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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究之时，眼前最重要的是催动天仪发挥神威，引天地玄气再续华夏国运，这场国祀将使岌岌可危的大明江山再现汉唐盛世，因此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时辰到了，我们走吧……”

“遵命！”

随着日晷上的影子逐渐指向辰时三刻，北辰苑与袁崇焕一前一后，走向承载天仪的祭天台。此时，袁崇焕微微侧身，望向校场远处的大门，一名身着金色飞鱼服，头戴黑色官帽的锦衣卫，正在冷冷窥视着二人。见袁崇焕回头，锦衣卫微微欠身，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大门。登上祭天台，北辰苑先是对天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口中振振有词：“弟子北辰苑，为应华夏倾世浩劫，东取蓬莱扶桑神木，南寻交趾纯阳火玉，西采昆仑绝谷玄铁，北摄天海封寒华晶，辅以中原七色补天石，历经十载，终成不世神器云海天仪！今，朝纲不举，百姓流离，复蒙兵祸杀戮之灾，呜呼！泱泱华夏，竟至如斯！苍天有眼，黄泉有知，岂无悲恸呼？弟子愿以毕生修为，引天仪之神力，转乾坤于倒悬！望皇天后土，怜苍茫江山，悯万世子民，助弟子开天地之神阵，禳运于国，一举而竟全功！”说罢，北辰苑缓缓起身，双手咒印一结，口中念道：

“天玄地黄，无垠沧桑；混沌洪荒，尽纳吾掌。”

只见北辰苑双手向两侧缓缓平伸，一黑一白两股气旋在其手上逐渐流转开来。而云海天仪似是有所感应，逐渐从地面的特殊支架上脱离，缓缓浮向半空中。袁崇焕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激烈翻涌，右手竟暗自握向腰间佩刀……北辰苑继续加催咒力，天地清、玄二气正不断充盈至他的手心，此时北辰苑缓缓睁开双眼，将手中双气推向半空之中的云海天仪。在清、玄二气的催动之下，云海天仪开始急速旋转！霎那间，云海天仪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清圣光华，直冲云霄！伴着隆隆巨响，光柱在天际散射开来，犹如巨伞一般覆盖京城四周。“圣华耀世！果然与古卷所载如出一辙！看来护国之阵就要成功了！”望着眼前这一旷世奇观，北辰苑缓缓收回双手，脸上透出前所未有的安逸表情！自万历四十四年至今，北辰苑入宫督造天仪已有十年，如今，天仪藉由天清地玄之气而形成的护国之阵，将保华夏国风调雨顺，百姓和乐安康。而在神阵庇佑之下，异邦也再难攻入中原！“太好了……终于成功了……”北辰苑负手而立，淡然说道。

铮~！但闻一声破空锐响，北辰苑顿感背后利刃厉风横扫！只见白光一闪，一名身着奇异白色铠甲，周身隐隐散发青光的覆面武士，手持一柄金色长枪瞬间挡下偷袭之人！那青铜器一般铠甲之上似有蓝色盘龙花纹，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只见白色铠甲手持长枪向前一推，一道白色气墙瞬间将偷袭者推出数米之外！北辰苑缓缓转身，眼神中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愤怒……

“为什么？”

“皇命难为！”

“什么！？”

“太师，难道……你不该死吗？”

尽管穿着沉重的盔甲，然而袁崇焕身手矫健，被白色铠甲推出后，竟是在空中来了个鹞子翻身，轻松地落在了祭天台下方空地上！“你一人之力便可敌千军万马，若再加上云海天仪，问世间还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届时你欲谋朝篡位，还有谁拦得住你吗？”袁崇焕手持长刀，斜指北辰苑说道。“满口胡言！”北辰苑袖子一甩，怒上眉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何用？北辰苑只为保华夏长存！倘若我真欲谋朝篡位，还用得着等今天么？”说罢，北辰苑手一挥，一道黑气自地下急速旋转！瞬间，黑气之中走出一具肩扛青色巨剑的铠甲！与那手持七尺长枪的铠甲不同，此铠甲周身全黑，并有数道血红纹理暗自流转，诡异非常！北辰苑自左右两铠甲之间缓缓走向前，说道：“仅凭本座双魂幻化而成的天、地战将，便可将千军万马杀个片甲不留，何须呕心沥血建造天仪？”“哼哼……”袁崇焕将长刀横空一划，但见到过之处竟现一道赤红光芒，北辰苑心中暗自一惊，不曾想眼前之人刀法竟如此绝妙，刚才轻轻一划，却是将自身真气悉数灌入刀中，看来此人亦非易与之辈。“人心叵测，谁知你今日所言实虚？万岁深谋远虑，自你初展威能时便对你提防有加，如今天仪大功告成，万岁恐你犯上作乱，命我将你捉拿。太师，你我无冤无仇，且边关战事我亦受你相助颇多，此次你且随我回去，我必保你安然无事！”袁崇焕眼神凌厉，似是在等待着北辰苑的回答。

