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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血漂橹，火焚水溺而死的曹军不计其数，尸首塞江而下。
　　饶是身经百战的曹操也不禁心惊肉跳，这何止是惨烈的战场，更是可怕的火海地狱。
　　自然的毁灭之力面前，人力显得何其渺小。
　　“丞相，我军水寨已陷，火势已蔓延至陆上营寨！”
　　“刘备、甘宁已从陆上攻来！”
　　“丞相，吴军马上攻至近前，情况危险，请丞相快快上岸！”
　　众谋士文臣焦急的劝着他，曹操恍若未闻，死死的盯着前方吴军主将舰船，漆黑的瞳孔中映照着无尽火海，倏尔，他沉痛的闭上双眼，不得不下令道：“烧尽余船，全军撤退，徐晃、曹真领兵断后。”
　　曹操弃船登岸，许褚寻来快马扶其上坐，虎豹骑精锐护在曹操身边向北疾奔，由于曹操下令烧尽余船，北岸一面形成一道长长的火墙，暂时阻得吴兵上岸，周瑜心知机不可失，立马扬刀，率先领军冲破火墙，登岸追击曹军，吕蒙、凌统、甘宁、程普等紧跟而上，攻坚拔寨，殊死搏杀。
　　曹操部下诸将陆续赶到，且战且走，等到重围杀透，东方已经晨光微露，曹操为以最快速度退回南郡，只能抄华容道小路而走，这一片本是崎岖山路，多布沼泽泥泞，不料又逢大风暴雨，路上泥淤马足，壅滞难行，曹军拖水带泥，不堪狼狈，于是曹操下令让羸兵负草填堑，
　　骑兵只管跃马前奔，羸兵精疲力竭，只要一卧倒道旁，便被无数人马从身上践踏而过，华容道的淤泥中，又不知陷入了多少曹军尸体……
　　孙刘联军追至华容，见道路泥泞难行，又不能远离大本营长途追击，只好作罢，下令凯旋回军。
　　好不容易赶至南郡，陆续收容败军，看着丢盔弃甲愁容惨淡的兵士，想着自己征伐多年何曾遭此大败，还是败在一个后辈之手，曹操仰天长叹：“今日若郭奉孝犹存，当不使孤至此！”
　　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复又落泪叹息道：“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
　　诸将左右闻之皆惭愧沮丧，勉强安息一宿，翌日曹操升帐，命征南将军曹仁、横野将军徐晃，留守江陵，折冲将军乐进，出守襄阳，布置已毕，曹操于是引军北还许都。
作者有话要说：　　

　　☆、浴血江陵（一）

　　红日西沉，霞光漫天，江东军营笼罩在一派热闹欢腾中，帐外的空地上已架起无数大锅，热气沸腾，篝火熊熊，肉香混着酒香四处飘散。将士们三五成群围在锅旁，畅谈欢笑，争相着向黄盖敬酒，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欣喜与自豪。几轮酒下来气氛高涨，一会是凌统舞蹈助兴，一会又是甘宁与吕蒙切磋比武，刘备也在吴军营中，和程普黄盖等一干老将坐在一起对酒，刘军与吴军士兵也都像一家兄弟似的说说笑笑。诸葛亮和鲁肃像多年好友般交谈甚欢，聊了许久，鲁肃想把周瑜唤过来一起喝酒，环视一周却不见人影，不知何时周瑜已悄然离席。
　　江上东南风渐弱，晚霞映照下，暮江在一半碧绿一半橘红中泛着粼粼波光，周瑜一身白袍黑氅，手拿酒壶坐在岸边一块巨石上，江涛拍岸，激起的浪花似卷起千堆白雪，零星碎末溅到他的脚边，似乎还带着烈火的灼热与鲜血的腥咸，远眺对岸，未散的硝烟昭示着这里经历的惊天动地的大战。
　　赤壁一战，绝了曹操一统天下的步伐，成了他周瑜千古英名。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迎着江风周瑜仰头灌进一口烈酒，大营内的笑语喧闹隐约传入耳中，他的脸上同样带着胜利带来的喜悦，只是望着江北方向，眸中却浮起一抹淡淡悒色。
　　他举起酒壶朝虚空遥敬，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低语，郑重将酒水缓缓浇淋到土地上。
　　“伯符，我们胜了。”
　　空壶落地，骨碌碌滚到一边，大营那边传来的声音渐弱，想来庆功宴已近尾声，周瑜起身准备回去，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
　　“公瑾在这儿啊。”鲁肃快步走来，“等你许久不见，刘玄德与孔明他们已经离开。”
