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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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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夕美丽的小脸上带着笑容,率先娇声应声道:“学生自叹弗如,不管是字还是诗,都输那位小姐一筹,先生可否告诉学生,那位小姐尊姓大名,有如此文采女子,学生却不识,实是一件憾事。”
    查博士见她谦虚恭谨的样子,一时便忘了早先别人的交待,哈哈一笑道:“好,长孙小姐不骄不馁,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风范,不亏是尚书府的千金,那书学院的女学生姓卢,你们都认得咱们太学院有名的卢公子吧,那位卢小姐,就是他的亲妹。”
    在教舍里学生的一片惊叹中,程小虎因为同卢智走的近,被周围的人小声问询遗玉的事情,只顾着傻乐呵。
    程小虎绘声绘色地将事情讲完,程小凤大拍巴掌,津津有味地追问他,卢智同遗玉相视一眼,卢家大哥耸耸肩,卢家小妹则是伸手一扶额头,抑制住头晕眼花的感觉。
    意犹未尽的程小风往遗玉身边凑了凑,一巴掌拍在她背上,大声表扬道: “哈哈,好!太好了!这事情要传到长孙娴耳中,还不把她气死,她向来自以为是这国子监里才貌最胜的,如今被她那天仙一样的妹妹压了一头,她妹妹又被你压上一头!小玉,查博士今日的话传了出去,你绝对出名了!我程小凤今后也有个才女妹妹了,哈哈。。。。。”
    “呵呵。。。。。。”遗玉对她干笑两声,又扭头轻瞪一眼正将拳头抵在唇边掩笑的卢智。
    卢智轻咳之后,收敛了笑意,对她道:“无妨,有些名声是好事,不过你最近麻烦可能会多些。”
    遗玉能听出他话里的打趣,便知道他说的麻烦并不是像被人捉弄那种事情,于是疑惑地问道:“什么麻烦?”
    卢智笑而不语,正好点小二敲门上菜,他便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鸿悦楼内雅间的菜肴都是有专门的大厨负责,并不与外座的客人掺合,上菜速度虽不快,但胜在齐全,不管你点了几道菜,他们总有办法一次给上全。
    遗玉无心听小二一边上菜一边风趣地介绍他们招牌菜的典故,望着卢智脸上的诡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一更到。
    
    
第一八七章 这是我的事
    书学院丙辰教舍,下午第一节课是春秋左传,讲课的胡先生是个中年人,说话惯常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还略有些大舌头,遇到他喜欢的句段时能说上半今时辰,遇上不喜欢的,有时一句带过,有时则是直接跳过去,提也不提。
    《左传》多叙神鬼之事,遗玉自己翻书看时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每每听他讲课都有些糊里糊涂,十个字有五个音听不准,两只眼睛不能离开书本,稍微一跑神就不知道他跳到哪里去了。
    在座学生多数都有同感,一堂课足足一今时辰,十四、五岁的公子小姐们,实在不比那些上了两三年的学生,很难坐的住,九月沐休之前还好,起码大家面子上都照的过去,就连品级最低的直讲的课,也都算老实。
    大概是一个长假把人放野了,这会儿教舍里,一些觉得无趣的学生,或是互相传些条子,或是侧头探身低声说话,或是干脆借了尿遁溜出去。
    遗玉第四次跟丢了胡先生的讲解后,轻嘘一口气,从笔架上取了一只小号未曾蘸墨的干净毛笔在右手轻轻转动着,将书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左手托着下巴,干脆上起自习来。
    一堂课上了小半今时辰,就在第二个学生溜出去“上茅房”时,遗玉眼都一道花白闪过,课本上便多出一个白色的纸团。
    遗玉微愣之后,先没有去捡那纸团,而是抬头朝都看去,她是靠窗第三个位置,第二个位置上坐的学生正美美地趴在桌上梦周公,待她看到第一排正扭头看她的杜荷后,确定下这纸团的主人。
    这个样貌同杜若瑾有三成相像少年,见她抬头.便露出友好的笑容,指了指她桌上,这让想要说服自己他丢错人的遗玉忍不住嘴角一抽,将纸团拿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字体虽不出彩,但却胜在下净。
    “中午才听说你坠马之事,那节御艺课我请假并不知情,你如今可有大碍?”
