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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天堂-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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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此剑在手,一时间气运几如蛟龙,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轻易奈何了他,那拿剑的时间内,还真要利用一下才是,想到这里,方信不禁哈哈大笑。
  笑完了,他就又思考着,喃喃说着:“是时候写书了,第一本,就是仁礼非法论吧!”
  方信对这事,早已隐隐相感,因此特地用玉如意,从记忆深处找到地球上一些相关作品,又记忆了帝国研究地一些专门论断,话说,孔子本意是什么,在方信看来,就是仁礼二字,而且,不是那种普通的解释,直接就是“爱人为仁,秩序为礼”!
  有人以为,法家实是高妙,后世也是儒为外表,法为内在,实际上,方信却以为“礼”更胜于“法”。
  “礼”可包含“法”,“法”却不能包含礼。
  原因很简单,法是自上而下之定,就自然代表了统治者的意志,覆盖面就远不能和“礼”相比,因此法是赤裸裸的“权”的体现。
  而“礼”,不但是由上而下的法律秩序,也在于平等交流的社会秩序,更在于由下而上的流动秩序,而且还从现实跨越到思想领域,甚至神灵领域,这才是“礼”!
  而只强调由上而下,贯彻统治者意志的“法”,就失去了“仁”的内涵,而变成了权术,所以才有暴虐之秦,赤裸裸地体现统治者剥削和镇压的意志。
  而“礼”而无“仁”,就变成了礼教,所谓礼教杀人吃人,其实都是法来代替了礼地具体表现,到了后世,三纲五常,已经不再属于儒,只强调上下秩序,不强调“仁”对家庭,社会,国家的目的,因此实际上,已经开始蜕化成法家,只是面具是儒家而已。
  就直接举例,对上要不要尊敬?当然要,因为没有秩序哪能办事?就算是所谓的民主国家,上司缺少权威和地位,也无法办事,但是,单是强调上下等级,那就是走向法家,而孔子的目的,归根到底,却是要“仁”,也就是说,你上司要爱护下属,才算基本的仁,你丈夫要爱护妻子,才算基本的仁,你父亲要爱护儿女,才算基本的仁,你君王,你国家要对得起臣民,才算基本的仁!
  有了仁,你才能要求礼,失了这个前提,就已经不是儒家正意,所以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离娄篇下)
  有这立意,写书教化世人,已经足够了,当然,著书立作,没有几十年的经学功底,广泛涉猎经史子集,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方信现在已经算是四阶儒学,但是要自己写来,不是办不到,也要数十年工夫,这时,就要拿来主义了——以这立意为核心为地基,借助二世千年所积累的精妙学问来建得大厦,那只要半年就差不多可初稿了。
  至于什么西方具体形式,比如投票民主,什么人人平等,这些全部近于扯谈,因为已经包含在“一仁一礼”的根本微妙大义中了,根本不需要再引进西方思想,引进了反而造成学术理论源流不纯——研究透了仁礼的根本微妙大义,就已经足够为华夏民生民主来建根基了,而且还是正本清源,不局限于手段,而追求民生民主根本的学说。
  潜龙,这才是华夏潜龙!
  方信哑然一笑,心神宁静安详,改变历史,从今开始起步,辉煌万世之学,今日由我来写!
  我今日为华夏立根基。
  我今日为万世开大道。
  第三天,就会集了上百人,运输土木,开始建造,不求奢侈,因此开工之后,很快就建成了,方信虽然不懂建筑之道,却明白一些后土喜欢的结构,当下建得殿来,中间却是一个圣坛,以石制,坛上雕刻着后土往生经这区区百字总纲。 第104章 … 一卷书来照日月
  明文十八年六月二十一。
  鲁府。
  鲁侯与二人,正静处在一间竹室之中,这竹室简单,却极是清幽雅致。
  室中空无一物,只有一几,几上放着几本经书,又有一个雨点花瓶,插著数株花,疏疏几片,已是淡雅宜人。
  琴声流淌在室内,声声入耳,似是欣悦,又似倾诉,却正是对面一位身着淡紫裙的少女,盘膝跪坐,青丝无风而动,素手拢、捻、抹、挑。
  不一时,一曲作结,声渐收止,余歌还在,鲁舒兰收回了手。
  “好好好,你的琴艺,真是越发长进了。”鲁侯哈哈笑地说着:“玄达道长,黄先生,你们以为如何?”
