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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痕-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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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真要让蓝回去啊。”开阳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他眉头紧锁,愣愣地望着天枢,全然没了往昔的明朗、欢快。
“你说呢?开阳。”天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笑容颇具深意。
“……我不知道。”开阳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声音低不可闻。
“开阳,你要清楚,这是父皇的遗旨。”天枢语重心长道,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轻易打消了开阳的异想天开,“莫非你想抗旨?”
“不不不,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开阳连连摇头,急急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说,阿烈古琪如今又掀战乱,北方战事一触即发,你又何必放虎归山,为其增添助力呢?”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天枢忙着批阅手中的奏折,竟连正眼也不看开阳一眼,只是淡淡问道:“难道你真觉得格蓝斯会和阿烈古琪同心同德?我怎么觉着他们同室操戈的可能性会更大些呢?”
听天枢这么说,开阳脸上的神色一怔,他认真思索片刻,方摇头道:“这不可能。蓝或许不会服从于阿烈古琪,可是他会忠于赫提,自然也会忠于赫提的王,那是肯定的。”
“你很了解他?”虽是问句,天枢的语气却是十分笃定的。
“嗯。”开阳点了点头,“我十岁就认识蓝了,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只怕比任何一位皇兄都要多。”
格蓝斯来到渝京的时候只有十一岁,除却为质伽蓝的天权,在文帝的诸子之中,与他年纪最为相当的便只有开阳。而开阳的母亲绮妃又是昔年沧浪王进献给文帝的美人,和格蓝斯的处境倒是几分相似,对他更是怜爱非常,关切、爱护绝不亚于自己的亲生儿子开阳。
就是为着这些缘由,文帝把格蓝斯留在了绮妃的宜芙宫,和开阳一起照顾、抚养,直到三年后他行了成人礼方搬出宫去,可是他和开阳的感情从那时起就非同一般,远非普通的表兄弟能与之比拟。
“你不想他走?”天枢又问,很明显,这问题的答案也是不言而喻。
开阳再度点头,轻声道:“我不想有朝一日和蓝在战场上重逢。”
“这可由不得你。”天枢平静道,格蓝斯为质渝京十年,他和开阳的那些事儿他不会不知道。然而,就像他和烈一样,彼此不同的立场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不可逾越。
开阳神色一黯,随即又笑道:“所以我才想求皇兄别放蓝走啊。”
“没用的,开阳。”天枢摇头,冷然道:“如果不是格蓝斯去求父皇,父皇怎么会有这样一道旨意,这是格蓝斯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
虽然格蓝斯是赫提二王子,他身上流着兰斯洛亚的血,可他毕竟也是流芳公主的亲生儿子,文帝对于胞妹的远嫁还有早逝,一直都是耿耿于怀,所以看在流芳公主的面上,他放格蓝斯一马再是正常不过了。
“混蛋,居然敢骗我……”开阳嘟囔了一句,恨恨地转身去了。
在他身后,天枢轻微地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中透出浅浅的不赞许。开阳到底还是年轻,他不明白,在彼此敌对的背景下,他和格蓝斯的感情越深,那么将来他所要承担的后果也就越痛,痛彻心扉。
开阳走得很急,他急着要去找格蓝斯问个究竟,所以他没有看到天枢此刻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着悲伤和怜悯的复杂表情。
若干年后,当他终于在他脸上见到类似的神情时,他和格蓝斯的未来已经濒临绝境,退无可退,逃亦无处可逃。
“王爷,你是担心魏王吗?”良久,红鸾极小声地问了一句,她并不期待天枢的回答,她只是担心,王爷很少会有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
“他是我的弟弟啊。”然而,天枢终究还是给了她答案。他们毕竟是兄弟,他不希望自己曾经遭遇过的那些痛苦在开阳身上重演。
匆匆离开皇宫以后,开阳径直去了格蓝斯在渝京的府邸,在过去七年的时间里,那是渝京城中他除了宜芙宫以外待得最多的地方。
“蓝,蓝……”大概是去的次数多了,格蓝斯府中的下人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看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隐约的古怪,只不过开阳寻人心切,眼下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些就是了。
“格蓝斯,你在哪里?快点给本王滚出来!格蓝斯!……”