    
    这字条上的话带着关心和问询,却让遗玉捏着字条的手紧了紧,半垂的眼眸中带着狐疑。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他这种带着些亲近的举动是什么意思,遗玉都不好不理,便取过一张白纸,将刚才拿在手上把玩的小号毛笔蘸墨后,在边角处写下几个宇,吹干之后撕去揉成团状,抬头先看了一眼仍在闭目讲天书的胡先生,才扬手将纸团朝牡荷丢去。
    杜荷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抓便格从他头涟过的纸团抓住,扭头带着笑容将纸团打开,但见到上面仅有的两个灵秀小宇后,笑容顿时一僵。
    “无碍。”
    扭头看向重新低头看书的少女,他眼神一定又执笔写好一张字条,捏团之后准确地丢到遗玉桌上。
    遗玉看着第二次“飞”到自己书本上的白色纸团,眉头轻轻一皱,直接持纸团打开。
    “听说你那是第一次骑马,惊马之后最容易生了惧心.下次御艺课,我教你可好?”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遗玉脑中闪过这九个大宇,本想将这两张纸团捏吧捏吧扔到一边,但怕被人捡去看了,那就说不清楚了,便把他们展开,夹进了课本里面。
    杜荷一只侧坐着打量遗玉,见到她“小心”收起字条的动作先是一喜,再见到她头也不抬地继续看书后,脸上却是一阵沮丧。
    遗玉没有回第二张字条的打算,也没有抬头去看杜荷的反应,生怕他再丢过来,好在直到下学的钟呜响起,她都没再见到那白色的小纸团。
    先生在三旬钟鸣落下之前,就夹着课本扬长而去,遗玉捉都收给好了东西,先生静脚走,她后脚就给着书袋朝并走。
    却在路过杜荷的座位时,被他出声叫住:“卢小姐。”遗玉缓和了脸色之后,才扭头去看这清秀的少年,脸上带着生疏客套的笑容,“杜公子。”
    尽管这时的男女大防,已经宽松到了勾肩搭背也不会遭人唾骂的地步,她也不愿意同一个生人过多交谈。
    杜荷没有提上课传字条的事情,“上次你借给我的书艺课业,让我的书法有些长进,一直没时间谢你,等下我做东请你到鸿悦楼,可好?”
    说实话,杜荷是杜大人府上的三公子,虽是平妻所出,却也算的嫡子,在整个书学院除了公主和世子们,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丙辰教舍里女学生以长孙娴为昔,男学生则是当属他了,因此一举一动多少有些引人注目。
    这会儿教舍里的人多还没散尽,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围有些学生听到。手上收给书袋的动作顿时都磨蹭了一些,就连刚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赵瑶,也停下脚步,装作翻找东西的样子。
    遗玉没多做考虑,摇头道:“我同大哥约好,等下有事。”
    杜荷似是料到她会拒绝,脸上笑容仍然桂着,“卢小姐今日不方便.那咱们改日。”
    遗玉道:“只是举手之劳,吃饭就不用了,杜公子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她说完便一个点头,转身统过挡路的赵瑶,在不少人的注目中离开了教舍。
    杜荷在她走后,方才低头露出些许苦笑,长孙娴走过他身边时停顿下肃柔声带着些调侃道:“荷弟,你的眼神可不怎么好使。”
    
    杜荷听出她是在指桑骂槐,脸色一变之后,抬头时已经挂上了惯常的亲切笑意,他一手摸着下巴对着长孙娴道:“是啊,我又不是大哥,有娴姐这等佳人做伴。
    长孙姻面容一肃,冷声道:“莫要胡说,我与瑾哥是兄妹特谊。”
    杜荷长长“哦”了一声后,便弯腰去收给桌案,长孙姻让一旁等着她的学生先走,站在桌边等他起身后,两人一同走出教舍。
    周边人少后,她才淡淡地问他道:“才十二岁的小丫头,你真看的上眼?”
    话说十二岁也不算小,但至少要虚岁十五,及笄才能算做大姑娘,能说谈婚论嫁之事,在长孙娴这十五六的女子眼里,遗玉的确是个小丫头。
    长孙姻见到余光中的杜荷但笑不语,声音轻了些,“因为卢智?”
