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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投资人？”

　　　　“他们是员工？”

　　　　“他们是顾客？”

　　　　答案当然都不是，祁纳说道：“那么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Lisa一时语塞。

　　　　“保持距离，比亲密的关系似乎更符合我们的利益。”祁纳淡淡说道：“与其虚与委蛇，不如斩钉截铁的表明态度。”

　　　　“但是当初军方的订单确实给我们带来了转机！”Lisa不安的说道。

　　　　“不，我们合同中的约定，我们都履行了。”祁纳说道：“他们现在的要求不在当初的合同中。”

　　　　“祁纳，你不能这样任性！”项玉瑶也急了。

　　　　“就是，祁纳，你这样得罪他们，以后怎么办？”Lisa说道。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轻自己！要有自己的底线”祁纳一语点醒梦中人，他又谈及在生活在线当初的遭遇，又道：“在我们掌握的最先进的机器人技术没有被取代之前，他们都不会有什么额外的想法，所谓投鼠忌器。”

　　　　“如果我们被取代，那么如果是国内企业——说实话，我没看到有谁能达到这样的成就，如果是国内企业，他们还关注我们吗？”

　　　　“如果是国外企业取代了我们，那么我们还是他们重要的王牌，他们会得罪我们吗？”

　　　　“要清楚的看清我们的价值，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才是最重要的。”

　　　　Lisa默然无语，项玉瑶更是呆住了。

　　　　他说的不错，可是万一对方鸡蛋里挑骨头，找事呢？

　　　　祁纳曰：干丫挺的。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果然风平浪静，Lisa对Emily提及此事，对祁纳的高瞻远瞩很是佩服，不过种种情况也表明，这件事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Emily劝她：“祁纳站的位置比我们高的多的多，思考的深度也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我只唯他一人，哪怕他让我跪下来给他舔脚趾头，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Lisa呸了一口：“你这人怎么比喻这么难受的。”

　　　　“难道你让我比喻舔丁丁？”Emily在Lisa面前突然粗俗了一回。

　　　　Lisa满脸通红：“女流氓。”但是她心里却想：“也许他们早做过了。”

　　　　叶庭飞离开一个多月之后，一位航天专家拜访了祁纳。

　　　　他还带来了一个飞船模型，算是一点见面礼。

　　　　头发花白的专家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在年底的登月飞船中机器人项目，麒麟之翼能够参与进行设计和制造。

　　　　此前虽然舆论一直认为航天局的登月飞船使用的应该是麒麟之翼的机器人，甚至有人认为整个航天系统都应该过度到麒麟之翼的robotOS以及智能核心中。但事实上，封闭的航天系统依然按照自己的步骤在蹒跚前进。这一次突然安排专家前来沟通，让祁纳很是吃惊。

　　　　他一直认为至少要到明年，麒麟之翼才有可能介入到航空航天工程。

　　　　专家解释了原因：“我们的机器人与麒麟之翼的机器人比较起来差的太多了，即便是拿到了军方的青龙机器人的资料，但从消化开始，要想完成符合登月工程的需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此前，我们过于乐观，过高的估计了我们的能力。”

　　　　祁纳心里却清楚，这不是过高估计，而是麒麟之翼的机器人系统涉及方方面面专业太多太多了，如果不是有自己的智能大脑，麒麟之翼黄金一般珍贵的团队也不可能完成。

　　　　“所以我们想得到贵方的支持。”专家最后说道。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祁纳立刻答应了下来，但随后提出了条件：“不过，我们不会仅仅参与，而要求从始至终进行我们独自的开发、设计和制造。”

　　　　“就和青龙机器人一样？”专家问。

　　　　“不错。”祁纳说道。

　　　　“但是我们没有军方那么有钱，据说他们给你们的补贴至少有两百亿！”专家为难的说道。

　　　　“鬼扯，能有一百亿我就要喊叶庭飞亲爷爷了。”祁纳吓了一跳，这个数字与事实差距太远了，这其中有什么猫腻鬼才知道呢。祁纳赶紧解释。

　　　　“哦，我就说嘛，他们有钱什么时候这么花过！”专家不在意的一晒。

　　　　“对于与航天系统的合作，我有两个方案，首先，你们提需求，我们给方案、产品一直到成品。然后你们拿钱买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有在交货前的研发、管理费用均由我们来承担，哪怕是最后时刻你们不要了，也没有关系。”祁纳的慷慨令专家诧异。

