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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东流不复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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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将办事处仓库里的发电机组不开票，低价卖给个体户。
青、明为萍接风洗尘。食武昌鱼就像家乡的鳊鱼，喝黄鹤楼酒……
青和明已经结婚，且都是过年刚结的婚。青得知萍出差前在家为相亲的事弄得非常郁闷，便拿他打趣：
“我来说个‘做媒’的笑话——
从前，有一户人家，一溜生了三个女儿，可是，这三个女儿都有同样的毛病，说话‘耷舌头’说话不清楚，俗称‘耷舌头’。
转眼间，三个女儿都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父母亲开始为她们张罗亲事，找婆家。关照她们，媒人来‘访亲’，千万不要开口。
第二天，‘访亲’的如约而至。对方对姑娘们的长相很满意，美中不足的是，一个都不说话！莫非都是哑巴？
其中一个媒人决定探听一下虚实。只见他灵机一动，走到锅灶前，边装着找东西，边问锅房口烧火的大姑娘：
‘伢儿，你家洋火放哪儿？’
‘洋火在都锅，’大姑娘不由自主回答道，一下子把妈妈的关照忘记了！
‘妈妈教你不夺说的呐！’二姑娘十分着急。
三姑娘见二姑娘也开了口，更加着急：
‘你还夺说人呢，你自己到夺说了！’
哈哈哈哈……”青自说自笑。
萍不喜欢这种拿别人的生理缺限来开心的笑话，认为这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
明见萍没有笑，以为萍不高兴，可能是心里还在乎“访亲”，忌讳这样的“故事”。
明为了活跃一下喝酒的气氛，便说：
“我也说一个笑话。
过去一个大户人家，专门为儿子请了一位私塾先生。
不凑巧的是，这位私塾先生第一天来课，主家因为忙，没有空街买菜，中午就随便弄了个家常菜——青菜烧豆腐。
第一天就让私塾先生吃青菜烧豆腐，主家非常过意不去，便问：‘青菜烧豆腐好吃不好吃，先生喜欢不喜欢吃？’
“青菜烧豆腐是我的命，”私塾先生客气得有点夸张。
主家是个勤俭持家的实在人，听了私塾先生的话，就吩咐下人：‘自然先生这么喜欢吃青菜烧豆腐，那从此以后，就天天吃青菜烧豆腐！”
客气过了头！私塾先生内心暗暗叫苦，但读人死要面子，怎么能改口？
于是，私塾先生吃了一年的青菜烧豆腐。
腊月二十四送灶，为了灶王老爷能‘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主家大鱼大肉‘贿赂’老人家，私塾先生才沾到光。
看到私塾先生大鱼大肉吃得非常香，主家不明白地问：‘先生不是最喜欢吃青菜烧豆腐的吗？怎么鱼和肉也吃得这么香？’
‘呵呵——我见到鱼和肉，连命也不要了！’私塾先生一边大口大口地进美食，一边笑道。”
三个人哈哈大笑。
明讲完“见到鱼和肉，连命也不要”的笑话，笑指着萍说：“不要笑不大，你也来了！”
萍不好推辞，胡乱讲了个“小气鬼吃烧饼”的故事。
“小气鬼在烧饼店吃烧饼，烧饼芝麻掉在桌子，他就用食指沾唾沫去粘，可是，一不小心，其中一粒芝麻掉进桌缝里，小气鬼非常着急，怎么办呢？小气鬼想了想，说：‘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故事讲到精彩之时，小气鬼一拍桌子，芝麻从桌缝里跳了出来，小气鬼不动声色，用食指沾唾沫在桌子有模有样地边划边讲，真到唾沫粘住芝麻送进嘴巴，小气鬼才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三个人又是一阵大笑。萍也结束了自己的故事。
吃饱喝足，回到房间，乘着酒兴，青大吹特吹，把自己在武汉的“得意之作”全部“抖”了出来，并且拿出不开票的3000元发电机组货款说：“一个人一千，分了。”
萍惊讶为道：“你怎么能这样胡来？”
“这算什么，九牛一毛都不如！我们削尖脑袋，求爷爷拜奶奶，往供销科钻，出来跑供销图什么？我们在外面东奔西走，这么辛苦，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青大声地说，“如今流行一句话，‘法人代表无大小，吃喝嫖赌全报销。’你没听说过吗？再说我们厂，我们看到的，厂里修了个小厕所，记厂长盖起大楼房——几十吨水泥黄沙，一拖拉机一拖拉机的往他们家里拉。厂里谁不知道？”
