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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有期-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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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蔟上刻着月家的家徽,应该是王府的人射出去的,镜楼一掂,果然王府用的箭要沉许多。
  “有人给他下了禁令。”镜楼沉吟道。
  “那是什么?”月衡澋已经洗净换好了衣服,干爽了许多。
  镜楼慢理斯条地擦着手,说:“像是你对你的属下说,不许你做什么事,就是这样,五道神有控制属神的力量。”
  “一个命令他来追杀我的人,会下什么禁令,让他连弑神剑都不能用?”他十分不解。
  “这就是我们要追查的事情了,总觉得这样很不寻常……”
  外头的伤员安置的差不多了,秋晓过来回了话,嫉恨地瞥了镜楼一眼,狠狠地跺着脚出去了。镜楼不理会她,只见月衡澋眼睛突然一亮,一只喜鹊飞进来,神气活现地站在他的肩头叫了两声,顿时他的眼睛一亮。
  “跟我走,发现他们了。”
  什么?镜楼感觉自己被人一卷,飞也似地掠出房屋,等到她回过神,两人已经骑在飞奔的马上,疯狂地跟着那只喜鹊朝外跑去。
  “六爷!我们去哪儿!”镜楼大喊,险些吃下风。
  月衡澋肃着脸没有回答,两人没有带任何的护卫,朝着山中跑去。
  在马上颠了良久,跑进了一处深山,马匹再也上不去了,这才停下。月衡澋松开缰绳,安抚了躁动不安的马,把镜楼放下,小声一喝,马儿听话地沿着原先的路跑了回去。
  镜楼感觉到一阵阵的阴森,紧紧地抓着月衡澋的衣角,“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找个熟人。”月衡澋把一件斗篷丢给她,“穿上,遮好脸,不要开口。”
  最后的夕阳隐入山后,原本就阴森森的山林里更觉得刺骨的寒冷,镜楼用斗篷包紧自己,扶着树木一点一点地跟着月衡澋往前走着。可是攀过没有小道的树林,在一层层的矮树后,没走几步,赫然出现了一座简陋的房屋,歪歪斜斜地搭在悬崖上。
  月衡澋握紧了手中的剑,大步走上去,手一推,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慢吞吞地开了。
  出人意料地,屋里突然灯光大亮,而木屋内部延伸到了山洞里面,岩壁上绘着一幅幅巨大的壁画,和异族神庙中的一样,中间巨大的椅子上铺着虎皮,一个样貌妖娆的女子端坐在上面,看到月衡澋,微微朝他一笑。
  “你终于来了,六皇兄。”女子一笑,虽然明媚动人,却给人感觉阴沉无比,“还带了个跟班?”接着,上下打量了镜楼一番。
  镜楼的脸被掩着,抬头打量了她一眼,很是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她一叫六皇兄,她顿时一愣,还是一位公主?
  “话不多说,你三番五次派人追杀我,现在又故意引我过来,是要做什么?”月衡澋表情冷着,没有多废话。
  女子叹口气,说:“果然,当年除了那个短命的十六,谁也不能让六皇兄动容呢。”
  镜楼不由地浑身一紧,十六……说的是自己?
  月衡澋不说话,女子没趣地一哼,继续说道:“今日来,主要还是希望能和六皇兄好好合作,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没剩几个了,四皇姐、十皇姐都死在辛傲之手上,虽然我并不是特别在乎,母妃自小就不喜欢我,所以没有前世记忆的六皇兄倒是一直被母后疼爱,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
  “广平,够了。”月衡澋依旧不动,直直地看着她。
  是广平?镜楼低头,绞尽脑汁才想起来,当年阮妃的三个女儿,广平不就是最小的十一公主?
  “六皇兄真是爽快人,”广平一抚掌,大笑两声:“这次的合作,我的条件可是很好哦,只要六皇兄能帮我完成,那么以后蓝仙就不会再来追杀你,皇妹也是不得已的,锁在众人身上的枷锁,同样也是我们五道神的保命符,六皇兄身为广明神,也应该明白,这是众神给五道神的枷锁,找到钥匙解开才是,你可别信了辛傲之那一套,杀光所有的五道神,完全是损人不利己。”
  原来那个道士是蓝仙!蓝仙是普泰神座下二仙。
  “如果不需要,你死命地追杀我做什么。”月衡澋嘴角一勾,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广平娇柔地一笑,颇有些无辜的意味:“六皇兄,这都是误会,现在开始我们应该好好合作,以前是我想差了不是?最新的情报,辛傲之就是当年的查都雅山,没有转世的神,我们怎么可能是对手?他给蓝仙下了禁令,他无法使用神器,只要我们能找到长平的督军瑾瑜,找到另一枚神器盘虚镜,足够对付辛傲之了,到时候没有其他神来威胁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就主宰!”