　　　　“那第二个方案呢？”

　　　　“这个就要互惠一些，还是你们提需求，我们给方案，你们给钱，我们做开发，开发完成，专利、技术资料，双方共有，参考军方的方案，有军方的成功案例在前，你们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妖蛾子。”祁纳道。

　　　　“这。”专家犹豫了：“还能有第三个方案吗？”

　　　　祁纳心中一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嗯，我们可以把第一套方案稍稍修改一些，所有登月涉及到的机器人数据都将与我们共享，那么，同时我们也将专利和技术资料对等分享。这样你们花钱了，同时也能拿到资料。”

　　　　祁纳说完觉得还可以补充一点：“另外，在开发完成后的成品机器人中，我们可以赠送一些成品机器人，而不需要贵方再额外订购，这是与军方合同不同的地方。”

　　　　专家再一次点头，道：“我现在就汇报去，明天我们再联系。”

　　　　祁纳辞别了这位专家，立刻与Lisa沟通，Lisa惊奇的问他：“你要机器人登月的数据有什么用处啊？难不成你也想去月球？”

　　　　祁纳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可以？”

　　　　Lisa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说给郑秀敏听时，郑秀敏也是一脸的惊讶，不过很快两人就分析出了祁纳的心思，他在三十岁达到了无数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余生难道就是在消遣、花天酒地中度过吗？

　　　　专家再度莅临麒麟之翼的时候，跟着他的还有个年轻人，自称李，军衔是上校。配合专家的工作。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Lisa和Emily、乔文明也都参与了对话。

　　　　祁纳与老专家简单寒暄两句后，一旁的李上校立刻直来直往与道：“祁总，总部对你的三个方案都不是太满意，所以今天由我和曹主管一起，再与您沟通一下。”他声音洪亮，抑扬顿挫，加上阳刚的外表，果然是堂堂正正军人的造型。

　　　　“请讲！”祁纳也不罗嗦。

　　　　“我先说你的第一个方案，这个方案，总部领导有些兴趣，但是被完全排除在技术和研发之外，他们有些担心，所以，更倾向你的第二个方案，但是他们希望贵方能在后期提供更多的支持。”李上校说道。

　　　　“可以，你们可以参考我们与军方的协作方式，我们参加并主导后期所有的测试与实战，并在最后提供一份更全面的软件解决方案，但，这是军方花钱的。”祁纳介绍。

　　　　“祁总，谈钱多伤感情啊。”李上校解开风纪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Lisa皱起了眉头。

　　　　“李上校，我们也是要吃饭、给孩子买奶粉的啊。”Emily插了一句。

　　　　“别逗了，麒麟之翼富的冒油，谁不知道。”李上校抽了两口，就把烟掐了，最后一口烟从鼻子嘴巴里全冒了出来。

　　　　祁纳看了眼专家，专家却不敢看他。

　　　　“那么是否可以参考第三个解决方案。”祁纳斟酌了片刻。

　　　　“登月资料，哪怕机器的温湿度都是绝密，是不能随便外泄的。”李上校一口拒绝了。

　　　　祁纳一愣，反问道：“如果是这样，按照刚才您说的，需要我们做后期支持，岂不是我们也无法接触到核心数据吗？我指的核心数据是针对机器人的！”

　　　　“是的，所有操作都是由我们来完成，出现问题，由我们反馈，并由贵方提供解决方案。”李上校道。

　　　　祁纳顿时泄了口气，原来还是在防备着我们。祁纳有些意兴阑珊，也就懒得谈了，便道：“如此，我们赠送航天系统一些简易版朱雀记机器人吧。也算是为祖国航天事业做一点贡献。”言外之意就是要送客、不谈了。

　　　　李上校无动于衷，只是微微一笑：“祁总，多谢了，不过你也不必忒小气啊，登月、外太空的机器人开发你们似乎也不是空白，听说你们还在给欧洲航天局在做机器人吧？！”

　　　　祁纳心中雪亮，他们还是打这个主意，麒麟之翼不愿在欧洲航天局的项目上留有余地，叶庭飞等人就希望能从这个项目上揩点油，占便宜。

　　　　祁纳冷笑一声：“我们与欧洲航天局签的协议类似我们刚刚谈到的第二种解决方案，所有技术方案、技术标准、功能需求，都是绝密的，我们不可能泄露出去。即便是对贵方。”

