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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河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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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大眼长得福态,又是个听话孝顺的,当年刚能到队里干活时便晓得攒工分换票给做老子的买烟丝。这么好的一个娃,就想要台收音机,他都满足不了,真是做爹爹的不是啊!村里可有好几家都给小子置了收音机的。老李头想着明年就能从队里领退休金了,怎么地也得攒钱给小儿子买个好家什。
  林宝不晓得他爹是怎么想的,就觉得他爹这几天饭桌上瞅得他心里直发毛。扒拉完了饭,林宝嘴巴子一抹,便溜去他哥的新屋里了。
  林宝可不管家里出了啥事,他就知道自己亲哥回来了,这就是好事。
  小时候林民那一剪刀的事儿,林宝早忘了,虽然知道自己脖子上有块疤是他哥给划的,也不只一次听他爹说起过林民干的那些缺德事,可有个哥终归是好的。林宝记得小时候去姥娘家时,他哥领着他去小沽河钓虾子,下塘子逮青蛙,还会偷偷把他姥煮的咸鸭蛋的油黄挑出来给他吃……林宝觉得他哥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管干什么,连在地里种光抽枝不结果的果树苗,那也是有勇气才能干的了不起的大事儿。
  林宝一进新屋,便瞅见他哥正在打饭桌,新嫂子已经回家了,可屋里还是留下了不少姑娘住过的痕迹:比如炕头玻璃窗上的喜鹊登枝,比如柜子上的酒瓶子里插的几朵正开在兴头儿上的山月季……林宝对新嫂子印象不错,觉得他哥就该找这么个女人,能把家拾掇得利利索索,能摁着他哥洗脑袋洗脖子,能把他哥收拾得整整齐齐,这样就是一个好女人,就像他的云芝。
  林宝这边想着,又顺手替他哥固定起桌腿来。林民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腾出手来,摸了个钉子比了比大小,继续叮叮当当。
  终于,在收完苞米棒子后不久,老李头招呼了几个邻居,又请了几个辈分高的亲戚去老钟家村说项了一番,定了亲,女方娘家又来看了喜,接着便是张罗办喜事。
  林民见老头子开始忙乎了,脸上也有了表情,接新娘前的某个晚上,去老李头屋里给塞了十张大团结,闷闷地憋出句话来“去买点好菜好上席”。老李头接过钱,思量了一宿,第二天又托满军他爹给上集上捎了半扇猪、五斤高粱饴、十瓶老白干。
  老李头到现在都为自己当晚的决定感到欣慰,要没那半扇猪,自己这边可撑不起那天的席面啊!
  第二天给林民媳妇送嫁的两兄弟,一个在镇中学做地理老师,一个在钟家村小学做数学老师,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一见了大家便笑眯眯地散烟,全是盒装带把的。新媳妇身后边的牛车上还竖着一台缝纫机、一台锁边机、一台大壳收音机,一台黑白电视机。
  林民媳妇这般架势可震惊了村里不少人,且不说那两台崭新的做衣裳的家什,单看那电视机,就是个稀罕玩意啊!要不是村长他儿子去城里上过高中,见过这玩意,谁认识这是电视机?!
  老李头一会儿红光满面地招呼前来吃酒的客人,一会儿又赶小鸡似的将来看稀奇的小孩儿们赶下牛车,一天下来,竟忘了后腰的酸疼!
  林民可不管他爹心里有什么打算,老李头当了一辈子的会计,别的没学会,整日里想得都是怎么算计,不过,算计别人还行,敢算计他?就算是他老子也不行。
  不得不说林民虽然没在家里住多少年,可对他老子,从根儿上还是颇为了解的。老李头想着大儿子家里又有电视机,又有收音机,哪里能使的过来?能出声的有一个就行了,干脆将收音机给小儿子林宝得了。况且若不是因着大儿子结婚,自家攒的那笔钱早就给小儿子买来收音机了。
  为这,林民媳妇嫁过来第三天,老李头跟林民的第一场战争便拉开了序幕!