“呵呵……哈哈哈！！”此时此刻，北辰苑仰天大笑，似是要抒尽内心不平！片刻，他缓缓注视着袁崇焕，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何我泱泱华夏，竟会倾颓至斯！不因天灾，不因外寇，只因君臣昏庸！人心难测！”此言一出，瞬间火器校场四周大门轰然而开！大批锦衣卫如潮水般冲向祭天台。袁崇焕刀一挥，锦衣卫脚步急停，在祭天台百步之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校场围墙上，大批火枪手也早已准备就绪，只等一声令下！北辰苑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周围的锦衣卫，双手缓缓抬起，说道：“果然是准备周密啊，若有此心，何愁外敌不破？然则昏君却放着身边的奸佞于不顾，一心诛杀忠良……好，很好！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座的实力！”说罢，北辰苑双手虚握，向两侧一挥！顿时四周罡风四起，在场众人不禁向后一退，再观北辰苑手上，不知何时竟现一黑一白两柄长剑。“北辰苑！你若顽抗，便是与朝廷作对，我劝你三思！”袁崇焕斗篷一扬，手持长刀指向祭天台。然而北辰苑似是不疾不徐，双手持剑背于身后，缓缓走下祭天台……“冥顽不灵！杀！”袁崇焕一声令下，百千锦衣卫蜂拥冲向昔日的太师。北辰苑双目一闭，任由衣袂飘扬，身旁天地双将如风驰电掣一般，冲向人群！只见那天魂将轻踏脚步，纵身飞跃，手中长枪向天一举，竟是在万里晴空之下莫名引动九天之雷，横扫千军！雷电过处，众人如烈焰焚身，顿成焦尸……而地魂将如同鬼魅，三晃两晃便冲入敌阵，手中幽蓝巨剑向地下一杵，顿时灼热气流如趵突泉般喷薄而出，凡触及者无不爆体而亡！两战将左右冲杀，各显威能，一时间整个场面混乱非常。“怎样？现在知道我所言非须了吧？”看着大批残兵败卒，北辰苑对袁崇焕说道。

“我知你法术超群，但就不知你的剑法是否也一样了得了！”

“素问袁大人将兵如神，也不知你的刀法是否如兵法一般。”

“呵呵……那今日，你我便刀剑之上见真章吧！！”

“乐意之极！”

北辰苑手持双剑，指向袁崇焕。伴着周围的杀伐之声，曾经有过并肩之缘的两人，如今已然刀剑相向……天地双魂依然激战正酣，此时，散发着荧荧蓝光的光点，正在从死去的锦衣卫身上缓缓浮出，并朝着同一个地方缓缓游去……

“兴亡数定，盛衰玄通，三界独行，天筑命宫！”

伴随脑海中的悠悠咒语，只见一道白色身影猛然闪现！定立于车前，手持长枪向身前一墩，纯白气墙自其脚下拔地而起！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冲向宇文和孟璇雅的大卡车竟是被这道气墙硬生生拦在5米之外，动弹不得！尽管大卡车迎面撞上气墙，但却并未受到多大损害，反倒像是被无形之手卸掉冲击力一般，无法再前行。随即，气墙缓缓消失，透出一副隐隐散发青光的纯白铠甲！那铠甲眼中泛着幽蓝柔光，手中一杆双刃枪泛着金色光芒，宛若天神下凡一般屹立马路中央。宇文双手护住孟璇雅的头部，看着眼前白色铠甲的背影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在路灯的光芒之中……

