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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猛男，你也是急着要回家么？”

“回家有什么好，我还巴不得不回去呢，可是没办法，我都一年没回家了，没有理由过年不回去的。”

“下午陪我去逛街吧。还有晚上，我带你去吃火锅。”

“柔柔，我不能陪你逛街，我已经答应了周新水，要带他去见周洋老师，你晓得的，周洋帮过我们，周新水对他很感激。”

“叫龙江水陪他去，龙江水反正没有人约。小猛男，你不要走，我要你陪我，我过年的新衣服还没买呢。”

“柔柔，不行的，我若突然变卦，周新水要起疑心的。”

海柔拉过黄河水，让他坐到摩托车上，说：“小猛男，我离不开你。”

“我又不是要永远离开你，寒假才一个月，一转眼过去的。柔柔，你先回去吧。”

海柔哭了：“小猛男，我真的离不开你。你不要走，留在安城过年，好不好？”

“不行！我留这里过年的话，龙江水黄山秀回去后肯定要说我坏话的，要是那样，我公公就会来把我抓回去，不再供我念书，那么以后你就要永远　见不到我的。柔柔，把那金腰链拿掉吧。”

海柔听说，掏出钥匙帮黄河水取下腰链，她一手按着他那儿，哽咽着说：“小猛男，我离不开你，我放心不下你。”

黄河水笑说：“你是想做爱吧。明说就是吗，何必拐弯抹角的。来吧，站着搞两下。”

海柔擂他的胸：“死色狼，不要脸，只晓得干那种事！‘她的口气温柔起来：‘你从来不了解我的心。你是我的魂灵，你是我的命根，离开了你，一切都是死灰的。让我魂不守舍孤身一人的煎熬漫漫的长夜，相思会折磨死我。小猛男，我不能离开你，我。。。。。。”

黄河水不耐烦地说：“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唠叨这些肉麻滥情的废话，有什么意思呢！好啦，你先回去吧，若周新水找来看见我们缠缠绵绵的，麻烦就大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一个来月不见面，有什么了不起。晚上想我，你抱一个枕头什么的，当着是我好啦。柔柔，你回去啦，记着，千万别再来找我。柔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好容易才把海柔哄骗走，黄河水一蹦三尺高，大呼万岁。他大唱着苏有朋的《珍惜》，一路跳跳跑跑的去找欧敏去了。

欧敏正要上街，见了小猛男，大喜过望，说：“小猛男，陪我上街买衣服去。”

黄河水揉住她疯吻一阵，说：‘敏姐，先给我降降火。‘

欧敏笑说：“急什么，逛街回来有的是时间。你不会急着要回家吧，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早上。敏姐，来吧，我受不了了。敏姐，我日夜想你。”

“想我？不可能吧？你都一个多月没来找过我了。”

黄河水期期艾艾的说：“海柔管得紧。”

欧敏不以为然：“你是个大活人，难道她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不成！”

黄河水忍不住说出金腰链的事，欧敏听了很吃惊，又气又恨的说：“海柔她疯了！她做得那么过分，你还不离开她？她把你当成一条狗！小猛男，你空有一副长相，太令人失望！”

“敏姐，我劝你不要对我抱任何希望，除了床上功夫。”

“不，要说对你抱希望，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是想开了，有你这么帅气的小白脸做情人，我该知足了。走吧，我们逛街去。”

“敏姐，来吧，我受不了了。”

“不要啦，忍一忍啦。没安全套呢。晚上还灭不掉你的火！走吧，逛街去。”

“大过年的，你没想过要送我什么礼物吗？敏姐，送我两盒套子怎么样。你晓得的，每次做爱都是我出套子，你也太实惠了吧。”

欧敏笑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走吧，你今天要多少我给买多少。好了好了，先逛街去。”

黄河水没法，只得忍住性火，陪欧敏逛了一下午的商场。夜幕来临时，他迫不急待的骑着摩托车载着欧敏风驰电掣的回到学校。于是，他俩以狂风暴雨消耗着长长的冬夜。。。。。。

第二天清早，龙江水黄河水黄山秀三人乘车回家。约五小时后，他们下了车，让出山迎候的卓林老汉接着。

老汉直直的盯着河水，半晌工夫才出声，说：“这身衣服是林茂泉送的吧？”

河水赶忙答：“是呀，还有好几套呢。”

老汉笑了：“你穿上蛮动看的。”

