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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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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喜气,莫不如说是报复的快意。他几乎已经预见到,他和杨素心的未来已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新婚之夜,杜庭儒守住了自己不碰杨素心的诺言。他一个人静静坐在在新房前的长廊上,看了整夜的月色。他知道,房中的那人也同他一样,睁眼到了天明。第二日,杨素心便命人将自己迁居到了寒碧轩,自此青灯古佛,少见外人,性子也愈发清冷起来。而二人也开始了数十年的冷冷相对。其间,杜庭儒也曾努力修复他们的关系,但杨素心却并不领情,日积月累,杜庭儒终于放弃。他本想婚后便送走侍妾柳氏的想法也搁了浅,柳氏倒成了他专门激怒杨素心的棋子。
杜沅沅听到这里,面色已变了几变。不只是因为杜庭儒和杨素心耐人寻味的故事,还有她听到的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杜沅沅抬起头,杜子珏和沈毓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显然同她一般想法。杜沅沅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似乎是杨素心的话,“守住了自己不碰杨素心的诺言”,似乎又是杜庭儒的话,杜沅沅的手心里已满是汗意,有一个事实正在破茧而出。她上前几步,直直看着那个坐在红棺旁眼神低迷的男子,颤颤叫了声,“爹!”
ˇ身世之秘ˇ
听到杜沅沅的唤声,杜庭儒微微抬起头来,但那眼中一片迷茫,如黄昏低沉的暮霭,幽深得看不清方向。他似乎仍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当中。
杜沅沅已走到了杜庭儒的眼前,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心中似有什么立时要爆发出来,急切道:“爹,你告诉我,杜沅沅,不,我是不是那人的女儿?我是娘成亲前带过来的,是不是?”
杜子珏和沈毓都站起身来,紧张地看着杜庭儒。二人心中均是七上八下。杜子珏迟疑地唤了声,“爹!”那声音也是颤颤的,却含着些模糊的惊喜,心头那个长久以来压迫得他无法呼吸的重担似乎正要卸去。沈毓则有些无所适从,他带着那个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千里迢迢而来,最终一切却急转直下,他不仅寻到了人,还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杜沅沅的手握得很紧,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杜庭儒的手心。杜庭儒一时吃痛,向杜沅沅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大变,使劲甩开杜沅沅的手,“腾”地站了起来。杜沅沅被甩了一个趔趄,身后的杜子珏和沈毓急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杜庭儒不住地喘息,目光虽看着杜沅沅,却似透过她的脸看着另外的地方,他厉声道:“素心硬要生下你,我知道,她就是为了羞辱我,惩罚我。她将你带到我面前,让你叫我爹。可笑啊,真是可笑!我不仅没有得到素心的心,还替她养了一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十几年。”那声音似是控诉,似是悲愤,更似自怜,在午夜的灵堂内回荡,久久地叩击在众人的心头。
此时,杜沅沅的心中已清如明镜,她寄魂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并不是杜庭儒的亲生女儿,而是杨素心与那意中人的孩子。难怪真正的杜沅沅性子如此孤冷,难怪她不被家人疼爱,原来内里竟然有着这样的隐情。
杜沅沅的心中百感交集,她看着眼前似已陷入混沌状态的杜庭儒,又是忿恨,又是可怜。杜庭儒的一念之差,炮制出了四个人的悲剧。首先是他自己,虽然以卑劣的手段强行将杨素心留在了身边,但是,他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幸福,反而成了一种折磨。即便是杨素心死去,这种折磨只怕也要跟随他直至终老。其次便是杜沅沅真正的父亲,虽然对感情坚贞不渝,但却背负了一生的痛苦。沈毓最终完成了任务,但也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打击,二人那次的分别竟变成了永诀。第三个便是真正的杜沅沅,她不平凡的身世,注定了有这样孤冷无依的一生,直到她死去,也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最后一个,也是最可悲的一个便是杨素心了。这个本可以伴着知心爱侣,快意江湖的奇女子,却如此悲苦孤独地渡过了短短的一生,然后悄然远去,留下一个永远的遗憾。
杜沅沅的眼中已有了泪,恍惚看见了藏书小阁中那张飘落的冷金笺,笺上依旧是那首工整小楷题的词:
蝶恋花
魂飞青芜碧柳处。山重水复,道是无寻处。举酒无言管弦冷,孤灯明月相对看,
年年岁岁斜阳暮。不见离人,黯然红颜老。门掩春色残照里,晨钟暮鼓声声住。
杜沅沅在棺犉前轻轻跪了下去,任凭泪水一滴一滴落入膝前的尘埃,喃喃祝祷,“娘,你今生受了这么多的苦,答应女儿,来世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杜子珏站在杜沅沅的身后,专注地凝视着杜沅沅的背影,毫不掩饰满眼的热切与惊喜。他的嘴角微翕,似在说着什么,那声音又极低,只有近在咫尺的沈毓听得分明,“你竟不是我的妹妹,你竟不是我的妹妹。”
英帝坐在宽大的紫檀木腾龙书案后面,手中虽是无意识地摆弄着一只田黄石雕瑞狮纸镇,但却异常专注地听着站在下首陆六福的回禀。
“杜夫人丧仪诸事已毕,贵妃娘娘自是十分伤心,让奴才回皇上一句,还要在府中耽搁些日子。”英帝微微蹙了眉头,心中有些担心,半晌叹气道:“就依她吧。你再派几个得力的人过去,照顾好贵妃起居。”
正说间,一个御前太监快步走进殿来,躬身道:“启禀皇上,京畿府尹闵文秀大人在外候见。”英帝心中一动,莫非是勒令查探的事有眉目了,便道:“宣!”
