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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可抬起头却能够望着同一片天空，那是不是说明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我听到她的声音也有哽咽，“可这样美妙的天空，三哥再也看不见了。”

　　　　我的心里赫然一顿，原来是这样。

　　　　云絮晚侧头看我，继续对我说话，声音飘渺，“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呢？”

　　　　我摇摇头，“我也很想知道。”

　　　　云絮晚的嘴角扯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啊，又有谁知道呢？”

　　　　我并没有多问，有些伤痛只有自己舔舐才有用。

　　　　云絮晚忽然坐起身，然后把我拉起来，“文汐，你想不想抽烟？”

　　　　我瞪大眼睛看她，“你有烟？”

　　　　云絮晚冲着我神秘一笑，“跟我来。”

　　　　我一直以为云絮晚是一个安静而沉稳的女孩，也不知道她骨子里竟然有些痞痞的味道。

　　　　第一口烟进入嘴里的时候，我只觉得呛得慌。我把长长的一束烟按在地上，躲在地上止不住咳嗽。

　　　　云絮晚皱着眉头继续吸着，我知道这也是她第一次放肆。

　　　　我们才是小学生，我顿在地上一片怅然，我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女孩，可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坏女孩。

　　　　云絮晚用拇指掐着半段烟，十分蹩脚的抽了一口，她皱着眉头看我，轻轻咳了几声对我说，“抽烟的感觉怎么样？”

　　　　我捂着嘴咳了咳，抬头对她说，“更郁闷。”

　　　　云絮晚笑了笑，把没抽完的烟摔在地上，又用脚狠狠踩了踩，“我也觉得不怎么样。”

　　　　远处传来学校的上课铃声，我和云絮晚相视一笑。

　　　　云絮晚对我说，“你知道么？我大哥是一个混混，咱们凤城有名的混混头。”

　　　　我望着她摇了摇头，“那又怎么样？”

　　　　她叹了一口气，“不怎么样，就是想这个秘密告诉你。”

　　　　我笑笑，然后小心的说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爸妈离婚了。”

　　　　云絮晚侧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然后冲着我暧昧一笑，“我也是，我妈妈在我两岁的时候跟别人跑了。”

　　　　我喉咙一噎，我们两个的境遇真是和半斤八两。

　　　　我颇为不甘心的抬头，我一直以为自己惨不忍睹，怎么能就这样被别人比下去，我冲着云絮晚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刚刚出生我爸就跑了，五年后领了一个大肚子女人回来，然后爸爸妈妈就离婚了。”

　　　　云絮晚哑然，看着我的神色有些苍凉，然后不甘心的继续说道，“至少你还有妈妈疼你，可我小时候爸爸嗜酒成性，经常喝的烂醉如泥，每天除了骂我就是打我。”

　　　　我不知道云絮晚还有这样的过去，我低下头，果然还是她更惨一些。

　　　　云絮晚看着我得意的一笑，半晌瑟瑟说道，“文汐，你知道么？我有三个哥哥，大哥在凤城做混混，二哥不知所踪，三哥…”

　　　　我的心沉到最低，“想哭就哭吧，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你手里也有我的把柄。”

　　　　云絮晚看着我笑了笑，“我一点也不想哭，我只不过觉得，人的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我低下头，我还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文汐，你一定要坚强。以后不管老师或是同学说你什么，你一定要挺住，不要因为他人而伤害自己。”

　　　　我们躲在校外的一个小卖部里面，相对而坐，互相倾吐悲伤，一起舔舐伤口。

　　　　云絮晚的三哥云天磊在三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双腿，因为瘫痪只能窝在家里。云絮晚的大哥在凤城混的风生水起，挣得钱足够养得起全家的人，只是老家里只剩下嗜酒成性的父亲，每天喝醉了便对着瘫痪在床的云天磊动辄打骂，云天磊本来是个开朗的男孩，但在日复一日的病痛和父亲的双重折磨下渐渐抑郁成病，最后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云絮晚就这样失去了一个亲人，我可以想象的到，这样的打击对只有九岁的她能够造成多大的伤害。

