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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越已经不止一次因为翻阅女儿目标人物的档案而被气得咬牙切齿了，也不止一次因为女儿的漂亮工作拍案叫绝。他曾经害怕女儿会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连环杀手，最终自己只能不得已将她关起来，或者更加没有节操地任由女儿杀得尸横遍野，自己却仗着身份成为她的邪恶□□。

　　　　他曾不止一次因此从噩梦中惊醒。面对那些一想到就令人冷汗淋漓的可能，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结局。他根本从来就没有因为收拾女儿留下的烂摊子而生气过，比起生气，那种感觉应该被称为高兴才对。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女儿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令自己骄傲的存在，却没想到，她能带给他的却比他预想中多得多。

　　　　他的小女儿没有成为他最害怕的连环杀手，也没有跟别的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一样成为伤害无辜肆意破坏的危险分子，她只是一个相对于别的喜欢逛街，爱漂亮的普通女孩来说，有着比较特殊爱好的普通人而已。

　　　　她的特殊爱好虽然会时不时给他带来一些小麻烦，却在无形中纠正了一些错误，帮助了一些人，让很多原本不可避免的人间惨剧从此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世上。

　　　　虽然她跟他的相处模式永远都不可能跟普通父女一样，但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跟李野和狄貂理解中的不同，每次麻烦过后的例行唠叨，其实根本就不是责备，而只是一个父亲用来表达父爱的特殊方式而已。

　　　　“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好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城市的吗？”虽然一直告诫自己要控制情绪，但打开门看到两人姗姗来迟，狄越的脸色依旧忍不住有些难看。

　　　　狄貂果然对他的责备充耳不闻，倒是李野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有多危险，那两个女孩的父亲正在满世界找你们，准备把你们两个剁碎了喂狗。虽然我派了人暗中保护你们，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天到晚惹麻烦，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脆弱的心脏吗……”

　　　　李野乖乖站在那里听狄越训话，狄貂却面无表情地去冰箱拿了罐饮料，然后躺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喝了起来。

　　　　相对乖巧听话的李野，狄貂才是目标，狄越转身，走到狄貂面前，继续念叨：“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次到底惹上了什么人？这一次依旧是黑白两道全得罪尽了。不仅黑道的混混打手在找你们，连警察都在找你们。要不是我及时动用了锦衣卫方面的关系，你们两个现在应该已经被关在警察局里等着我带律师去保释你们了。你们知不知道对方有多大的势力，说不定还没等我赶到，你们两个就已经被喝开水躲猫猫了……”

　　　　狄貂移动了一下位置，打开了电视。

　　　　“要是你们真出了事，就算我把所有人撕成碎片也来不及了。你们知不知道，内阁首辅的儿子是怎么变成疯子的。他爸是首辅都救不了他，谁知道我派去保护你们两个的人会不会一时疏忽？要是你们两个变成那副模样，到时候我可怎么活啊……”

　　　　从进门到现在，女儿竟然连正眼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狄越很受伤，也跟着移动了一下位置，不偏不倚正挡住了狄貂的视线。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很不幸，狄貂注意到了。不过转瞬的功夫，她的眼中已经杀气蒸腾。

　　　　“控制情绪，别对爸爸动手！”还好，李野及时意识到情况不妙，一把拉开了狄越。

　　　　李野不是在说笑，狄貂失控的时候的确会对狄越动手。小时候甚至还因为爸爸不让她看动画，打掉过他的一颗门牙。能够被女儿家庭暴力，这也是一项普通人家父亲永远不可能享受得到的待遇。

　　　　还好，狄貂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视线一旦不再受阻，就立刻平静了下来。

　　　　狄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确定女儿情绪稳定后，继续开始碎碎念：“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对爸爸来说到底有多重要，爸爸真的不能失去你们啊。我跟你们说过，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情，先把目标的身份告诉爸爸，让爸爸先调查清楚，跟各个单位先打好招呼，省得出现预料之外的险情……”