老汉一肩挑着河水的两个大皮箱，山秀自提一个包，江水的东西更少，用一个小袋子即装完，拎在手里面。黄河水还背着一个精美的旅行包。

许多孩子也跑出山，迎接父母给他们树立的榜样。山秀细心，早预料到这一着，买好着糖果散发给他们。孩子们一路上跳着，闹着，尤其欢喜黄河水。

河水也确实吸引人：金边小孔墨镜，桔黄色衬衫，花条纹领带，挺括西服，乌亮皮鞋，而且头发那么长，飘下来遮住了鼻子。

孩子们不明白这些名目，回到家口口声声对大人们说：“河水哥哥真好看，像江雄哥哥贴的画子上的人。”这引起大人们的兴趣，随孩子们跑去路边看河水，看过的又回转去宣传，不到晚上，乡邻们全晓得了。于是，到卓林家看河水的人络绎不绝，许多人一面啧啧称叹，还一面摸摸捏捏，直闹得河水一刻也不得安宁。幸亏卓林老汉为河水解围，老汉掇条凳子横坐门口，对后来的人们说：“过两天再来看吧，他们兄妹俩又坐车又走路的，都累了，要早些休息呢。”

第102节：衣锦还乡（2）

晚上，黄家的饭桌上特别丰盛。老汉特意买回一摞猪肉，又宰杀了一只大鸡公；钟婶又甑了下锅鸡蛋。目的是为兄妹俩接风。顺带屈老师，林茂泉，龙江水也请了过来。

老汉点燃两盏煤油灯，晚饭开始了。老汉历来不许河水喝酒，但今天破了例，亲手为河水斟满一碗酒。

席间，老汉让河水山秀江水同敬屈老师的洒，屈老师笑道：“孩子们都不喝酒，别难为他们。”

黄河水跃跃欲试，他自以为在安城练就了好酒量，很想显露一番，听老师如此说，很是扫兴。

桌上谈笑风生，自然是读书郎们说得多，他们谈安城和学校的见闻，经历和体会。江水山秀谈得不畅快，许多时候，他俩欲言又止，特别是涉及到黄河水时，他们往往避而不说。黄河水是无所顾忌侃侃而谈，他不光把安城的生活描绘得花般锦绣，水般浪漫，而且还时不时的穿插些龙江水黄山秀在学校里闹的笑话，虽龙江水黄山秀的眼神不能制止。他还把赛事吹得无比神圣，前途无比光明。他甚至说欧校长想要招他做孙女婿。

卓林老汉津津有味的听着，陶醉期间，忘记了招待客人；屈老师听入了神，不住的点头赞叹，酒碗端手里，既不送到嘴边去，也不放回桌子上；周新水也免不了向往羡慕，时不时的自言自语道：“城市毕竟是城市，你们见过大世面，知多识广，与我们完全不同了。”

黄河水愈加兴高采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忙前忙后的钟婶也让黄河水的谈吐吸引住了，她忘记了正炒着的青蒜，渐渐地挨到饭桌边，静静的听着，脸上盛满笑容，慈祥地看着英俊潇洒的儿子。里间屋里的黄安生专注地听着河水的第一句话，灯光照着他灰黄的脸，他激动的流下快活的泪水，要不是瘫痪，他肯定会立即跑出去和大家共同享受这份快乐；他含着半口饭，竟忘记了咀嚼。

“姆妈，菜烧焦了！”山秀突然叫了一声。

人们被惊吓了。

喝水的话音也嘎然而止。

“哎呀，怎么不早说，你这死妞子。”钟婶一愣，赶紧的跑去灶台前，揭开锅盖一看，蒜叶现出灰黄色了。

“你看看，饭菜都凉了！”江水不满的对河水说。江水已吃好，黑着脸老大不快的闲坐着。

“哦哦，江牯，你怎么这么快，没菜的茶饭可要吃饱哦。”钟婶客气地说。

桌林老汉与屈老师对望一眼，便不约而同地爽朗的开怀大笑。

里间的黄安生也笑了。

虽然烧焦了，但钟婶没有倒掉蒜叶，而是放进了木蓝里，以便明日自己吃。

河水不便接着话头说开去，大家开始吃饭，钟婶盛了稀饭，右手河水这一横坐了。上首屈老师父子，下首桌林老汉与林茂泉对席，左边是山秀和周新水，右边是江水与河水。江水已吃好了，坐到一边去，让位置给钟婶。虽是农家粗茶淡饭，然人物齐整，气氛平和，况且还有两盏淡淡的柔和的煤油灯助阵呢。

话题是钟婶重新开启的，她问河水：“这身衣服不贵吧？”

