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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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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儿,这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要提前生是你的意思,现在你又不听话,要是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将来有你哭的。”若即欲哭无泪。
身为过来人,若即清楚,眼下还算温柔的阵痛只是一段小小的序曲,天枢将要承受的痛苦不是他现在能够想象的,可他这会就如此抗拒,接下来那漫长的过程该怎么办呢。
“真叔叔?”天枢眼泪汪汪地抬头,求救似的望着昆陵真。
“没事,现在还没破水,他不想动就先躺着吧,我下的药分量不重,要完全发挥作用还有一会儿,少主,你先喂殿下吃点东西。”
作为自幼看着天枢长大的人,昆陵真对他的体质很了解,知道他如此惧怕的行为绝非假装,而是真的如此,心下担忧更甚,而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正如昆陵真所说的那样,药性比较温和,阵痛的强度现在不是很大,间隔时间也长,天枢虽然口头哼哼唧唧,叫得厉害,勉强也能忍受。他躺在床上任由若即为他按摩腰腹,不太痛时就和他聊上几句,痛了就伏在他的怀里闷哼几声,到了下午,他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过很快,天枢就躺不住了,越发强烈的腹痛让他无法呼吸,痛苦的哭泣声不时冲破喉咙,他知道生宝宝会很疼,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疼,他不要生了可不可以啊。
“烈,烈……你在哪里,我好痛啊,呜呜——”天枢猛然睁开双眼。
梦里,他见到了阿烈古琪,他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冷看着他,天枢使劲喊他,但是他不理他,他想要走过去,可是肚子痛得要命,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于是就被吓醒了。
“飘儿,醒醒,怎么了?”若即看他情形似乎不对,赶紧把他推醒。
天枢满头大汗,睁大双眼瞧清楚了面前的人,喘着气道:“若即哥哥,好,好疼啊……”身体猛然一挣,他脱开若即的手,倒回塌上,牙齿死死扣住嘴唇,双手不由自主地狠命按压腹部。
“飘儿,别怕,我这就去请真叔叔……”若即搂着天枢,尽量平静地安慰道,要不是他已经生了子歆宝宝,他会被天枢的表现吓得一辈子不敢生孩子的。
“不要……呃……”天枢紧紧扯着他的衣袖不放,“烈,不要……”
“烈!?”若即眉宇微蹙,这是哪个家伙的名字,莫非就是天枢死活不愿透露的孩子另外一个父亲。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能够让飘儿如此爱他,甚至愿意为了他不惜以男子之身受孕生子,甘愿为他承受天下最深重的痛苦。可是在飘儿最需要的时候,他又为何不在,该死,若即发现自己突然很想砍人。
“嗯……”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天枢身子一紧,下意识地大口喘起气起来。
“飘儿,不要这样……”若即见状赶紧阻止他,“要憋住气,要小口小口的呼吸,这样会舒服一点。”
“嗯……”天枢照着他所说的话做了,却没感到多大的作用,猛烈的痛苦像是海潮一般席卷而来。
随即赶来的昆陵真褪下他的亵裤,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从清晨痛到傍晚,天枢身下的产穴丝毫未开,好在他尚未见红,更没破水,胎儿暂时没有问题。只是天枢一直不肯下床走动,这么一直痛下去,就算到时候产道全开,只怕也没力气诞下孩子了。
红鸾送来晚膳,天枢腹内翻江倒海,痛得五荤六素,哪里还吃得下去东西,不过为了让他保存些体力,昆陵真还是让若即强行给他喂下了半碗乳鸽汤。
到了半夜,天枢痛得更加厉害了,一个劲儿地在床上狠命挣扎,肚子又沉又涨,疼痛撕心裂肺,孩子不停地在腹中躁动,翻转,想要寻找一个出口,那种猛烈的撞击像是要把他的肚子冲破,天枢忍耐不住,抓着身下的床褥大声嘶喊起来。
“啊……”
“嗯——啊——”
“若即哥哥,我不生了,烈,啊……”
“不生,不生,以后都不生了……”若即此时越发痛恨那个名字有个“烈”字的家伙,竟敢让他的飘儿如此痛苦。
