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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勐又确认似的看了他一眼，“那我回去了。”
　　“嗯。”
　　陈勐离开，为他带上门。钟应钧关了程序页面，桌面依旧是她的照片，是上一回两个人去q市，他亲自为她拍的。
　　留不住她的人在他身边，留住她的笑容也好。
　　**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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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何咏欢约好的三天之期到时，何咏欢没有打来电话。第六天时她终于打来了，她不肯轻易就受到威胁，说：“你可以把那些所谓的证据放出去，我不怕身败名裂，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我过得不好，她也休想好过。你能保护她一时，但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在她身边，夏季校园里那么危险，晚上哪个女生不小心走夜路被人欺侮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谁都找不到我头上来，你敢把证据放出去，我就敢毁了她的清白，你尽管等着！”
　　钟应钧就等她讲这番话，可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猩红了眼，他轻咬着牙，道，“你把自己想得太神通广大了一点，出现一个临时起意的弓虽。暴犯是很偶然，可警察要抓人就一定能查到你那里。而且，这通电话我已经录了音，你敢让人动她试试！”
　　何咏欢一时不能言语，钟应钧也没等她反应，径自挂了电话。何咏欢没再打来了。
　　钟应钧打电话召nina进来。
　　“总监，有什么事？”
　　钟应钧交给她一个牛皮纸袋，“将这个交给报社。等消息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陈勐这时敲门进来，盯着正出门的nina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会。他是上来送请柬的。钟应钧揉了揉额角，“这几天太忙，我都快忘记你跟柳璐要结婚的事了。”
　　陈勐知道他更多的还是在为跟钟灵晞分手的事情伤神，闻言劝道，“你不用羡慕，其实到了年龄、找个人结婚很容易，只要你想。”
　　钟应钧没说话，陈勐凑近他道，“我们的婚礼，要不要请她过来？毕竟柳璐跟她也算好朋友了。你如果想见她——”
　　“不用了吧，”钟应钧苦笑了下，“她或许不想再跟我扯上任何关系。你去邀请她，只会让她为难。”
　　“好，”陈勐点头，“应钧，说句实在话，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跟她分开，你以为是为她好，或许她心里其实愿意跟你一起承担面对呢？你这样不去了解她心里的真正想法，就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判了死刑，以后不会后悔吗？更何况，你们已经同居过了，她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怎么好好谈恋爱？男人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多少还是在意自己女人的第一回是不是自己的。你如果真为她好，就不该跟她分。”
　　钟应钧轻压眉峰，“我想做一切都能让她更好更快乐，她妈妈说我放开她是为她好，你觉得我不放走她是为她好，在分开以前我不知道哪一种对她更好，所以当她说分开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再问就同意，我想给她一种可能，如果她过得不好，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将她捆在身边，她就算以后后悔我也不会放她走。我说的，你懂吗？”
　　陈勐其实不懂，可他一直觉得钟应钧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从小到大钟应钧做出的决定都在使他变得更好更强大，他相信他的选择。
　　“不管怎么样，你都还有我，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
　　灵晞在画漫画，菲菲在微博上逛完一圈，捅捅她的胳膊，“唉，我跟你说，那个何咏欢现在被网上的人黑成翔了。”
　　“嗯，她怎么了？”灵晞回应淡淡的，她对何咏欢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
　　“你等我给你念念啊，”菲菲盯着手机，“知名作家咏欢加拿大糜烂夜生活曝光，下面还有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不过依旧很劲爆，你要不要看？”