　　“该和他们道别的。”周瑜淡淡一笑，又轻轻摇了摇头，和鲁肃一起往回走，“也罢，该谈的已谈好，反正日后还会再见。”
　　他和刘备已协商好，刘备代刘琦取偏僻的江南四郡，而荆州战略要地南郡这块硬骨头则由东吴去啃。
　　南郡是荆州的腹心，横跨长江两岸，交通着扬州和益州。得南郡即可把握长江水道与日后入蜀通道，不得南郡则赤壁之战的胜果无法巩固，长江天险仍是与操共之。
　　曹仁守南郡江陵城，城中兵精粮足，外围又有徐晃、乐进、满宠、文聘、李通诸将互以为援，而攻坚战向来是战役中最困难的，一向是十倍围之，五倍攻之。而他现在的兵力只能说和江陵城守军旗鼓相当，后面的仗只会比乌林一战更加艰难。
　　收回思绪，周瑜边走边给鲁肃说战略部署，“我与刘豫州约定好，我分二千人随他，他使张益德将千人随我，相为从夏水人截曹仁后路。”
　　“主公在合肥用兵，公瑾调韩当将军支援汝南战场，现又分兵给刘玄德，剩下的兵力打江陵城是否过少？”鲁肃面露担忧。
　　“江南四郡向来见风使舵，刘豫州平定好四郡后便可助我对付曹仁。”顿了顿，周瑜轻轻一笑，略含讽刺，“他对南郡的在意比我们只多不少。”
　　鲁肃敛眉缄默了一阵，道：“孙刘结盟同好，自当并力破贼。”
　　“这是自然。”周瑜点头笑道，但很快话锋一转，目光中带了些郑重，叮嘱道，“可子敬须知，刘豫州并非江东的朋友，何况在逐鹿天下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
　　不多时已走至营门前，两人拱手道别，各自回帐。
　　晚霞尽收，夜幕降临，营中陆续亮起灯火，暖黄的微光透过营帐布幔，似给这肃杀萧索的寒冬也添了不少温馨，以前的军营也没给他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次他知道帐中有人在等他，周瑜挑帘进帐，一眼便看见坐在榻上的乔薇，她凑近油灯，正在认真的缝补他那件披风。
　　乔薇听见他的声音，头也没抬，随口笑问：“回来啦？这披风我快给你缝好了，等会你试试。”
　　“好。”周瑜轻声应道，脱下外氅挂到架上，转身又去把灯烛挑亮，装作无意与轻松的将他要后面征战的消息告诉她，“明日我就要领兵北上，攻打南郡。”
　　乔薇手一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没有回答，只是垂下双眸继续手中的针线。
　　灯光渐亮她的容颜也随之清晰，周瑜看见她眼底淡淡青色，心里不禁既心疼又怜惜，她一直尽己所能的帮忙，数日来的忙碌让她脸上难掩疲色，周瑜快步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将她揽进怀中，柔声道：“等这仗打完，找个有空的日子，我们带孩子去郊外踏青泛舟。”
　　乔薇放下针线，转眸看着他的眼，“可仗什么时候才打完啊？”
　　周瑜陷入了沉默，他无法回答，只能深深凝视着她，眼中怜爱愧疚更重。
　　对视良久，乔薇轻叹口气，脸上又浮起笑颜，伸出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的脸庞，眸光温柔似水，“周郎，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
　　“重于生命。”他不假思索。
　　她收回手转而覆在他的手背上，眸中微光愈亮，迟疑的，轻声的，嗫嚅道：“那……如果我想让你离开战场，我们一家人找个远离战火的地方隐居，你会愿意吗？”
　　她满含期望与深情的眼神似刺痛了他，周瑜将她的手紧紧拢入掌心，但是却转头避开了她的眼神。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忽然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他埋进她肩头，手扶着她后脑，双唇阖动几下，才在她耳畔哑声道：“覆巢无完卵，乱世不结束，天下就没有绝对的宁土。”
　　她眼中浮起水光，紧紧的回抱他，“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周瑜轻轻抚着她的背，过了一会，他压下心中诸多情绪，面色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稍微松开她，改为双手扶着她的肩，盯着她温柔的责备，“你看你，脸色这么差，这些时日怕是累坏了吧，明日我就派人护送你回去。”
