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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雪-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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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苦涩、艰辛,还是倦怠、彷徨,人总是要活着。真的失去了一切生存条件后,也还要适应新的环境。没有粮食吃了就要去吃石头,没有了氧气就要学会屏住呼吸,没有房子就应习惯流浪在风里。渴望风平浪静,谁没有渴望呢?又有谁想什么是什么呢?但没有了希望还怎么活下去呢?活着累,可活着不累的人又能生存多久呢?
  昨晚我做了一个恶梦的。梦里我和立言因为穷困流泪、述说着什么,然后和一群人在马路边等公共汽车,还有一些其他朋友,当时正是高峰期,忽然车开过去了,有两个人迅速地上去了,而我们没有上去;这时候立言飞快地追了过去,我在后面大声喊他。后来我清楚地看见立言抓住汽车的玻璃与那俩人扭在了一起;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有人告诉我:立言进了医院,我急急慌慌地问那个人:‘他的眼睛坏了没有?’那人说‘没有’;于是我们一群赶去医院看他,忽然一个扎着绷带的人立在面前,开口对我说话:‘拿块蛋糕吃吧。’这时我才听出这个吊着绷带的只露着两只眼的人是立言,我哭了,而他马上向下蹲了蹲,表示没事儿;我问:那么身上呢,腰呢?他说腰扭坏了。我说:你为什么要追车呢?他说:我实在受不了那俩人的得意劲儿。我说:你现在这样不就残废了吗?我又怕又伤心,又哭,一下就醒了。
  头晕晕的,屋里很静,立言睡在身边,轻轻地打着鼾。我的心一下子平静了。感谢一切神灵,这是一个梦。以后我不应该哭了,而应该欣慰,因为无论我们怎样困苦艰难,但我们都是健康的。这便是平安,这便是幸福。我们是年轻的,应该有所作为,至少我们会主动去做的。有了平安、幸福,即使没有钱、艰苦些,也是应该满足的了。真的很感谢一切神灵,佑助我们平安、健康、幸福,今后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我和我深爱着的人的平安,所有神灵护佑吧!”
  不知道陈玲现在走到了哪里,或在干着什么?蒋立言把纸页轻轻掀了过去,指尖好象感到了一种滚动,软软的,令人的心酥痒,还有声音,是那种小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叮”或“呼”,或是别的不能模仿出来的轻微的叹息之声。那些字犹如刻写在她的泪上;他感到热了,对,是通身暖融融的那种,为在别处走着或干着什么的陈玲,为在屋里坐着的自己,为不在一起两人之间相互的牵挂。幸福不是说的,也不是写的和画的;而且它不是随时而来、永久不去,正因为如此,幸福才能成其为幸福。而感动则是很久远的事了,现在风稠雨骤,感慨也是短促而畸形的。他拿出一支笔,在新的一页上写下“5月4日”几个字:
  “……看了玲的日记,是偷看的;但我知道不适宜我知道的她的想法她不会写,虽然我们可算恩爱。其实我也有角落。这么多年不写日记了,原本想诗与文就是日记,可诗与文已很久不写了,就是写也是把哀伤与快感过滤、精致化了。所以我缺少一种年华的真实。所以写,不知以后能否坚持?
  这一阵儿够倒霉的,可谓事事不顺,又陷入重重围困中了!苦笑一下,不能消退;大大咧咧,依然存在。记起一句古文,大意是‘所恶有甚于生者,故难来不避也’,这是鼓励别人自杀的话,还有一句:‘如果不能骄傲地活着,那就骄傲地死去。’也特哲理。其实人大多是曾经骄傲过的,一旦不能骄傲了,感到窒息了,就开始奋争,追求失去的骄傲。其实即使追回来,其间的不骄傲──卑微已多多了!过程漫长,是精神支撑着瘦弱之躯。
  
《青春雪》续篇 第九章(4)
我却不想自杀,在此时。就好象刚才面对哭泣的玲,其实我也想哭。但没有:一是哭不出来,一是不能哭。自己担负着一个人呢,于父母自己也成|人了。不在肩膀宽厚与否,关键是‘肩负’着。
  一个月了,尽管我们全力扑救,但效果还是不算好,其实人活着不可能看出多少多少天的;活在混乱无序的生活中,力道一股一股地横冲直撞,安谈计划?自己还稚嫩着,总幻想一种秩序,幻想自己高大的过程;想到父母、亲朋、妻,其实又哪有力量!感到力量有限,在这不知不觉已成年的时候,困境,还是困境。好象一大团乱线,可能知道怎么‘解’,但得多少时日呵!我不敢说输,连想也不敢想。妻是贤惠的,这是我的福气;我们确是相爱的,这又是一个福气。
  苦闷,恨。我不会放过一个恶意的人的,就好象鲁迅先生的‘一个也不饶恕’,其实恨之深正因‘爱之切’,我总是把人们想得太完美,到头来绊倒在自己的想象里,哑口无言。什么老作者,一个老流氓而已,他是得意的,因为他欣赏到了年轻人的窘态,这是对他平庸年华的一点儿补慰吧?什么女干将,精于世道的骗子而已,骂她一句就有脏口之嫌!对这等人的宽恕,就是对良善的犯罪!
