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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是我前夫用烟头烫的。”傅兰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趁我不在家，老是打丹青，为这件事，我们大吵了一架，最后离婚了。”

　　　　“后悔过吗？”萧楠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傅兰摇了摇头。

　　　　“傅大姐，我知道你疼爱丹青，更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也明白他的死对你的打击有多大，更清楚你心里的那份难过。”萧楠身体微微前倾，牵起傅兰的手，安抚道：“你的路还很长，你得往前看，别被一时恨意遮住了双眼，汪广成不值得你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她见傅兰不吱声，柔声道：“我想丹青在天堂也希望能看到你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傅兰动容了。

　　　　“名片上有我的号码，以后，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萧楠恰时的向她伸出了援手。

　　　　“谢谢。”

　　　　两人又说了会话，得到倾诉的傅兰，所有的怨气、不满、难过，好似一股浊气排出了体外，萧楠临走时，她笑着说：“不会让弟弟失望的。”

　　　　走出楼道，撑起伞，萧楠看到不远处站在一个人，靳墨？微笑的走上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山人自有妙法，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来了这儿。”

　　　　“靳半仙，那你算算，我接下来想干什么？”她见他装模做样的掐着手指，抬手就在他脑门敲了下，嬉笑着拔腿就跑。

　　　　“你，等等我。”靳墨追赶上去，牵过手，嘴角微浮，侧目道：“是她吗？”

　　　　萧楠摇了下头。

　　　　坐进车里，他见萧楠单手撑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清楚她在想什么，踩下油门，打转方向盘。

　　　　雨停了，微风吹散了乌云，天际渐渐变得亮堂了。

　　　　汽车在街道上穿梭而过，上了高架桥后，直接开到了山顶。

　　　　跳下车，萧楠站在护栏旁，贪婪的吸着雨清新的空气，她张开双手，闭着眼，静静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惬意，她扭头，见靳墨站在车旁，手里夹着根烟，笑问道：“靳先生怎么带我来这里？”

　　　　“躲清静。”靳墨望着她，抽了口烟。

　　　　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靳墨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将烟头一扔，一把就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搂着。

　　　　萧楠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一股缓缓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住了，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抬起搂在靳墨腰间，“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低头吻了下来。

　　　　闭上眼，任这份温柔肆意妄为，唇舌间透着一份霸道，他感觉到靳墨的双臂越收越紧，半阖着眼，她看着他的脸颊，清晰而又靠近，那种强烈感，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过了很久，他才依依不舍，喘息着停下纠缠。

　　　　四目凝视，萧楠看着倒映在他眼眸里的自己，朦胧间，鼻子竟然一酸。

　　　　伸手放在靳墨的胸口，低下头，“谁允许你亲我了？”

　　　　牵过她的手，靳墨亲吻了一下，双目注视着她，“谁让你是我女朋友，我想亲就亲了。”说罢，他又蜻蜓点水般的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低沉的嗓音透着温柔，让萧楠的心跳再次加快，挣脱着离开靳墨的怀抱，哼了一声。

　　　　谁知靳墨竟然将横抱起，拉开后车门，抱着她就坐了进去。

　　　　在狭小的车厢里，他将她揽在怀里，深情的注视着。

　　　　“不许看。”萧楠故意扭开头。

　　　　他的双臂紧紧的环搂着她，低头，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你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趴在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沉默了良久，萧楠才轻声答了一个‘有’字。

　　　　话音落，她就感觉落在腰间的手，收的更紧了，只见靳墨伸手托起自己的脸，四目相对时，见他缓缓靠过来，萧楠闭上了双眼，双唇再次感觉到了他的温柔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橘黄色的路灯，透过前挡风玻璃照了进来，抬眸，她注视着靳墨，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萧楠想起身，谁知刚动了一下，她感觉到腰间的手再次收紧了。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间，看着萧楠，如墨般的眼眸里，藏着几分懒散之意，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亲着额头，柔声道：“你去哪儿？”

　　　　“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萧楠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臂，“松手！”

　　　　谁知靳墨压根不搭理她，双手依旧搂在腰间。

　　　　“请高抬贵手！”

　　　　靳墨看着她，用低沉散漫的嗓音说：“不抬。”

　　　　见来硬的不成，萧楠只得来软的，撇嘴说：“我饿了。”