  说着,广平的脸上露出极为沉醉的表情,仿佛她已经是主宰,像是一条正在吐信的毒蛇一般,让人十分不舒服。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月衡澋沉声道。
  “问吧问吧,只要六皇兄答应和我合作,我们不就是同盟了,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广平得意地笑着。
  月衡澋点头,说:“好,那么,你怎么知道除了辛傲之和我们,没有其他的五道神了?”
  “哈哈哈……”广平笑得倒在椅子上,许久都没有缓过来,直到她笑够了,才倚着扶手慢慢道:“为什么没有?因为,他们早就死了啊……哈哈……”
  死了?镜楼一凛。
  “六皇兄身为广明神之一,竟然不知道?”广平娇笑,“百年前的这道锁,让五道神起了内讧,辛傲之,也就是当年的显道神,他杀了普泰神的前身,可惜被逃脱,才能落入轮回,而太初神和千宁神就没这么好运了,千宁神的身体和神识当场就被打得魂飞魄散,太初神也没好到哪里去,在那道枷锁前被打入无边的神域,神识当场溃散,所以除了我们,哪里还有五道神?哈哈……”
  “所以太初和千宁都已经不存在,只有我们?”月衡澋眼神一动,“那我是广明神之一,又是怎么回事?”
  广平一窒,像是突然明白过什么来。
  “看来你明白了,神是会变成两个人的,”月衡澋一笑,“能给座下仙下禁令的,可是只有自己主位上的神,这样,你明白了吗?”
  

二百零六 坍塌

 “嘲笑我没有完整的神识,你,也同样没有。”
  “你!”广平又惊又怒,美艳的五官顿时扭曲起来,一手捂着胸口跌坐下来。
  山洞一边立刻窜上一个人来,正是那名长着普通脸,中等身材的道士,他扶着自己的肩膀,着急道:“殿下,殿下你还好吧!”
  镜楼一看到他,心里顿时翻腾起来,就是因为这个人,因为这两个人……
  “你以为我只身前来,真的要来跟你谈条件?”月衡澋一笑,手上的长剑轻吟一声,这柄比普通剑还要长,通体黝黑的剑迅速凝聚住了杀气,“铮”地一声出鞘,直指广平和道士。
  道士,也就是蓝仙,毫不犹豫地欺身上前,挡住广平,手上阻挡的剑瞬间被劈成两半,一瞬间,硬生生地砍下蓝仙的一条手臂。
  “去拿弑神剑!”月衡澋对着镜楼一吼。
  对了!镜楼把碍事的斗篷一甩,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弑神剑的位置,“我要进去!”镜楼直奔向山洞深处。
  “该死的!”广平在蓝仙被砍中一刻警醒过来,拉着蓝仙往后撤,脚下涌出无数的黑色藤蔓裹住自己和蓝仙再袭向月衡澋,眼角瞥见想着山洞深处奔去的镜楼,黑色的藤蔓迅速破土而出另外刺向镜楼。
  像是能感觉到什么似的,盘虚镜卷出一片云彩,紧紧地护住镜楼,一个转角,镜楼的身影消失在山洞深处。感觉到了,镜楼用力跑着,只有她能感觉到这把剑!
  看到盘虚镜出现的月衡澋略微惊讶,接着看到镜楼消失在山洞中,没由来地一阵安心,闪着黑色幽光的长剑极为锋利地劈开眼前像是有生命一般的黑色藤蔓。月衡澋的动作极为矫健,没几下就切掉所有的藤蔓,大喝一声,黑色的大圆球也被劈成两半!
  但是广平和蓝仙已经消失在其中。
  月衡澋不甘心地哼一声,立刻追着镜楼而去。
  山洞比镜楼想象中要深许多,她喘着气一路往里面跑,忽然,脚下一阵地动山摇,糟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头的动静,已经打的这么激烈了?