  周围一个道士含笑不语,如方信见了,就应该知道是当年从省城回乡,半途遇到的那个道士,此时,这道士却也变了样,不动,就有那种浓郁的出尘之意。
  “是不错!”黄先生,正是大儒黄少阳,他对鲁侯的话,并无意见,只是平淡的一句。
  鲁舒兰却弯腰行礼,为三人上茶,上完茶后,就有些黯然地退了出去,虽然她是鲁候的女儿,但是有些场合,由不得她参与。
  见她退了出去,鲁侯才叹了一声,说着:“痴儿!”
  三人于是品茶,端坐于一室,这时,初夏六月,阳光洒过走廊,茶香隐隐,一时间,竟然静如无人,喝完一茶,鲁侯终于拿起一本书来,说着:“黄先生,你对这本仁礼本意论,有何看法?”
  方信自一月十六日开始,一直到六月二十日,整整一百五十一天的时间,便撰写定稿,并且按照礼节,奉给了鲁侯、黄少阳、以及程许之。
  黄少阳平淡地说着:“这本书,李侍读已经亲自奉上给我,不过昨天我还没有读,但是今日早晨,却已经读过,正是程先生给我看的,据说昨日,程先生拿到了这书,才看完,就喜悦得簌簌发抖,等到全篇看完,直高呼妙哉,早晨特来赶来见我,称之李睿为五百年来继圣贤正统,读书人的真种子!”
  “那黄先生,您的意见呢?”
  黄少阳敛容,先取出这书,念着:“圣贤语常而少语怪,语德而少语力,语治而少语乱,语人而少语神,何也,敬天命而尽人事,人非天,岂言天,人非地,岂言地,人非鬼神,安论鬼神是非哉?”
  “是以君子之道,其根基在人,其功德在人,其尽性在人,以穷人世沉浮、升降、动静、生死之理,惟大仁大礼于心,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天地之明莫大于日月,人道之理莫大于仁礼,吾不知天地亿万里之高,吾不知仁礼千百世之继,而成吾志者,唯其无悔无愧也,如此,端言可说仁礼,仁者爱人,礼者秩序,圣贤之道,人道之要,已在其中,当广于万世万邦之人而说,阴受而阳施,以为教化,以开大道,兴哉斯言!”
  “天地之气,集散无常,流转百域,然持人道居其间,俯仰之间,天地苍茫,人事转眼已为陈迹,不能不以之兴其敬畏,然死生虽可言大,功业虽有沉浮,持道而行,终其九死其犹未悔,尚不足让君子畏也!”
  “孔子说,吾宁知不可而为之,孟子说,虽千万人而吾往矣,念此人道之志,养此浩然之气,虽百十载,尤不知老之将至也!”
  念完第一页,放下书来回答地说着:“惟大仁大礼于心,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就凭这句话,就知李睿真真是百年难得奇才矣……原本经文考卷,我也自看了,是有可取之处,但是想不到一年不到,精进如此,此书一出,圣贤之意大明于世矣,此子才二十岁,真是天授英才……只是,其中言论精妙固有,立意也高,只是言辞之中,似还有一些未纯未熟之意,实是让吾迷惑,能写到这步,本不应有此疏涩,不过,就算如此,也是数百年之书,当可以此名留青史。”
  这的确说得中肯,方信的确已经大悟孔孟之要意,可以说,已经尽得其道,但是他毕竟才得道统不久,所以字句之中,还有疏涩,不过,这仅仅是文笔和字句上的毛病,与大旨无妨,等日后自然火候纯化。
  “年方二十,与字句之间还有疏涩,也属正常,但是其中要意,虽非一脉,贫道还是佩服的,这区区一卷之经,不过三万,却已经自成气象了。”玄达道士说着,有些感慨,在他的眼中,这区区一本三万字的经书,却不是单纯的经书。
  那是一片光明,皎洁之中,金色字符在旋转,区区一经,就已光撒整个房间,使整个房间内阴晦尽消,这部经,的确已经得了人道之要,而受大气数。
  鲁侯自是看不见这种气象,但是他的确明白奇人异士所说的东西,沉吟了片刻,就笑地说着:“既然如此,本侯还真要助他一臂之力!”