闵文秀进殿行了礼,还未回话,英帝便问,“千液苑那件事,是不是有消息了?”闵文秀一躬身,“托皇上的洪福,臣确实有些线索。”英帝眼中一亮,向前倾了身子,“快说说看。”闵文秀道:“臣花了数月的功夫,几经周折,竟查到了‘蝙蝠’的巢穴,那巢穴就设在京城西郊一处大宅内。”
英帝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心头落了一片疑云。天都城西郊因靠近穆岳山,风景秀丽,风水绝佳,历来为京中高官别苑聚集之地,等闲百姓根本无法涉足。而“蝙蝠”做为一个游荡于江湖的杀手组织,竟能在此拥有一席之地,显然是与朝中的官吏有关了。
“那大宅情形如何?”英帝问道,闵文秀道:“那大宅里外几进,十分富丽,若不是诸般线索指向那里,臣根本不知那里竟是杀手的老巢。臣查问了附近几处宅院的主人,因各宅之间相距颇远,平日素少往来,一时之间,没有人能说出这座大宅的主人是谁。”
英帝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说下去。”闵文秀继续道:“臣知道‘蝙蝠’有这样一处藏身之地后,便亲自带人,趁夜潜了进去。”他忽然顿住了语声,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臣带人在大宅里外走了一遍,发现那里已空无一人,但处处烛倾案倒,竟是刚刚经过激烈打斗的样子。似是有人先于臣攻入了宅内,并将那里平了。”
“有这等事?”英帝面上也现出诧异之色,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抬头见闵文秀有些局促的模样,便问道:“莫要告诉朕你一无所获?”闵文秀道:“可以说是发现一丝线索,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英帝挑了眉,“说来看看。”闵文秀道:“臣仔细搜索,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的墙壁上绘着一只巨大的蝙蝠,除此之外,便是一排排的书格。臣查看了一下,书格内以日期为类放置了无数纸笺,每张纸笺上都写着日期和人名,想来纸上那人便是‘蝙蝠’的目标。臣查看了标注着千液苑出事那日日期的书格,奇怪的是,其余书格内纸笺码放整齐,但唯有那日的书格内竟是空无一物。臣想,定是先至宅内的那批人将笺纸取走了。现臣已将这些纸笺全部带回,正想请皇上的示下。”
英帝道:“你总算是不虚此行,就将这些纸笺全部交于刑部,你只需查千液苑刺客一事。”说罢,沉吟了一刻,又道:“朕原想从‘蝙蝠’人手,查出雇凶杀人的幕后主脑,没想到,一个江湖组织竟如此神秘莫测。看来,还是要先将其查清为好。而先你一步之人虽与咱们有着相同的目的,但不知用意为何,也要查上一查。”闵文秀唯唯称是。
英帝心中微寒,这次杜沅沅所遭的刺杀,内里竟是如此扑朔迷离。看来,“蝙蝠”的确不容小视。他嘴里反复念着“蝙蝠、蝙蝠”,心中忽然一动。向闵文秀道:“那密室墙上的蝙蝠是何模样?”闵文秀不知英帝为何对蝙蝠感兴趣,呆了一呆,忙道:“那只蝙蝠与刺客肩头的刺青相同,是振翅欲飞的样子,只不过,蝙蝠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长着血红色眼睛的蝙蝠。”英帝若有所思,“朕曾听说过,大齐东南的劰州炎热潮湿,那里的山隙中便生长着蝙蝠,因为数量繁多,而且百多年来,生生不息,故在当地,蝙蝠便成为了一种信奉。据说,劰州人家,每户门头都刻着一只蝙蝠,每只蝙蝠都有着红色的眼睛。众人相信,它能保佑家宅安宁。朕虽在千液苑时便已看过刺客身上的‘蝙蝠’刺青,但却从未联想到这上头去,还是刚刚无意间想起来的。难道说,这其间有什么联系,还是,‘蝙蝠’的首脑来自劰州?”