“殿下,你是要做爹爹的人了,坚强一点……”昆陵真紧握着天枢的另一只手,在掌心轻轻摩挲,他知道,他在经受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啊,不——不要,啊……痛,我好痛啊……”大概是痛得太狠了,天枢竟然挣扎着坐起身来,用力往外一推,被若即紧紧抓住。
“不行,只能加重药量了,看殿下的样子,指望他自己是不成了。”昆陵真摇头道,要是现在可以停止的话,他估计天枢是不会反对的。
“对飘儿没有伤害吧?”若即有些担心。
“还能怎样,最多就是更疼些。”昆陵真无奈道,“不过我看殿下现在也觉察不出来了吧。”
天枢迷迷糊糊地听到两人的对话,“哦”了一声,就把脸扭向另一边不说话了。喝过药童再次送来的药,他倒也没有什么更强烈的感觉,只是肚子依然绞痛难忍。
若即轻轻地抚摸着他颤动的肚子,虽然不能止痛,但至少让天枢觉得轻松一些。如果那个人是阿烈古琪就好了,即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天枢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第三十三章
胤文帝十年,即赫提二十四年,二月初一,朔州。
是夜,新月无痕,星河无光。
几颗黯淡的星辰镶嵌在广袤的天幕之上,显得那么宁静,那么孤单。
阿烈古琪站在凤台关高大的城墙上,远眺着暮色中的阿曼洛伊山。
在他的面前,是白雪皑皑、千里冰封的伽蓝草原,在他的身后,则是繁花似锦、春意盎然的锦绣中原。
寒朔的北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漆黑如墨的衣袂在夜色中飘摇,仿佛融入了整个黑夜。
阿烈古琪抬头望着天边雾意朦朦的星子,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总有一天,这一切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到了那个时候,天枢会和他翻脸的吧,阿烈古琪有些惆怅地想道。
那么漂亮、可爱的小孩,怎么偏偏就是胤王朝的皇子呢,他真是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和他兵戎相见、血溅沙场。
不过没有关系,等到整个中原都是他的,他自然也会是他的。天枢,你跑不掉的,阿烈古琪笑得笃定、淡然,就仿佛那一天近在眼前。
此时此刻的阿烈古琪绝对不会想到,在距离朔州千里之遥的紫微山,那个今生今世都注定无法逃离他的小孩,正在为了他,而独自忍受着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现在是丑时一刻,绝大多数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进入梦乡,琢心阁后面的暖阁却是灯火通明,痛苦不堪的呻吟声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床上的少年仰面躺着,双腿叉开,被白绫绑在床头的双手冷汗涔涔,漂亮的头颅因为痛楚而难耐地扭动着,乌黑的秀发早已被汗水侵湿,缠绕在脖子和枕头上,四散得到处都是。
“啊……好痛……我不生了,啊……”天枢痛苦难耐地哭喊道。
“飘儿,用力!”若即被他无休止的哭闹吵得心烦意乱,随口安慰道,“用力啊!宝宝生下来就不痛了。”
“少主,你冷静点,殿下现在还不能用力……”昆陵真随即反驳道。床上那个痛得神志不清就不说了,你不能跟着犯糊涂啊,产道未开,胎水不破,现在用力除了把自己弄伤能有什么用啊。
“呜呜呜……”天枢闻言哭得更是委屈,“母妃,你在哪里啊,呜呜,我好痛啊……母妃,你救救我吧,我痛,呃……”
“飘儿,你省省力气吧,不要再哭了。姑姑她在京城呢,来不了的。”被昆陵真教训了一回,若即决定不乱说话了。
“我生不下来啊,呜呜……烈,你快来救我,救宝宝,啊……”
胎儿不停地上下翻滚、踢打,一刻不得停歇,剧痛排山倒海地袭来,天枢再没多余的心思去思考昆陵真和若即的话,他奋力挣脱被束缚的双手,死死按住肚子,直痛得满床打滚,眼前金星直冒。
“真叔叔,我不生了,救救我,啊……”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枢也挣扎得越发厉害,喘息声越发明显。
“殿下,你还是下来走走吧,这都快两天了,穴口才开了两指不到。”昆陵真秀气的眉头不觉中渐渐蹙起,空气中焦躁的气氛也渐渐弥漫。
“不,我不要,我痛,呜呜……”天枢断然拒绝,“好痛,呃……”
他其实也知道,产程之所以会进行得这么慢和他一直赖在床上有关,可是他现在真的很难受啊,简直就是连抬一下手指头都觉得很困难,真叔叔还要他怎么走啊。
“飘儿,乖,你听话点,就走一会儿,好不好?”若即耐心地哄道,语气温柔无比,“再这么下去宝宝就要被憋坏了,他们要是出了意外,你不是都白疼了吗?”