第二十四章　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孟璇雅望见了洁白的天花板和吊瓶，原来此时此刻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你醒了~太好了。”孟璇雅缓缓转过头，看到宇文守在病床前，正温柔地看着她。“我……我怎么了？”孟璇雅摸摸放在头上的冰袋，满是疑惑。“刚刚你在开车经过双桥高架时，忽然晕倒了，还好停车及时，我们都没事……”宇文说着，不自觉地将孟璇雅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收了回去，“医生说可能是压力太大，所以才会突然晕倒，头上的伤是撞在方向盘上弄的，只是肿了不碍事。”宇文看着她，缓缓陈述事情发生的经过。“对不起，差点也让你置身危险中……”孟璇雅眼神黯淡，十分内疚地说道。“别这么说，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见孟璇雅十分自责，宇文赶紧安慰道：“至少也让我有了一次‘英雄救美’的经历嘛~哈哈~！”听了宇文的话，孟璇雅淡淡一笑。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医院的寂静。“喂？江俊，”宇文一看是江俊打来的电话，便赶忙接通。

“宇文，东西你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

“那就好，我是通知你，下一个委托可能会在周一，但是时间可能会有五天而且要去澳门，不知你能否将手中工作放一放？”

“这……我试试看吧。”

“很好，如果你这边没问题，周一上午我们就做准备。到时提前联络我~OK？”

“好的……对了，江俊。”

“还有什么事？”

宇文思量了片刻，转身步出病房。来到走廊，宇文对着手机小声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我和朋友在双桥高架上，发生了一点事情……”随即，宇文将刚刚在高架上看到蓝色光华以及受光华影响的事情告诉了江俊，而白色身影拦截卡车的事情则没有提。“嗯……”电话那头的江俊思索着，“这个事情确实有点奇怪，这样吧，回头我找人去看看，你先安心照顾你朋友吧。”挂断电话，宇文转身回到病床前，见孟璇雅正试图起身，于是宇文轻轻将孟璇雅扶起，让她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但为安全起见，还是打完这瓶葡萄糖再离开吧。”宇文右手扶住孟璇雅的手，坐在床沿一脸关切地说道。看着眼前之人温柔而又细心的行为，孟璇雅低头不语，随即，她头一偏，竟然靠在了宇文身上……“呃……”感觉到孟璇雅温柔的依靠，宇文顿时全身过电一般打了个哆嗦，身体僵直不敢有丝毫动作，因为他不希望影响这片刻的幸福感。孟璇雅靠在宇文肩头，眼神望着窗外，若有所思。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人就这么简简单单地靠在一起，没有言语。有的时候，人与人离得很远，内心的距离却很近，而有时候身在咫尺，心却相忘天涯……情，是人们最熟悉却又最无法理解的事物。

“璇雅……”

“嗯……”

宇文本欲开口，将下午在车上将说未说的话再次向孟璇雅说出，然而在话将出口只是，他却又停下了。此时此刻，宇文觉得自己与眼前之人就像隔着一层纱，透过这层纱可以看到她，也可以彼此依靠，但是一旦将这层纱掀开，又有谁能保证眼前的一切不会跟着失去呢？看着吊在天花板上的吊瓶逐渐变成空的，宇文缓缓扶起孟璇雅，轻声说道：“药滴完了，我去找护士。”“……好。”孟璇雅坐起身，望着宇文离开病房，她长舒了一口气，思绪莫名翻涌着。

汽车在公路上缓缓行驶着，由于刚才的突发事件，宇文现在不敢将车开得很快。由于担心孟璇雅的身体，于是宇文再一次开着车送她回家。来到熟悉的豪华小区，宇文将车停在孟璇雅家门前，“嗯，到了。”说罢，宇文打开车门，绕到另一侧准备扶孟璇雅下车。“呵呵，放心啦，我已经没事了。”尽管孟璇雅一脸轻松的表情，然而手却也不自觉地扶住了宇文的手臂。打开别墅大门，孟璇雅转过身，看着门廊微弱的灯光映照在宇文的面孔上，她有些局促地说道：“不进来坐坐吗？”然而宇文却站在门口，没有动作。片刻，他说：“不了，今天你太累了，早点休息吧。”“嗯……那你也是，到家的话，给我个短信。”孟璇雅看着宇文，温柔地说道。夜幕下，两个人简单地告别，然而在彼此的心中，却又多了一丝牵绊。