　　“不看了，我怕长针眼。”
　　菲菲翻着评论，“原来她被好多人睡过，前几天那个什么任肃不是出来承认他跟何咏欢交往过吗？听说何咏欢出国的费用是他资助的，是什么分手费，看来真的完全就是包养啊，就这样的人还敢搞出那么多事情来陷害抹黑你，真是丧心病狂！”
　　她讲了半天没听到灵晞的回应，便回头看她。灵晞垂着眸，盯着键盘发呆。
　　“你怎么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灵晞回神，“没有，在想事情。”她忽然记起那次去机场接钟应钧，何咏欢找过来、对钟应钧承认跟任肃之间的事，所以这些消息……是他放出去的吗？
　　“从今往后，你我都对这个世界宽容一点，这样等我们的孩子降生，才会有更多福气。”那天两个人畅想未来时，灵晞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好，”他答应着，又问，“以后我们的孩子要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好？钟情？”
　　“不好，这名字太闷骚。叫钟夏吧，夏天的夏，温暖热烈，多好。”
　　“好，”他在床上都很好说话，他将手搁在她小腹上，轻声唤道，“钟夏。”声音温柔得仿佛那里真的已经孕育了两个人的孩子。
　　想到这，灵晞眼睛又开始红了，菲菲不想招她哭，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肩，“对不起啊，我又忘记你们已经分手的事了，以后跟他有关的人我再不会提了，你别难过了。”
　　“没有，我没难过，”灵晞仰头看她，“我下楼买奶茶，你要喝吗？”
　　“我不要了，喝完那个我会睡不着。”
　　灵晞下楼出了学校，奶茶店门口恰好没什么人，她要了奶茶，安静站着等待。不一会店员做好了奶茶，灵晞递给他二十，他找零八块，灵晞愣了一下，看向他递过来的两杯奶茶，诧异道，“我要了一杯啊。”
　　店员很肯定地说，“你说‘要两杯奶茶’。”一旁的另一位店员也帮腔说，“你的确要了两杯。”
　　“怎么了怎么了？她要多了吗？来，这杯给我吧。”有人忽然道。
　　声音很熟悉，灵晞侧头看去，发现是柳璐。“柳璐姐，你怎么在这？”
　　柳璐挽着她手臂，吸了口奶茶，“我过来这边试婚纱，渴了就出来买点喝的。”
　　“什么婚纱店啊，居然没有饮料？”
　　柳璐胡乱答着，“对啊，什么破店。”
　　柳璐一直挽着她走，眼看就要从校门口走过去了，灵晞顿住脚步，指了指校门，“我们学校在那。”
　　“我知道啊，这不是陈勐没空陪我试婚纱吗，你不会也不愿意陪我吧？”
　　柳璐可怜兮兮的表情，灵晞见了于心不忍，便答应了，陪她一起回了婚纱店。柳璐丢给她一件婚纱，“你试试这件。”
　　“……可又不是我结婚。”
　　“我试烦了，你身材跟我差不多，我让你试你就试。”
　　柳璐女王气场全开，灵晞一时被震住了。她正抱着婚纱迟疑的时候，陈勐进来了。他见到灵晞在，嘴巴张得老大，回头看见柳璐的眼色，忽然顿悟了。
　　“你过来了？”柳璐要笑不笑地看着陈勐。
　　陈勐被自己媳妇的演技震住，好一会才点头，“我刚刚有点事情，过来晚了。”
　　灵晞见状况不对，柳璐看起来随时要发脾气，便出口相劝，“柳璐姐，陈大哥应该是太忙了，他这不是赶来了吗，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呢，”柳璐回头对着灵晞笑，“你去试婚纱吧。”
　　“……哦。”
　　店员带灵晞去试婚纱，柳璐问陈勐，“怎么样，他来不来？”
　　“他说‘你媳妇试婚纱我去参谋个屁’，然后他不来。”
　　柳璐深吸一口气，“把手机给我。”
　　陈勐递过去手机，“那什么，他讲话没那么粗鲁，是我自己发挥的，你别太在意哈。”
　　柳璐没理他，直接拨了钟应钧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说：“我说了不去，怎么又打来？”
　　“是我，柳璐。我就告诉你你媳妇怀孕了，在这陪我试婚纱呢，你爱来不来。”
　　柳璐挂了电话还关了机，将手机仍还给陈勐。陈勐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媳妇你说什么呢，怀孕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乱说呢？咱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灵晞妹妹怀孕啊？”
　　“你脑子有坑啊，咱们就是把人给骗过来，剩下的交给他们自己。”
　　陈勐叹了口气，有些悲伤地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腿，待会恐怕又要受罪了。
　　**
　　灵晞在店员的帮忙下换上婚纱，从试衣间走了出来。陈勐本来在跟柳璐说着话，见到她出来，眼睛都看直了。灵晞比柳璐人要白，在白色婚纱的映衬下肌肤晶莹剔透，婚纱收腰露背，恰巧毫无保留地展示出她身材的美好。试衣间有点热，她脸上的红晕未退，一双眼水汪汪的，含羞带怯。
　　柳璐眼睛也看直了，她转头对陈勐说：“我忽然不想结婚了，我有点想娶她。”
　　陈勐：“……”
　　这时一辆车飞快地在婚纱店门口停下，有一个人下了车、大步走了进来。
