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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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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类事只要自己人不嫌弃,管他别人的屁事。所以这门亲事两家大人根本就不征求娃们的意见,很快就包办代替,给他们定了下来。两家的娃娃年龄都大了,两家的大人就都希望把这事很快地办到头,这样就给儿女把婚姻大事安顿顺辙了,了结了父母的一桩心愿,解除了窝在肚子里好久的一块心病,因此不要媒人多跑路,多说话,多费口舌,莲叶的爸妈顺顺当当地就接承下了黑狗家托媒人送来的定亲聘礼,互相交换了庚贴,跟上又接下了黑狗家送来的结婚日子。两家紧紧张张地张罗着做箱柜,买布料,弹棉花,纳被子,缝嫁妆衣服……事情办得一条一行,有板有眼的,一丝不苟。黑狗他爸妈认为他们把黑狗的婚事一直拖到了黑狗三十来岁才给办,有些对不起娃,事情办得是这样的像一回事。可是直到黑狗家作为男方给女方莲叶家下三天帖的那一天,莲叶的父母亲还没有能够把莲叶说通。莲叶执意不愿嫁人,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那个伤心劲儿呀,简直就别提了,谁见了谁都会叹息。她有好几天都已经是一天三顿饭,米面不沾牙了,这可把她爸她妈给心疼坏坏了。
到了结婚的那一天,莲叶人几乎都瘦了一大圈,两只眼睛也都塌陷下去,成了一个深坑。她由于几天不吃不喝,觉着头晕目眩的,甚至走路连脚跟都站不稳了。她没了反抗的精神,任凭人们强给她往身上穿着嫁衣,由伴娘搀扶着往外走。她爹妈正在暗自庆幸她的顺从,猛不防她又不顾一切地边声嘶力竭哭喊,边挣扎起来。但她还是身不由己地被人们生拉硬拽拖出了门。村里看新媳妇出嫁的人多数不知就里,还直以为莲叶懂事,在出嫁时不愿意离开亲娘这一习俗上还装得像模像样儿,每一步都做得很得体到位。这一带人新媳妇出嫁,按风俗就是要讲究哭闹的,并且哭闹得越凶还越好,因为这越能说明闺女爱她娘家爸妈,舍不得离开生她养她的娘家故土。
莲叶反抗着,然而终究被硬塞进了迎亲来的花轿,在迎亲唢呐嘀嘀嗒嗒,欢快的吹奏声中,被抬出了沟西村,抬往葫芦头村去了。轿子走在通往葫芦头村的路上,抬轿子的这帮小伙子恶作剧,闹着玩,故意把轿子抬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倾,颠颠簸簸的,把轿子里所坐的莲叶摇晃得简直无法自持,要不是她手抓得紧,差点儿都能被颠簸得从轿子里跌倒爬扑地滚了出来。莲叶坐在轿子里,被这些人摇得直翻胃、恶心,禁不住想呕吐,然而几天来她米面没沾牙,吐也是吐不出来什么东西的,只是“哇—哇—”一口接一口地吐了一轿子的苦水。这些抬轿子的人这会儿只顾贪图自己心里快活,捉弄轿子里的新媳妇,哪里还管轿里人的死活。他们看见轿子里有水往外直滴,嬉笑着乱喊乱叫道:“新媳妇在轿子里撒尿了,新媳妇尿到轿里了!”他们为自己抬轿摇晃,摇出了效果而得意,越摇越来劲起来,一下子摇了个过瘾。莲叶这会儿被他们摇得哪里还再顾得上哭泣,止住了哭声,在轿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你们葫芦头村这伙挨球的就不是人,纯粹是些土匪!”抬轿的这些人对她的叫骂一点儿也不在乎,一个个听了不仅寡廉鲜耻地哈哈大笑,而且还不住地在反复说:“我爱娃娃骂(妈)哟,我爱娃娃骂(妈);娃娃骂(妈)和我好嘞,和我好得太太。”