地铁车门缓缓关闭，伴随着轰鸣声，宇文靠在车厢末尾的座位上，回想着之前的一切。短短一个下午，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宇文一时难以理清思绪。先是那个叫杜灭的人告诉自己关于三次委托之后的选择，紧接着便是与孟璇雅一起穿过那些诡异的蓝色光带时自己看到的“幻象”，虽然视线一直模模糊糊，无法分清那些晃动人影究竟是谁，但是那声音，那感觉，就好似亲身经历过一般……而后在孟璇雅突然昏迷之际，那个保护自己的白色身影又是什么？宇文心想：莫非是地魂化体？然而从之前自己对地魂的了解看来，无论是整体身形或是手里拿的东西，皆与地魂有很大的反差宇文揉了揉眼眶，看来一时半刻自己也无法理清这些怪事发生的原因。其实，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些事情已然见怪不怪了，他将手缓缓插入口袋，却在无意间摸到一张名片。“心悦心理诊所……”宇文这才想起来，那个之前被他错当成孟璇雅的女子，给了他这张名片，并且说自己三魂缺一，“徐紫灵。”宇文念着名片上女子的名字，心中若有所思。回到家中，宇文缓缓掏出手机，拨通了卡片上的电话号码……

“请。”徐紫灵身穿白大褂，将一杯泡好的清茶放在宇文面前。“哦，谢谢。”宇文结果茶杯，轻啜一口。与那日初见不同，今天的徐紫灵将长发扎成马尾，白大褂下的衬衫与套裙庄重得体，配上黑色的丝袜与高跟鞋，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普通绿茶，不知你是否喝得习惯。”徐紫灵走向一旁的沙发椅，语气依旧用不温不火。宇文放下杯子，有些局促地左看右看。与其他诊所略有不同，徐紫灵将心悦心理诊所开在了S市核心CBD的一座写字楼内，从洁净的落地窗望去，整个市中心一览无余，尽管S市的天空总是有些阴霾，但毕竟站的高望的远，立身此处倒也让人心旷神怡。与周围的现代化建筑风格不同，整个诊所的内环境被徐紫灵打造的古色古香，颇有意境。“你不必太拘束，其实你能来我也很荣幸，”徐紫灵转身坐下，对宇文说道：“上次时间比较短，因此我只是简单地将我看到的情况告诉你。”宇文一脸疑惑地问道：“看到的情况？是你说我有一魂不全的事情么？”“没错，”徐紫灵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表情平静地说道：“其实，我……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得益于此我才能开这个诊所，治疗一些普通医疗手段无法诊治的特殊患者。”见宇文低下头若有所思，徐紫灵解释道：“其实很多人听我这么说时，都是不相信的。当初我也以为你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是你来了，至少证明你还是相信我，既然如此，再信一次又何妨？因为……”她推了推眼镜，说道：“你身上的情况很特殊，我也很想研究一下。”宇文喝了口茶，白色的雾气微熏他的双目。“其实，因此你说你异于常人我并不怀疑，因为这些怪事我最近见得太多了……”宇文放下茶杯，揉了揉眼睛，“包括我自己在内。”徐紫灵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之人，“不介意的话，可否说给我听听？作为回报，我也会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你魂魄有问题。”宇文点了点头，在接下的半个小时里，他简单地将近几个月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说给了徐紫灵。徐紫灵一边听，一边拿起笔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在宇文叙述过后，她合上本子沉默良久。“徐医生，你觉得……”宇文看着沉思中的徐紫灵，试探性地问道。“呵呵……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啊。”徐紫灵摘下眼镜，轻轻地靠在了椅背上。尽管宇文的经历比较奇异，但从头听到尾的徐紫灵却依旧没有显示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略显淡漠的表情，让她秀美的面庞更显脱俗。“那么，先和你说说为什么我会看出你的魂魄吧……”她抬起头说道：“我……自小有些异能，可以看到灵魂，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宇文有些讶异地说道：“就是……所谓的‘阴阳眼’？”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

“还有其他的？”

“我还可以对灵魂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

“怎么讲？”

“当时我递给你名片时，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你的手背，就是试图控制一下你的魂体。”

“可是，当时我什么反应也没有……”

“是啊……”徐紫灵皱了皱眉头，“我对你的魂魄干涉失败了，我猜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缺了‘人魂’的缘故。”“这……这不可能吧？！”宇文知道徐紫灵口中的“人魂”是什么意思，之前受卜苍月指点，宇文特意回去查了“天魂”的意思，因此对“地魂”和“人魂”也就有了了解，“人魂不是最重要的魂吗？人魂没有了这、这我还不得死了？！”徐紫灵看着一脸困惑的宇文，不禁叹了口气：“哎……很多事情并不是常理能够解释的，也许有人天生如此。虽然我看不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