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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天堂的钥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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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君堂说儿孙绕膝,子孙满堂,老辈子传下来的了,能不美吗?不管你怎么个活法,怎么个折腾,但是总归还是因袭着传统的东西,这一点别说你不想抖落掉,就是想抖落掉,也是很难的,这东西就跟你的血液一样,渗透进基因里面去了,基因这东西,你说谁能够真正研究透?

    周普仁说是啊,没有人能够研究透!你别说以前,就是现在我还没有研究透我们家小淘到底什么人呢?我给他找相面的算卦的算过,说得都是你喜欢听的话,又听说外国人比较迷信星座,小淘是一月份生的,典型的水瓶座,看看上面说的倒是有点靠谱,可是一想那么多这个星座的人,都一个性格?看来还是不怎么靠谱。我本来不迷信这一套,那一套的,可是现在把我弄得都很累了,我都有点迷信了。我想想看自己也没有作过什么孽,缺过什么德,可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一个德行呢?

    赵君堂听到这里,呵呵一笑,怎么说呢?又说些什么呢?你老周以前做的事情里就没有一两样坏事?鬼才会相信你说的话!只不过现在你老婆在外,儿子回来了又走了,去了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老了,怕孤独了,知道反思自己了。可是反思的还是不彻底呀,要反思要多做自我批评,多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那才是真的反思了,不然的话,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谁能够看出反思的真诚来呢?在朱冉的身上,你老周能说没有做过孽?你能够说对得起人家一个女孩子!

    这些话,赵君堂是说不出口的,他只是想想罢了。

    此刻的周普仁也沉思了片刻,忽然他猛地抬起头来,说现在知道朱冉的下落吗?

    赵君堂一愣,说朱冉?我——怎么会知道……

    周普仁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说哦,你看我,大概真的是老了,怎么说着说着这里,又想到了那里?嗯,都是说迷信说得想到了朱冉,那个时候她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她的心情很低落,她迷信这些东西,大概我也就受她传染了。

    赵君堂说其实这也不一定说是什么迷信不迷信的,关键是看自己的心情了,就像人一样,你不可能一直很明白,总有一个糊涂,或者不明白的时候,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人人都有的。

    周普仁说是啊,是很正常,但是未必人人都有啊!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抬起头望了望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从哪一间房子里传出一声清脆的小孩子的哭声。那节奏感密集的咿咿呀呀的哭声,对于此刻的周普仁跟赵君堂来讲,远比听流行音乐来得舒畅啊!(未完待续。。)

    ps: ; ;远去的马车,远走的女人,远离的儿子带给周普仁的是无穷的怅惘与回忆。

    在黑天鹅酒店的豪华套房里,他还能够跟赵君堂说些什么?

    在这些刻骨铭心的回忆背后,老谋深算的周普仁到底想说些什么呢?

    远走的女人还会回来吗?他的儿子吴小淘还会回来吗?

    这一切都是一个问号。

    精彩继续,静待下一章
第十九章 不是人间富贵花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纳兰性德《采桑子》

    年轻的男人看女人往往是从上往下看,而上了点年纪的男人看女人却是从下往上看,这样的说法在我的头脑里留存了好多年。

    可是在黑天鹅大酒店里的周普仁与赵君堂,这两个男人都已经不再年轻,或者是不再那么年轻,充其量可是说是中青年以上级别的男人了。而这种年龄的男人在当今的90后来讲就已经老了,因为他们觉得现在的世界是他们的。

    两个男人在谈论女人的时候他们的面前一个女人也没有。

    他们看不见女人,也就说不上是先从上还是下的问题。

    但是,这两个男人的心里却都有女人,这大概就是年龄和阅历的关系吧。

    心里装着女人,总比轻飘飘地瞟上一眼要实在的多,其实多看两眼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要是心里有女人的话,看不看都已经不成为问题了。

    周普仁一个老土的捏着香烟的姿势,在赵君堂看来是很别扭的,可是周普仁自己却不觉得。

    此刻,他的心里仍然装着那架远去的马车,装着马车上曾经惊恐万分的舒兰。

    赵君堂从周普仁的每根神经的颤动上读出了他微妙的心理变化。

    正在这时,赵君堂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公司里打来的。对方客气地嘘寒问暖过后问起了业务上的问题,并说sh这边有很多的事情要等着赵君堂回来以后处理。

    赵君堂说让他们再拖一拖吧,我这边的事情落实好了就回去,我比他们不着急!出钱的是我,他们算什么?不就是想等着收钱,或者从我口袋里掏钱吗?让他们再等等吧!等不耐烦就换个道场!别处化缘去得了!

    挂完电话,赵君堂重重地喘了口气。

    周普仁说那边来人催了?

    赵君堂说哪里是催人,纯粹是催钱!催命啊!