青与萍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俩人都喝了不少酒，情绪都很激动，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有的话，说的人已经不记得了，但听的人却不会忘记，甚至会记仇。萍从此与青、明有了隔阂。
“大家本来高高兴兴，你这人真扫兴。假正经——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青最后把1000元钱往萍面前的桌一扔，转身对明说，“要不要随他，我们走，出去玩。”
不欢而散。青带着明走后，留下萍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回忆刚才的前后经过。
“我做错了吗？”萍反问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还是错。
萍的心情沉重起来。
突然想到自己身发生的许多事情，不都是因为钱才导致失败的吗？如果自己有钱，有很多钱，什么事情不能办，不能成功？
还有自己贫困的家庭，辛苦的父母，尤其是年幼的妹妹、弟弟！没有钱怎么能够改变家庭的贫困？没有钱怎么能够尽孝心，让父母不再辛苦？没有钱怎么能够尽兄长之责，让妹妹、弟弟好好读，将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世路难行钱作马。想到这儿，萍不由得把青刚才分的，掼在桌的1000元发电机货款，拿起来揣进口袋。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萍更需要钱！萍有感而发自嘲道，酒色财气四面墙，人人都在里面藏啊。自己还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然后，萍再无言，默默发呆，想着心事。
如果一定要问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堕落的，那么武汉第一次私分货款算不算呢？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高朋满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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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办事处就像一个中转站。
这一天，江夏饭店又是高朋满座。
宝和斌从新乡办事处而来，他们是专程绕道来玩，然后从汉口乘轮船回去。
陈和储是路过的，他们要去西南成都办事处“换岗”。
他们四个人都曾经先后在武汉办事处呆过。
还有就是青的朋沈带来的三个朋。沈和萍他们是同行，也是推销柴油发电机组的。沈是泰州人，苏北电机厂的供销员，此厂也以生产柴油发电机组为主。
有朋自远处来，不亦乐乎！于是，呼朋唤，一醉方休。
“一人讲一个故事，不拘长短，”青提议，“人人都要讲，这样喝酒才有意思，才有气氛。”
青作为东道主兼酒官，发布酒令：“不讲故事的，只能看着别人喝酒，也不许动筷子吃菜。”
“从我开始，”青以身作则，“我先说一个。”
“大比之年，有三个读人准备结伴进京赶考，临行前问一位算命的瞎先生：‘能否考取功名？’
瞎先生不言语，只伸了一个指头。
读人不解其意，请瞎先生解释一下。
‘天机不可泄露，’瞎先生不再理他们。
结果，有一人金榜题名。考取功名的读人来拜谢瞎先生，夸他算得准。
‘一到底什么意思？怎么解释？’只有瞎先生的儿子有些不解，刨根挖底地问。
瞎先生微微一笑，向儿子解释道：‘一可以是一人考，另外俩人考不；可以是一人考不，俩人考；还可以是仨人都考不，或者仨人全部都考！’
下一位是陈，陈虽然是供销科的“新人”，但岁数并不小，有三十五六岁，是他们当中最大的。
“我不会讲故事，”陈说，“我就说一句农村里的流言。”
“瘸子的，半面高，半面低，半面养了一趟鸭，半面养了一趟鸡。”
接着是青的朋沈。
“我说个笑话大家猜猜怎么回事？”沈：“地有一只狼和一只羊，树有一只公乌鸦和一只母乌鸦，母乌鸦突然说了一句话，公乌鸦立马把母乌鸦强奸了！请问母乌鸦说的一句什么话？”