☆、山枣子

作者有话要说:  那已露出风化石的陡坡上,还有那布满野草的洼沟里,草长莺飞的时候寻不出它的特立,枯草飘零时才现它的风姿,那一枝枝象征着丰收的硕果,映在深秋的田野里,深紫的格外清脆,橘黄的又不缺酸甜。——山枣子
  新媳妇过门,本地有“回门”的习俗。
  林民那天陪着媳妇玉秀回门回来,便见自家院门大敞,他老子正光着大脚板,跟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他家炕上听收音机里放广播。
  一屋子烟雾缭绕,外加一地花生皮儿。
  见家里被糟蹋成这样,新媳妇玉秀脸上顿时不好看了,招呼都没打一声,便到灶上做晚饭去了。老李头见儿子媳妇回来,还在里屋遥遥指挥道:“大媳妇,炒两个小菜,蒸几个咸鸭蛋,再去供销社打两斤高粱酒,你叔伯们今晚要在咱屋落饭。”转而又对炕上的老伙计们洋洋夸道:“俺家老大就是踩狗屎运了,找得这个媳妇别看小毛病多了些,又蔫儿巴瘦不像个会生养的,那饭做得可真是不错!不过也没啥,要是真不能生,到时候从宝子家里过个过来就是了!……”
  玉秀闻言,“啪”地将水瓢摔在了地上。
  林民的脸也登时拉了下来,翻帘子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便见几个老头子拖拉着鞋讪讪地从里屋出来,经过灶台时还客气地跟玉秀道:“小李子媳妇,不用做了不用做了,伯伯家去吃……”
  玉秀面上强撑着笑将几人送出门去,还没进屋便见林民跟老李头在院子里拉拉扯扯地争执着,而两人手里扯的,正是她的嫁妆之一,那台大壳收音机。
  玉秀一看便知道咋回事儿了,在钟家村的时候,她也不是没听林民他姥姥说过老李头有多偏心,但真正见了,心里还是嗝应得慌。她回到灶上,收拾起刚回来时带的包袱,也不说话,一甩门子,便顶着夕阳又回了娘家。
  林民见媳妇负气走了,还收拾包袱走的,心下更气,手上一使劲,收音机便进了他怀里。老李头骂道,“你爹俺又给你盖房又给你置田,拿你点儿东西你就磨叽成这样,以后还能靠着你养老?!你个龟崽子!”
  玉秀憋着一张脸出门时,已经引来了不少好事儿看热闹的媳妇婆子。一个平日里说话便有些刻薄的婆子听闻老李头这话,不客气地接道:“老李头,你喷粪时可得悠着点儿,小李子是龟崽子你这个做老子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啊!”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众人一片大笑。林民瞅着门口越围越多的人群,跟还想着继续跟自己抢收音机的老李头,阴着脸一使劲,将收音机摔到了地上。
  前面提到过,林民家的院子与村子里别家院子还不同,他在院子里铺满了石子,跟城里公园里的鹅卵石路似的。那收音机往石子上这一磕,啪的摔成了几瓣,大好的四节大电池也跟着摔了出来。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林民狠狠道:“抢抢抢!再叫你抢!往后你敢从俺屋里拿一样东西,俺就把它咂吧碎!你就趁劲儿拿吧!”
  老李头见大儿子这混样儿,心里也有些怯了,可是当着满村婆娘们的面儿,他还是觉得有些丢人,自己这个做老子的,竟然连儿子都治不了,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老李头梗起脖子回击道:“好你个小崽子!白眼狼!日后老子就当没你这个龟崽子子!你个小畜生!”
  先前说话那个婆子又嗤笑道:“就跟真是你养大似的!谁不知道这小李子是人家老钟家养大的?你也就下种时使了把劲儿!这会儿倒想起收粮食来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露骨了,有带着大姑娘小儿子来看热闹的媳妇婆子赶紧撵着自家孩子离开了,门口围的人便少了不少。
  老李头被两头的话呛得心里发堵,想找点儿场子,偏偏林民已经一头钻屋里去了,那婆子那张臭嘴他不屑于惹也惹不起,于是很有些愤愤地将四块看着还能用的电池捡起来,揣在衣服里兜着回家去了。
  不到一顿饭功夫,林民跟老李头吵架这件事儿便在村子里传了个遍儿。老李头他婆娘去菜园子里摘茄子时碰到满军他奶奶,老婆子还好奇地拉着她问了好几句话。
  老李头他婆娘心里尴尬,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自己老头子跟大儿子却为了个收音机,当着那么多人闹起来,真真是丢人丢满全村了!
