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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天堂的钥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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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能量。

    她很希望她的面前,眨眼的功夫就会出现一个他,她想看到他猥琐狼狈的模样,最好把他曾经失去的那半根腿也找来,她可以抱着那半根腿哭上个两天两夜,但她就是不看他一眼。

    她希望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往下面凹陷,直到陷进地球的黑洞,那个常年刮着龙旋风的地方,据说曾经的一个月亮就是被这个黑洞吞食掉的,所以后来月亮害怕了,也就臣服了地球,围着地球转了。

    人们都把男人比作太阳,女人比作月亮,此刻的芷楠想那是不对的,男人应该是月亮,女人应该是地球。

    地球孕育出苍生万物,吸附住江河湖海,托起珠穆朗玛,腰缠青藏高原,那都是母性的本能和魅力所在,作为男性的月亮只不过守家卫国的一颗巡逻星而已。

    在家里家外,男人不也要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吗?

    《易·系辞传》曰: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有了天地,有了乾坤,有了阴阳,有了男女。

    芷楠的脑子现在出奇地灵活,可是想法都是稀奇古怪,不着边际。她沉浸在她自己的一个世界里,茫然不知在她的后面,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影,他一直尾随芷楠而来。他不是别人,正是楚荆。

    他一步步地紧跟着芷楠,芷楠的每一个迷离的眼神他都看在眼里。他是从芷楠把办公室的门猛地一甩那个动作中领悟到了个中缘由,当时的他正在指挥着别的部门的人搬运东西,因为是整栋大楼都要重新装修一下。

    芷楠上去的时候,他是看在眼里的,他还跟她打了个招呼,可是也就十分钟的功夫,芷楠就摔门而出,这一点是他一点儿也没有料到的。他看着她有点跌跌撞撞地下楼,一路小跑着奔出办公楼,他赶紧跟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就追过来了。

    令他想不到的是,芷楠既没有乘公交,也没有打出租,她竟然是一个人慢慢地静静地走在人行道上,具体说是踩着盲道而走的。

    看到这一幕的第一反应是他想回去开车子送她一程,可是因为摸不清芷楠心里的想法,他也不敢贸然行动,一是怕打扰到芷楠,他知道芷楠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女人,只是这一次的反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想到平时那么理性的一个女人,那么波澜不惊,宠辱皆忘的一个静如处子的一个女人却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二是他要给远在他乡的方圃一个交代,毕竟方圃跟芷楠的关系不一般,再说方圃还是自己的大哥,方圃的事情就是楚荆自己的事情,方圃放不下的人也就是楚荆想要关心保护的人,何况芷楠还是自己生意上的搭档赵君堂的老婆,这样的裙带关系可也不比寻常。

    总之,不管从哪一个方面讲,芷楠的问题一定意义上讲,也就成了楚荆必须履行的责任和义务,她的安全问题现在看来是最大的问题。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芷楠在前面像团立秋以后的柳絮,轻飘飘地左右游移;而楚荆则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像是准备着应对一场没有硝烟的高科技的战争。

    芷楠的手机响了,她狂乱地拉开挎包的拉链,一通歇斯底里的乱翻后把手机放到耳边。里面传来女儿妈妈妈妈的哭叫声,芷楠的神经一下子清醒了,

    淼淼,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妈妈马上就到家了,你等着啊!