大家猜了猜，没有人能猜出。
“猜不出来？”沈得意地说，“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我来告诉大家。”
“母乌鸦说：‘下面羊痒死了！’”
“哈哈哈哈——”
下面轮到斌。
“有一个人在桥大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掉下河啦！’紧跟着‘卟咚’一声跳下河去。
周围人听到他的呼喊，也纷纷跳下河帮他‘捞孩子’。
过了一会儿，这人手拿一只破鞋，兴奋地大叫：‘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捞到了！’
众人这才知道，他把‘鞋子’说成了‘孩子’。”
“原来，这人过桥，不小心把鞋掉下河。”斌又补充道，“讲得不好，还是小学时候听老师讲的。”
确实，在萍的家乡，“鞋”和“孩”，读音不分。斌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故事。
萍觉得，斌讲得还不错。
斌的旁边就是萍。萍说：“我也讲个算命的故事。”
“听说某人算命很准，这人就想去问问自己父母亲的命运。
算命先生对他说了五个字，五个什么字？
‘父－在－母－先－亡。’
‘很灵’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父亲还在，母亲先他而去。’
后来遇到一位私塾先生，又讲给私塾先生听。
‘算命先生等于什么也没说，’私塾先生告诉他。
‘此话怎讲？’
‘你想，父－在－母－先－亡，也可以理解成父亲在母亲前面死啊！’算命先生接着又说，‘还有，如果你的父母亲都不在人世，这话也适用；如果你的父母亲都还健在，那是预测他们的将来！’
这人恍然大悟。”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高朋满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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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旁边是沈的朋。
沈的朋讲道：
“儿子不在家，公老头想扒灰，就在墙挖了个洞偷看儿媳妇脱衣服，尿尿。偷看不过瘾，有时还把‘’戳进墙洞里。
儿媳妇发现后，心里害怕，就告诉了自己的婆婆。
老太婆得知老头子想儿媳妇的心思，又气又妒，决定好好惩治、惩治‘花心’的老头子。
晚，婆婆给儿媳妇准备好满满一瓶开水，嘱咐儿媳妇按计而行。
夜里，公老头故计重演，又把紫茄子一样的老，从墙洞里伸过来，进进出出的，企图勾引儿媳妇。
儿媳妇眼疾手快，一手拎起水瓶，一手拧开瓶塞，瓶口对准墙洞，瓶底朝天，把滚烫的开水往墙洞里老浇去，一边浇，还一边详装着喊：‘吓死人啦——那儿来的大老鼠？烫死你个大老鼠。’
这一招太狠了！公老头疼得要喊救命，但又不敢出声，只能拚命忍住，心里面怨恨儿媳妇太心狠手辣。
第二天，公老头在锅堂口烧火，老还钻心地痛，就悄悄掏出来看，老肿了，面鼓起水，有的水破了，开始脱皮，公老头一手捧住，一手撕面的翘皮。
公老头撕翘皮，被五岁的小孙子看见了，小孙子跑去问奶奶：“爷爷在做什么？”
老太婆心知肚明。她出的主意，自然心里明镜似的，但老太婆也详装不知道，哄不懂人事的小孙子说：“爷爷在锅堂里烘山芋，在剥山芋皮呢！”
哪知道小孙子更加不依不饶：“烘山芋香，好吃，我也要吃烘山芋！”
大家笑过了，议论纷纷。
有人笑道：“这叫‘锅堂里烘山芋——没皮’。”
有人说：“养儿子，日媳妇，不凭良心。报应，活该！”
有人说：“有一句歇后语叫‘子戳在墙缝里——玩墙顽强’。”
……
青的另一个朋编了一段顺口溜，“描写”供销员的“性饥渴”，萍只记得后面几句是什么：
“……
火车到镇江，
抬头见长江，
鼻子闻到的香！
……
走到屋后头，
心里颤悠悠：
听到门搭子响，
下面更加痒。
……
包一掼，门一拴；
先斗，后吃饭。”
酒正酣，话更多。
“桃儿，桃儿，”青大声喊服务员加菜。
“桃儿是什么意思？”一次服务员好奇地问。
青挤眉弄眼，神情诡秘地说：“只有漂亮的女孩子，在我们家乡才配叫‘桃儿’。”
哦，桃儿原来和漂亮女孩是同义词！聪明的服务员终于明白。
从此，每当青呼唤“桃儿”的时候，服务员都会笑迷迷高声答应，而且非常乐意为青服务。