　　　　我抬头看她，“絮晚，你恨你父亲么？”

　　　　云絮晚摇了摇头，“这场悲剧全都怪我，如果当年我没有执意离家上学，而是留在家里照顾三哥，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蜷着身子坐在云絮晚身边，缓缓说道，“不，如果你当初选择留在家，也许今天去世的，就是两个人了。”

　　　　云絮晚目光炯炯紧紧的盯着我，然后轻轻说道，“要是我也死了该多好。”

　　　　我的心揪成一团，我从来没有想过死，那是我从来不敢想象的东西，不是因为懦弱，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我知道，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只要对方在，只要有牵挂，我便一辈子不能够任性自私。

　　　　我轻轻叹口气，“你若死了，那你大哥怎么办？他若再失去你，就一无所有了。”

　　　　云絮晚低下头，低低的声音说道，“他能够挺过来的，他那么勇敢，那么坚强。”

　　　　“不，他挺不过来的，你对他有多重要，你一定知道。”我用坚定的声音说道。

　　　　云絮晚呆呆的看着地面，半晌轻轻笑了笑，“文汐，你可以抱抱我么？”

　　　　我没有犹豫，张开手臂环住她，“我们以后互相取暖吧，我也需要篝火。”

　　　　云絮晚转过身子回抱我，我们就那样静静的抱着对方，直到天色昏暗。

　　　　我希望云絮晚能够慢慢忘记了刚才那个关于死亡的话题，我也希望，有了她，我也能够不再孤单。

　　　　我在想，我们两个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人，如果相互依偎，会不会活的久一点，会不会活的快乐一点。

　　　　我希望自己被救治，我伸出了我的双手，我希望她也能够抓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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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后续之事
　　　　成为别人眼中钉肉中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第二天，付清爽就把我和云絮晚翘课的事情报告给了孙舒兰。

　　　　孙舒兰巴不得我再惹出什么事情让她有机会羞辱我。她趁机把事情闹大，直接叫来校长来审判我和云絮晚。

　　　　校长对于经常惹事的我和云絮晚已经忍无可忍，勒令我们二人马上把家长叫到学校。

　　　　我妈妈因为生意飞去帝都，现在根本赶不过来，云絮晚打给她的大哥，才知道她大哥也陪着老大去京都办事。

　　　　校长气势汹汹的对着我们喝到，“我劝你们别抱着侥幸的心态，你们今天若不把家长叫来，就别想在我这个学校待下去。我还从来没遇见你们这样的学生，一个小学生怎么这么多事，我看你们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主，马上让你们的家长来！”

　　　　云絮晚看向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询问，我知道她的意思，可我不能打电话给我的父亲，也不想打给他，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落魄，更不能给他们夏家攻击我妈妈的机会。

　　　　我和云絮晚默默的校长面前不置一词，一时间，气愤陷入尴尬无比的僵局。

　　　　校长怒气冲冲的狠狠拍了拍桌子，对着孙舒兰说道，“这事情我就交给你了，办好了再叫我来！”

　　　　孙舒兰不露痕迹点了点头说道，“有校长撑腰，我一定竭尽所能。”

　　　　校长摔门而去，孙舒兰静静的坐着啜了一口清茶，低着头对我缓缓说道，“夏文汐，据我所知，你的父母离婚两年，你如今叫不来母亲，我看叫你的父亲来一趟也可以。”

　　　　我目光炯炯的盯着孙舒兰，她为何替对我的家庭情况如此了解？

　　　　“夏文汐，立刻通知你的父亲来学校。”

　　　　我狠狠的盯着孙舒兰，她一定知道我的事情，她一定知道我有多不想与夏家的人牵扯，一定知道我有多不想面对我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

　　　　我梗着脖子说，“我不知道我父亲的联系方式。”

　　　　父亲的手机号码我是知道的，那个号码经常闪烁在家里电话的来电显示里，曾经的我是有多么小心翼翼在忍住不去触碰，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轻易放弃。

　　　　孙舒兰皱着眉头看我，“你不知道你父亲的手机号码？你骗鬼哪！就算你父母离婚，你也不可能与你父亲断了联系。”