  是啊,人生是一条前景迷茫广阔而脚下坑洼泥泞的路,走过它得需要多种的心态与生态,虽然心是悸悸而悻悻,但我还是愿我们这两个人儿,走好!”
  3
  硬皮本最后几页竟是这几天的收支表,陈玲记道:
  “5月2日:
  肉:元面条:元大葱:元馒头:元电话:元车费:元合计:元5月3日:
  酱豆腐:元皮鞋油:元电话:++元洗澡:元发信:元电池:元共计:元
  5月4日:
  支出:100元电话:元换气:3元……”
  抒情是没用的,现实的困难明摆着。必须得借钱了,蒋立言想。跟谁借呢?不错的但是有困难,没困难的又因关系一般而借不着。他很是权衡了一阵儿,最后选择了阿贵。同是“议会”成员,虽然有一个孩子上学,但毕竟是成家多年了,即使借不来,也能哈哈一笑过去。他找到了阿贵,说的挺干脆:
  “你这一阵儿怎么样,手头上宽松吗?”
  “怎么,你是不是需要钱?”
  “本来没事儿的,这不是那本诗集么,把积蓄都花光了,印刷厂的老板挺讲义气的,从
  不提钱的事儿;可我心里老惦记着,人家不提咱不能不提,是不是?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攒,
  操!够上省吃俭用了。本来过一阵儿就够了,可我听说人家遇上了一点儿事,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就更坐不住了,想凑凑还上得了。这不,想到了你。”蒋立言撒了一个谎,从里到外都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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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多少?”阿贵问。
  “七八百吧。”他多说了一点儿,因为他知道,还完三千元后,他们的折子就废了,可离发工资还有一段时间。
  “不算多,明天我给你拿来。”阿贵很痛快,又问,“我看你这一段很少凑我们了,挺忙是吧?还是躲在屋里发愁?这一阵儿你的脸色不太好。”
  “是吗?唉!世事如棋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蒋立言被阿贵说得心一酸,感叹道。但却不能说出原委,即使是朋友,这气受得真窝囊!
  “怎么显老啊?前一阵儿你搞青年文学作品选不是闹了一笔吗?大家都说做得挺好的。”
  “那能有多少?充其量算个跑腿儿费。干点儿事呗,谁让咱喜好这个呢?”
  “这倒是,不过不少人说你从中捞了一笔呢。人就这样,放着事儿谁他妈的也不干,别人干了他又鸡蛋里挑骨头,赚钱怎么了?现在谁不想赚钱啊,辛苦半天什么也得不着才是###呢!”
  蒋立言能看出阿贵在为自己愤愤不平。他这是第一次直接而客观的听到人们对作品选的反映,专号印出来了,还算精美,他及时抑制住自己,没在内心渲染人们的恭维,反倒注意自己走路时姿态了。可他没想到人们真正关心的是他从中赚了多少钱,而且都不约而同地悄悄地关注着;虽然此事已经令他哭笑不得、寝食难安了,但还是在心头掠过几缕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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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雪》续篇 第九章(5)
不少道理是在刹那间明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世界不是我想象,”但对于这个环境,他蒋立言不能“安静地离开”,只能“留下来等待”,等待“纸里包不住火”的结局、人们继续非他想象的变化态度。
  他在这样的状态下碰见王主席的。王主席说:“小蒋,你来一下。”然后就走过去了。他脑袋中“轰轰”爆炸着跟在后面,心里很异样,好象那“嘭嘭”跳动着的已缩成核桃那样了。
  走进屋里,王主席让他坐下,表情并不是那么严厉:
  “小蒋,听说你这一阵儿总往外跑啊?”