轿子好不容易抬到了葫芦头村,老远就能看得见村子巷道的两头儿一头挂着一幅红绸子,以示吉祥。轿子在唢呐喜气洋洋地热烈吹奏中被抬到了黑狗的家门口,走近前了,又看见黑狗家的大门、二门、上房门、洞房门,是门两旁都贴着鲜红的婚联。花轿刚一落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着硝烟和火光立即就响了个热闹非凡。黑狗在伴郎的引导下,用捆在一起的两根筷子挑开了轿帘儿。莲叶头顶着苫头红,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眼前的什么也都看不见。她这会儿浑身早已被折腾得稀软稀软的,几乎都有点儿瘫痪了,在两位伴娘一左一右地竭力搀扶下,拖着两条仿佛是灌了铅的腿,勉强走出了轿子,听凭着他人的任意摆布,艰难地在跨马鞍鞒,跷木炭火盆—摆设的这些故点儿到底都是些啥讲究,一时可能这里没有人能够说得上来,人们只是知道这儿人结婚时从上古以来就有这些套数。接着就是由傧相唱几辈人一直唱着的那些已经老掉了牙,然而总认为是吉祥的赞礼顺口溜。你看那傧相,一边不遗余力地大声唱念着,一边手里还不断地在向新媳妇的头上撒着截得很短的谷草秆儿、大红枣子、核桃等物。
新媳妇莲叶走进了摆有香案,供有祖先牌位,并且正中央墙上贴着大红“双喜”字的厅堂。隆重的婚礼就在这里开始举行了,莲叶由伴娘搀扶着,按着既定的程序,随着傧相悦耳地唱叫“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勉强磕完了头,就被搀扶进了新房。她这会儿已经没有丝毫的反抗力气了,歪歪斜斜,侧身倒在了炕上。洞房外边的人此时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也没有谁能顾得上有空儿来这里理会她了。他们在急着开始宴请那些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人们你拥我挤,穿梭般互相来往,丰盛的酒席菜肴一桌接一桌地直往上端。人们敬酒请菜的谦让声、划拳行令的“高升五魁”声、吵杂声,混成了一片,铺天盖地而来,喊得整个院子都像快要翻过来了似的,谁也听不清谁都在说什么,真是热闹极了。
到了下午,娘家来送女的新客都回去了,其它的客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在往回走。莲叶这时又被扶到了一匹大红马的背上,由黑狗牵着这匹马,后边还跟了两个护持的人,在全村南北二巷,前后左右,凡是住人的地方都挨着齐齐地转了一圈—他们把这叫做“出行”,是结婚时最后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序。莲叶按着这里的风俗习惯,就这样一一做着结婚时新娘必须做的那些事情,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黑。黑狗家刚刚难得的宁静了一小会儿,闹新房,耍媳妇的那一帮子没大没小的人又就都上门来了,他们一个个嚷闹着要开始耍媳妇。耍媳妇就是闹新房,这也是这里人结婚时的一项既免不了,而又很热闹有趣的习俗。这里的人认为:“三天媳妇没正经,爷爷、孙子拜弟兄。”他们一到耍媳妇的时候,就也不再论辈分,管年龄大小的差别了,只要愿意,谁都可以来,从来也没有人说谁的什么不是。所以在众多耍媳妇的那些年青小伙子中,不可避免的也就还会夹杂着三两个年岁已经四五十了,但又爱凑热闹、寻开心而有点儿不顾眉眼的老顽童或者是十来岁那些还未通人事的小娃娃。在这些爱耍媳妇的人中间更会有几个骂不变脸,打不还手的泼皮。这些人有几个带头把莲叶拉拉扯扯,死拖硬拽地从黑狗他父母的上房里间屋里往黑狗他们的新房里揪。他们一点儿也不在乎莲叶的狠命撕打斥骂,往脸上吐唾沫。黑狗他妈这会儿也掺和在人群里,明着是阻拦这些人耍媳妇,暗地里却在怂恿他们把莲叶硬往新房里的炕上拉。
新媳妇莲叶刚一被拥上炕,耍媳妇的人就立马把洞房门关上了,“呼啦”一下子把新媳妇莲叶和新女婿黑狗密密匝匝地包围了起来。新房里的炕上,炕沿下的当地上,乃至柜盖上呼啦一下子就都站满了人,一时间把个新房挤得水泄不通。他们个个当仁不让,忙着指使莲叶和黑狗一人一句,轮着说他们所教的那些酸故经:“哥哥你快弄呀!”“妹妹你疼不疼?”“你弄你的弄,甭管我疼不疼。”可是执拗的莲叶哪里来得这份儿心情,她死活就是不按着这些人所教她的那话说。于是这些人就争着拧黑狗的耳朵,让黑狗吃猴剜牙,硬是脱下黑狗脚上新穿的千层底布鞋,用鞋底打黑狗的头,以惩罚黑狗的方式来使新媳妇莲叶心疼自己的新女婿,从而就范,顺从他们。谁知莲叶才不理他们这一套呢,“你爱打黑狗就尽管打去吧,管我的什么事。”口不言传,你把他能打死才美咧,把他打死了刚好替我除了个害货,那我就不用在葫芦头村这鬼地方活受罪了。如果真能那样,我才高兴,谢天谢地。所以这些人把黑狗用鞋底打得不管怎样呲牙咧嘴,哇里哇啦直喊叫,甚至忍不住疼,眼泪花儿都流出来了,这些人扭头看莲叶,莲叶却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无动于衷,依然是一副冷面孔。