  “殿下……”蓝仙上前来,面上显得十分担心。
  广平拍拍狼狈的衣裳,说:“六皇兄真的大意了,我是司木之神,就算不在北域,要弄塌山洞也是轻而易举的,希望我们运气好,这两人能死在里头。”
  “可那是盘虚镜和弑神剑……”蓝仙满是不甘愿。
  “可惜了……”广平叹一声,“我们快离开,这么大动静,辛傲之会发现我们的。”
  说完,两人轻轻腾起,消失在漆黑的树林里。
  另一边,即将坍塌的山洞里。
  “镜楼!镜楼!”月衡澋用剑劈开不断掉落的山石,冲向山洞里面。
  镜楼没能听见,她穿过不断掉落的碎石,这时盘虚镜没有出现,她只能靠着自己躲过,弑神剑像是被一层东西包住,黯淡的躺在角落里。“找到你了。”镜楼轻轻一跃,迅速把沉重的弑神剑收起,一回头,地上已经掉满了碎石,几乎堵住了洞口,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看不清前方的路。
  要怎么办……镜楼握着剑,在一阵震动过完之后爬向挡住出路的碎石。
  前方忽然袭来一阵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
  “你没事……”月衡澋单手托住她,另一只手攀住石壁,镜楼抬头,能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里面的担忧像是融化冬天的火,他轻轻落地,触到镜楼被划破的衣裳时,面色一沉,说:“弑神剑再怎么重要,你也不能罔顾自己的安危!”
  镜楼顿时觉得心里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涌出来,酸酸的甜甜的,顾不得两人现在的处境危险,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久久不肯起来。
  “好了,乖乖的,我们先离开这里。”月衡澋单手抱起她,飞快地朝着外头掠去。
  现在镜楼没有武功,完全帮不了他,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肩膀,把头埋住,任由他带着自己穿过逐渐轰然坍塌的山洞。
  一番急速的前进让她有些不适,两人一起滚落的草地的那一刹那,她能感觉到他们已经脱离危险,月衡澋护住她,在穿过一丛矮木后逐渐停了下来。
  “六哥……”镜楼先爬着来,忍住头晕目眩的恶心感,跪坐在一遍上下查看月衡澋的伤势,月衡澋不断地喘着气,手臂上满是被草木划伤的痕迹。而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大的轰塌声,一座山丘竟然塌了一大半,一阵尘烟滚滚袭来,镜楼咳了两声,立刻撑起月衡澋,踉跄地往前走去,不管怎么样,此地都不宜久留。
  月衡澋也咳了两下,说:“无妨,我没有内伤,只是刚才太过用力罢了。”
  镜楼点头,在浓浓的夜色中,前方是没有任何道路的森林,两人相扶持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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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艰难地更了这么点字,实在是卡得不得了,怎么都理不好头绪,今天回去再加把劲!么么哒~~~多谢各位的支持!
  

二百零七 小屋

 深山里有座猎户废弃的小屋,此时里头正升起一抹炊烟,袅袅上升,屋里却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咳……”镜楼用力咳了好几下才停下,与灶台对战多天,每每到了生火的时候总是囧态百出,猎户的小屋哪里来的灶房,她只能蹲在户外临时砌起来的石灶上,借了人家存放的锅,然后用仅剩的一些大米、辣椒和盐巴,和着几样野菜勉强做出些吃的来。自己身上和月衡澋身上的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最主要还是内力消耗过大,镜楼知道,他在冲出洞口时几乎用尽了内力,否则不会有如此快的速度,两人能支撑到寻到这个小屋,已经是万幸了。
  月衡澋一手扶着胸口一边走出来,看着头顶的太阳眯起了眼,松散破烂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几乎风度,镜楼回头一看,有些红了脸,记得在幼时就听到过对月衡澋的评价,虽说不是最俊美的皇子,可是一身矜贵的气度无人能比,这就是天生的贵气。此时穿着脏兮兮破破烂烂的,相信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真的是乞丐。
  “今天还有些吃的?”他蹲下来,看着锅里糊成一片的东西。
  “呵呵……”镜楼尴尬地笑了,建议道:“要不我一会去抓鱼吧。”
  不远处正巧有个小水塘,还是活水,应该有些鱼。
  月衡澋点头,说:“我也去吧,躺了那么久,骨头都要锈了,”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息一声道:“这两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镜楼低下头,脸有些烫,赶紧搅弄着锅里的东西。
  “信号已经发出去,这两天就该有人来了。”月衡澋看看天空,又说:“明日可能要下雨,不知道这个屋子能不能顶住。”
  要下雨?镜楼也抬头看天空,一朵朵云飘过去,实在看不出哪里要下雨的样子。
  她茫然的模样取悦了月衡澋,他一笑,说:“你要是看得懂,我就白跑这一圈江湖了。”
  两人的午饭就这么简单地吃了一边,下午,为了晚餐,镜楼兴致高昂地撩起裤管淌进小水塘开始抓鱼,这是以前和书易在木磐镇玩多了的小把戏,虽然生疏了不少,一个下午劳心劳力,也抓了不少上来。镜楼得意地抬头,回头一看,月衡澋竟然也抓了许多,看到她回头,亮出一口白牙冲着她一笑。
  “这下不愁晚饭了!”
