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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月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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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于是只微微笑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白芙侬拉着她进了南屋,两人坐着吃了几块点心,才一一地指给她看:“这儿也算宽敞了,有天井花园,也搭了天棚。你看外头那些石榴树,长得不比东六胡同的差,夏天遮起阴来是最好的。对了,碧辉那丫头没跟你来?”
沈黛这才慢慢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白芙侬听着听着,嘴角抿着的笑意淡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振作起精神安慰:“出乱子总有走散的,明儿长顺来了,让他帮忙打听打听就是了。”说着把话头一转,伸指一点她的额头,笑着莞然道:“你呀,也省会儿心吧。世道变得多快?你算得到今日,你能算到明日么?行了,可别再瞎想什么!”
白芙侬凭着往日的活络玲珑,尽力地说笑打趣儿,沈黛也深识时务,一起打着络子闲聊,绝口不提白天的所见所闻。
她们不提,可她们心知肚明。外头的枪炮一声接一声的响,街上传来脚的声音和人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唱哭戏:袁死了,吴还在!大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外头发生着很多陌生而诡异的事情。
渐渐起风了,吹击着窗户纸。
要说庆安胡同有什么坏处,那无疑只有一个:女眷多。女人一多,跟着是非便多。而流言是非的集散地,就在胡同东边,住二号的萧家。
萧宝络用手拎着几绺火钳烫卷的头发,滚胖的手指把它们绕成圈,用发卡别在鬓边,剩下的头发绾成一个不伦不类的莲花髻,她自以为把头发打理得媚好娇俏,于是伸长了短胖脖颈,对着镜子反复地照,一边费劲开口:“丽荣,这个头花样子好看么?”
蒋丽荣看着她的表姐,左看右看,像演戏似的大声夸赞:“好看!怎么不好看?姐,你穿新的丝绸布料就不合适,不显瘦。穿那件半旧的桃红配秋香色大棉袄子才好看,人穿旧东西,才精神!像样!”
萧宝络很受用地点一点头,去卧室换了那件臃肿的袄子出来,翘着腿跟她聊闲话:“丽荣,一号白家来人了,你知道么?”
蒋丽荣看着她有意歪扭着身子,好显示那件肥袄子上的大红花纹,嘴角不禁露出一点窃笑,一面道:“怎么不知道?噫,连隔壁胡同都有人来看,人家可是过去的皇亲国戚!金枝玉叶哪!”
萧宝络没听出话里头含的酸味,倾着身来了精神:“哎,你看见她什么样啊?说说,快,给我说说!”
蒋丽荣把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吊上去,再往边上一瞥。那时她偷偷开着窗打量,看得清清楚楚:沈黛穿着一身烟紫色衣裳,颜色素雅,可那袖子边上用金线暗绣着各种花纹。还有那双鞋,玉色缎子的鞋面,小米粒似的白珍珠缀在上头,鞋帮子上用嫩葱绿夹着金线绣出图案。那衣裳衬得人眉眼跟画儿似的,说不出的妥帖好看。
可她嘴里含着酸,冷冷地一笑,扬着手一扑扇子:“什么怎么样啊?一个鼻子一张嘴,是人都长这样,还能够怎么样?”
萧宝络心里暗笑她的无知,于是摆出一副善于交际的脸色来,道:“咱们得去走动走动,通个人情。听说那人原来姓郭络罗氏,祖上出过一个皇贵太妃、两个太妃,那可是天子亲戚!”
“我的娘咧,现在大清朝都没了,皇亲国戚,哪来的‘皇’?姐,咱们可不能凑这热闹。你想想,今儿直皖开仗了,万一皖系进了城,还指不定把这些个前朝旧老们怎么着!那时候问起罪来,咱们算个什么事?”
“那依你说,咱们就干坐着?”
蒋丽荣点头:“干坐着才好!等局面稳了,咱们有一步走一步,准没错!”
“嗬,蒋小姐,怪精明啊。”两人正说着,一个身量瘦长的男人猫腰钻进门来。他虽然瘦长,却没有一分读书人的儒气,苦瓜似皱着的脸上长了好几个麻子,久而久之,认得他的都以“赵麻子”来称呼。赵麻子长得不好,却有他的好处,凡给人家做短工,必偷着抠出一点好处来,给女人们买一盒胭脂、几斤杂拌儿。
也因为这个,萧家的小老妈们就对他宽容些,由着他“不经意”地占些便宜。
对于这个,萧宝络却极不满意,她是这家里的大主子、老佛爷,没经过她的点头而发生的事,都是擅作主张!于是她把脸一沉:“谁准你进来的?出去!”赵麻子抬起一只脚跨出门槛,整个人牛皮糖似地靠在门板上,朝她嬉皮笑脸。萧宝络“嚯”地站起身,肥脸上的肉抖了一抖,骂道:“另一只脚!”