河水偷觑一眼江水，见身旁的江水面无表情没反应，他也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是很贵的，衣服是茂泉哥送的。也有朋友们送的，也有我自己用奖金买的。”

钟婶由衷地说：“真要感谢茂泉，对河水那么好。”

茂泉说：“几件衣服不值什么，不要放在心上。”

桌林老汉问：“河牯，你这脖颈上手上挂的戴的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呢？也是朋友们送的呢？”

“这些都是便宜货，地摊上买的，一块钱三样。手表是欧敏老师送我的。这些东西戴着好看，可全是假的。要是有真的那多好啊。”

山秀终于忍不住了，说“老哥，你扯谎也扯得太大，当着我和江牯的面，你能不承认这些东西是你女朋友送的么？公公，老哥在学校里和女同学谈恋爱呢。”

河水冲山秀吼：“你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他忙向大家说：“欧敏老师是欢喜我。公公，我跟你说，欧敏老师是欧校长的孙女，大家刚毕业，教我们班的化学课。那次去比赛，欧敏老师送了我两套西服和一块手表，他说到省城得穿好一点，考试时要手表计划时间。就这样，同学们都说欧老师是我女朋友，连山秀也这么说。”

山秀要分辨：“我不是说欧老师，我是——。”

河水赶紧说：“你还说我呢，一个男同学写一封情书给你，你就跟他约会亲嘴，下晚自习后还躲教室里，叫他咬你的奶子，让你班上的同学抓住了！”

江水张口欲言，河水回头登他一眼，说：“我晓得江牯心里不好受，你欢喜山秀，所以你要护着她！你还想说我呢，你偷偷摸摸干的不正经事也瞒不了我，你给一个叫华玲玲的女同学写情书，说是晚上睡不着觉，要她陪你睡觉！”

山秀江水指着河水说：“你——！”

老汉喝道：“山妞子，你太不象话！你还有脸说你老哥？人大了，心也野了，尽往不正经的地方想！老师关心学生有什么不对？你和男孩子亲嘴是怎么回事！”

山秀委屈万分：“公公，老哥造谣，他——”

老汉吼道：“你要敢做出不要脸的事，你永远不要回石泉弯！”

山秀无处伸冤。

但听屈老师说：‘江牯。山妞。你们要把心思放学习上啊。”

新水说：“我们以前还担心河牯没定性呢。”

茂泉说：“我看江牯和山妞不会做那些事吧，河水你是不是听别人乱说的？”

钟婶听见山秀让男孩子咬奶子，非常的吃惊，看着山秀老半天，才说：“老师关心学生是应该的，同学们笑话你老哥，你就当着真的了，老哥回来说你，你以为抓着把柄，说你老哥和欧老师也不正经！”

屈老师说：“我最担心的是江牯，年纪稍大一些，人员冲动，感情用事。山妞呢，女大十八变，这是应该的，但你是大学生，得以学业为重。江牯是个听话的乖孩子，成绩一直都很拔尖，也一直好好学习，这不，还参加全国比赛呢。”

山秀江水无从分辨。山秀哭丧着脸跑了，江水铁青着脸也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河水得意洋洋，他说：“说出他们的底细，他们不高兴了。他们两个从未得过奖，还说认真念书了呢！他们说我不是好学生，没认真念书，我却得了十几项的奖。”

他兴奋的拿出背包，从中掏出“省三好学生证书”，“市三好学生证书”，“省优秀共青团员证书”，“物理竞赛第一名”，。。。。。。

屈学文父子，卓林老汉，钟婶，周新水，林茂泉等人一齐看着，笑着，赞叹着。。。。。。

山村的夜特别宁静。泉水冲下岩壁，涛声阵阵；寒风吹过树林，林涛阵阵；偶尔群犬回应，吠声阵阵。

山村的夜，酝酿着明天的故事。

第103节：“气球”

来探奇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山秀忙于应付，倒茶掇凳，回答问话，心里直嘀咕：都是老哥惹的。幸而许多人是匆匆忙忙的来又匆匆忙忙的去，呆得久的是话多的老人和无事的孩子们。老人大都耳背，说话大声，小孩子们顽皮，更是吵嚷。人们为没看见黄河水而感失望，盼着他早点回来。

相较而言，龙家冷静有余，毕竟龙家人太忙碌，况且龙江水仍是老样子，没什么好看的。黄家则不一样，无论谁来都有人接待，人们尽可以向他兄妹俩问东问西，也尽可以和卓林老汉谈天说地，钟婶是爱热闹的人，对每一个来到的客人都很热心，长年卧床的黄安生更是盼望人们到他家里去，陪他说说话。孩子们也尽可放心的和黄河水玩耍，黄河水也乐意逗他们撒娇撒野。