若即怎么也没想到,天枢已经痛了这么久,而真正的生产还没开始,要知道,他家的子歆宝宝从阵痛算起到出生才要了不到六个时辰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我……我起来,呜呜……”听说孩子会有生命危险,天枢吓坏了,终于委屈兮兮地在若即的帮助下起了床,慢慢直起身来。
可是先前将近两日的阵痛对天枢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他的双腿不停打颤,根本无法自己站立,大半个身子几乎都挂在若即身上。
“呃……”天枢刚要迈步,便觉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像是要将身体生生撕裂一般,随即就是一股热流顺着大腿缓缓流下。
天色早已大亮,北方广袤的平原也不再像晚上那么阴沉,初升的朝阳挂在东方的天空,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将流动的浮云染成了红彤彤的血色,却无法让人感觉到它的温暖。
阿烈古琪仍然站在墙头,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一切明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是吗?
兰斯洛亚终究是不甘心昔年的失败的,临终之前,他没有像阿烈古琪以为的那样在他和格蓝斯之间进行选择。他将他的王国,他的妻子,他的儿女,通通托付给了这个他平时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的儿子。
那是因为,赫提未来的主人,只能是伽蓝草原最强的人,而那个人,不是格蓝斯,即使他是他最心爱的孩子。
但是兰斯洛亚没有想到的是,来自中原的公主根本不可能接受赫提“父死,子娶其母;兄死,弟娶其嫂”的习俗,在阿烈古琪和亚林特亲王联合宣布先王的遗诏之后,绝望的流芳公主选择了自刎殉情。
其实他不用这么做的,在确定格蓝斯对自己毫无威胁以后,阿烈古琪再也没有非要置他于死地的念头,毕竟,他和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同胞手足,他的心,没有冷血到这样的程度。
温柔、安静,阿烈古琪对流芳公主的印象仅止于此,再无其他。
然而,她的死亡却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他惊异地发现,他对她,以及她的家族的了解,似乎都太肤浅了。
他没忘记,他最爱的那个小孩,就是她的家人。也许,他们的未来,会比他想象中更加坎坷。但是,他不想放手。
“好痛……”天枢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若即,慌乱无措地哭喊道,“若即哥哥,我、我会不会死掉啊,呜呜,我不想死啊,呃——”
“你在胡说什么啊,飘儿——”若即顿时头疼,“宝宝就要出来了,你却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也不怕被他们笑话……”
“破水了,不能再走了。”昆陵真面色稍显沉重,轻轻地摇了摇头,“少主,你扶殿下躺回去吧。”
他话音未落,若即立刻把天枢打横抱起,放回红鸾刚刚抽空换过的,温暖而柔软的床上,掀开他的衣袍检查□。
结果还是那样,不到两指。怎么这么慢?若即焦急地望了望昆陵真。
颖族男子虽然能以男子之身怀胎受孕,但是他们的身子却与寻常男子无异,并无专门的产道。只不过是在临近生产时,肠道会自行软化,以适应生产的需要。
当然,仅是这样还不够的,初次生产的孕夫如果没有在怀孕后期进行足够的润滑和扩张,产穴的打开就会很慢,胎儿也是迟迟不能娩出,极易落得胎死腹中、一尸两命的下场。
天枢自有孕之后就再无情事,他本是初产,怀的又是双胎,而且还是提前催产,过程艰难是注定的事,但是昆陵真也没想到竟会这么难,他沉吟片刻,当机立断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若不强行撑开产穴,胎儿势必会窒息,到那时殿下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真叔叔,你的意思是?”若即先是眨了眨眼,接着细长微挑的凤眸不自觉地睁圆瞪大,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不是没有听懂昆陵真的意思,而是那样的痛苦,飘儿怎么受得了。