　　乔薇辩解：“我不是吃不得苦。我脸色不好是……是因为……”说着说着声音低不可闻，脸颊悄然升起一抹红霞。
　　周瑜何等聪明，乔薇如此神情，又见她一只手不由的覆上小腹，他瞬间明白过来，惊喜道，“孩子？我们又有孩子了？太好了！”顿了顿，又问，“你何时知道的？”
　　“前几日。”乔薇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眼看周瑜的脸沉下来，她急忙道，“我、我怕你分心，影响与曹军的决战。”
　　“你啊……”周瑜无奈的低笑，在她额头轻啄了一口，复又将她揽入怀里。
　　“如果这次是个女儿，就让我来取名字。”她双手搂上他的腰，靠着他胸膛笑道。
　　温润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好啊，你想取什么名字？”
　　乔薇拉过他一只手，在他宽厚的掌心写下一个“婉”字。
　　“温婉柔美，好。”周瑜想起诗经中的诗句，不禁轻吟出声，“野有蔓草，零露潯�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也是取皖城的谐音。”对于皖城，她毕竟是有特殊的感情，那是他与父亲阿姊生活了几年的城池，也是他与周瑜定情、成亲的地方，可惜自建安五年李术反叛，孙权伐皖城，再到现在曹孙两方在汝南用兵，只怕已是残破不堪，不复昔日光景。
　　“皖城……舒城……”周瑜不觉也陷入对家乡的回忆中，日后庐江定是北军与东吴拉锯战激烈争夺之地，在拿下荆州、益州之前，吴军还无法将战线推到汝南长江以北更远的地方，想着周瑜开玩笑道，“若是庐江北部一直在曹氏手中，只怕我百年之后连归葬故土的机会都没有了。”
　　“胡说什么！”乔薇睁大双眸，脸色骤变，气得推开他。周瑜见她好像真的被吓到了，连忙道歉安慰，“我说笑的……对不起……”乔薇紧抿双唇别过头，他不知道，每次送他出征，她心里其实有多害怕，她转过头狠狠瞪他，“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周瑜连忙保证，就差指天发誓了，好不容易把她哄得脸色缓和。眼看天色已晚，两人收拾洗漱，上床睡觉，周瑜仔细替她捻好背角，吹灭油灯，拥着她入眠，乔薇抱着他的手臂，却是做了一夜纷乱的梦。
　　翌日，周瑜亲自去渡口将乔薇送走，江上晨雾弥漫，很快乔薇所乘的舟船便消失在他的眼中，他闭上双眼，再睁开时惆怅与失落已被他深埋心底，果断利落的转身回营，紧接着吴侯的的封赏与任令便至，周瑜程普继续任左右督，北上征南郡，而鲁肃先回柴桑复命。
　　刘备与赵云、诸葛亮南下收服江南四军，关羽则率所部舟船入汉水，阻断南郡曹仁与襄阳乐进的联系，配合周瑜攻打南郡。
　　不日周瑜则赶至江陵城对岸扎营，并派出丁奉、蒋钦领五千军马渡江做试探性进攻，试试曹仁的底。
　　曹仁得到探马来报，立马登上城楼，果然见江东兵马正向江陵城下杀来，旌旗高展，气焰正盛，身旁长史陈矫进言道：“吴军兵力不足以攻城，当坚守勿战为上。”
　　骁将牛金奋然抱拳请命：“兵临城下而不出战，是胆怯！况吾兵新败，正当重振锐气。某愿借精兵五百，与之决一死战！”
　　曹仁乃曹操从弟，跟随曹操征伐多年，也可称得上是当世名将，况且听闻赤壁兵败他早已对吴军窝了一肚子怒火，正想替丞相一雪前耻，现下怎会避而不出，曹仁当即应允，令牛金引五百军出战。
　　五百曹军勇士似一股墨黑洪流冲入吴军阵中，曹仁亲自擂鼓以壮声威。吴军毕竟十倍于牛金，丁奉指挥众军裹围牛金于阵中。牛金左右冲突，不能得出，很快便兵力大损。
　　城楼上的众人见情势不妙，纷纷劝曹仁道：“牛将军率领的五百个兄弟还剩百十个人啊！将军快鸣金收兵吧！”
　　曹仁拼命擂鼓，鼓声愈来愈急，似狂风暴雨，混着城下厮杀声震耳欲聋，突然“砰”的一声，曹仁竟然生生将鼓槌擂断，他狠狠将剩下半截断木弃掷于地，望着城下困于阵中的曹军，伸掌喝道：“取我战马来！”
　　“吴军气势正盛，将军不可轻易赴险地。”陈矫急忙劝道。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曹仁挥手制止陈矫，遂快步下楼，披甲上马，怒吼道：“弟兄们，城外就是在赤壁屠杀我南征大军的死敌，复仇的时候到了！众将听令，随我杀出去！”