　　　　狄越不是什么啰嗦的人，留在实验室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做到好几天不说一句话，但不知怎么回事，每次面对狄貂他们两个，就会变得特别啰嗦。他也很想改掉这个坏习惯，但就跟狄貂总忍不住想要惹麻烦一样，他也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这种冲动。

　　　　虽然狄貂一般对他的各种唠叨都没什么反应，但影响到她看电视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眼看着狄貂开始用看讨厌的苍蝇的眼神看狄越，李野赶忙跑出来打圆场。

　　　　“爸，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句话类似狄越的静音键，每次只要李野一问出这个问题，就算说到最关键的问题，狄越也会立刻闭嘴。

　　　　“这……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每次一提到这个问题，狄越的总是会含糊其辞，企图蒙混过关。

　　　　小时候李野曾经特别好奇，爸爸为什么会如此神通广大，无论狄貂惹出怎样的麻烦都能轻松摆平，甚至还因此缠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可惜，虽然无论李野想要什么玩具他总能答应，但面对这个问题，他却从来没有给出过确切的答案。就算有一次，李野好不容易说动了狄貂给他当助攻也是一样。

　　　　长这么大，他跟狄貂对于父亲身份的理解除了无所不能，神通广大之外，就只有智商奇高这一点了。他曾经以为狄越假身份的那些博士学位也是假的，后来无意中看狄越做过一次智商测试后才意识到他想拿到那些学位根本就犹如探囊取物。

　　　　比起他跟狄貂多变的身份不同，选择新身份的时候狄越更倾向于固定模式——大学教授。不知道是因为他嫌麻烦，还是害怕变化，他每次的选择都是大学教授。虽然名字不同，专业不同，研究的领域也往往天差地别，但这个身份却从未改变。

　　　　李野甚至一度因此觉得狄越是类似科幻小说里面神秘博士之类的人物，还曾偷偷溜进他的实验室寻找过神奇道具。可惜一无所获。狄越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对他来说依旧是个谜。就跟狄貂的母亲是谁一样。

　　　　想到这里，李野下意识地望了狄貂一眼。她似乎很轻松就接受了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匿名卵子这个设定，对此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反而是他，常常会为这个问题纠结不已。

　　　　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他很快就意识到，狄貂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此刻的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简直仿佛中了定身法一般。

　第5章　女主遭遇系统君

　　　　就在李野因为狄貂的奇怪变化大惊失色的时候，狄貂的脑海中正在经历一场超越了她理解范围的奇异碰撞。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脑海中多了一个小李野。那东西借用了李野的模样，个头却还没有饮料罐高，自称是来自异时空的真人秀系统，为了娱乐观众的伟大事业降临这个偏远的时空。

　　　　“所以说，人类，从现在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向另一个时空现场直播。”小李野昂首挺胸，仿佛他口中类似跟踪狂的举动是狄貂的荣幸。

　　　　“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

　　　　身为一个注重*的现代人，狄貂当然不会觉得那是什么好事。小李野刚刚自我介绍完毕，她便一把拎起他，丢在地上，不客气地狠狠踩了下去。如果系统用的是正常大小的李野形象的话，她或许还会有所顾虑，现在这个只有饮料罐高的李野，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就在宣告我不是正常状况下应该出现的东西，我不受法律保护。

　　　　这在狄貂眼里，简直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邀请，所以，她刚刚那一脚踩的异常干脆，干净利落，力道十足。

　　　　期待中颅骨碎裂，肠穿肚烂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小李野被踩扁后的模样更像是动画片中的景象，变成了薄薄的一层纸片。就跟动画片中的景象一样，短暂的停顿后，二维化的纸片人很快重新一点点鼓起，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小李野双手叉腰，气急败坏：“嘿！地球人，你未免也太凶残了吧？如果我是普通的生物，现在应该已经被你踩死了。”

　　　　“可你没有。”说话间，狄貂抬脚，又准备踩下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想干什么？”

　　　　这一次，她不仅踩了下去，还用脚尖用力碾了碾。不仅不客气地借用了李野的形象，还侵犯她的*，不踩它简直没天理。

　　　　“啊噢……啊呜……疼疼疼……”