　　灵晞的视线不期然跟刚刚赶来的人对上，钟应钧猛然见到她穿婚纱的模样，整颗心脏都差点跳停，他的视线在她脸上留恋地胶了很久，后来慢慢移到她平坦的小腹处，眼神更为炙热。
　　灵晞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高跟鞋却不小心踩到婚纱的裙摆，整个人酿跄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地面跌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出现，揽住了她的腰，而他的另一只手正小心翼翼地护在她的小腹处，两个人还是摔倒在地，灵晞却没感觉到疼，因为钟应钧躺在她身子底下。
　　店员跟坐在沙发上要结婚的那对夫妻都惊呆了，钟应钧将灵晞慢慢扶起来，眼中写满关切，“你没事吧？”
　　灵晞摇摇头，见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着，用了点力气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回了试衣间。
　　钟应钧盯着她的背影消失，依旧站在原地未动。
　　陈勐悄悄对柳璐说：“我们先走吧，一会他发现灵晞没怀孕，咱们就完蛋了。”
　　“要走你走，我还要看一会剧情怎么发展呢。”
　　陈勐快哭了，“我求求你了姑奶奶，你想看到你老公我在婚纱店里被人揍得爬不起来吗？”
　　柳璐拿眼角看他，“你就这点出息。”
　　她拿起包，站起身对钟应钧说，“你们小两口有话好好说，我们就先走了。”
　　钟应钧顾不上跟他们说再见，只点了点头。柳璐拉着陈勐闪人了。
　　灵晞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羞耻感没有刚刚那么强烈。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还有孩子。
　　“哦，我很好啊，我挺好的。”灵晞向沙发看去，发现柳璐跟陈勐都不见了，她忽然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陈大哥打电话叫你过来的吧？”
　　“不是，是柳璐打的电话。”
　　“哦。”灵晞应了声，没觉得这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钟应钧见她不愿多说的样子，她应该是在生他的气吧，她该生气的。
　　“对不起。”
　　灵晞抬眼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忽然道歉。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这件事我有知道的权利，如果不是柳璐打电话叫我过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灵晞更莫名其妙了，“什么什么时候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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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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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孕这么大的事她都不愿对他讲了，钟应钧心里而今只剩后悔跟苦涩。
　　他舔了下有点干涩的嘴唇，道，“我前几天跟陈勐说，我答应跟你分开是想给你的人生一种不一样的可能，如果说待在我身边对你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那么至少我放开你了，你能有机会过更好的生活。可现在我后悔了，我不想跟你分开，一点都不想。”
　　这算什么理由？明明就是他对两个人的感情不够坚定，如果坚定，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走下去的。灵晞听他这么讲，笑容有点苦涩，“你怎么了，忽然说这种话？”
　　两位女店员听到二人的谈话，竟忘了回避。其中一位年纪较小，盯着灵晞跟钟应钧看了一会，忽然张大了嘴巴拉着同事走远了。她把同事扯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道，“他们不就是前一段时间网上很火的那个漫画作者跟她男朋友吗？他们这是要结婚还是闹分手啊？”
　　同事也认出来了，无奈不能拍照，有些遗憾地道，“看样子是闹矛盾了吧。”
　　“我还挺喜欢他们这一对的，希望他们不要分手。”
　　“我也是。”