遍寻不获格蓝斯的踪影,开阳怒不可遏,干脆站在书房前叫骂起来,他知道格蓝斯就在府中,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来了,他是故意躲他的,可他偏偏就是不肯走,看他能躲他到几时。
“格蓝斯!你若再不现身,可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开阳把拳头攥得“咯咯”直响,一双漂亮的鹿儿眼也微微眯了起来,厉声喝道:“来人,给本王放火烧府,看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六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要是叫摄政王知道了……”
府里的老管家是先皇派来的人,也是自幼看着开阳和格蓝斯长大的,对这位六皇子果毅的性子也是极了解的,知道他说得出就能做得到,忙上前劝道,生怕他一时任性,铸成大错。
“有什么使不得的,皇兄怪罪下来自有本王担着,怪不到你们头上,还不赶快给我点火,区区小事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动手……”老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开阳打断了,不过他的话也只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你终于舍得见我了?”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格蓝斯又是谁呢。
“开阳,你不该来的……”踌躇半日,格蓝斯也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诚然,在渝京的这些年,文帝待他青睐有加,全然没有把他当做敌国的王子对待,而是将他视为自家子侄一般疼爱。
然而他毕竟是兰斯洛亚的儿子,他的根在草原上,他永远都会记得,父王第一次将他抱上马背时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孩子,你听着,眼前这些你看得到的,还有背后那些你看不到的,在将来都会是你的,你一个人的。”面对着一望无垠的伽蓝大草原,这片辽阔土地上最强大的王者庄严地许下了他的承诺。
当时的格蓝斯还不到四岁,他并不能完全理解兰斯洛亚的话,但是他却很满足,他知道,在哥哥和自己之间,父王已经做出了选择。
可惜兰斯洛亚去世太早,那时的格蓝斯才只有十岁,他没有能力保住父亲曾经准备给他的东西,王位最终属于了他的哥哥,母后选择了为父王殉葬,姐姐则去了遥远的星宿川,而他只身来到了渝京。
十年之后,当他终于有机会重归故土,他怎么舍得错过这样的机会,即使这样的离去会以他和开阳的诀别作为代价。
他舍不得开阳,可他更舍不得他的家,他的姐姐。
第七十章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开阳咬着下唇,脸上有受伤的表情。
“见了又能如何呢?”格蓝斯呐呐地道,面对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眸,他发现自己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开阳,我总是要回去的……”
“这我知道。”开阳斩钉截铁地道:“格蓝斯,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真的不想见到我吗?我不要别的理由,我只要你回答是或不是。”
“……是的。”沉默良久,格蓝斯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开阳,我不想骗你,如果我们的再见注定是在战场之上。
那么我宁愿,此生我们永不再见。
“……我明白了。”开阳不禁垂首,神色一片黯然。
片刻沉默过后,他转身往府外走去,只留给格蓝斯一句话。
“蓝,你……我今日恩断义绝。”平静如冰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他日若有再会,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望着开阳决然离去的背影,格蓝斯优美的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这是他亲手选择的道路,无论前路如何艰难,他都必须要走下去。
惠帝元年四月,就在赫提与胤王朝又一轮大战即将开始的前夕,为质渝京十年的格蓝斯悄然返回流芳城,亦如他十年前离开时那般平静。
纵然朝臣多有反对,可是皇帝守孝昭陵,楚王天璇又偏安江南,齐王天枢奉命摄政,集军政大权于一身,已然是胤王朝实际上的掌控者,如何还能理会这些声音,自然是我行我素,唯我独尊。
惠帝元年五月,天枢以摄政王的身份下令出兵讨伐赫提。这次用兵,胤朝大军将分三路出击,车骑将军贺兰诚介从明城出兵,玄字营将军裘小渔直出凤台关,羽林骑营则是由赫连凯和雅尔海晴率领,从渝京出发,穿越泽兰沙漠直接切入赫提腹地。
天权和雅尔海晴出发去了朔州,晴儿自然是由若离照顾着,可是就在他们离京后不久,若离却带着晴儿来了齐王府。
虽然父王和爹爹都不在家,可晴儿有朗儿和月华可以在一块玩,当然是开心得很,但天枢见到若离就不是那么自然了,只见他俊颜凝肃,略显苍白的脸上竟然浮起些许尴尬之色。
“……阿离。”让佳期带了弟弟妹妹下去,天枢才迟疑地唤了一声。他和若离的关系本就微妙,经过那件事后更是如此。
“怎么,看见我很奇怪吗?”若离似笑非笑,温婉的笑容却掩饰不住神情中那份淡淡的苦涩。曾几何时,他们是那样的亲密无间,可如今却是生分到了这样的地步,即便是普通的表兄妹,也不至于如此吧。
“怎么会呢?只要你愿意,齐王府随时都欢迎你啊。”天枢说罢笑笑,笑得极不自然,他敛了色,随即又道:“阿离,你有什么事么?”