　第331章　缘分　（五）逆境

　　　　327、

　　　　送走航天专家和李上校，Lisa就抱怨道：“他们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就想占便宜。”

　　　　乔文明却发出疑问：“他们怎么在机器人上投入一点就有些不愿意了？这姓李的好像一副本来如此的态度！奇怪？！”

　　　　Emily答复了他：“自家有能人，难道不是应该发扬主人翁精神，人人为国家做贡献吗？”

　　　　乔文明摇摇头，他不觉得事情是这么简单，这个李上校的态度明显就是拒人千里，他们现在接触也只是初步，而祁纳从一开始就亲自接待，只是源于航天系统的重要性（其实是祁纳实在是闲的无聊），但确实在谈判桌上失去了回旋的空间。不过如果李上校只是如此的莽撞，他怎么可能会是上校衔？怎么可能担当此任。

　　　　“算了，他们无论耍什么阴谋，我的口号就是无欲则刚，不用害怕，不要害怕。”祁纳觉得乔文明提出的疑问很耐人寻味，不过，他还是宣布了散会。

　　　　祁纳散会后又询问了Lisa和Emily最近与北京方向联系的次数多吗？

　　　　他得到的答复是基本停掉了。

　　　　祁纳若有所思，他想让Lisa尝试与洪将军再做沟通，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年底时登录月球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是一个根据青龙机器人技术改制的机器人。代号叫吴刚，只有青龙机器人的四分之一大小。但外形基本已经看不到青龙机器人冷酷的造型，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铁皮范。

　　　　这个机器人刚一露面立刻引发了无数人的追捧，因为斑驳在普通人眼中成了呆萌的形象。

　　　　闵锐双手合十，拜托吴刚机器人顺顺利利完成所有任务。

　　　　不料吴刚在月球上停留了两周，还是发生了问题，自动进入休眠状态，虽然官方宣称机器人的工作基本完成，进入休眠状态也是符合预期规划目标的。

　　　　但是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到其实是出了偏差。

　　　　果然在七天之后，官方宣布虽然多次发出唤醒的请求，但吴刚机器人还是没有回应，这令世人感觉伤心，官方最终做出了裁定，机器人丢失了电力和信息回馈，不可能继续工作了。

　　　　这是件很平常的事情，远隔几十万公里之外的外太空，气候酷冷，即便再成熟的机器出现问题，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随即有人发表文章对航天系统没有使用麒麟之翼的机器人系统感到奇怪，文章称我们的机器人技术明显已经领先世界，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要另起炉灶，重新来过，难道是嫌钱多的没地方花。

　　　　这篇文章很快引发了讨论，绝大多数人都抨击航天系统固步自封云云，甚至有人呼吁麒麟之翼协助航天系统，配置更多的机器人为国家的航天事业服务。

　　　　祁纳看在眼里并不吭声，Lisa与其他同事开会之后统一了口径，不吭声，也不允许任何形式的采访，更加要求停止任何形式的宣传活动，之前一直在开展的活动降低规模，尽量减少麒麟之翼的露出度。

　　　　不光是麒麟之翼，还有生活在线。

　　　　吴俊的敏感不逊于正在麒麟之翼工作的其他朋友。

　　　　但是即便麒麟之翼上下表现出了低调、克制，但是他们最害怕的情况还是朝着麒麟之翼来了。

　　　　根本不由他们所能左右。

　　　　“航天系统是向麒麟之翼发出邀请的，但是双方没有谈拢，据说是麒麟之翼开价太高。不过也不能说麒麟之翼不重视，至少这次谈判是祁纳亲自出马的。”首先是飘出来这条知情人士透露。

　　　　这段话的立场与措辞，瞎子也能看出来是航天系统内部人士的表态。表面上看，这与事实出入不大，但真相并不是表面上那样。

　　　　航天系统的谈判是很随意，而且仅仅进行了一次接触，一次非正式的沟通，甚至没有进行实质上价格的谈判，就无疾而终了，甚至对方有些令麒麟之翼无法接受的龌龊想法，也是麒麟之翼无法接受的。