黑狗被打得实在吃不住了,没得法,只好大着胆子,厚着脸皮,可怜兮兮地用胳膊肘轻轻地碰碰莲叶,向她暗暗小声哀求说:“你就给人家应承了呗,将就着说上一两句。你看今天这事,是不好跟人家翻脸的……”谁知莲叶却没好气地就也用胳膊肘狠狠地捅了他一下,十分厌恶地说:“日你妈的滚远,要说你只管和你妈说去,老娘心里颇烦着的,也还没那么贱!”黑狗一见莲叶居然这么凶,吓得就再也不敢吱声了。可是耍媳妇的这些人才不管莲叶她凶不凶呢,他们中间颇有几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只听有人哈哈大笑起来,讥讽地说:“哎呀,没看出来黑狗刚结婚就这么怕媳妇,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呀!”莲叶听着这话,顺口就回敬了一句:“这日子以后黑狗能过了过;倘若过不成了,让他跟你妈过去!”这人没料到黑狗这回讨来的这个媳妇竟这么厉害,没提防给他来了这一下,把他给弄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他讨了个没趣,心里又实在不甘就此收场,于是又厚着脸皮向耍媳妇的人提倡说:“新媳妇不说古经,那么咱让她给咱唱首歌行不行?”在场耍媳妇的那些人于是就退而求其次,齐声呐喊道:“行!”这一下这人得势了,他又加大嗓门问大家:“叫新媳妇给大家唱首歌,要不要?”大家立马又齐声呐喊应和道:“要!”所有耍媳妇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这喊声直震得新房都“嗡嗡”作响,简直还都有点儿气振山河的味道儿。他们要新媳妇莲叶唱他们那儿流行的一支色情味儿很浓的民歌:“亲口口,拉手手,哥哥把我抱到了苞谷地里头。一下疼,二下麻,三下里就像蜜蜂咂。哎呀呀我的亲大大!”莲叶不给这帮人一点儿面子,说死说活还是连一个字都不肯唱。这时候不知这里边又是谁出了一个瞎瞎点子,喊了句:“新媳妇耍不动,我看全是耍媳妇的头儿不卖力,咱们都把挨球的打啊!”于是这些人炸锅了,犹如乱蜂蛰头,你一下我一下,噼里啪啦地就乱打起了那个耍媳妇带头儿的人来,直把那个耍媳妇闹腾得最欢实,扑得最圆的那个小伙子给打得不住抱头求饶。莲叶在旁边看着、看着,这会儿心里禁不住觉着滑稽好笑,略有喜意,暗暗叫好,心想:“使劲地打吧,把挨球的打得越狠越美,看你这个熊还敢带这个头儿不敢?这就是人作恶,天报应。”
就在他们正打闹得热火时,人群中有人突然醒悟他们这些耍媳妇的人,转移了耍媳妇的目标,偏离了耍媳妇的中心,瞎鸡在窝里啄。这时有人提出耍媳妇的头儿不行,没能耐,即就是把他打死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把他及时撤换了吧。这个耍媳妇的头儿这会儿也正被打得吃不消了,好不容易得着了这句话,乘机连忙不迭声地申明他辞职,不再当这个头儿了,让大家赶紧换人。大家于是就又另推举了一个据说是更厉害、坏点子更多、更能下得了手的赖皮小伙子,来担当今晚这个耍媳妇的头儿。大家一齐把他促上了炕,让他坐在了新媳妇莲叶的紧贴身。这时,你看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涎皮赖脸地一个劲儿纠缠莲叶,但莲叶只是噘着个嘴,板着个脸,不说一句话,不理他那一套,以静治动,以不变应万变—这人对此毫无办法。人群中有人见此就再也忍不住了,喊了一声说:“没见过沟西村的这女子娃还这么难缠、有勾劲儿的。软的不行,我看我们干脆给她来点儿硬的。我就不信,我们葫芦头村的这帮小伙子还收拾不下她了。”经他这么一点窍,耍媳妇人里边的那些赖皮们真的就动起真格的来了。他们七手八脚,有的抓住了莲叶的两只手,有的就按着莲叶的两条腿,要黑狗抓住莲叶的乳房揉馒头。老实巴交的黑狗哪里有胆量触莲叶一触?他一见这场景,心都紧张得突突突地猛跳了起来,手也吓得哆哆嗦嗦直颤抖。于是这些耍媳妇的人就都一个个大声嘲笑,斥骂黑狗说:“黑狗,没见你他妈的活三十来岁了,还是个菜籽儿胆,连个女人的奶奶都不敢摸,这还叫你去强暴女子娃呀?”说着就有人抓着黑狗的手,隔着莲叶的袄,在莲叶那丰满而富有弹性的乳房上硬按了一下。就这一按,黑狗马上就像是浑身触电了一样,说不清是种什么味道儿,袭遍了全身。接着很多耍媳妇的人就趁乱把手伸了过来,先是隔着衣服在莲叶身上乱摸一气,后来就又有人得陇望蜀地把手往莲叶的衣服里边伸,想摸摸她那光身子。可是哪知莲叶早有提防,今天一早在沟西村上轿前就把自己贴身的衣裤用针线缝在了一起。这样以来,任凭耍媳妇人的手怎样使劲儿地往里伸,也伸不到莲叶的衣服里边去了,阴谋一时难以得逞。