    自从魏王府上中秋夜宴,卢智一鸣惊人,且被皇上单独带离席后,凭着十句警圣谅言,他在国子监的学生之中一时风头无二,就连最沉默寡言的算学院学生,也都知道卢智的大名。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卢智将要平步青云之际,他却忽然在学校里面沉寂了起来,而皇上那边似也没有再提及过这个青年,表面上看他是错过了机会,但明眼人却都认为,这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态度,这个青年日后的发展定然不容小窥。
    因为这样,原先已经歇了拉拢他的心思的人又活跃了起来,但比起往日有些过硬的作风,都一转头地换成了怀柔政策,九月沐休没坊赶上,十月开学前,便有不少公子小姐都得了家里的指示.要与他多多“亲近”。
    作为卢智唯一的妹妹,又是国子监的女学生,一些小门户官员,已经把目光对谁了遗玉。
    杜荷哈哈大笑了几声,道:“姻姐今日怎么管起我的闲事来?”
    虽不同母,杜荷同的关系还算不错,连带着同长孙姻也有几分交好,但也远没审到了能说贴心帮的程度。
    长孙姻听出他话里的疏离,目中讨过一丝不悦,但还是低声道:“你若真是喜欢,我可以帮着出出主意。”
    两人脚步不快,走到书学院门口时候,周围已经没什么人,杜荷持书袋从左手换到右手,侧头看着比自己低上半头的长孙姻,脸上亲切的笑容收了起来,从嘴中吐出一句很清晰的话来:“这是我的事。”
    说完之后,他便撇下她,大步离开,留下站在原地,面部僵硬的长孙娴。
    遗玉同卢智各自回到学宿馆的房间取了两件冬装带上,然后从学宿馆后门出去,秘宅那辆外表普通的马车,已经在后面一条街中的小巷子里等候,驾车的是早上送他们来的车夫。
    上车之后照旧一路穿过偏道僻巷,回到了遗玉至个摸不清楚路的秘宅。
    说是秘宅,其实已有两路人马都知道了这处地界,但李泰在秘宅附近街道严密的布置,根本没有探子能混到前后门所在的两条街道。
    学宿馆并不严禁学生在上学期间只能住在学里,也没人会将卢家兄妹同魏王李泰的秘宅联系在一起,因此卢智和遗玉在秘宅居住的消息根本不怕走漏。
    遗玉下车之后,先是被冷风吹地打了个哆噪,借着昏黄的天色,朝着两边僻静到极点的街道左方一看,卢智在抖开今日才发冬袍往她身上一裹,将寒意隔在外面。
    “大哥,这附近是不是都没有住人啊?”遗玉说出了自己老早就怀疑的一件事情。
    卢智揽着她的肩膀将人住院子里带,嘴上敷衍道:“当然是住有人的。”
    只不过住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人。
    
    
第一八八章 有缘
    卢家兄妹穿过花厅,就见正蹲在院中的阿生,由于背对着他们,看不清他肩膀一动一动在做什么,遗玉好奇地走到跟前,阿生侧仰起脑
    袋,对她一笑,问候道:“卢小姐,下学啦。”
    遗玉点点头,指着放在地上的铜盆,面露喜色,“是银霄回来了?”
    阿生昨日告诉过遗玉,银霄前夜只是受了些轻伤,被送到别处治疗,她才放下心来,这会儿见到他在捯锈饬银霄的“零嘴”,就猜测它回来了。
    果然,阿生答道:“嗯,昨日去看过后,没什么大问题就接回来了。”
    “它在哪?”
    阿生伸手一指遗玉的房间,“你们来前,我见它往你屋里钻了。”
    这两天的事情太多,遗玉还没来得及将银霄就是晴空的事情告诉卢智,这会儿听说大鸟回来了,一边扯着卢智的手臂往自己房间走,一边同他说:“大哥,有件事情,你肯定想不到!”
    卢智不比遗玉,他总共就遇到过银霄两次,近距离按触一次都没有,就连遗玉都是误打误撞地弄明白了银霄的身份,他就更不可能想到了。
    卢智见她这一天脸上都多少带着笑,在惊讶她没有被前夜的事影响的同时,心也一点点放下来。
    他并不知道,若不是昨晚李泰在两人独处时候,那么一针见血地对遗玉直接提出来,并且变相地开导了她,那么她还要好一阵子才能从那个血色的夜晚里走出来。
    拖着卢智走到西屋门外时候,就听到平彤和平卉带着些央求的声音传来,“银霄,小姐这会儿不在屋里,你出来外面等她,好不好?”