　　　　点了点萧楠的鼻尖，靳墨嘴角扬起了一道幸福的弧度，坐起身，问：“想吃什么？”

　　　　“唔，火锅。”

　　　　两人坐到前头，车子发动了，萧楠窝在副驾驶位，侧头靠着，望着不断后退的树木。

　　　　靳墨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用余光看着萧楠的后脑勺，打开收音机，主播低柔的嗓音回荡在车里，他伸手牵过萧楠的手，突然开口说：“我们结婚吧！”

　　　　萧楠微微一怔，没回头，唇角微勾，“靳先生算是在求婚吗？”她甩开手，俏皮的轻哼了一声：“我没看到诚意，暂时驳回。”

　　　　“那？”

　　　　话没说出口，只听得收音机里插播了一条新闻：德尔街突发交通意外

　　　　两人同时掏出了手机，一个打给了陈天，一个打给了张斌。

　　　　“你在哪儿？”

　　　　“接到出诊的通知了吗？”

　　　　听筒另头传：“恩，接到了，我刚想打电话给你。”

　　　　“你带上箱子过去，我随后就到。”得到回复后，萧楠挂断了电话，她扭头看向靳墨，只见他神色凝重，闷声道：“是汪广成。”

　　　　德尔街。

　　　　赶到时，萧楠见周围了很多人，他们纷纷拿着手机，站在警戒线外，远远的，或拍照，或拍视频，有些人还在窃窃私语，隐约间，她听到有人提道了执行者。

　　　　来到被害人身边，只见满地的碎玻璃，肇事司机坐在车里，目光呆滞，摇着头，嘟囔着：“我，我不是故意，是他，是他突然冲出来的，我，我有刹车。”

　　　　刚蹲下，一股很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戴上手套，萧楠测试肝温，“被害人，男性，年龄50岁左右，死亡时间应该在40分钟之前。”

　　　　摘下手套，她见靳墨正走过来，问：“什么情况？”

　　　　“汪广成发现有人跟踪，刻意躲避。我们的人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靳墨拎起一个破碎的手机，“据肇事司机说：汪广成出事前在打电话。”

　　　　意外？人为？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执行者的第一张漫画，扫视周围的人与物，一时间她也无从判定了。

　　　　灯红酒绿下，似乎掩藏着一股诡异的寒意。

　　　　弄堂里，昏暗肮脏，一道人影带着笑意转身而走。

　　　　解剖室。

　　　　换好术服，萧楠站在解剖台前，将mp3夹在衣领处，回头示意张斌记录。

　　　　“被害人头部有两处撞击伤，耳朵、鼻腔都有出血，怀疑颅内出血，致命伤。”萧楠托着脖子，按压着，“被害人脸部有三道刮伤。脖子、肩膀没有骨折。”

　　　　抬起手臂，“右手有一道淤青，两处擦伤。左手手掌有擦伤。”拿起柳叶刀，萧楠扭过头，刚要说，就听张斌抢先道：“做脑扫描，四肢拍片。”

　　　　萧楠微微一笑，“不错，会抢答了，孺子可教也！”剖开胸腔，“他左右两边肋骨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其中一根直接插进了肺部，导致大面积出血，加速了他的死亡。”

　　　　“其他器脏并未有出现的状况。”切开胃部，“被害人的最后一餐很丰盛，海鲜，看残留食物的消化程度，用餐时间大约是在死亡前的一个小时左右。”

　　　　离开解剖台，她脱下血手套，一言不发，看着张斌，微笑点了下头。

　　　　“哦——”张斌掰着手指，道：“缝合，取样，拍片，脑扫描，化验。”

　　　　见他伫在那儿，“还不照做？”

　　　　“是！”

　　　　拿着书面记录，走向办公室时，靳墨恰好也赶到。

　　　　“你那边结束了？”

　　　　推开门，萧楠打开灯，两人一前一后直径走到办公桌旁。

　　　　穿上白大褂，她见靳墨把手机递过来，点开视频，是傅兰的审讯过程，她背靠着椅子，认真的看着。

　　　　“傅兰，今晚8点到9点30分，你在哪儿？”

　　　　傅兰双手相插放在桌上，犹豫道：“我，我在家！”

