请愿书。到5月份，在请愿书上签字的达125万人以上。不过英国议会还是否决了这个《人民宪章》。不过斗争并没有偃旗息鼓，1840年7月，全国宪章协会成立，今年2月，宪章派向议会递交了新的请愿书，签名人数多达300多万。除了要求普选权外，还提出非常《新济贫法》，限制工作时间和实行政教分离等要求。不过仍然被议会否决，9月份的时候，政府还动用军队镇压了各地宪章派的游行集会。”
第20章 你好，我是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可是工人为什么要参加宪章派的斗争呢？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朱济世实在弄不明白这个时代英国的劳动人民是怎么想的？他们现在需要选票吗？根本不需要！他们需要的是生存权和发展权，而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一人一票的民主选举！
“因为普选权就是面包！如果工人想要获得更高的收入，更好的工作条件，更多的社会福利，他们就必须先拥有选票！”
这个话不是威尔·海明说的，而是从走廊里面传进来的。朱济世听了以后，就是轻蔑地一笑，这话完全是胡扯嘛！和后世的公知、美分党如出一辙，后世的印度阿三有选票，沙特阿拉伯、阿联酋、科威特的那里的阿拉伯人都没有选票，可是谁的收入高、工作条件好、社会福利多呢？
想到这里，朱济世扭过头就像发言反驳，可是当他看见从敞开的房门外走进来的青年，顿时就呆若木鸡。这个长得挺帅的大胡子青年看着可真是眼熟啊！
高高的个子，英挺的面容，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络腮胡子，一对蓝色的眼睛散发出睿智的光彩。
朱济世猛地就站了起来，两眼直直地看着对方。那青年也快步走了过来，伸出右手冲朱济世笑道：“你好，我是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恩、恩、恩格斯？雄壮激昂的国际歌顿时就在朱济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他的嘴巴张了张，却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口。
原来“欧门——恩格斯纺织公司”真的有恩格斯家的股份！
威尔·海明在一旁笑着介绍道：“弗里德里希是这里的经理，欧门——恩格斯公司有他父亲的股份，同时他也是我们《北极星报》的通讯员和撰稿人——这位是杰森·朱，他是一位非常杰出的医生，在欧门医院工作；这位女士是罗曼·杜兰夫人，我的朋友。”
他又用了一拍朱济世的肩膀：“杰森，杰森……你在想什么？”
朱济世这时才算勉强反应过来，伸手同恩格斯握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恩格斯……先生，很荣幸认识您。”
握着恩格斯的手，朱济世觉得自己这回牛逼大发了！竟然和恩格斯面对面的握手笑谈。这位可是共产党祖师爷啊！论起辈份比毛主席、周总理他们都要大！如果没有他和马克思弄出个共产主义真理，哪儿有日后的共产党？没有共产党又哪儿来的新中国？
……
“杰森，你的这些文章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吗？产褥热真的是通过医生肮脏的双手和受污染的医疗器械传播的？英国的医院真的到处都充斥着致命的病菌？对了，这个病菌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能证明他的存在吗？”
朱济世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文章交给威尔·海明，海明看了以后就递给了恩格斯，结果恩格斯就絮絮叨叨的抛出一大堆问题。这位共产主义的大神一脸认真提问的样子，让朱济世心里面很有一种如处云雾当中的感觉。
他心里还盘算着，要不要请恩格斯来给自己重写一遍“作文”？自己的文笔虽然还过得去，但和恩格斯肯定是没法比的。更重要的是这些文章如果让恩格斯来写，日后应该会选进《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这样一来，自己的大名可就能随着这些宇宙真理流芳千古了……
想到这里，他赶忙收拢下精神，耐心给恩格斯介绍起了《细菌学》方面的知识。
“等一等，朱医生，你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朱济世的“医学课”刚上到一半，就被恩格斯给打断了，共产主义的大神皱着眉头看着他，“你的那些理论如果都是真的，为什么不直接公布出来，我相信医学界的权威不可能完全无视吧？如果那样，你再通过报纸去揭发他们也不迟。”
果然被看穿了，朱济世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谁让对方是恩格斯呢？自己那点撒谎的手艺怎么可能忽悠恩格斯呢？
“我要出名！不仅在医学界，还要让全欧洲的公众知道我！”所以朱济世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恩格斯先生，你也看到了，我是一个黄种人，在这个时代的欧洲，这种肤色就是成功的障碍。但是我的确非常有才华，不仅在《细菌学》方面，而且还精通制药和化学，不久之前我发明了三种有可能改变世界医药业格局的原料药，还准备成立一间药房用来生产添加了这三种原料药的药物。”