“还说欢迎我呢,莫非是有事才欢迎,没事反倒不能来了……”
“阿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天枢不得不承认,他和若离的关系,在那个失控的夜晚过后已经变得越发难以收拾了。
“好啦,不逗你玩了。”若离故作轻松地笑笑,“我真有事找你。”
“什么事?我定会为你办到。”天枢神色肃然,目光复杂。
“不要那么严肃,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若离失笑道:“我有事要回芜城耽搁一段时间,晴儿就暂时交给你了,反正有朗儿和月儿陪着,我估计小东西会玩得乐不思蜀的。”
“就只是这样?”天枢惊讶道,他见若离如此郑重,原本以为是什么重要至极的事情,不想就是收留小晴儿,他乐意还来不及呢。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呢?”若离调皮地笑了笑,清朗的笑容中隐约显出几分少年时代的风采,叫天枢看了着实愣了愣神。
“阿离,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回芜城的?”天枢奇道,任飞扬和君怀仞年前才刚来过渝京,若离现在就要急着回去,总不会是因为想家吧。
“你想知道吗?”若离笑而不答,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嗯,你说吧。”不知怎地,天枢心里蓦然一阵紧张。
“我有了……”若离轻飘飘地扔出三个字,顿时吓得天枢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半晌方道:“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说我有身孕了,而且……”见天枢愣在当场,满脸的难以置信,若离解释得更加清楚,随即又补充一句,“孩子不是天权的。”
“阿离……”天枢无力地叹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那一夜的荒唐行事竟会种下这样的苦果。
因为先皇帝是驾崩在腊月间,这一年的新年自然是在哀伤中来临的,除夕之夜,天枢独自跪于太庙之前,神色肃然。
先皇的遗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天枢自然也不例外。
不是天权,也不是天璇,更不是他自己,而是摇光。
竟然会是摇光,这是天枢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父皇怎么会选择了摇光,他不明白,一点儿也不明白。
“你怎么还在这里,夜里风大,快些回去吧。”是若离的声音。
“阿离,你来做什么?”天枢没有回头,“你不是在陪着母妃吗?”
“我来陪你啊。”若离轻笑道,言语中不乏关心的意味,“父王和爹爹都在漱玉宫陪着姑姑,天权也有海晴在陪着,哪里还有我什么事呢,所以就来看看你咯。怎么,你不欢迎?”
“我没事,不用你陪。”天枢仍是没有回头,“阿离,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就当是你在陪我了。”若离走到天枢身边,陪着他跪下。
当年,皇祖母在芜城过世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依偎在一起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枢忽然鬼使神差地道:“阿离,陪我喝酒。”
后来,天枢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没有说过那句话,他和若离的未来是不是就会因此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然而他毕竟是说了,若离也是欣然应允,两人随即一起去了文帝藏酒的珍锦阁,在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天枢压根儿就不记得他和若离在一起喝了多少酒,更不记得他们后来到底做了些什么。他只记得,当他第二天早晨头痛欲裂醒来的时候,他和若离是躺在一起的,而且谁都没有穿衣服。
“阿离,我——”天枢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不关你的事。”若离缓缓拾起扔在地上的衣物,唇边的笑容苦涩至极,天亮了,她的梦也就该醒了。
直到被天枢拖来酒窖之前,她都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她只是想陪他。她知道,皇伯父那道出人意料的遗诏对天枢的打击有多大,那几乎是否定了他过去那么多年的努力。
但是若离从来不知道,天枢的酒量会有那么差,所以当他半醉半醒地靠在她肩上,迷迷糊糊地唤出“谨儿”两个字的时候,她心动了。
刹那间,她产生了一个极大胆的想法,若离精通医术,自然也就懂得药理,她往酒里稍微添加了一些东西。
只是一点点,但是已经足够,再后来的一切便是顺理成章了。
直到若离穿好衣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珍锦阁,天枢还是神情莫名地愣在原地,他知道自己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可是酒后乱性这种事,他怎么还会来第二次呢。
他更没想到的是,那一夜的荒唐竟然还会给他带来如此的“惊喜”。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若离似乎猜错了他的心思,于是笑着向天枢保证道:“孩子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喵喵呢?他知道吗?”天枢其实知道若离和天权并非真正的夫妻,可他还是忍不住提到了他,他不想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觉得天权会介意吗?”若离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她很坦然地道:“既然他的晴儿都能管我叫母妃了,那么我的孩子管他叫上一声父王又有什么关系呢?”言下之意就是,这里面没你什么事儿了。
既然若离都已经这样说了,天枢还能怎样呢,他只能若无其事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而他也明白,他和若离的关系,较之过去却是变得更加复杂和纠缠不清了。
于是数月之后,天权在和雅尔海晴凯旋回京之时,就十分意外地发现自家王府多了一个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二世子。
天枢也是见过那个孩子的,小家伙叫做晰儿,有着圆滚滚的小身子,圆嘟嘟的小脸蛋,圆溜溜的大眼睛以及圆乎乎的小鼻头。
晰儿很好动,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两只藕节一样的小胖手总是一挥一挥的。晰儿也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满足得好像全世界都是属于他的。
孩子,希望你以后永远都能这么笑,以伯父的身份第一次抱到晰儿的时候,天枢如是想。
第七十一章
惠帝元年六月,胤王朝羽林骠骑、骁骑二营于乌兰湖西侧约八十里处正面遭遇赫提右将军温克格及其麾下虎贲军,浴血奋战两昼夜,斩杀温克格,歼敌万余人,其后不知去向。
同年八月,与朔州大营失去联系将近两个月的雅尔海晴和赫连凯带着俘虏万余人,斩敌两万余人,缴获牲畜十万余头的战果凯旋朔州。
此役过后,“战神”雅尔海晴的名字取代昔年的神威将军贺兰陵成为赫提人吓唬夜啼郎的最新武器。
羽林军的首次出击即大胜而归令天枢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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