这些人正当闹得欢腾的时候,耍媳妇的人群中又有人提出了一个耍媳妇的新花招,要新媳妇给大家“染布”。在场的好一些人还不知道新媳妇“染布”是一个怎么样的故典,只见这人很麻利地从新媳妇的衣袋里掏出一块新手帕,同时不顾莲叶的坚决反抗,硬是撕开了莲叶用针线缝在一起的衣裤,要让黑狗亲自用手从莲叶前面的裤腰里贴着肚皮塞进去,把手帕一直塞到莲叶的裤裆里,然后再从莲叶的屁股后边贴身处伸手进去,把手帕抽出来,让他们检验手帕被沾湿了没有,如果没有沾湿那就不算事,得重新再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染布”。你想,黑狗他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儿,敢在新媳妇莲叶跟前这么地无礼放肆?他怯生生地看了看莲叶那满是怒气的脸,又无可奈何地看看那些不依不饶,不住催促他的众多耍媳妇的人。“快,快呀!”“快点儿么!还迟慢什么呢?”耍媳妇的人这时一声接一声地齐声喊叫着催促他。黑狗吓得只是把他那只被这些人硬拉着的手,一个劲抖抖嗦嗦地使劲往回缩,嘴里不住地说:“我不,我不,我不敢嘛。”耍媳妇的这些人拉不过来黑狗的手,一时兴起,按捺不住自己,于是就亲自下起手来。他们不管莲叶是怎样的反抗、叫骂,一个个抹下了脸,进一步强撕开了莲叶上下缝在一起的贴身衣裤,立时莲叶那白嫩如玉的肌肤就裸露了出来。常言说:不见其形,不动其情。这些耍媳妇的人一见莲叶裸露的肌肤是那样的薄皮嫩肉,瞬间就狂热起来,尽兴地在莲叶身上乱摸开了。莲叶悲痛得放大声哭起来,脚蹬手打,竭力地反抗着。黑狗他爸他妈在上房屋里听见新房里的吵闹声、哭叫声,越来越大,担心会一时闹出事来,同时虽然说想让耍媳妇的人稍微把莲叶耍狠点儿,以挑逗起黑狗和莲叶的性欲,但这会儿却也心疼起自己这刚过门的儿媳妇遭罪来了,于是连忙出来央告耍媳妇的人说:“你们耍媳妇也耍好大一会儿了,现在让媳妇歇息一会儿,过一会儿了你们再接着耍。好不好?”莲叶一听这话,盼不得早点儿离开这作践人的地方,挣扎着就要走,当然耍媳妇的人心里也清楚新媳妇这要是一走,就再也叫不来了,因此故意你挤我,我挤你,互相来回地挤,一下挤得实实的,把新媳妇挡着,拉着,扯着,想方设法阻挠着,坚决不让新媳妇走。莲叶在黑狗他妈的尽力帮助下,猛一下就从炕头的窗子跳了出去。耍媳妇的这帮人懂得自己村里耍媳妇的这规矩,知道当家的老人要是把新媳妇叫走了,这就暗示着耍媳妇今晚耍到这儿就为止了,这是主人家对耍媳妇人婉言谢绝的一种方式。他们尽管兴犹未尽,但是抬头看看天色,发现夜已经深了,于是就只好一哄而散,离开了黑狗的家。黑狗他爸一边兴致勃勃、十分热情地把这些人往出送,一边无不抱歉地告诉这些人说:“对不起啊。大家都别在意,你看这天也不早了,同时,媳妇劳累了一天也乏了。到明天,到了明天了你们来早点儿就是了,来了再接着好好耍。”
耍媳妇的人走了,黑狗他爸随手就关好了前大门,黑狗他妈来到新房,亲自给新郎、新娘铺好了被褥,叫来了新媳妇莲叶,叮咛她和黑狗:“你俩忙张一整天,也是够累的了,就都早点儿上炕休息吧。”说着就随手带上房门,回上房里间屋自己的卧室去了。新房里这时就只剩下新媳妇莲叶和女婿黑狗了。黑狗站在炕沿下,看着他妈刚才给他们在炕上所铺的被子,怯怯缩缩的,迟迟不敢上炕—他一时拿不准自己今晚该在这炕上的哪一头儿睡觉才好。而莲叶呢,根本就不管这一套,她也不搭理黑狗,只是一味地板着个脸,上得炕去,把炕上所铺被子另一头儿往回一折,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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