  林宝知道这事后,心下也晓得自家爹爹这是为了那般。可为了他就去抢嫂子的嫁妆,终究是件丢人现眼的事儿,他要真接了,日后可怎么再见他亲哥亲嫂哇!林宝晚上回屋里翻开炕席,将这些年攒得几张毛票攥在手里,趁着天黑溜去了他大哥家。
  林宝到底没碰上他哥。林民气走了老李头,回屋收拾了一下炕上地上,便赶紧拴上门去了钟家村。
  秋日晚上的月亮既大又圆,路两边的花生地苞米地里已经收得差不多,平晃晃的地里偶尔只见几个秸秆垛子,平白显出了几分萧瑟。
  翻过山头,前面坡上有片山枣棘子。林民想起玉秀爱吃枣子,便停下来就着月色摘了两兜子山枣。
  那个年代没有多少娱乐节目,农村的晚上歇息得更早,不过晚上八点左右,吃过饭后的村人便渐渐熄了灯火。是以,林民九点多到钟家村时,整个村子已经安静得不行。不过好歹在这儿生活了近二十年,这里的一砖一瓦林民都熟悉至极,轻巧地避开那些家里养狗的门户,半分没有惊动邻里,便熟门熟路地到了玉秀娘家。
  玉秀家的格局颇为大气,正北六间大瓦房,围着院子,前面还有一片平房,玉秀没出嫁前就住在靠西边的一间平房里。正屋里早已熄了灯,院子里还养着狼狗,可林民却知晓怎么悄没声息地溜进这屋里。他脱掉鞋子,翻过西墙,从裤兜里掏出半块饼子,扔给从窝里出来正要哼哼的狼狗。那狗也认识林民,叼着饼子撇都没撇他一眼,转身又回了窝里。
  林民提着鞋,脚上无声地朝玉秀住的平房走去。
  可屋里等着他的,可不单单是玉秀一人。
  林民刚推开门,屋里的灯便随之亮了。玉秀她老子、她哥嫂、她大姐,还有她弟弟全都坐在炕头上瞅着他。看着一屋子人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林民忽然觉得自己手上提着鞋、光着脚丫的模样格外滑稽。
  就像杂耍班的猴子正在奋力抢花生,偏偏别人都当是场逗笑的把戏。
  玉秀嫂子扯了扯嘴角,算作是笑,话里却半分不客气道:“咋地,二妹夫,在家分完俺小姑子的嫁妆了?咋地,是不是不够分的?准备来老丈人家再寻么些呀!”
  玉秀她老子脸上更不好看了,两口子过日子上牙碰下牙,那是常有的事儿,玉秀她嫂子这话一出,真将人得罪狠了,难不成小两口还能不过了?这才成了几日的家!
  玉秀她哥拿胳膊肘子顶了她嫂子一下,示意她少说两句。玉秀嫂子撇撇嘴,想回上几句,瞥见自家公公脸色更差,到底没敢再开口。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玉秀偶尔抽泣地拧鼻子声儿。
  林民觉得整个脸上都烧起来了,真真是自个儿作践着面子给人踩了!他忽然有些理解当初老李头对他舅舅的不待见了,这群光浇油不灭火的东西,还真见不得人家一点儿好!
  玉秀老子摸出旱烟锅子,吧嗒了几口,又低头按了撮烟丝。
  林民玉秀便紧紧地盯着老头的一举一动,像是在等官老爷宣判,又仿佛带着无限希翼,好像只他一开口,事情便能解决了一般。
  玉秀老子眼风扫了下自家闺女,啧,那担心紧张劲儿藏都藏不住,心里不是不叹气,自己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林民小伙儿虽好,是个能干活儿会过日子的后生,可架不住他老子娘太偏袒小的,闺女嫁过去,日里过日子,那就得处处受气!可再犟犟不过女大不中留啊!娃儿的心都跟着走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要不怎么说,父母在子女面前总是最先妥协的那一个呢!做爹妈的,哪个舍得自家孩子受半点儿委屈,有半丝不熨帖?扯来扯去,总归是最后妥协、最终善后的那个。
  玉秀老子抬眼问道:“李子,你老子那边咋办了?”这是问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林民赶紧回答:“收音机没让拿走,俺爹回自个儿屋了。”这倒是实话,就是这实话只实说了一半。
  “那就这样了?”这是问日后的打算了。
  “俺回去就换锁,钥匙就搁俺跟秀儿手里,旁人谁都不给。”
  “话说得倒漂亮,那可是你爹你妈!”玉秀嫂子又插了一句。
  这话虽然插得有些没规矩,可是大伙儿明显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林民心里骂了句你娘,面上还是诚恳道:“俺跟俺爹他们早就分开过了,跟俺过日子毕竟是俺媳妇,谁亲谁疏,俺心里都明白得很。往后的,有啥事俺们俩都会有商有量的,再不懂的,俺和玉秀定会回来问爹还有哥嫂子的。”
  漂亮话么,谁都会说,关键看你愿不愿去说。瞅瞅,平日里木讷得跟桩子似的林民下起保证来,不也照样将人哄得妥妥的?