　　　　“我虽然不会死，可是我会疼！”

　　　　“很好。要不要再试一次？这一次换侧面，我不知道原来李野的脸压扁了之后，看起来竟然这么好笑。哈哈哈……”

　　　　“嘤嘤嘤……救命！救命！”

　　　　……

　　　　此刻，真正的李野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狄貂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对着空无一物的地面猛踩。他刚想上前查看狄貂的状况，狄貂却忽然俯身仿佛从地板上捡起什么似的，放在手心，飞快地冲进了厕所。

　　　　“李野看不到你？”狄貂原本还想跟李野一起研究这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神奇生物的，得知除了自己别人看不到它后，顿时感觉一阵无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加上对那东西依然有些好奇，她决定把它带进厕所再跟它聊聊。打算如果有趣就留下当宠物，无趣的话就干脆从厕所冲走算了。

　　　　“不错，孺子可教！厕所是整个真人秀中唯一的观测死角，虽然你并不知道这一点，但能够想到带我到厕所说话，也算是非常不错了。”小李野此时已经从二维化中恢复正常，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点着头。

　　　　“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来到这里想干什么？”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来自异时空的真人秀系统，为了娱乐观众的伟大事业而来。”

　　　　狄貂作势又要踩下去。

　　　　“嗷——祖宗，算我求你了，别！”小李野抱头蹲下，随着它这一声尖叫，空气中忽然浮现出了一颗行星的影像。那是一颗类似地球的水蓝色行星，海洋的面积跟地球差不多，只是大陆的形态跟地球明显不同。浴室明亮的光线下，那颗行星正浮在半空中悠然地自转着。

　　　　狄貂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立体影像，伸出手去，却发现手指搅动的气流竟在海上掀起了一场台风。

　　　　“这就是我的母星蓝星，你可以看成是另一个版本的地球。蓝星的科技水平比地球高得多，娱乐业也空前繁荣。随着时代的进步，电影电视已经满足不了观众的娱乐需求，于是就产生了异时空真人秀这种新的娱乐方式。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身为真人秀的主角，从现在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向另一个时空现场直播。”

　　　　狄貂原本正兴致勃勃地在蓝星上掀起一场又一场台风，听到这话动作顿时一僵。

　　　　“喂喂，你别把我的蓝星仪弄坏了！”系统赶忙趁着这个机会把那颗行星收了起来。

　　　　“谁答应要当真人秀的主角了？”

　　　　“不需要答应，系统拥有对主角的自主选择权，我选了你，就这么简单。”

　　　　“我不当！”

　　　　“你不当也不行！最新的蓝星真人秀条例规定，系统一旦择主，除非迎来大结局，不然直播不得以任何理由中止。”

　　　　“什么大结局？”

　　　　“比如男女主角结婚啊，干死大反派啊，拯救了世界啊……这取决于你把这定位为一个什么故事。爱情，悬疑，恐怖，科幻，侦探……每种故事类型对大结局的定义都是不同的。最受欢迎的故事类型当然是爱情。”

　　　　说到这里，小李野扫了狄貂一眼，一脸嫌弃，“可惜，以你的硬件条件，爱情故事明显是不太可能的。以你目前的状况，所谓的大结局估计应该是惹到不能惹的人，锒铛入狱什么的吧。”

　　　　狄貂一把抓起小李野丢到地上，又一脚踩了下去。

　　　　“我错了！呜呜呜我错了！”眼看着她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小李野急忙讨饶，“其实，也不是只有锒铛入狱这一种结局。身为总导演的我为你设计了另外几种选择。”

　　　　“说！”

　　　　“最简单的一种，改变故事属性。改行去盗墓变成悬疑片，空手去创业变成励志片……以你的个性跟头脑的话，如果是侦探片也不错，可惜你没有名侦探柯南跟金田一那样走到哪，让人死到哪的特殊体质。让你固定下来去当刑警什么的，你估计也受不了对吧？”小李野说到这里，表情忽然有些古怪。

　　　　“怎么了？”