麻子笑道:“我的姑奶奶,差不多得了吧?往后用得到我的地方多着呢!”
蒋丽荣故意抢表姐一步,伸手热情地招呼他进来:“赵哥儿,进来坐!”萧宝络转过头,很凌厉地白了她一眼。这是她萧宝络的地盘,是她大发慈悲把蒋丽荣搭救出那个穷得发霉的破家!她是贵妃娘娘,她就最多是个端着脚盆儿的陪侍。
老娘不说话,你还敢先张嘴?于是萧宝络扭着一身肥肉,扯着脖子朝外面,更加有气势地喊一句:“来哪!上茶,上点心!”
赵麻子撮着嘴热热地喝几口茶,捏着一大块点心:“两位小姐晓不晓得?一号的白家又搬来一个小姐,气派!真是气派!听说和什么宝庆王府有亲戚,放在从前,那不就是个格格么!”其实他不过道听途说个大概,却自个儿编出些假话来,显得他很知道底细似的。
萧宝络赶紧问:“哎,是!你说得正好,我倒想求个主意……”
赵麻子把眼珠子一转,呲着黄板牙笑起来:“打住,萧小姐,打住!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嗳,您二位想想,她是大清朝时候的人,皖系可不吃那一套,怎么着没准呢!您可别和一号的走太近了,说不准呀!”
萧宝络心里“咯噔”一下,切声问:“按你的说法,直系是铁定要撤了?我能在外头做高利贷生意,当时往直系府里送了多少银子!现在没戏了?”
“要撤,铁定要撤!”赵麻子仿佛就是直皖的高官,对一切了如指掌地一挥手,又俯下身来低声道:“您二位小姐都是女中诸葛,可就是差那么一点咱们男人的眼力见。您想想,直系撤走了,换了皖系进城,他们得拉拢一批名士吧?他们得抬举一些人吧?现在讲求的是男女平同等!您,萧小姐,保不准就能做女校的校长!您,蒋小姐,至少也得是个校监!等您有了手段,您想放账,想捞一点油水,那还不是白玩儿?这世道啊,就要它乱!谁趁着这会儿不争一争富贵,谁缺心眼儿!”
萧宝络眼睛里闪了光,深信不疑地点一点头,又道:“我倒是有几个钱,但不认识几个人,没法去弄呀!”
赵麻子咧嘴一笑,把胸膛拍得直响:“萧小姐,您还不了解我?我在皖系有的是朋友,有门路!有钱就好,有钱就好使!”他把如意算盘打得很好,等把萧宝络的钱诓到手,他就闪身走人,到南京或上海去。萧宝络是只狐狸,他觉得自己是狐狸祖宗,稳能骗过她,于是依旧装出沉稳老练的样子:“不过现在时局不稳,咱们别提钱,不急,不急!”
蒋丽荣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哎,三号张家的男人不就在皖系府里做事?赵哥儿,帮个忙,探探情形去?”
赵麻子听了,自然一个劲点头答应。他要在明天晚上六点走一趟张家,再在后天晚上到此地来,这样又管到两顿饱饭……
作者有话要说: 刚在JJ安家发文更文啥的要研究半天,简直被自己蠢到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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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转眼到了第二天晚上,赵麻子换了一套浆洗干净的靛蓝色布衫,腰际挂着一串琉璃厂贱买来的假货玉麒麟,好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些。估摸到了六点,张家开始上晚饭的时候,他才走进胡同,敲开三号的大门。
来应门的是一个穿着嫩绿锦袄子的小丫头,赵麻子把眼神粘在她身上看了几圈,才拱一拱手,装出很老练的样子:“在下来见张先生,麻烦通报则个。”那小丫环看他说得煞有介事,穿得却够寒酸,便把他领到西边屋子,指着南屋道:“先生和太太在打牌,你候着吧。”
赵麻子一听,马上躬着腰点头答应。他忽然想起张瑞冬在皖系情报科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官,生着一双鹰一般的眼睛。赵麻子暗地告诉自己,不要怕,看看,那是人家的气派!