  “王、王主席,我这一阵儿事儿多,有时不亲自去一趟不……行,所以……”
  “这倒没什么,咱们这单位不象其他单位那样紧张,不过该你值班或者有什么集体活动时,最好跟当班的领导请个假,过于散漫了影响不好是不是?”
  “哦,我一定做到。”蒋立言的心还提着,他想这十有###是开场锣,后面肯定还有别的事儿。“还有一件事儿也有人反映,就是──你现在住的房子,那间屋本来是你们的宿舍,你一个人占着难免有不好的影响。你有困难,领导们也知道,所以研究了一下,你们可以象征性地交一些租金,这样的话,对别人也有了一些交待,至于租金嘛,每月一百吧,比外面租房便宜……”
  “行,行!”没等王主席说完,蒋立言就抢着表态了,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总比“有人反映”更坏的消息好吧?他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
  从王主席屋里出来,他才冷静地悲愤起来,不仅是每月凭空多了一百元的支出,合理不合理先不说,这于现在的景况绝对是雪上加霜。更令他不平的是“听说”与“有人反映”,总有人整日针对着别人,而自己自从搞了作品选后,就更有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意思
  。这也算自己筹措、忙碌俩月的一项回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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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雪》续篇 第十章(1)

  王主席跟蒋立言谈过话后,会计穆梅就找他来了。穆梅说,经研究你所占三楼的房间属于租赁性质,应按月交纳租金,你是去年七月中旬正式入住的,从那时到现在已有十个月了
  ,可考虑到你的情况,前五个月给你优惠掉了,你补交后五个月的五百就行了。蒋立言一听就傻了,他没想到还有补交这一说,这哪儿叫“雪上加霜”?纯粹又下了一场不小的雪!五百元,已经不在流言的范围里了,而且已经关乎到文联的利益了。他越想越气,一句话从喉咙里蹦出来:“你们从我的工资里扣吧,下个月工资我不要还不行!”穆梅说:“你甭想歪了,补交是补交,工资是工资。”“那我没钱怎么办?这么着,算我欠着行不行?!”他叫着。穆梅见他脑门上暴出了青筋,就一笑,说:“这估计没问题。”
  穆梅一走,蒋立言就从心里盘算再次跟谁借钱:阿贵是不能再找了;家里又不行,亲戚们都把他作为下一辈儿的榜样了,回去张口借钱,少了白白开口丢面子,多了庄户人家攒来不易,肯定传到父母那里,那他们肯定慌了神儿。只有从市里想办法了。找秋田,他再喊难也能挤出二、三百来,还有张原会,拿点儿钱应该不成问题,反正不到万不得已,不让陈玲想办法。
  这样想着,他的心宽松了下来。自己还是有些朋友的。神经刚要松弛却又猛得一弹:若那事传扬开来,自己还会有那么多朋友吗?他们会怎样看自己呢?秋田、阿贵、张原会,还有刘江云,自己还能那么无拘无束地与他们谈笑吗?不,不能失去这些,要千方百计守住这个秘密,虽然它脆弱得如一枚鸡蛋,而且已破了一个洞,但一定要堵住,不要让蛋黄淌出来──
  最后他才发现,这几天一直在想老质文,一边儿想着一边儿恨,而对于负他甚重的林雯、黄简,却无暇顾及了。
  两天后,他俩再次坐上去往丰西的公共汽车。兜里揣着凑起来的三千元,他们好长时间没说话。第一、他们认栽了,同时也表明已经原谅(?)了林雯,主要原因是他们已经不耐烦(?)了。形体的忙碌、心理的压力一刻也不愿再忍受,好在还算年轻,认一回输就认一回输吧。第二、质文索要的钱凑齐了,可那老东西会不会变本加利、得了便宜卖乖呢?就算他这儿封住了嘴,别的地方、别的人会不会同样发难呢?那样的话,后果是一致的;但只得过一时说一时。除了做积极的又可能是徒劳的防御准备,这一步是必须走的。一个侥幸“可能”,价值三千元!