    周普仁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干我们这行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咬一口,要是身后再长双眼睛就好了。看了前面。看不到后面。而后背受伤的可能性又大。现在谁还会直接冲着你吐唾沫呀,都是在背后放冷箭,等你感觉到了,一切也就晚了。晚了还有什么呢?不也就完了!商场如战场啊!开开张吃三年。赔上一单买卖就可能让我们倾家荡产!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赵君堂说是啊。现在的国内市场这么狭窄,钻到哪里似乎都是条死胡同,科技更新得又快。前几年刚引进的机器,现在看看都堆在仓库里准备着报废了。

    周普仁说哪里不是这样?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培训这块搞定,不然新的机器,新的材料,对于懂得的人来讲是个宝贝,对于门外还来讲还不如废品来的实惠。

    赵君堂说选人这关一定要把好。

    周普仁点了点头,可是随即又摇了摇头。

    赵君堂一看周普仁那个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想到了吴小淘。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我觉得一个人肯定行。赵君堂不由得说出了口。

    周普仁的手猛地一颤,眼睛也随着一亮,说下去——谁?

    赵君堂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要是你真的生气的话就当兄弟没说。

    周普仁说自家兄弟,还有什么生分的呢?

    赵君堂说我觉得要是嫂子能够回来帮我们一把,事情就好办多了。

    说到这里,赵君堂正眼都不敢看周普仁一眼,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描了一眼周普仁那张春秋不变的黑脸。

    没有想到的是周普仁一点儿没有生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了,笑得赵君堂的每根汗腺都张开着像是小蝌蚪的嘴。

    周普仁笑过后,走过来拍着赵君堂的肩膀说,小赵啊,不怕你笑话,你算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你说这人也怪了,年轻的时候就是看着人家的老婆好,做梦都歪七扭八地跟人家滚在一起,把自己的女人往外推,恨不得她赶快离开腾出个地方,甚至自己的女人去自杀,去跳楼,眼睛都不会眨一眨。可到了老了,想的却又总是自己的女人,外面那些曾经上过身的女人想都不会想,偶尔碰一下就碰一下,甩出几张就甩出几张。就等于是买了一顿便宜的大餐。可这自己的老婆就像钉子一样钉住了自己的心,你说这事怪不怪?

    赵君堂说有什么怪不怪的?大家都一样。年轻的时候贪玩一点就贪玩一点,哪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误。可要是把自己的老婆玩没有了,那就该收手了。

    周普仁说可是正在热乎劲儿上收的了手啊?你想收手,可是女人干吗?所以外面的女人最好还是不要沾的好!要不是我那个时候贪玩,舒兰也不会一气之下就带着孩子离开,让我过着这人畜不分的生活。

    赵君堂一听周普仁这话说得有点过了,他赶紧说话不要这么讲,不要这么讲。

    周普仁说舒兰,哦哦,对了,你是没有见过你嫂子,她没有别的缺点,我是这样看的哦,说实在的就是太倔了点。平时低眉顺眼老老实实的一个人,我说东,她不会往西。怎么那倔脾气一上来谁的账都不买!

    赵君堂说没有人能够劝得了?

    周普仁摇了摇头想了想说还真是没有人能够说得了她,除非她死去的爹妈!就是这么一个倔人!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曾经跟我讲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别把舒兰给惹急了,到时候。你小子就是蜕下一层皮来,舒兰也不会回头!你看,还真是让我父亲给说着了。

    赵君堂说嫂子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周普仁痛苦地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过了好半天,周普仁把头抬起来,说她能够回来,木乃伊也能够站起来说话了!

    赵君堂说别那么讲,大家都会变的,说不定她现在上了点年纪,心里也就宽敞多了。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孩子都三十几岁了,过去的那点小事情算什么!

    周普仁说要不说了,女人跟咱们男人是不一样的,男人做了就做了。忘了就忘了。可是女人却不是这样。她们是你没有做的时候。说你做了,当你真的做了的时候,她们就把你从心里枪毙了。让你永远出局,再不会给你机会了。

    赵君堂说动物都有自我保护的意识,何况人呢?她们其实也是为了自我保护吧?不过,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悲观,其实女人有的时候是很依赖我们男人的。

    周普仁一听哈哈大笑,所以男人往往是带着侥幸做坏事,等收不了场的时候,也就自己等着收尸吧。

    赵君堂听着听着周普仁的话,总觉得有的时候很别扭,把一个过去的事情扯起来没完没了,心里想既然你那个时候有本事把自己的女人给气跑,那就有本事把她找回来,那才是真正的男人,光在这里发牢骚有什么用呀,要拿出行动来呀!什么时候变得跟个老娘们一样唠叨起来了。

    看来,周普仁真的老了。

    在一列西去的列车上,吴小淘的车票本来是靠着过道的,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望着窗外。

    靠窗户坐着的是一位农民工模样的人,脸好像都没怎么洗干净的样子。

    他看看坐着过道座位上的一个年轻人一直往窗外看,脖子一直像拧麻花那样拧着,他有点看不下去了,便主动提出要跟吴小淘换一个位子,吴小淘的脸上觉得很过意不去,因为毕竟靠着车窗的位子舒服一点,既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也可以靠着睡一个舒服的觉。

    吴小淘一开始是真诚地拒绝着好心的农民工,但是心里是很急切地希望坐到里面去。

    农民工别看脸没有一般人长得白皙,嘴巴也不会多讲什么好听的漂亮的话,但是有行动。

    他抬起屁股,主动走了出来。吴小淘不得已也抬起身子,看来这个座位不换也得换了。

    窗外的风景急速地向后方倒去,速度之快让人连思索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吴小淘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原来是妈妈舒兰的电话。

    他赶紧接起来。

    小淘,你还好吗?母亲的声音轻柔温暖得像是儿时的催眠曲。

    吴小淘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

    他急切地说着,我很好,妈妈,我很好,妈妈,你呢?