是啊！那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美丽？那个女孩子不希望别人夸赞她的美丽？哪怕她长得不一定美丽。
呜呼，爱慕虚荣容，喜欢甜言蜜语的女孩子啊！
桃儿，现在成了女服务员的别称。
其实呢，桃儿是什么？桃儿是青的“独创”，是青从方言里提取出来的“隐语”。暗指女人的**，俗称“**”。
这个“谎言”是由青的好朋沈“揭穿”的。
沈是怎么向服务员揭开这个迷的呢？
服务员很快应声走过来，沈大献殷勤：
“桃儿长得不丑么？”
服务员不理他。
“桃儿长得不小么？”
服务员还是不理他。
“你知道桃儿是什么吗？”沈不甘心，“让我来告诉你，桃子长什么样？桃儿就是桃子，桃儿就是女人的**！”
欲知后面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酗酒闹事】………
酒是兴奋剂，喝酒能助兴。但有时也是害人精。
年轻人在一起，人一多，本来就容易起哄。如果再喝酒，更容易出事。
酒壮色胆。青的朋沈见女服务员始终不冷不热，不理睬他，有点急火攻心。倚酒三分醉，在服务女菜的时候，用手摸了几下女服务员的脸。后来，在青结帐签字的时候，酒盖住脸的沈，又趁机捏了一把女人肥硕的屁股，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这是酒后经常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在意，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搬弄是非，告诉了后面的厨师们，说“饭店大厅里有一帮江苏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调戏起我们的女人来”。
随着一阵嘈杂声，萍只听一群人从后面厨房涌来。十几个厨师和打杂的男工，奔到他们面前，一个个操着家伙，在他们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毫无准备之前，就向他们“开火”！锅铲、汤勺向他们头砸来，身砍来，把他们打懵了。
萍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不知道自己遭受突然袭击，被打的原因。
这时，只听沈一声大喊：“兄弟们，回手啊，打过了再说！”
“对，打过了再说！”有人附和道。
于是，萍他们纷纷轮起椅子、板凳开始自卫反击。他们也不是孬种，而且人并不比饭店少。
喊声震天的打斗声，锅铲、汤勺和椅子、板凳“乒乒乓乓”的摔砸声，撞击声，彼起此伏，不绝于耳。
一场轰轰烈烈的群殴就这样生猛开打，激情演。
“打过了再说！”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打架的理由，或被打的原因，但大家都抱着同样的想法。
因为来不及问了，只有打过了再说。勇猛向前，没有一个人退缩，年轻人血气方刚，争强好斗，容易激动、冲动……
结果打到派出所。派出所和饭店关系不错，饭店又想缩小影响。因为事情弄大，会影响饭店生意。虽然，事情是由江苏人而起，但是江夏饭店的人先动的手。再说，引江电机厂是长期包房的客户，多少要给一些面子。
派出所考虑到事情是在“交战”双方都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时冲动引发的。好在没有什么重伤。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经过调解，双方取得谅解并达成共识，饭店的餐具被砸坏，萍他们有人被锅铲击中血流满面，双方互有损伤，“自扫门前雪”，互不赔偿。
被打得最重的，恰好是青的朋沈，这位惹事生非的仁兄。也算咎由自取。
虽然不追究双方治安责任拘留，但款是一定要罚的。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凡动手者，每人罚款两百元。
青的朋沈伤势最严重，头皮被打破，头的血沿着额头往下流，脸和眼睛被打肿，嘴唇被打豁，裂了有一寸长的口子，鼻子里的血和嘴唇的血混合在一起顺着下巴滴到衣服，衣服前襟都被染红了。
头破血流的青随即被送往附近医院包扎治疗，头缝了四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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