可他很是怕张瑞冬的太太沉烟。她虽是个妾,却能唬得丈夫撇下正妻和她一块儿住,又能唬得这里上上下下管她叫声“太太”。往日他来张家的时候,不论他说什么话,沉烟经常拢着一方巾帕,抿着嘴笑一声,仿佛看穿他的一切把戏。
他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张瑞冬散了牌局,只好硬着头皮往南屋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沉烟莺燕的声音传出来:“小黛,你别同我客气,别敷衍着我。你评评,我穿什么样式的衣裳最合身?”
张瑞冬笑了一声:“得了,你穿什么都好。多少件好料子,都入不了你的眼?”沉烟似乎是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两人都笑起来。
沈黛扬起眸子在一旁听着,等他们说笑够了,这才含笑道:“沉烟姐,要我说来,你身上这件就不够好。宝蓝配秋香色虽然贵气,到底显老。不如去福瑞兴买一匹魏紫色宝相花纹古香缎,做一件对襟的宽袖风氅子,倒很合适。”
赵麻子躲在门外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人,莫不是那个贵小姐?于是他探着头去看:张瑞冬坐在上席,叼着烟摸牌;沉烟和白芙侬靠坐在两侧,沈黛朝北坐着,正对着大门。他从前只觉得白芙侬生得玲珑清艳,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顾盼流转;现在看沈黛却要温柔清明上许多。一个是“芙蓉妆花朝慵起”,一个就是“玉簪枝上初明月”。
沉烟的儿子二虎和小女儿皎儿坐在地上玩儿,看见赵麻子,马上脆生生地喊:“爸爸,屋外有人!”张瑞冬停了手上的牌:“找我的,还是找太太?”
赵麻子再躲不及,心想,老子就是来打探消息的,怕什么?于是跨进门槛,作了揖,道:“张兄!这不,我路过东安市场,想起给孩子们买几斤黄豆粘,就顺路来一趟!”说着顺手把早买好的纸袋子递过去。他在脑子里急速地盘算着,想不到沈黛和张家的关系这么好,张瑞冬又在皖系府里做着官。皖系这是打算安民,不做大动作了?他可不能傻咧咧地被萧家姐妹利用,得趁这机会给自己找个肥缺!等他就了职,把话那么一放,谁不争着抢着给他送礼?
于是他在椅子上稳稳坐了,装作不经意地:“张兄,这也顺便给你道喜了,皖系军进了城,总算是安定了!”张瑞冬摆摆手,颇谦虚:“赵先生客气!时局如此,不好说呀。”
赵麻子吃了一惊,张大了嘴又慢慢闭上,小心翼翼地问:“是直系根基太深,一时半会儿动不得?”
张瑞冬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圈圈烟来,摇头道:“攻城开路能用‘武’,治城安民得靠‘文’。学校、私塾、学堂,都得一一地办起来,可惜这仗一开,能教书的走了大半,避战么!嗨,只好慢慢来了。”
赵麻子心里暗暗叫苦,重用重用,原来要重用的是读书人!他赵麻子什么都行,就是大字不识几个。但转念一想,既然要建学校、办书院,必要人负责土木监工,这一买一卖,其中也能捞一大笔油水。
二虎和皎儿两个小孩子见他坐着,一张脸急成了猪肝色,扯着脖子想说话,又迟迟没说出来,都觉得好玩,就跑过去仔细看他。忽然,二虎指着他腰际的玉麒麟道:“爸爸,看,老虎!”
赵麻子低头看着他,一个劲地夸:“小少爷真是聪明,认得老虎两个字,有本事!不过这不是老虎,是麒麟,玉麒麟,仁兽吉祥!”又和张瑞冬自夸道:“张兄,难得兄弟运气好,从琉璃厂淘来这么个宝贝,朱砂沁!你看,这儿是墨玉冻,啧啧,真是好料!”
沉烟睇了那腰坠一眼,拿绢子掩着嘴笑起来,侧头问道:“小黛,我看你也有一串坠子,像极了,也是一处买的么?”