小河边，钟婶一面忙着清洗家俱，一面大声的同着也是洗东西的人们大声的交谈，话题都是围绕黄河水。厅堂里，山秀耐心的回答着老人们的关于黄河水的事情，还要细心的照看玩耍的孩子们淘气。里间屋里，卓林老汉在整理孙儿女带回来的三个背包和一个皮箱，一边和安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话。

老汉先打开山秀带回的两个包，从一个包里取出一迭书，一撂试卷和几支笔，以及山秀自己的两套换洗的衣服；从另个包里取出一件军大衣，一台收音机和几对电池，还有三四十包不知是什么东西，用一个小小的塑料袋装着的，老汉拿起一包来左瞧右看，因不识字，终看不出名堂。他朝外喊道：“山妞子，你买了些什么东西？”山秀应声进来，得意的说：“这是驴胶补血，买给姆妈吃的；军大衣是买给你穿的；收音机是买给爸爸的。”

人们跟随着进来；孩子们则是好奇。

老汉吼着：“你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山秀说：“姆妈贫血，吃了驴胶补血就能好起来。你冬天怕冷，有了军大衣就不怕了。爸爸长年累月的躺着，听听收音机就不会冷静了。”

老人们听了，都称叹山秀懂事有孝心。孩子们争着要收音机，抢着抓电池，有几个孩子拿了补血剂要拆开探个究竟，两三个老人异口同声的忙呵斥制止。

“该买的不买，不该买的买了，现在还不是你孝顺的时候！拿着我的钱做人情，我可不领！”卓林老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喜滋滋的。第二天，天气并不怎么冷，他就穿上新大衣出门去了，逢人便说：“这是山妞子买给我的。”

山秀很委屈：“这些东西全是我做家教积下的钱买的。”

孩子们弄响收音机，惊奇的喊着叫着。床上的黄安生，听着收音机的兹兹的的声音，流下泪来。

卓林老汉要打开河水的皮箱，但没能成功。山秀说：“箱子锁着呢。”老汉说：“你来开开它呀。”山秀说：“我哪里开得开。这是密码箱，只有老哥才能打开。公公，你开他做什么，里面都是些老哥的衣裤鞋袜。”老汉听了，很无奈的说：“河牯也真是的，带回家来的东西，好好的锁住干嘛吗。”

老人们也是好奇的，很想看看河水带回些什么东西，见打不开箱子，都有些失望。此时孩子们争着要收音机打架，一个小男孩儿滚在地上大哭起来。一个老人忙上去把小男孩儿抱起，叫着他的小名儿哄着他，一个老人没收了收音机，说：“在这儿玩还要打打闹闹哭哭啼啼的，象什么话！你们给我各自回家去。”另一个老人说：“我们也走吧。河牯一时半刻肯定是回不来，我们明天再来看也不迟。”于是老人们便都告辞，顺便也把孩子们赶走了。但是没过多久，好奇的孩子们又都陆陆续续的跑回来了。山秀让孩子们在厅堂里玩耍，她去帮姆妈洗东西去了。

老汉把山秀的书本试卷和衣服摆放得整整齐齐。然后他把军大衣折迭得方方正正，观望和抚摸良久，才郑重的轻轻地放到自己睡的床头。他找来一只瓦罐，把一包包的驴胶补血剂小心的放进去，正好装了满满的一罐，他打开木柜子，放瓦罐进去。

他拿过河水的精致的背包，包上的人头像很象河水，他着实端详了好一阵子。他取出证书和奖状，重又细细的看一遍；他又从包里取出一瓶洗发水，一瓶沐浴露，还有护肤霜香水之类的，当然老汉并不晓得这些明目，只是好奇地看一阵罢了。老汉最后从背包的小袋子里取出两件东西：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一卷画子。老汉以为是年画，展开看去，却是街上挂卖的人物画。不过这次他觉得好，因为画子上的人有一个很像他的宝贝孙子。他一张张的看下去，有三个人一起的，有两个人一起的，有单独一个人的，各具形态。画子总共十五张，翻到最后三张时，老汉一时涨红了脸：画子上的女郎儿乎快要一丝不挂。老汉慌张的胡乱地卷起它，把它塞进床底下。他局促不安，仿佛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老汉定定神，他打开那个盒子，立刻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