　　“杀——！杀——！”蓄势已久的曹兵齐声大喊，鼓声急促震天动地，曹仁引麾下壮士数百骑出城，奋力挥刀，杀入吴阵。
　　曹仁纵马杀入吴军阵中，救出牛金。回顾尚有几时骑兵困在阵中不能出，遂又回身杀开一条血路，将他们救出重围。正遇蒋钦拦路，曹仁与牛金奋力杀敌。曹仁之弟曹纯，亦引兵接应，丁奉、蒋钦本就是受周瑜令做试探性进攻，见状便鸣金收兵，向后撤走，曹仁得胜而回。
　　陈矫等人在城门后迎接曹仁，见他毫发无伤，感其勇猛无双，败走吴军，心里叹服不已，赞道：“将军真乃天人也！”
作者有话要说：　　

　　☆、浴血江陵（二）

　　初次试锋之后周瑜确定江陵难以强攻，只有将敌军引出分散，逐个消。与众将商议之后，周瑜即遣甘宁先径进取夷陵，夷陵不仅与江陵互为角掎之援，更是进入益州的通道，甘宁领数百兵卒，一举占得夷陵，加上新的兵力，仅满千人。而曹仁派出五六千人围攻甘宁，在城外建起高楼，箭如雨般射入城中，猛攻数日，吴军渐渐不敌，城内粮草箭簇也愈少，士众皆大为恐惧，唯有甘宁在轮番羽箭中谈笑自若，一面镇定的指挥部下继续抵御，一面暗中遣出勇士向周瑜求援。
　　接到甘宁告急信后，周瑜立即召集众将急议援救甘宁一事，程普表示反对，皱眉道：“我军兵少不足分，若分兵救夷陵时，曹仁率大军来攻，大营如何守得住？”
　　“甘宁乃我江东骁将，也不能弃他不顾啊！”丁奉道。
　　程普思索半响，沉声道：“只能令他突围。”
　　“不可。”周瑜斩钉截铁道，“兴霸出其不意攻下夷陵，此次若失，曹仁必派重兵把守，想要再打下就难了。”他负手踱了两步，在南郡舆图前站定，墨眸深邃如海，“此役于日后战局关系重大，只许胜不许败。”他转身缓缓扫过众将，“谁愿前去救夷陵？”
　　甘宁原是黄祖旧将，因不受重用投靠东吴，而且性情粗暴，大多吴将都不喜与他来往，此时更不愿冒险出头去救他，吕蒙环视一圈，在心里默默拿定主意，正想出列，却不想被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抢先。
　　“属下愿往。”凌统抱拳行礼，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目光凝重而认真，众人纷纷向他投来惊讶的眼神，凌统垂下眼眸，不作丝毫解释。
　　周瑜静静看了他片刻，微微摇头，上前两步向众人高声道：“我亲自领兵前去。”
　　“都督！”凌统以为周瑜误解他想公报私仇，声音满含不甘与沉痛。
　　吕蒙心下转过诸多思绪，最终觉得反而是凌统留守大营最合适，凌统越是想证明自己，就越会拼尽全力死守，他偷偷看向周瑜，心道都督多半也是此意，只是不便提出，那便由他来提吧。于是吕蒙上前拱手建议道：“蒙以为，可留公绩守营，蒙与都督赶赴夷陵，解围释急，而后速速还营，蒙保公绩能守十日。”
　　“好！就依子明之计。”周瑜拊掌定议，转头看向凌统，目光锐利而郑重，“公绩，我命你留守大营，你能保证，十日之内万无一失吗？”
　　“凌统愿以性命担保！”凌统神情庄严肃穆，单膝跪地，抱拳领命。
　　于是周瑜与吕蒙、丁奉等将火速前往夷陵，途中吕蒙察得夷陵地形崎岖，又建议周瑜分遣三百人多伐柴木阻断山道，周瑜笑赞吕蒙机敏，从其计，军到夷陵，即日交战，城中甘宁士卒见主帅亲自到来皆士气高涨，里外合击，所杀敌军过半。曹军大败，夜晚遁走，逃回江陵途中又遇断木阻道，眼看后有追兵，曹军骑兵只好舍去马匹步行逃走，吴军获良马三百匹，于是东吴将士声势更胜，周瑜又增千人给甘宁守夷陵，乘胜回军，渡过长江到北岸立营，与曹仁相持。
　　转眼已是建安十四年的初春，乍暖还寒，气候阴晴不定。刘备南下征讨荆南四郡进行得很顺利，四郡长吏像当初面对曹操大军压境时的反应一样，纷纷望风而降，刘备任命赵云为偏将军，并取代投降的赵范，兼任桂阳太守，总管四郡军务。任命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住于临烝，督令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负责调整赋税，充实军资。
　　部署完毕后，刘备火速北上，协助周瑜阻断曹仁后路，在江陵与襄阳间打跑了一些小股曹军，占得临沮、旌阳等地，任命当地渠帅为长吏。关羽、苏飞亦游走于汉津等地阻碍徐晃、文聘、乐进等援军。曹仁失去夷陵，又折损五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