    为了缓解女儿焦急哭闹的情绪,芷楠做了一下深呼吸,告诉妈妈你在做什么呀?晚饭吃得什么呀?爸爸在做什么呢?他没有陪你玩儿吗……

    楚荆一听这样的声音,放心了,但是,他没有停下跟踪的脚步,他想看着芷楠走进她的小区,走进她的家门,走进……他才能够走开,不然他知道他没有办法跟方圃交代,虽然他并没有指示他这样做,但是他知道只要做有利于芷楠的事情,应该都是对的。

    芷楠还没有走到门口,女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妈妈回来了,女儿伸展着小胳膊呼啦呼啦地跑过来,这样的镜头对芷楠来讲真的很美。

    看见孩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像是说自己,也像是说给我们所有的人。

    楚荆目送着芷楠走进了小区,走进了她的家门,然后,楚荆默默地离开了。他走到马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绝尘而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办公楼前面停了下来,楚荆下了车直奔方圃的办公室而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桌子,半开的抽屉,似乎还在摇摆的一把钥匙,倒扣着的镜框,摆放整齐的深藏在抽屉里面的一个厚厚的信封——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扰。

    楚荆审视了一下抽屉里的东西,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方圃暮鼓晨钟般的声音:东西她都拿走了?

    不,她没有拿——一样都没有拿,东西还都在。楚荆汇报着结果。

    对方沉思了一会儿,今天就整理好,找个快递直接送到她的家里。

    楚荆有点吃惊,他想了想说这样做好像不大好吧?

    方圃坚定地说:有什么不好的,这样做大概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这两样东西已经陪伴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不想拿这些东西来折磨我自己,这些东西都是写给她的,也是为她制作的,她愿意收下就收下,不愿意收下就直接扔到垃圾箱里去,那是她的选择。在我这里,我就像扔掉了一个陈年的捆缚在我身上的包裹,我不想再继续背负下去,否则对于我,或者对于她,都没有好处。这些年,我已经被这些东西压得够累的了,我应该有我新的生活了。她也有她自己的生活,她的生活稳定而平静,没有人能够打扰到她的安宁。我已经很累了,我也要开始我新的生活了,不然一个大男人太儿女情长了,那还有个什么出息!

    楚荆听后,心里一阵轻松,他不由自主地说大哥你在那边还好吗?这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没有什么不好,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纯净的,包括天空中的蓝天白云,多少年都没有好好地看看蓝天了,真高远啊!是这里的一切让我幡然醒悟,失去的毕竟失去了,找回来的已经不再是从前。脑子里残存的大概也就是破碎朦胧的记忆了,可是时间,我们过的每一个分钟才是最宝贵的,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应该浪费。

    方圃干净明澈的语言像是九月的天空,让楚荆深受感动,他还想听些什么,可是电话那头的却没有声音了。他喂喂了几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断了。

    赵君堂看着老婆孩子亲热的样子,也走过来凑凑热闹。

    来得这样晚,饭都冷掉了,还一个劲儿地抱怨自己的身体不好,这样不按照时间吃饭身体会好吗?小孩子要是被你这样养的话,早就养死了。

    说到这里,他走到厨房,从蒸锅里端出热腾腾的饭菜。

    女儿说爸爸做得可好吃了,满满的一大碗我都吃下去了。

    芷楠一看,还有自己最喜欢的炒米粉,里面加了青豆、牛肉粒、胡萝卜、香干、香菇、秋葵、茭白等东西,调味品就是赵君堂亲自做的番茄酱了。

    女儿说妈妈,爸爸做得这个番茄酱可好吃了,比外面卖得好吃多了。

    还没有等芷楠开口,赵君堂说当然好吃了,成本多高啊,光是橄榄油就加了好几两。

    芷楠说只要对我们的身体有好处,加再多也没有关系,花钱吃个放心,这个钱花得值得。

    现在的芷楠跟刚才人行道上的芷楠简直是判若两人。她似乎忘记了在方圃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更不会想到自己在人行道上的夸张的行为。

    吃完饭后,赵君堂说等等我可能就忙起来了。

    芷楠说怎么了?项目谈下来了?

    赵君堂说别的地方的项目还好说,先把这里的项目做好。我跟楚荆也谈过几次,觉得应该先把新的楼盘建起来。

    芷楠的眼睛里闪现出一股异样的光芒,那样的光芒慢慢地爬上赵君堂的脸,他的脖颈,他的胳膊,他的肚子,他的……

    赵君堂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了,他定定地看着芷楠说这样看着老公干嘛?