英帝虽是推测的语气,却头头是道,条理分明,闵文秀已听得呆了,突听英帝道:“你这就去吏部查一查,朝中有谁是劰州人氏,速来报朕。”闵文秀答应着正要退下,英帝又道:“将在劰州任职的官吏名单也抄上一份,拿来给朕看看。”话到后来,语声已变得森冷,显然是有了怒意,闵文秀背心一寒,这一番彻查,不知要牵连到谁的头上,也不敢辩,答应着退了下去。
杨素心去世已过了多日,大殓一应事宜都已完毕。杜沅沅依旧留在尚书府中,杨素心的溘然而逝与她那充满了悲情的故事,依然是她心头的一片阴影,她始终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
与她同样情形的还有杜庭儒。自灵堂那日后,杜庭儒便卧病在床,整个人迅速地萎靡了下去。虽然其间也请医延药,但众人心里清楚,他的病是在心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其他都是枉然。对此,杜沅沅只是冷眼旁观,她虽然狠不下心来去对付他,却也不愿假以辞色地去安慰他,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只有让他终日活在痛苦当中,也许才是对死去的杨素心和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的补偿。
沈毓则一直默默地陪伴在杜沅沅的身边。自从身世之秘揭开之后,沈毓对杜沅沅更为热情,私底下曾笑言,“难怪会一见如故,原来你我还有如此渊源。”杜沅沅也曾问起沈毓舅父,也是她寄魂这具身体亲生父亲的情形,沈毓则严整了面色,“恕我不能明说。假使有一日你能去澜洱国,亲眼见到他你就会明白一切。”杜沅沅虽然疑惑,却也不再追问,在她的感觉里,那个真正杜沅沅的生身之父也许是个化外隐士,也许是个巨商大贾,总之,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众人之中,最令人奇怪的便是杜子珏了,自从灵堂之上知道了杜沅沅并非他的亲妹妹后,杜子珏便似平白消失了一般,在府中失却了影踪。
英帝每日都会派陆六福到尚书府来探问情形,杜沅沅知道他想她早日回宫,但是,她依然让陆六福带话给英帝,要在尚书府中多留几日。除了为杨素心的亡灵进行哀悼,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此时,尚书府内愁云惨雾,人人自顾不暇,也许正是破除她心中谜团的最好时机。她有个预感,这一次,说不定她会发现个惊天秘密。
一个青衫的背影立于漫天飞舞的霜叶中,带着说不出的尊贵之气,还带着几分孤绝的落寞。杜沅沅一步一步向那个背影走去,突然,一阵秋风卷着霜叶向她吹来。遮住了那个背影,也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停住了脚步。当秋风止歇,那身影已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地空寂的落叶。
杜沅沅忽然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榻上,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她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刚刚有些发白。她并不声张,默然起身下榻,随手提起案上的青玉执壶,倒了盏茶。捧着尚算温热的茶水,不觉陷入了沉思。
近些日子,她总是会重复做这个梦。梦中的场景,她自然十分的熟悉,正是真正杜沅沅回忆中的一个片断。在那个片断里,那个风采翩然有着一双蓝色眼眸的笛羌人让真正的杜沅沅还动了心。但是,此时,她不断地梦到这个场景,难道真正的杜沅沅是要告诉她什么,还是说明,这个笛羌人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杜沅沅放下手中已经凉透的茶盏,突然站起身来,向房外吩咐了声,“来人。”碧痕急忙走了进来,杜沅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早膳后叫阿芜过来,本宫有些礼物要送给她。”
ˇ隐斋ˇ
阿芜恭谨地跟在传话宫女的身后,向南玉馆走去。她面上一派沉静,心中却是起伏不定。