“是这样。”恩格斯和海明都惊讶了一声，然后对望一眼。两人中一个是绝代伟人，自然是粪土金钱。还有一个最近有些愤世嫉俗，对大资本家什么的有些不以为然。这间办公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最后恩格斯微微点了下头，笑了笑道：“朱先生，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一个东方人如果没有巨大的声望，在当下的欧洲的确很难建立起一番事业。而我们《北极星报》在英国的劳动人民中极有声望，我的在法国和德意志的报界也有一些朋友，如果我向他们投稿，他们也一定会刊登。不过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那个细菌是存在的？”
威尔·海明也附和道：“是啊，杰森，《北极星报》的影响力是建立在它的真实性和敢于为劳动人民说话的基础上。如果你提出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北极星报》一定会将之告诉公众。因为我们是不害怕英国皇家医学会的！”
朱济世一笑：“我可以让你们亲眼看见细菌！亲眼所见，总不会有假吧？”
恩格斯果然点头，双目炯炯地看着朱济世，“只要能亲眼看到细菌，我就帮你这个忙。另外……如果你的药房需要投资，我也有办法帮你筹集到一大笔资金。”
恩格斯想要投资，朱济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也知道恩格斯赚了钱肯会拿去赞助世界革命找欧洲反动派麻烦的。
“杰森，”恩格斯将朱济世的文稿轻轻放在了办公桌上，淡淡一笑，“你真的想要我们帮你宣传，是吗？”
朱济世点了点头，有恩格斯这样的大神帮着宣传，自己想不红都难啊！
“那好吧，不过你的这些文章统统都要重写，由我来帮你写，署你的名字。”恩格斯顿了一下，解释道：“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你的文章没有感染力，观点也不够犀利，很难引起读者的共鸣。而且学术意味太浓，大多数的读者根本看不懂，所以不会有太大的宣传效果。”
“观点犀利……”朱济世迟疑地问，“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恩格斯闻言笑了笑：“如果被皇家医学会控告算是麻烦的话，你会有一点小麻烦的，不过得到的名气也更大。人们会把你看成是一位布鲁诺式的英雄，为了捍卫公众利益和科学，同邪恶的资产阶级控制的皇家医学会进行斗争！”
朱济世脑门上已经冒出冷汗了，心说您老不会把我搞成个烈士吧？
“不，不，我不想惹太大的麻烦。”
恩格斯笑着摇头，“要出名，怎么能怕麻烦？”他看着脸色凝重的朱济世，笑道：“杰森，你不用太担心，西欧这里不是沙皇统治下的俄罗斯，更不是奥斯曼帝国，这里是有法律的，而且非常尊重科学。西欧的统治者们都希望通过尊重和赞助科学艺术，让自己显得睿智和英明。如果你能成为一个尽人皆知的大科学家，我保管你会成为西欧王室的座上宾。”
“可我是一个黄种人。”
“肤色是个问题，但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只要你够有才华，还够有名就可以了。因为西欧不只有一个英国，还有法国、奥地利、普鲁士、西班牙，每一个统治者都希望自己看上去比较聪明，而和科学家成为朋友就可以让他们在公众当中的形象变得不是那么愚蠢了。”
第21章 这是大清国还是大英国？
1842年11月25日，当朱济世离开曼彻斯特的时候，这座工业城市的社会秩序已经完全恢复了。不过曼彻斯特市的民兵、警察和英国陆军驻军，还在执行戒严任务，大街上到处都是穿着红色制服，端着步枪的军人。任何形式的集会、游行还有罢工都被禁止。所有的报纸都要接受当局的审查，不允许出现任何同“人民宪章”、“普选权”和“民主”有关的内容。
火车站里面的秩序也非常良好，外面的广场上有不少骑着高头大马的英国骑兵在巡逻。在宽敞明亮的候车室里找到位子坐下来后，威尔·海明告诉朱济世，那些都是皇家苏格兰龙骑兵团的官兵，这个团是英国陆军的精锐部队之一，自己曾经想够买该团的一个少校职位。
“购……购买？！”朱济世愣了又愣，“在英国这里也有买官这种事情？”
身边的一位名叫科斯佩尔·威廉的金发青年闻言就摇了摇头，看着朱济世道：“杰森，你该不会连买官都不知道吧？难道在俄国和德国没有买官吗？”
朱济世朝这位青年尴尬地一笑，“科斯佩尔，我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些。”
这个青年是恩格斯的朋友，一个总是板着面孔，难见一丝笑容的家伙。不过却是剑桥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是某个从事棉花和羊毛生意的商行老板的二公子，在巴林银行曼彻斯特分行有一份薪金优厚的工作。朱济世猜想他的古板脾气一定非常适合银行工作，也不知道自己的盐酸吗啡、二乙酰吗啡、盐酸小檗碱和硫化橡胶等四大专利，能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原来他就是恩格斯说的一大笔资金的来源。
在曼彻斯特的一所“慈善医院”里面亲眼见到了朱济世用革兰氏染色法（在这个时空要叫朱氏染色法了）上了色的细菌之后，恩格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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