    对方嗯了一声后说你很好就行,妈妈就放心了。那里的生活还习惯吗?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吴小淘说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妈妈你就放心好了。

    对方轻声地说了一句,放心,妈妈放心,我的小淘已经长大了,妈妈放心了。

    沉默了一会儿,对方问吴小淘,你这是在哪里呀?怎么听起来这么吵?

    吴小淘定了定神,说妈妈,我……我……在菜场……买菜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列车员正推着满满一车的水果饮料什么的过来,列车员还不停地吆喝着:水果饮料矿泉水了!有买的吗?

    吴小淘一看这个样子,急的直冲着列车员摆手,那个意思不要她吆喝了。但是列车员误解了吴小淘的意思,她还以为他摆手是要什么东西呢,就直接说唉,里面的小伙子,你想要什么呀?直接说就好了,摆的哪门子的手啊!

    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声音,小淘你这是在菜场吗?你是不是在火车上?快告诉妈妈,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够让妈妈担心啊!你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跟妈妈撒过谎的!

    吴小淘知道已经隐瞒不住妈妈了,就直接说妈妈,我是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对方急切地逼问着。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吴小淘说话明摆着底气不足。

    对方叹了口气,说小淘你到哪里去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就不能够跟妈妈说吗?我在m国。你在zh国,不管你走到哪里,对于我来讲距离都是一样的,都是远的呀!你就不能够跟妈妈说具体一点儿,也让我放心。不然,妈妈不知道你去哪里,妈妈的心会一直吊着放不下来的呀!

    吴小淘知道继续隐瞒下去好像对于妈妈来讲太不应该了,就直接说妈妈,我要去泽川的一个小镇。

    对方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你去哪里打算做什么呢?你准备好了吗?听说那个地方是很苦的。我们还在国内的时候。那里就是出了名的穷地方。

    吴小淘一看妈妈并没有激烈地反对自己,只是担心自己去了那里受苦,心里舒服多了。

    他说妈妈你放心好了,现在一切都变好了。据说国家一直往那边投资搞建设呢。很多的志愿者都积极地支援那边了。去的都是有文化的大学生!

    对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所以现在你这个留学生也要去啦?

    吴小淘说妈妈。你不愿意我去吗?你不支持我去吗?

    对方叹了口气,说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呆在好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带你出去就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享受好的教育条件。没有想到你这刚刚回国就去了这么样的一个地方,我觉得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吴小淘听出了妈妈哀怨的语气,他的声音明显地低沉下来,说妈妈,我让你担心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说我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你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又在国外那么多年,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判断,妈妈虽然有点舍不得你去受苦,但是妈妈……还是支持你的选择。

    吴小淘听到这里,眼眶明显地红润了,他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感情,故作镇静地说,妈妈,你什么时间也回来一趟吧?现在的一切真的好多了。

    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吴小淘拿着手机,头脑中一片迷茫。

    过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吴小淘的手机响了,这次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短消息。

    他打开短息,一看是妈妈发来的。

    小淘,你去吧,妈妈知道你已经真的长大了,到那里后经常跟妈妈联系。祝福你!我的小淘!

    放下手中的手机,吴小淘的心情陡然如同大海的波涛,久久难以平息。

    此刻的车厢内,正好是吃中饭的时候,各种饭菜的气味混合着人体的汗臭,脚臭一起袭来。

    这个车厢里的好多人都是从大城市返回家乡的。

    有的说家乡的稻子熟了等着我回去收呢!

    有的说我母亲生病了,家里等着用钱!我得回去看看!

    有的说我老婆又给我生个个女儿,我得回去看看!

    有人开玩笑说生个女儿还回去看?直接带个生儿子的女人回去得了!

    人们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回家要看老婆孩子的男人也跟着憨厚地笑起来。

    吴小淘打量着这群嘻嘻哈哈,不修边幅的庄稼汉子。他们生活水平低得可能一年的花费都比不上有钱人一天的开销。

    但是,他们乐观,可以说是天生的乐观。不等着别人笑话,他们自己就自嘲起来,说自己是穷乐呵。

    是啊,穷人要是连乐呵也没有的话,那人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呢?

    人穷的时候,确实需要多笑。人富有的时候,确实需要多想想曾经穷的时候是怎么笑着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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