  玉秀老子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女婿大老远追过来,也道了歉,自家闺女心又早偏向了她对象,再梗着就真成恶人了。日子么,终究还是两人自己经营的,其他人说多了反倒不美。
  哪知玉秀老子还没张嘴,玉秀大姐却开口了:“林民啊,大姐知道你疼你媳妇,可玉秀多咱没离过家太远,这几日去了你们村,正想家想得慌哩!你卖姐个面子,让你媳妇在娘家再多住几天,过两天再来接中不?”
  玉秀大姐名叫玉芬,是钟家老大,婆家就在本村。玉秀她妈走得早,家里的大小事情包括拉扯几个弟妹都是这个做姐姐的来做。便是后来嫁了人,大弟娶媳、小妹出嫁也都是她一手张罗的。是以,大闺女这一开口,连玉秀老子都闭嘴抽旱烟,不再说话了。
  林民被这话憋得满脸通红,这还是不放心,让他先回去把事儿断干净了再来接人吧!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媳妇受了委屈,老李头弄得这一出,他心里也不舒服,可两口子过日子,外人老掺乎个什么劲儿!林民拿眼睛瞅玉秀,眼里尽带着哀求。玉秀看着心软,可被大姐一拽,还是悄悄低下头,不敢再看自己丈夫一眼。
  屋子里又没了声音,这次比刚才还不如。
  林民只好穿上鞋,将口袋里的几把枣子掏出来,搁在门边的小方桌上。褐红的枣子滚了一桌儿,玉秀见了,眼圈又红了。
  林民转身出了屋子。
  身后传来玉秀小弟的抱怨声,“都怪大姐,偏偏应了二姐这婚事,瞅瞅那都是家什么人,没素质,好贪小便宜,才第三天就被欺负上头了……”声音愈变愈小,可隐隐传来,还是跟几十股砍不断地细丝长线般绕在心头,将林民缠得喘不过气来。
  玉秀再回丁槐村,是三天后了。
  门上的锁开不开,玉秀将从娘家带回的东西搁在邻居胡建国家,又问建国媳妇借了个背筐,去了自家地里。
  果然,林民正在果园里拾掇地瓜。
  太阳刚出来不久,可林民已经刨了三趟垄,拾掇好的地瓜堆了七八堆。玉秀接过拾掇地瓜的活儿,林民专心抡镢头刨,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干了一上午。

☆、刺儿菜

作者有话要说:  无所谓土地的贫瘠与肥沃,只需将长长的根茎扎进泥土,然后便能迎风成长。椭圆的叶子上长满尖细的针刺,紧凑花冠上密密麻麻挤满淡紫色如细丝般的花瓣,如此不起眼的外表,没有一丝美感,却不缺半分骄傲。你可知,这份平凡里流着多少止血的汁液,你可知,这深扎的根茎里藏着几分抗菌的因子?——刺儿菜
  那场战争,虽然闹得轰烈,可毕竟是连着筋的血亲,林民顶多不跟老李头搭伙下地了,可也没真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这一年的过年饭,林民跟玉秀还是在老李头家吃的;大队里出义务工,给队里碾花生皮、固水库、修玉带河上的板桥两家还是一块出的劳力。
  更严重的矛盾爆发在玉秀嫁过来次年的夏天,老李头要给小儿子起新房之时。
  这一年老李头已经正式退休了。做了几十年的村会计,虽不是公务员,也算是吃了半辈子国家饭的。从这年开始,老李头每年能从镇上领五百块钱的退休金。这可是一笔大钱!那时还没有万元户、百万富翁一说,即使有,那也流行在长江以南的大城市里,也不会翻山越岭地传到丁槐村这个四面环山、山外又环山的小村落。
  老李头领了一年的退休金,想着再跟亲戚邻居家借五百块钱,给小儿子起五间砖红墙白的大瓦房。不要觉得一千块钱盖五间房子是个笑话,退回三十年去,那会子又没有通货膨胀,房价也没天价一说,花这么多钱起五间新房绝对是绰绰有余且是一件颇为骄傲的事情。
  沙子到玉带河边随便去拉,石子儿村北的采石场上也不缺,更不用说上梁的木头老李头家早年就留好了的梧桐,就是砖瓦木匠花钱,乡里乡亲的,大家也要不了多少,只不过饭菜定要管得足足得才是。
  这年林民地里活不多,便托人寻了份金矿上班的活儿。金矿在七十里地外的远招县,林民小半个月才回家一趟,于是家里便只剩下玉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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