杜沅沅虽一入府便指了她随侍在侧,但除了那日她们在南玉馆中有片刻的闲谈,紧接着便是杨素心的辞世,尚书府大办丧仪。这一番忙乱下来,二人反倒没了接触的机会。
今日一大早,一名打扮齐整的宫女便来传她,说是贵妃娘娘有请。想着又要面对那张温柔亲切的面容,阿芜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不安。其实,她与杜沅沅之间,本没有任何的纠葛。如果不是她身上必须背负的家仇国恨,如果不是她心中认定的那个男子的眼中只有杜沅沅,也许她还不会如此。
前面南玉馆已遥遥在望,阿芜强打点起精神,面上露出柔顺的微笑,垂手走入馆内。
掀开藕锻镶牙的帘子,阿芜一眼便看见杜沅沅背对着门坐在妆奁前,传话宫女福身道:“娘娘,阿芜来了。”杜沅沅转过身来,微笑道:“阿芜,快过来。”阿芜应了声是,走上前去,忽然滞了目光,止了步子,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悲痛,甚至是仇恨。
因还在服孝期间,今日的杜沅沅只穿了一袭月白锦缎常服,除了袖角和裙裾滚了一圈豆绿的牙边外,无任何装饰,看上去十分素净。但她的胸前,却挂一串梅花链子,当中垂挂着一只泪滴状的蓝色宝石,正是那只“苍海之泪”。此刻,阿芜的眼睛正死死地盯在那只“苍海之泪”上。
杜沅沅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都收归了眼底,似是随意理了理胸前的衣襟,“苍海之泪”那抹灵动的蓝色轻轻一晃,映着阿芜的神色,竟有几分诡异。
杜沅沅装作一无所觉,温和道:“这些日子,府中事多,咱们也没能好好叙叙。再过些时日,我就该回宫去了,咱们不如好好在一起呆上几日。也不枉我来这一回。”此时,阿芜只顾盯着那坠子,不发一言,竟似没有听见的样子。
杜沅沅笑着牵起阿芜的手,“阿芜,你怎么了?”阿芜这才惊觉,急忙收了目光,面上强扯出个笑容,但被杜沅沅握着的那只手却有些微的颤抖。
杜沅沅低头看了看胸前,似是恍然道:“你是在看它么?”阿芜低下头去,嗫嚅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很是好看。”杜沅沅将“苍海之泪”从颈间取下,“这串链子是我生辰那日皇上赐的,名叫‘苍海之泪’。据说产自祁山关。”
“你可知道祁山关?”杜沅沅笑吟吟地看着阿芜,阿芜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垂着头低声道:“奴婢浅薄,并不知道。”杜沅沅继续道:“那里位于大齐和笛羌国的边境,以出产蓝色宝石而闻名。对了,据说十几年前大齐与笛羌国曾在那里发生过一场战争,就是因蓝色宝石而起。那一战,我大齐大获全胜,不仅打退了笛羌的侵略,还手刃了他们的主帅。”
阿芜忽然“啊”地一声,后退一步,脸色已变得煞白,杜沅沅关切道:“可是吓到了你?”阿芜使劲摇着头,却有泪水在她摇头之间滴落下来。杜沅沅握着阿芜的手蓦地收紧,面上虽带着笑,但目光寒冽,宛如出鞘的剑芒,“阿芜,你不舒服么?”阿芜的心突地一跳,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慌忙道:“不,不,我,奴婢,奴婢昨夜睡得不好,有些头疼。”杜沅沅神色颇有些意味深长,悠然道:“你回去歇着吧,晚些再过来。”阿芜似是如蒙大赦般,说了句谢娘娘,便疾步而出。那匆匆而去的背影虽力持镇定,却仍能看得出在微微颤抖。
沈毓从一侧翅木四君子玉石屏风后走了出来,微有讶异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杜沅沅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怔怔道:“我也只是试她一试,却未料到是如此情形。”转头看着身旁一头雾水的沈毓,肃然道:“你且等等,这场戏,才刚刚开场。”
阿芜疾步出了南玉馆,再也忍将不住,在后园里奔跑起来。泪水不断地溢出她的眼眶,又不断地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干。
前面是一片槭树林。阿芜慌不择路地冲了进去,脚被一根伸展的须藤一绊,就势扑在地上,不顾草间泥土纵横,深埋下头去,低声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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