    芷楠说没有什么,就是想这样看你一样,怎么受不了了?

    赵君堂说我会受不了吗?我什么都能够承受!老婆别说看一眼,就是砍一刀,又算什么呢?我让你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老公。

    芷楠一听,苦笑了一声,说你就别吹牛了。

    不知什么时候,女儿跑到院子里去了,爸爸妈妈快来看啊,月亮弯弯得,真的像眉毛哎!

    厨房里的芷楠跟赵君堂一听女儿的喊叫,芷楠说你快去跟女儿看看,我来洗碗,别忘了多给她讲点有关月亮的知识。

    赵君堂说讲什么讲,你还怕她到时候不知道啊?是块读书的料,什么都不需要大人讲,也能够读好;不是那块料的话,大人就是磨破了嘴唇,费劲了心血,她也读不好。我们读书的那个时候,有哪个家长天天盯着的?不也都成才了吗?现在的孩子就是欠立规矩,说白了就是欠打!

    芷楠说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女儿哦,女儿要富养的,穷养儿子,富养女嘛!

    赵君堂说不管儿子女儿都要穷养,太宠了别说以后,现在就会出问题!

    芷楠说我们宝贝现在不是没有出问题吗?你未雨绸缪呀!

    赵君堂说什么事情不需要未雨绸缪啊?还不都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突发事情一下子来到眼前的时候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芷楠的心咯噔一下翻了个个,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酸甜苦辣咸,样样都不缺。
第八章 镜框中的女人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池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晏殊《浣溪沙》

    九月的g州,天空蓝得有点白而且亮,几朵浮云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像是几只离群索居,无家可归的羔羊。

    蓝天下的海滩像是天工铺展开的碧绿的地毯,地毯上的人们有的走着,有的坐着,有的躺着,海水像是胆小的绿色的兔子,伸出前爪试探着前面的状况,可是后腿却已经准备着抽身了。

    一个女人,光着脚,湖蓝色的吊带裙把一张白皙的脸衬托得更加白皙。她正在低着头,不,准确地讲应该是弯着腰,仔细地寻找着贝壳。她每一次的发现都会发出哦哦惊喜的尖叫。

    她的后面是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头发卷曲着,看起来又脏又乱,像是一个没有人给打理的绵羊的尾巴。他的鼻子出奇地长,眼睛是很内双的那种,看起来深邃而迷人,五官周正而有个性,身材不是很高,但是长得却很匀称,像是某部电视剧里的帅气的男主角。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塑料袋里是一些散乱的贝壳,有的细长,有的粗壮,有的像蜷曲的耳朵,有的又像小喇叭……

    汉斯,你看这里有一个小洞,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东西?万一是条蛇该怎么办?

    光脚女人亲切地称呼着后面的长发男人。男人走上前去,弯下腰,看了看,说这样的小洞在海滩上不只一个吧,大概里面是什么贝类吧?你伸手去掏一下就知道了。

    我不敢,我害怕,万一蹿出条蛇来可怎么办?女人还是不敢。

    万一出来条蛇不是更好吗?我们直接在沙滩上把它烤熟了吃掉,蛇肉很好吃的。你没有吃过?

    女人顿时感到一股恶心,她拼命地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吃过,哪里像你们gd人,竟然连穿山甲都敢吃,真是重口味!

    男人嘿嘿地一笑,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敢的,也是智慧的,第一个吃穿山甲的人同样也是勇敢而智慧的,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就像以前没有人喊你朱丽叶,我是第一个喊你朱丽叶的人,所以我就是最……

    还没有等男人说完,女人抢着说你就是最勇敢而智慧的!