  老质文笑着接待了他俩,还是那个饭店,还是他的儿子和他朋友;看他们的神情,好象在搞受降仪式一样。这些蒋立言早已经考虑到了,已经认输了还能在乎人家的表情如何吗?重要的是自己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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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质文的儿子在点钱,很熟练的样子,还象小贩一样边点边翕动厚嘴唇。老质文的朋友在一旁看着,他的立场明摆已经定了却还努力使自己旁观、客观,显得无所事事的样子。蒋立言不再看他俩,扭头对老质文说:
  “钱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就该做结束工作了。请你出一个证明。”
  “什么证明啊?”老质文也把目光从儿子手里的钞票上收了回来。
  “就是证明这件事已经完结。你所交费用已退清,也得到了补偿,你得出一个永不提此事的证明,也正如你所说的‘保护有前途的年轻人’。”蒋立言怕他反悔,故意用他的语气
  说出他常说的话。
  “行啊,我说到一定会做到的,不过我没戴老花镜,我说你写,然后我签字,行不行?”老质文没有表示异议。
  蒋立言表示同意,他掏出纸和笔,等着他说。老质文干咳了一声,坐正了身子,开始说:
  “兹收到蒋立言交来补偿金三千元整,至此我的要求已全部得到满足;故话符前言,今后不再追究专号之事,原谅蒋之疏忽,为保护年轻人计,永不提此事。特此证明”。
  
《青春雪》续篇 第十章(2)
蒋立言把日期写好,又仔细看了,才把纸交给老质文。老质文拿过来扫了一遍,从上衣兜里拔出钢笔,字迹工整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笑道:
  “能让你这样的青年诗人给我做一回秘书,真也值了!”
  几个人都拿眼看着蒋立言,蒋立言没什么,微笑着回了一句:
  “哪里?给你这样的老作家当秘书,是我这个年轻后辈学习的好机会。”
  2
  三千元买了一帖狗皮膏药,粘乎乎地贴在伤口上,使视线也呈酱黑色;表面是糊住了,而内里仍有钝痛,软软的,一按就流走了,已满是脓了。
  蒋立言的感觉是大改变了。在这个文联大院,人人都好象已经清楚了自己而不说,而这“不说”尤使人不安;日隐雾里,风起天边,一切还没有来,一切都可能来,一切迟早都会来。他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的,无论火多小,纸多厚;无论藏多久,也会显露出来的,这才称得上秘密。他又索性狂想:不如一把把狗皮膏药扯下,连着血痂,连着皮肉,一块儿扯下,让伤口红艳艳地朝天而露,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血流,那才是长舒一口气的坦坦荡荡的痛!但他又迟疑着,是不敢,他怕,怕痛。为了躲避一时的剧痛,忍受着长期的隐痛。
  他突然对所有的同事充满好感,好象有求于人家一样十分客气,总想为人家干点儿什么。相信不出十几天,文联里的人都会想:立言这个小伙子,真是一个和气、热心肠的小伙子!
  对几个要好的哥们儿更是这样,见到陈秋田和张原会,就想:以后有可能借他们钱吧?见到阿贵,就想:人家借给自己八百块钱呢!他的样子使他们感到别扭,阿贵骂他:“立言,你他妈这是怎么了?一见了我就呲牙献媚,对,我是借给你钱了,可你不至于让我见了你就难过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跟几个朋友是说不得的,现在谁知道谁呀,黄简难道不是自己的朋友吗?他有时也想:自己没有对不起文联的地方,自己是辛辛苦苦的,文联又有哪点儿特对得住自己了?但还是不行,他总在意识上先输给众同事们了,总想一旦真象大白、箭如雨来时,甭说有人站出来护住自己,有一些人引而不发就相当不错了。
  他闷。不能长时间在人前说话、做事儿,也不能在陈玲上班后独自在熟悉得枯燥无味的小屋里,于是他又恢复了上大学时的传统,去看录像。他坐公共汽车到火车站那条街,目光粘在写满凶杀与艳情的广告牌上,然后进去坐在一大堆民工中间,不耐烦地等待“###儿”的放映,一起喊“老板,换片儿”!看完“黄片儿”出来后,裤裆里湿湿的,才想起自己原是有老婆的,而且老婆既有品位又长得不赖。然而他走回小屋时头脑就清醒了,恢复了理智的他不可能象录像里的人一样不分昼夜不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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