  两人相视一笑,镜楼是想,终于不用再吃米糊糊了。
  山里总是晚得早,这回镜楼早早地升起了火,看着月衡澋把一些吃不完的鱼用盐巴腌起来,剩下了去了内脏开始在火上烤。镜楼自诩是没这手艺,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月衡澋忙碌,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往常像足了贵公子的他,竟然还能做这些事,想象前几日自己做的样子,她恨不得多敲自己两下。
  “好了。”月衡澋拿起一条鱼,撒了些盐然后递给她。
  镜楼接过,看着他开始烤第二条,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顾不得烫,张嘴就咬下去,结果烫得她跳起来,舌头像是烧着了一般。身体被一条手臂扯过去,脑袋被扣住,嘴里烫得险些熟了舌头的一小块鱼被灵巧地叼了出去,镜楼一愣,砸吧了下嘴,然后看到月衡澋淡定地嚼着什么。
  “六……六爷……”她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月衡澋专心烤着下一条鱼,说:“不要吃那么急,还有很多。”
  镜楼苦了脸,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又被看了个正着,只得坐下,小心翼翼地吹两下,一点点啃着鱼。月衡澋的速度很快,没几下就烤完了鱼,两个人静静地守着火堆,默默地啃着烤鱼,太阳慢慢沉了下去,等吃完了鱼,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只剩下火堆在这片地方跳动着,山里的冷风也吹起来。
  她今天难得吃了顿饱饭,实在是很想把身上洗洗。
  “我先去洗漱。”镜楼见月衡澋啃完了最后一条鱼,便站起来。
  月衡澋找了些土把鱼骨头埋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小心些。”
  他这是嫌弃自己脏了吧,镜楼有些丧气,拉拉自己身上皱成一团的衣服,连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何况是他呢。
  趁着火堆还未熄,镜楼先跑去了白天时的水塘,因为抓过鱼,对水塘的深度还是有信心的,摸清了地势,找了块大石头,接着不远处隐隐的火光,小心地除下自己的衣服,手臂上还有些结了痂的伤口,摸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也幸好都是小伤,现在沾水已经没多大问题了。先是把贴身要紧的衣物赶紧洗了,接着是外衣,大致搓洗了一番,先放在石头上,等一会洗完了澡,和着衣服在火堆旁边烤干就行了,反正也不是没有裸裎相见过,这点障碍镜楼还是能自己克服的。
  夜里的湖水还带着些白天的温度,因为是活水,带着些山泉的清新,好几天没好好洗过的镜楼彻底放松下来,抓紧时间把身上里里外外都洗了个遍,在做乞丐的那一阵子习惯了这样的洗法,她的动作十分熟练。
  “你冷吗?”
  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吓了镜楼一跳,接着,下意识地护住胸口,即便天黑的情况下应该看不到。
  “不冷,我马上就好了。”情急之下,因为黑暗中判断不了月衡澋站的位置,镜楼下意识地走向自己的衣服。结果,衣服没有触到,手被他抓了个正着,“哗啦”一声水花,镜楼一丝不挂地他搂在怀里。
  月衡澋低头,在她耳边坏笑一声,“偶尔在这水里,也是不错。”
  镜楼顿时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好像……自己许久都没有见过这般放肆的月衡澋了,两人之间总有着隔阂,亲近不起来,可是此时,像是久逢甘露,她竟然有些怀念在旗州的时候,只有他们,可以一起出去吃馄饨摊,而在北沁,她只能做一只笼里的金丝雀。
  “六爷……”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月衡澋不应话,低头咬住她的雪白的脖子,一点一点啃咬着,一只手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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