沈黛看他是个地痞混混子,就由着听他一通瞎吹,这下见沉烟问了,才轻声地开口,风轻云淡:“这是同治爷的时候,工部制造司造的穿云呈祥仁兽玉麒麟腰坠子。若囊得真宝,赵先生好运气。”
沈黛刚说完,二虎就指着腰坠叫起来:“妈,白姐姐,沈姐姐,你们看!这个老虎少了个眼珠子!老虎的眼珠子没啦!”沉烟再也掌不住,笑了一声出来,张瑞冬也微微地笑,抚摩着儿子的脑袋:“什么胡话,回屋玩去!赵先生,童言无忌,您别不高兴。”
赵麻子又羞又恼,一张脸也变得蜡黄蜡黄的,一面只好赔笑道:“小少爷多可爱,不打紧,不打紧!”被这么一闹,他哪里还挂得住脸?勉强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张瑞冬也不留,只叫丫环送了出去。
赵麻子背着手骂骂咧咧往回走,他不敢怪罪沉烟或二虎,人家可是张家人,无心的一句话,算得了什么?想来想去,他只好迁怒于沈黛,只道她是故意教他出丑。他妈的,看老子怎么治你!老子没办成差事,你也别想过得痛快!至于他怎么回报萧宝络,怎么搬弄黑白,这都是后话。
夜色深了,沈黛和白芙侬由张家送着回到一号,崔长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告诉沈黛,碧辉没能找着,等个几天还没消息,便罢了吧,倒是李四老头,自己从城北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家老婆子穿着丧服站在街口哭,也不知怎么,反正是死了。
沈黛坐在雕花圆凳上吃点心,崔长顺说一句,她就嚼一口,吞到肚子里却空落落的,一口气吃了四五块才停下。她点点头,平静地接受了李四老头的死亡。
她转着眸子看了看灯,烧得只剩下几寸,又转了转眸子,没有说话。肚子里吃下去的点心像铅像铁一样地堆积着,隐约疼得难受。
白芙侬看着她不说话,伸手覆住她的手,努力撑出一点笑:“李四爷爷今年七十五,也算高寿了。”
沈黛看着她勉强做笑的样子,也动了一动嘴角,轻声道:“是啊,人食五谷,都有这一天的。”李四老头慈霭健朗的模样在她眼前晃过去,像沙一样地不见了。她静静别过头看桌上花色点心,好一会儿长长叹出一口气,才有了些倦怠笑意:“燕宁,你去歇吧,我也休息了。去吧!”
等白芙侬走了,沈黛熄了灯,半梦半醒地睡下。到中夜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院子后围轻声唤她:“沈姑娘,沈姑娘?”
她摸着黑起来,披了一件天水碧青貂缘软毛斗篷走出去:“什么人?”那人站在风口,见到她就奔过去:“沈姑娘,是我!”
沈黛举着灯照了一照,大吃一惊,把到了嘴边的“六贝勒”咽下去,轻声道:“六哥?”六贝勒点点头,在寒风里搓着手:“我去了一趟东六胡同,亏你搬得早,那里给败得不成样子!他们说你搬到这里,我就找你来了。”
沈黛听着笑了一笑,看见他身上穿着一件石青色鸾章缎蟒纹白貂缘袍子,半旧不新,可到底自矜身份,便问:“六福晋和侧福晋都好么?”
六贝勒皱皱眉头,又舒展开,哆嗦了一下嘴唇:“都是住在旧府上,今儿来人搜了一搜,连我阿玛的东西都给搜去了!”
“什么?”沈黛有些讶异,“祖先故物,他们也不让留?”
“现下到处开仗呢,这些东西收去了,好变成大炮、子弹,倒值了!”六贝勒惨笑了一下,接着道:“我真对不起她。她一面受毓如的气,一面百般对我好。若她当日没嫁我,今天在这里受穷受苦的,就不是她了!”
沈黛知道他说的是六福晋,一边拢了拢被大风吹散的襟,切声道:“你在此地悔得肠子青,有什么用呢?回去熬一点红糖、紫姜,赶紧再请大夫看一看。”
六贝勒点点头,拿眼睛盯着她看,急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沈姑娘,你……你有没有五十块钱?四个孩子……太难了……吃不住。算,算我借的!”
沈黛从来没见过他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心里一恸,反身跑回去,摸黑拉开抽屉一阵乱找。冰冷的器皿毫无感情地立着,她被哪一根簪子戳破了手指,愣了一会儿,忽然落了一滴眼泪。
她想起李四老头的话,“碰到任何事情,你只记我一句,事到临头须放胆!姑娘,记住了!”。可如今她连这样一个可靠的亲人也失却了,这句郑重到像诀别的话竟然成了真!哭?哭有什么用?想法子!
但眼里滚的泪还是落下来,砸在珐琅彩嵌金暗八仙盒子上,接连发出“叮”的响声。再大的事情,只许流泪,不许出声。她想着从前爸妈教给她的话,抬手重重在脸上抹了抹,用绢子包了三十块银洋和一些零星首饰,连同那只珐琅彩盒子出去,递到他手上:“六哥,好好儿拿去吧。这里是几百个钱,也够花小一阵子。千万保重,好好顾着家里。”
六贝勒把小包袱紧贴着马褂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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