　　　　“我们早就断了联系，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手指紧紧的抠着手心，冷汗莫名的从额头上冒出来，撒谎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孙舒兰冷笑着，“断了联系？你父亲每个月背着家里人给你们打了那么多钱，你还敢说你们没有联系！”

　　　　我的瞳孔骤缩，父亲每月向母亲的账户汇款的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孙舒兰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刘月欣这个名字忽然浮现在我的脑中，可是，孙舒兰，刘月欣，这两个名字好像并没有什么联系。

　　　　“你到底和夏家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

　　　　孙舒兰耸了耸肩，“我和夏家没什么关系，我是你的班主任，就要对你的学习和成长负责，我对你的家庭情有所关心，这是你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冷哼一声，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班主任就可以调查学生么？关心学生成长难道就要扯上祖宗十八代，仔仔细细了解清楚么？

　　　　云絮晚忽然把我扯到身边，冷冷的盯着孙舒兰，“老师，凡事都有限度，你不要太过分！”

　　　　孙舒兰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她睁大眼睛对着云絮晚说道，“云絮晚，我自问对你不薄，你竟然这么对我说话。”

　　　　云絮晚笑笑，“你为什么对我好你自己清楚，别逼我把事情搬到明面上来讲，今日之事，你是就此作罢还是继续纠缠，决定权在你手中。”

　　　　孙舒兰扯扯嘴角，“我本来就不想难为你，你可以走了。”

　　　　云絮晚拉住我的手说道，“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招惹文汐，她有我罩着！”

　　　　孙舒兰扯着嘴角冷笑，“云絮晚，不要以为你真的可以威胁我！”

　　　　云絮晚冷冷笑道，“我说过决定权在你手中，这种事情你自己判断就好！”

　　　　孙舒兰的眼睛猩红，双手狠狠的掐着皮椅的扶手，半晌缓缓说道，“你俩走吧！”

　　　　云絮晚冷哼一声，拉着我便走了出去。

　　　　孙舒兰为什么怕云絮晚的威胁我并不清楚，云絮晚好像也并不打算告诉我，我本来就不热心与八卦事业，所以对这件事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孙舒兰果然不敢再来招惹我，只不过偶尔向我投来恶狠狠目光，再无其他。

　　　　我和云絮晚默契的都不再提那次翘课的事情，云絮晚在我的劝说下又恢复以前的学霸模式，期中考试的时候成功跻身进入学校前十名。

　　　　虽然这个成绩比她以前的成绩差很多，不过云絮晚已经很满意。她已经决定去认真生活，让一切重新步入正轨。

　　　　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希冀着美好的，没有伤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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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遇江北
　　　　三年级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云絮晚的生日。

　　　　她坐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问我，“文汐，周末有空么？可以陪我过生日么？”

　　　　我从她希冀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悲哀，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我多少能够体会。

　　　　我笑着看着她，然后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阳光明媚，风光大好。

　　　　我和云絮晚来到凤城一小周边最受欢迎的甜品小店，我牵着云絮晚的手站在甜品店的门口豪迈的说，“今天你随便点，我付钱。”

　　　　云絮晚破天荒的笑了笑，“ok！”

　　　　我和云絮晚坐在落地窗旁边，一边沐浴着温热的阳光，一边兴致颇佳的品甜点。

　　　　半晌，坐在我对面的云絮晚忽然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然后一溜烟的跑出了冷饮店。我莫名其妙的跟在她的后面出了门，正瞧见云絮晚欢快的扑进一个男生的怀抱。

　　　　这个人是云絮晚的大哥，我曾经见过一次。云絮晚的大哥名叫云天叶，今年只有二十一岁，身材健硕，高大威猛，看起来历经社会，成熟稳健。

　　　　据云絮晚所讲，她大哥云天叶在很小的时候便离开老家孤身一人来到凤城打工，自小下了社会挣钱养家，性子自然比同龄人稳重成熟。

　　　　云天叶没什么文化，刚开始只是随便跟了一个老大在酒吧工作，跑跑腿，打打杂，挣的钱不多。但是酒吧里人来北往的，什么身份的人都有，云天叶天生是个机灵人，在酒吧工作久了，结识的朋友倒也不少，后来认识了慧眼识人才的顾江北，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大，身价才一飞冲天，挣了不少钱。