    男人摇了摇头,说,你说错了,我想说的是我就是第一个爱你的人,而且是全心全意。

    女人摇了摇头说,假如这话放在十年前,我会相信,可是现在,谁还会相信呢?别忘了我们以前的约定,我们是不追求世俗的恋爱的,我们追求的是柏拉图的精神之恋,这才是恋爱的最高境界。

    男人点了点头,说我赞同你的意见。

    女人说你把我们的关系跟你的父母说了吗?

    男人说我还没有跟他们说,在美国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独立。我的父亲在国内,有什么事情他根本就帮不上忙,我的母亲和妹妹一直在我身边,但是她们是女的,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还需要我的保护,很多问题她们都听我的,我是她们的保护伞。所以你看,我的事情只有我自己做主了。

    女人说看来我也像这脚底下的沙滩,沙滩上的贝壳一样,有的时候被陈埋于地下,有的时候被人翻出地面,成为人们手上把玩的小玩意儿。

    男人有点不服气地说,你为什么总是觉得作为女人来讲好像很委屈很吃亏呢?好像你以前受过男人多少委屈一样。在美国的女人很少你这个样子的。她们很阳光,很干练,有很多时候,比男人还能干。

    女人说那是因为在美国,国内就不一样了?

    男人说就是因为现在国内的情况跟国外差不多了,所以我才回来,不然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女人说这样一说好像你很了解一样?

    男人挺直了脖颈,往后用力地甩了甩额头前的头发说,不了解我会回来吗?

    女人说是你父亲让你回来的?

    男人有点不屑地说要是那样的话,我还不回来呢,我回来是因为我自己想回来,我就回来了,不是谁谁让我回来,我刚才就跟你说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谁也左右不了我的意志,我都三十七岁了。

    女人说那你刚回国你能做什么样的工作呢?

    男人说这还用说吗?zg人去国外能够做什么工作我就能够做什么工作?

    女人说端盘子洗碗的工作你能够做得来?

    男人不服气地说那有什么不能呢?这是在我自己的国家,我为什么不能够做呢?可以给外国人端盘子洗碗,给自己的同胞就不能了?

    女人竖起大拇指说说得好。

    男人说不过,这样的工作大概也就只能够是临时的,我还想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

    女人说什么事情呢?你是学艺术的,搞几个画展还是去哪里拜师学艺?

    男人摇了摇头说都不是,我想做的是电子商务,或者是生物科技。乔布斯在活着的时候就曾经预言过,二十一世纪是电子商务和生物科技的时代,我看看想从这两点入手,切实地做一些事情。

    女人的眼睛睁得很大,汉斯,做这些事情不像你绘画那么简单,这是实实在在的事业呀,是要投资的,你……有那个实力吗?

    男人呵呵一笑,说我有信心就行了。何况,我的父亲也是做这个行当的,到时候,他可以帮我一下,我就不至于到处碰壁了。

    女人一听有点诧异,汉斯你的中文名字是什么?你姓什么?

    男人神秘地一笑,说我的中文名字叫淘气,姓吴,口天吴。

    女人故作生气地说,人家跟你说正事呢,你却耍人家?

    男人呵呵一笑说,我告诉你我的正文名字叫吴小淘。

    女人送了一大口气,哦了一声。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姓名都是父母给取的一个代号,那么在意干嘛?就是叫阿狗阿猫不也一样吗?

    女人说当然不一样了,不然怎么区分呢?

    男人说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姓朱,那就叫朱丽叶吧,很好听的名字,朱丽叶可是很多男人心中的女神哦。

    女人说去你的吧,我是zg人取个外国名字干嘛?我的名字多有讲究,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挂在东方的天空,东方从此一片通红。

    男人说名字是很好,就是我觉得你有的时候太消沉了,不像你的名字那么阳光,那么健康。

    女人呵呵一笑,说咱们快去挖挖看那个小洞里有什么吧?说着,拉起男人弯下了腰。

    男人说不用挖,到时候就是没有人挖它也会出来的,它喜欢潜伏就让它潜伏吧,时候到了,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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