　　　　小李野忽然开始哈哈大笑，原来他刚刚表情古怪是因为在憋笑：“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上次你当片警的时候，把一个家暴老婆孩子的男人揍到生活不能自理。生活不能自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种夸张说法。”

　　　　狄貂面无表情：“那种只会喝酒拿老婆钱赌博的男人，一辈子坐轮椅，对大家来说都是件好事。”

　　　　说到这里，狄貂忽然眉头一皱：“不对！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当警察时的事？”

　　　　为了表现得像个正常人，狄貂经历过李医生严格的训练，虽然有时候无法理解，却对普通人各种表情所代表的意义了如指掌。她知道别人在笑的时候最好跟着笑，也知道小李野此刻的表情代表他隐藏着什么。

　　　　小李野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狄貂不客气地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它的衣领把它拎了起来：“选择我并不是随机的对吧？”

　　　　小李野表情僵硬地盯着狄貂的眼睛，开始似乎并不打算承认，最后，终于还是被狄貂眼中的凶光吓到，坦白从宽：“被看穿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狄貂说着，将它提到马桶正上方，一副随时会把它丢进马桶冲走的架势。

　　　　可怜的小李野被吓得连呼吸都凝滞了，定了片刻才终于幽幽开口：“真人秀系统有一套严格的质量认证程序，除了重要的人工智能三定律外，还有一个情绪模块，我的情绪模块在穿越时空的时候受到了严重的损毁。别看我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其实现在的我跟你一样无法感受任何情绪。真人秀结束后，系统会回到蓝星进行检修，如果我没办法在下次回去之前修复情绪模块，我就死定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我的情绪模块受损只是因为资料丢失，硬件还是完好的，只要重新输入数据就能修复。而你就跟我一样。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的大脑其实跟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掌管部分感情的大脑回路没有普通人那么顺畅而已。就像音量被调低了的收音机，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机器依然是完好的。只要收集到足够的数据，就可以通过体验别人的感情来激活那部分大脑功能。”

　　　　狄貂皱眉：“网上的数据不够吗？地球虽然没什么异时空真人秀，但还有电影电视。”

　　　　小李野摇了摇头：“你指的是那些瞪大眼睛表示惊讶，同样的表情张开嘴巴表示惊恐的影像资料？现在某些当红演员的演技甚至还不如你。我需要更真实的数据。用语言没办法描述清楚，到外面去，我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狄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乖乖听从了它的指示。

　　　　刚刚从厕所出来，小李野便挣脱了狄貂的束缚，猛地朝真人版李野扑了过去。

　第6章　女主获取新目标

　　　　李野依旧在收拾行李，根本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一瞬间自己的肩膀上已经多了一个迷你版的小李野。

　　　　“想知道他对你的感觉吗？”小李野冲狄貂眨了眨眼睛。

　　　　那家伙根本不等狄貂回答，就擅自开始了行动。狄貂正好奇它到底要做什么，忽然感觉胸中莫名地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就在她好奇那股情绪到底是什么的时候，真人版李野刚好抬头望了她一眼，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忽然间变得暖意融融，又仿佛喝了蜜一般有种说不出的甜蜜，甚至莫名还有种行走在云端的飘飘然感。

　　　　“这就是他对你的感觉。根据你们人类对这种情绪的定义，这就是爱！”

　　　　“爱？”有生以来头一回体验到除了愤怒和满足之外的感觉，狄貂觉得这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对！爱！”小李野冲狄貂点了点头，飞回到她的手心，“现在明白了吧？你们地球上的电影电视根本无法记录详细的情绪资料，要收集情绪方面的数据只能通过近距离接触特定的个体。为了能够完美修复情绪模块，我需要最纯粹最激烈的情绪，热爱，憎恨，悲伤，愤怒，嫉妒，崇拜，愧疚……”

　　　　“所以，你打算让我帮助你接近那些拥有强烈情绪的人？”

　　　　“对！当然，我不会让你做白工的。作为报答，我会把收集到的情绪资料跟你共享，说不定能够激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