　　钟应钧听到灵晞的话、见到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察觉出不对。如果灵晞真的怀孕了，刚刚陈勐第一回打电话时完全可以用这件事要挟他来，而不是许久以后又让柳璐开口。他顿感失落，同时又希冀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喉结动了动，有些不忍心问出口，“柳璐说，你……怀孕了，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怪不得他会这么着急地赶过来，灵晞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她没什么表情地摇头，“不是真的，我没怀孕。你觉得我如果怀孕了，还能心情平静地陪柳璐姐试婚纱吗？特别是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前提下。”
　　她是真的很平静了，不管他当初为什么动摇，不管他事后如何对付何咏欢，她如今讲出这番话来都不带任何偏激的情绪。刚刚分手的那三天，她总会梦到两个人又重新和好，带着牛奶外出踏青，醒来发现一切都没变，她觉得恨，是她提了分手，所以她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恨谁。
　　可现在，没有了。恨或责怪，都没有了。跟他会不会有继续，以后会嫁给什么人，她忽然变得没那么在意。
　　“没有任何关系了……”钟应钧低声重复着她口中的话，“我知道你其实不想见到我，只是因为不忍心失去柳璐这个朋友，如果不是她你今天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懂了，以后……我会尽量避开你可能出现的场所，不让你为难。”
　　“其实也不用，”灵晞握紧了包带，“如果真的那么巧，不小心遇到了，互相装作不认识就好，好多情侣分开了不都是那样做的吗？更何况，我会留在a市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年，两年时间，其实可以很快，到时候谁都不必麻烦了。”
　　钟应钧眉心紧了紧，她今天似乎格外冷静，冷静地让他难以接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将那个温暖可爱的女孩子弄丢了。
　　他嘴角扯出点笑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有读博的打算吗？如今不打算读了？”
　　“没男朋友念什么博士，我也怕到时候嫁不出去。”
　　“……对不起，”钟应钧低头笑了笑，其实胸口很难受，“我讲错话了。”
　　灵晞一刻都不想多待，她想离开了。
　　“我有事情要回学校了，一起出去吗？”
　　钟应钧整个人顿了一下，“……好。”
　　出门以后灵晞径自向学校的方向走去，钟应钧几步追上去，灵晞却停下来对他道，“刚刚那两个女店员似乎认出我是谁了，如果她们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曝到网上会很麻烦，所以我叫你一起出来，你不要放在心上。那我走了。”
　　她转过身，钟应钧喊住她，“灵晞。”
　　灵晞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有关漫画改编游戏的事，我想有时间找你谈一谈。”
　　“再说吧。”她冲他摇了摇手，大步离开、头都不回。
　　坐在街道对面车里的陈勐跟柳璐目睹了一切，眼中对钟应钧有了同情。忽然，钟应钧向这边看了眼，迈开步子走了过来。
　　他敲了敲车窗，“陈勐。”
　　陈勐连忙降下车窗，脸上已经挂上讨好的笑容，“有事啊？”
　　钟应钧目含警告地看了柳璐一眼，后者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自己哄人的本事不行还怪得着好心出主意的人吗？”
　　“柳璐，你今天玩笑开大了。”钟应钧盯着柳璐的方向道。
　　“你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这么开不起玩笑吧？”柳璐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语气立马弱了不知几分，“我真的是好心，我看你们两个人明明心里还有彼此却硬要分开，双方还都硬气得不行，不哭不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装给谁看呢？心里在滴血就不能好好说出来吗？为什么一定要憋在心里？”
　　“你不明白，如今恐怕只是我单方面地还想着她，她早就习惯身边没有我了。”钟应钧向灵晞离开的方向看去，她已经拐进了校门。
　　“我比你看得清楚，”柳璐说：“今天我看她买个奶茶都能心不在焉地说成两杯，肯定是还在为你们两个的事情伤神，而且同样是女人，从她的眼睛里我能看出她对你还是在意的，否则也不会因为见到你就慌张到踩到婚纱裙摆而摔倒了对不对？”
　　钟应钧表情复杂，“你是说……她会慌张是因为还在意我，而不是不愿见到我？”
　　柳璐看着他，像盯着一个白痴，“你的年纪都长到哪里去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懂？我平时觉得你情商挺高的，怎么如今看起来还没有陈勐懂的多？”
　　被“夸奖”的陈勐抽了抽嘴角。
　　钟应钧犹不确定，“可为什么她明确告诉我以后我们见了面要装作不认识，还说她很快就会离开a市，这难道不是划清界线的意思？”
　　“当然不是啦，她意思是说‘趁我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