　　　　简而言之，双方接触失败，并不简单是麒麟之翼的问题，而是一次仓促、无疾而终的邂逅，双方都有问题。

　　　　Lisa再三思考，决心还是保持沉默，这种时候解释，是无济于事的。只能寄期望热度慢慢降低，大家不再关注此事。

　　　　但是显然这种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烟消云散，网络上开始有人咒骂麒麟之翼，包括祁纳、Lisa，甚至还有郑秀敏等人。

　　　　接着就有人质疑祁纳的代码是不是代笔，也就是一个团队编写代码，最后由他一个人署名。

　　　　理由就是，他一个人不可能那么快完成如此海量的代码。这是个很硬的指控，因为确实非普通人可以做到这一点，祁纳也不可能跟旁人介绍自己有智能大脑，所以他还是只有吃哑巴亏。

　　　　于是祁纳就坐实了骗子的称号，以及见利忘义的奸商的名号。

　　　　Lisa在给高管们的一封邮件中，认真的写了六个字“忍耐、忍耐、忍耐。”

　　　　的确，面对如此群情汹涌的网络民意，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好在祁纳一直用心在折腾他的山间别墅群，经过他的设计和整改，山间别墅外观并无太大区别，但内部科技感十足，自动感应温度并进行调节、IMAX影院，祁纳将位置最低的一处别墅改造成了娱乐中心，除了影院外，活动室台球、乒乓球，游泳池等等一应俱全。对于外间的恶毒攻击，他选择了回避。

　　　　但随着欧洲航天局的一份公告，令网络民意达到了顶点，几乎是将麒麟之翼推入了万劫不覆的地步。

　　　　欧洲航天局在一次记者会上通告，他们从中国麒麟之翼定制了火星探险机器人，在麒麟之翼的帮助下，这一次的火星探险机器人人工智能程度大幅度提高，将极大的帮助到欧航局的火星探测计划，他们也非常感谢麒麟之翼公司的配合。

　　　　狗汉奸，许多人看到这条新闻标题，甚至都不去看内容，就发出了这样的骂声。

　　　　祁纳不光是个骗子、奸商，还是个汉奸。他没有去协助自己国家的航天系统，反而是帮助外国的竞争对手，他不是汉奸，谁是汉奸！

　　　　麒麟窝大门口第一次出现了触目惊心的白色横幅：“打到狗汉奸祁纳。”“狗汉奸滚回欧洲爸爸裤裆里。”

　　　　除了谩骂还有恶毒的攻击，全国各地的麒麟奶茶店也遭到了破坏，还有人集合起来，组织人们去购买奶茶，甚至还有人在网络上串联，要抵制生活在线，不过生活在线有Peter守护，任何一个恶意的下单造成商家损失都是会被Peter注意到，并会发动反制的，此前许多人已经经历过类似的状况，所以对于抵制生活在线，应者寥寥。

　　　　无处挥洒热血的键盘侠们，开始集合起来围堵在麒麟窝以及生活在线门口，开始更大规模的抗议，白色横幅越来越多，标语越来越大，语言也愈来愈下流无耻。

　　　　他们甚至找来高音喇叭，对麒麟窝进行高音喊话，但随后不久就成了恶意攻击谩骂祁纳的主要方式。

　　　　事态发展逐渐严重，乔文明在没有得到Lisa的授权情况下，对大批量的员工发出紧急休假的通知，Lisa事后对此表示支持。他们不能忍受任何一个员工的损失，尤其在这种局面下，很难说，下一拨抗议声浪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Lisa刚开始还试图向宁南市府求助，但很快就发现所有信息石沉大海，麒麟之翼的高管们便彻底明白了，这个抗议声浪并非简单的民间自发组织的，在这些人的背后，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扯着他们。

　　　　与此同时一直是他们重要盟友的三阳集团也发生重要的人事变化，项玉瑶被上级解除了总裁职务，美其名曰为另有任用，一时间许多人都在猜测项玉瑶是被麒麟之翼牵连，而更多的人是在旁观项玉瑶是不是会被进一步查办，一个诺大的国企大boss若没有点经济问题，那还真不是BOSS应有的范，但是项玉瑶就是没有曝出问题，令人大跌眼镜。

　　　　祁纳要求项玉瑶尽快想办法去老家避避风头，但是项玉瑶坚决的拒绝，她要留在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