　　　　萧楠注意到她的全身肢体是僵硬的，紧张，害怕为什么，难道汪广成的死和她有关？

　　　　继续往下看，只听的陈天问道：“谁能证明在家？”

　　　　“我一个人住，怎么可能有证明人。”傅兰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犹豫问：“警官，发生什么事了吗？”

　　　　等等，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她知道什么了，还是？

　　　　沈一杰把笔扔下，厉声道：“傅兰，你知不知道汪广成被撞死了，就在你弟弟出事的地方，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什么？”傅兰露出了惊喜之容，笑道：“那个混蛋真的死了，他没呵，真是天有眼了，他害死了我弟弟，到头自己也被车撞死了。”

　　　　萧楠来回反复看着这一段，反复听着傅兰的回答，为什么，她的惊喜里，我看不到有意外的感觉，刚刚她说他没，他又是谁？难道有人事先通知过她？

　　　　第一反应就是执行者！可是，萧楠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动手前通知傅兰，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交易？

　　　　看着视频中的傅兰，萧楠不知道该如何下定义了。

　　　　‘啪’陈天拍了下桌子，道：“傅兰，别以为我们知道，最近几天，你一直跟着汪广成，是不是想找机会杀他？”

　　　　这一回，傅兰不吱声，她低下了头，“我曾经是有这样想过，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是萧医生说服了我，后来，后来我就没去找汪广成那个混蛋，你们要相信我啊。”

　　　　“傅兰，你最好说老实话，汪广成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陈天不依不饶的问。

　　　　“没，没有。”傅兰的大拇指搓着食指，否认道：“他的死真的不管我事，你们可别冤枉人，我，我要见萧医生。”

　　　　审讯的整个过程，萧楠反反复复，看了三回，突然，她开口道：“不对。”

第72章（）　
在审讯室门口，萧楠停下了脚步，看向靳墨，问：“我能单独和她谈谈吗？”

　　　　思忖片刻，靳墨推开门，“你们两个先出来。”

　　　　闻言，沈一杰和陈天对视了一眼，谈话终止，在他们出来的同时，萧楠走了进去，关上门。

　　　　“老大，这，好像不合程序，萧医生毕竟”沈一杰见陈天使着眼色，也就没再往下说。

　　　　靳墨靠着墙面，歪头点燃了根烟，抽了口，抬眼，望向对面的审讯室，一手自然的插进裤兜里，烟雾从他的鼻腔里喷出。

　　　　靠近傅兰的身边，萧楠直接问道：“为什么要说谎？”

　　　　“我，我没有。”低下头，傅兰心虚的不敢和萧楠对视。

　　　　“你在维护谁？凶手？”萧楠的双手撑在桌面上，抿了下嘴，厉声道：“你去找汪广成根本不是想杀他，而是在打探行踪，对吗？”

　　　　傅兰没有吱声，缩回双手，身子微微一颤。

　　　　“他是谁？”萧楠故意提高嗓音。

　　　　视线停留，她见傅兰的手搓着衣角，放缓语气：“傅大姐，是，他撞死丹青，有过错。可你有想过吗，汪广成也有父母、妻子、孩子，他死了，他们也会伤心难过。”

　　　　她见傅兰的动作停顿了，“难道一命抵一命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萧医生，我？”缓缓抬起头，傅兰看着萧楠，犹豫道：“我不认识他。”

　　　　“在几天前，有人打电话给我，问我想想替弟弟讨回公道，还说他有办法，只要我帮他打探汪广成行踪。”她低下头，右手缓缓握成拳，坦言道：“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汪广成早点死，所以，我就按照他吩咐去做了。”

　　　　“你是怎么把消息传给他的？”

　　　　“我没找他。”傅兰无奈的摇了下头，说：“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去汪广成公司门口等，可，人家是什么人，行踪那是随随便便能打听到的。”

　　　　“他后来有找过你吗？”

　　　　“有，就在警察来我家之前，他给我打过电话，只说了一句：你的心愿已经达成。然后就给挂断了。”傅兰掏出手机，指着其中一个号码，说：“就是这个。”

　　　　抄下那串数字，萧楠反复默念，总觉得似曾相识。

　　　　打开门，萧楠见靳、沈、陈三人守在门口，她把纸递了过去，“你们对这个号码有印象吗？”