　　　　其实云絮晚有机会到凤城一小这个重点小学读书，功劳也全在那个顾江北。

　　　　两个月前，云天叶受顾江北的差遣去帝都置办新的生意，因此与云絮晚相隔两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机会见面。

　　　　正巧今天云天叶随顾江北到凤城处理生意，本打算在凤城随便吃一顿然后就返回京都，正巧与我们误打误撞的碰到了一起。

　　　　云絮晚在她大哥面前活脱脱一个娇羞可爱的小女生，她很久没有见到亲哥哥，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便吵闹着缠住云天叶不放手，云天叶有些为难。

　　　　顾江北倒是通情达理，知道云絮晚今天过生日，便提议请我们四人一起吃一顿。捡便宜的事情自然不会推脱，我便随着欢欢喜喜的云絮晚蹭了那人的一顿大餐。

　　　　顾江北个头不高，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十分稚嫩，他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初中生，我估摸着此人多半是不务正业的富二代，钱太多了便随便搞出几个酒吧玩玩，哪一天心情不爽了，随手扔了酒吧，拍拍屁股走人。倒是苦了云天叶，跟在这么一个任性胡来的富二代屁股后边，还以为自己能干出什么大事业。

　　　　我撇这嘴摇着头在心里感叹，这帮不入流的富二代我见多了，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土豪，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我正想着的时候，偶尔一抬头，余光却瞥见顾江北正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我。

　　　　我的脊背莫名发凉，我不喜欢别人刻意的靠近，更不喜欢别人用探究的目光看我。我身上那层厚厚的保护壳早已在我不知不觉中变得光滑敏感，坚韧无比，能够替我反弹一切有意或无意的接近。

　　　　我默默的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淡淡的回望，不卑不亢，冷漠而疏离。

　　　　也许是我的自我保护太过迅速，顾江北用深深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嘴角扯了一个淡淡得弧度，最后目光炯炯得看着我，别有深意的了然一笑。

　　　　这个浅笑令我抵触和拒绝，莫名的挫败感迅速向我袭来，我很厌恶这种感觉，所以我抬头紧紧的盯着他，无言中眼神交汇，我想据理力争，我想与他势均力敌。只是他淡淡的目光令我莫名的恐惧，在他的目光中，仿佛我**着身体坐在他面前，他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我看了个彻底。

　　　　我躲开他的视线，默默坐直了身子。我不懂我自己有何特别，以至于这个人只看了我一眼就会做出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面部表情，在这个人身上我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注定是失败的较量，我选择远离。

　　　　顾江北一脸淡然的笑容，我却从中看到了自肆与桀骜。

　　　　我刚刚一直认为他是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不过，这明显是我的错觉。

　　　　云絮晚很久没见到她大哥，亲昵的拉着云天叶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我和顾江北整个两个二百五十瓦的大电灯泡，亮的刺眼，就是没人理。

　　　　“文汐，夏文汐！”他轻轻啜了一口清茶，声音浅浅的在口中琢磨着我的名字。

　　　　我抬眼看他，一脸戒备，“你很无聊？”

　　　　我这个人向来是不怕生的，可我也不是个自来熟。对于只见一面的人，这样一遍一遍的叫对方的名字不会很没有礼貌不是么！

　　　　顾江北淡淡的说，“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不过是想多念几遍记在心里！”

　　　　我一头一片恶寒，我忍不住撇了撇嘴，“我看你是太闲了！”

　　　　顾江北浅笑，“你真的只有小学三年级？你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多了。”

　　　　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我看你还不像初中生呢，你想说我长得老就直说，拐弯抹角你以为我听不懂？”

　　　　顾江北说道，“本以为你性子淡漠，没想到却是牙尖嘴利的女孩，你倒是有趣得很。”

　　　　我眨眨眼，“呵呵呵，谢谢夸奖，不过对不起，我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