“嗯。”昆陵真郑重点头,他知道,若即已经明白他的话了。
“你来还是我来?”若即迟疑,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下得了手。
“你说呢?”昆陵真苦笑道,“少主,你抱紧殿下,不要让他乱动。”
若即依言而行,本以为天枢挣扎了两日,滴米未进,体力早已告罄,谁知他连哭带闹,精神丝毫不减。昆陵真的身体素来不好,陪着他们熬了两夜早已是疲惫不堪,哪里还有力气制得住他。
“殿下,你忍着些,待孩子出来就好了。”昆陵真的动作尽量轻柔。
“呃……不要啊……”天枢本能地向后逃避,无奈被若即抱得死紧,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无助哭喊,“烈,救救我,啊……”
“飘儿,你再忍忍,就快好了——”看着那张精致、美丽的小脸因为剧烈的痛苦而扭曲成一团,若即心痛难当,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他更是痛恨那个叫做“烈”的家伙了,吃完就跑,不负责任,若是将来能从飘儿口中套出他的名字,他非打得他找不着北不可。
第三十四章
“烈!……阿烈!……你在哪里,呜呜,啊……”
感觉昆陵真缓缓地将手伸进自己的□,痛不欲生的滋味让天枢彻底丧失理智,疯狂地嘶叫起来。身体因为疼痛剧烈抽搐着,紧闭的双唇也被咬出了血,痛苦的呻吟一声声地从血迹斑驳的唇边溢出。
好痛!怎么可以这么痛?疼痛铺天盖地,就像从天而降的巨大海浪,不停地向天枢袭来。里面的孩子拼命挣扎、乱踢乱打,身下又被异物侵入涨闷异常,两种不同的痛交织在一起,折磨得他简直快要疯掉。
“不要……出去啊,出去……”天枢疼得眼前发黑,再也忍耐不住,他手指痉挛地揪住昆陵真的衣袖,痛哭道,“真叔叔,不要啊……”
“还不行么?真叔叔。”若即再次望向昆陵真,眼中尽是心疼之色,“飘儿真的受不住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恨不得代替天枢痛,而不是看他痛得死去活来,却只能待在一旁束手无策。
“烈,我痛,好痛啊……我不生了,呜呜……”天枢失神地呢喃道,“真叔叔,为我剖腹……把孩子、孩子取出来吧,呃……”
“这怎么行!”昆陵真尚未开口,若即便断然否定了他的异想天开,他怜惜地摸摸他苍白失色的脸颊,斥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昆陵真闻言摇了摇头,劝道,“殿下莫要胡思乱想,剖腹太伤元气,若能正常生产,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可我真的做不到……”天枢痛苦地摇头,神情竟不似先前的狂乱,反而冷静不少,他倚在若即怀中,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若即哥哥,我好痛,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痛,呜呜……”
“飘儿,你不要说了……”若即明白,天枢说的以前是指当初昆陵真为他驱毒的时候,那是他最可怕的噩梦和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个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我可以死掉就好了,那样就不会痛了。但是不行啊,喵喵找不到我的话肯定会害怕的……”天枢根本听不到若即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痛都不算什么的,呃……若即哥哥,我真的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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