　　　　“执行者！？”靳墨闷声道。

　　　　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投向了靳墨。

　　　　盯着纸上的号码，靳墨掐灭烟头，脸色一沉，眉头微蹙，掏出手机，给王珂发了条信息，沉默片刻，转头走了。

　　　　“诶，老大，那，那傅兰怎么办？”陈天问。

　　　　“放了！”靳墨连头也不回。

　　　　离开的瞬间，萧楠在他的肢体里读到了一股孩子的执拗，不觉好笑，只听得陈天问：“嫂子，老大这是怎么了？好像气鼓鼓的。”

　　　　萧楠摇了下头，微笑道：“不清楚，要不我待会帮你问问？”

　　　　“别，嫂”陈天见她盯着自己，立马改口求饶：“萧医生，我刚说什么了吗？不记得了。”

　　　　沈一杰本想补刀，谁曾想‘你问萧’三个字刚出口，嘴巴就被堵上了，屁股还被陈天踹了脚，他试图想叫嚷，却见陈天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忍俊不禁，萧楠看向走廊那头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理解他的心情，汪广成在眼皮子底下被杀，挫败、失落。

　　　　“萧医生，我，对不起！”

　　　　萧楠见傅兰面带羞愧，微微一笑，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先找份工作，攒点钱，至于将来，我还没想好，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傅兰无奈道。

　　　　“如果以后需要帮忙，你可以给我打电话。”萧楠见她点点头，好似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翻看着朋友圈，问：“我朋友的医院在找护工，你要是愿意，可以去试试。”

　　　　“愿意，我愿意！”傅兰连连应声道。

　　　　写下医院地址和郑以果的联系方式后，她就把纸条给了傅兰。

　　　　傅兰连声道谢。

　　　　刑侦队办公室。

　　　　刚进门，萧楠就听到靳墨冷峻的说话声，“论坛上有什么动静？”

　　　　“自从汪广成被车撞死的消息传开后，论坛里就砸开锅了，很多人都艾特了执行者，问，是不是他干的。”杜竹拖动鼠标，一页页的翻看，“有个id名叫隔壁家的老陈的人，特意开了一个帖子，大标题是执行者的英雄事迹，开帖不到十分钟，就有一千多条留言了。”

　　　　“打印出来。”

　　　　伫立在原地，萧楠见他拿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跃动，速度极快，一时好奇，问：“你在给谁发信息？”

　　　　话音落，陈天起哄的道：“嫂子要开始查岗了——”他还故意拖长了尾音。

　　　　大伙见靳墨阴沉的脸，不敢相应陈天，一个个低着头，憋着，硬是没笑出来。

　　　　靳墨抓起一支笔，弹到了陈天的头上，冷声道：“废话说完了吗？”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了。

　　　　用余光打量着靳墨，萧楠察觉到室内的大气压变低了，见杜竹拿着一叠东西，接了过来，尴尬一笑，说：“我先看看网友们都说了啥！”

　　　　拉出椅子，萧楠逐一看着，芳草客：我靠，消息是真的吗？艾特执行者，也太牛了，居然真的敢动手，替天行道吗？大拇指。

　　　　披着老虎的爷：我觉得汪广成的死可能是一个巧合，谁还真的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杀另外一个人，除非他有病。

　　　　在这一层里，有很多人留有，口径统一：纷纷说层主才有病。

　　　　明日里的今天：艾特执行者，请收下我的膝盖。

　　　　彩虹鱼：漫画预告杀人，艾特执行者，你太有个性了，现实版的佐罗，大爱！

　　　　青城山下的路：艾特执行者，真的是你做的吗？你这样执行私法，万一被警察查到，你可是要坐牢的？你，摇头，一条人命啊！

　　　　道友李：艾特执行者，你怎么一直不在线，是躲起来了吗？怕被抓？

　　　　童年话多：艾特执行者，我觉得你该出来露个面，讲讲经过！

　　　　评论分成两派：一、质疑派。二、铁杆粉丝。

　　　　欢脱、盲目间，好像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杀人是一件触犯法律的事，只是觉得个人主义很酷很炫，萧楠开始有点看不透黑暗下的人心，根本无法想象阴暗面积有多大。

　　　　想到德尔街夜夜买醉的年轻人，想到傅丹青，想到那些已经迷失的人，萧楠摇头叹息。

　　　　继续往下看，始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