    “这是怎么了?”遗玉进客厅,见到正立在她卧室门外的两个丫鬟,出声问道。
    两人见她回来虽神色慌忙,但是规规矩矩地对卢智和遗玉行礼后,两人都没起身,平彤张口道:“小姐,是奴稗的错,没有将你屋门掩好,让银霄闯了进去。”
    先前遗玉特别交待过,没请她的许可,谁都不能进她的卧室,俩个丫鬟都听话地应下,因此这会儿被银霄闯了进去,便自觉有错。
    被她俩唯唯诺诺地偷看着,遗玉顿觉好笑,小手一挥,“无妨,不怪你们,忙去吧。”
    见她仍然同以前那样好说话,两个丫鬟神色皆是一松,一人去沏茶,一人则去准备热水热帕子好让遗玉净手。
    银霄原本正懒洋洋地趴在遗玉床边,听见外面说话声音,却慌慌张地四下找地方躲藏。
    遗玉进到屋中,只见眼前一道白影蹿过,有些纳闷地望着那白影消失的屏风,轻声喊道:“银霄,你在那儿吗?”
    往日只要她这么一喊,银霄总是会有些欢快地应声,但这会儿屏风后面那隐约的白影却半点动静都没回应。
    卢智跟在遗玉后面,挑挑眉,他听说过银霄的事情,知道这只凶禽的一些本事,这是头一次见到遗玉同它相处,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便手拉过快要走到屏风旁边的她。
    遗玉还没来得及反应,卢智已经越过她统到屏风后面,她两步跟上,却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视线,只能伸手去扒拉他的胳膊。
    “哥,怎么了?”
    卢智扭过头来,窗外昏黄的天色将他脸上的古怪之色展露无遗,他侧过身子,一手指向浴桶处,问道:“那就是银霄?”
    遗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到一只孤零零的浴桶摆放在那里,卢智再回头,巳径不见了他刚才看到的东西,侧头轻笑之后,朝旁边站了站,好让她能过去。
    遗玉还没走到浴桶边上,就听到那一侧传来有些短促的鸣叫声,“哟!”
    她皱起眉头,同银霄相处时间也不算长但她却很容易听明白它单调的几种叫声中,并不单调的意思。
    这多少带些抗拒和不情愿的叫声,让她更是好奇,迈了两步,直接转到浴桶后面,就见白色大鸟正如同被人罚站一般,贴墙而立。
    “怎么了?”
    “哟!”
    “躲在那干什么,快出来。”
    “哟、哟!”见她伸出手来,银霄转动着血红色的眼珠.踮着爪子,又往墙角缩了缩,整只鸟身连同鸟头,都完全贴在了墙面上,一副宁死不从、呃,宁死不出来的模样。
    “银霄,阿生拾你弄了好吃的哦。”
    “哟。”就是不出来。
    “你不想小玉吗?”
    “哟。”
    卢智在旁边兴味十足托着下巴听着一人一鸟的对话。
    遗玉苦劝半天,见它仍然一副顽杭到底的模样,只能使出杀手锏来。
    “银霄,小玉生气了,不、理、你。”
    最后“不理你”那三个宇,她念得很清晰,讲完之后,她转身就走.贴在墙壁上的银霄眼珠子闪了闪,在她还没有迈出第二步的时候,便做出了正确反应——
    “哟!”地一声后,它迅速从壁画状态脱离,在遗玉刚走到屏风外面时,便贴了上去。
    遗玉快速掩住笑容,转身低头,一句话卡在喉咙处。
    银霄努力向后仰着身子,既想掩盖事实又要防止栽倒,姿势很是危险,但还是被遗玉按着翅膀,弯腰看了去。
    白色大鸟原本通体雪白的背部,如今却被贴上了至少十几个大小不一、类似黑色狗皮膏药的圆形药帖,就连后脑勺上,也歪歪扭扭地粘着一个,从背后看,哪里还有半点“神雕”的模样,活像一只斑点狗。
    
    “哟!”见她盯着自己的背部看,银霄又不敢转身跑,也不敢使儿挣脱她,只能全力向后仰。
    遗玉两眼一瞪,既好气又好笑地伸手扶着快要栽倒的它,搞了半天,它这是知道丑,所以才要躲起来。
    卢智见了银霄这极通灵性的一面,心中惊奇,脸上却是带着笑容扭头去问刚刚走到卧房门外站着的阿生:
    “它这是怎么了?”
    遗玉同样扭头去求解。
    阿生没有进屋,侧头看了一眼银霄,咧嘴嘿嘿一笑,“那晚它不被人削去些毛么,正好又赶上它换毛的时候,便有些感染,王太医便开了几贴药膏,我废了好大劲才拾它贴上去,为这事儿,都同我闹一下午别扭了。”
    “哟!”银霄听出他是在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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