  说着,就浮现出一丝冷笑,提高了一些声音说着:“给本侯召见严先生。”
  “是!”外面传来应声。
  “属下拜见侯爷!”没有多少时间,还是一身文人之衣的严敏,进来行礼,这几年来,他恭谨谨慎多了。
  “李睿作书立说,倒也有一些可取之处,既然如此,本侯也就助他一臂之力,你且带书回去见李睿,就说本侯愿意支持其印刷,首印一万卷,并且,黄先生和程先生,可作其序。”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严敏恭谨地回答地说着,等目光转到了在座两人,心中就是一凛,转到了书上,更是微微变色,取了书,他就退出了。
  才走出去,他就一叹,近年来,鲁侯对他的信任不复以前,这让他暗中警惕。
  六月风吹拂,走到外厅不远的一株树下,想及鲁侯那平静的眼神,熟悉鲁侯心意的他,就已经是全身乏力,严敏直直地望着树木,人还在走着,各种思绪纷杂而来。
  想了片刻,突然之间,想起了鲁舒兰,就只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痛,对此,他很是诧异,不由哑然失笑。
  跨出门去,阳光直照而下……
  当年在帝都,由于从的师傅身分相对高,以及身属六司衙门的关系,所以才能翻阅极机要的档案,以及大批奇能异士的技能,那间楼中,民间甚至豪门世家,秘传的武功心法不计其数,每一张封存档案中,都可能获得一项惊人的秘密或者奇学。
  自己有天赋,所以不但能参悟许多武学,还能开得灵眼,得其望气之能,那时,一时间,似乎气冲云宵,天下大可去得,可是如今,才知道,就算阅读万家奇学,又有何用,通向绝顶高手之路,还是如此狭窄一线!
  渊不如精,精又不如命,知道的越多,才越感觉到无能为力,这些年来,自己就算有奇功在身,如是鲁侯要杀自己,只要不顾忌朝廷,随时都可以,而自己想反击,却千难万难,能算人,不能算己,命也,数也!
  谁又能了解这种隐藏在府中,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虽有万般才华,但是论身份,也许外面一个举子,都比他高贵许多,想到这里,他不由叹着,如果当年,没有被引进六司衙门,那自己至少可生活在阳光下吧!
  感觉到自己思想已经很危险,严敏收回了思考,集中到现在的事情上,黄少阳、以及程许之,都是南方有名的大儒,当然,不是最顶尖的,但是也大有影响,门人弟子,影响广泛,有他们推荐,再加上鲁侯的运作,这本书在短时间内,使南方士林都影响到,不成问题。
  作为从江府的领班人,自己还真真是要见见李睿这人了,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就不自觉地露出了自嘲的冷笑,到了外面,见二人迎接而上,他就恢复了冷静从容的神态,说着:“去李爵府!”
  马车行驰,行了一个下午,在黄昏时,就已经到了李爵府,报了姓名,就立刻获得了接见。
  “严先生,主上请您进去。”一个府兵行礼说着,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是严敏还是心中一缩,这人武功,实已经不下于鲁府中的精锐了。
  到了客厅,就见得方信迎接上来,说着:“哎呀,原来是严先生,快请上楼去。”
  严敏却是先一拱手,就欲跪下,说着:“拜见爵爷。”
  朝廷法度,没有功名者,见到六品官就要拜下,见到贵族更是如此,违者以不敬之罪,可杖五十,不知不觉之中,两人身份已有非常大的悬殊了,真是世事无常。
  方信连忙伸出手来相扶:“不敢不敢,严先生何必多礼,此间又无外人。”
  有外人自然要真跪了,严敏听了,心中不知作何而想,只得一笑,上得楼来,分了宾主坐了,严敏一边打量,一边就欠身把鲁侯的意思说了。
  方信这时,穿着一身月白色纱衣,没有戴着金冠,但是那年轻的脸上,瞳仁之中,既顾盼生辉,黑幽幽又深不可测,举动潇洒飘逸,又不知其心思,虽含着笑,却一点也没有看出虚实来,听完了,就笑地说:“鲁侯之意,我也明白,下官真是惶恐,然长者有赐,不可不从,学生唯有跪谢——就如此回话吧!”
  “那好,我就如此回去禀告侯爷!”早些日子,还能看得深浅,现在真正是温润如玉,却又不动声色,难以明之,外表看不出,再用灵眼,却只见一片白光笼罩方信,里面光明浩瀚磅礴,又隐隐有股紫气上升,心中就是凛然,新年前见他一次,还没有这气象,还想着此子根基不稳,虽有富贵而不可长久,现在看来,却已经根基深厚不见底了。
  但是这事,却无论怎么样羡慕不得,谁都知道能作书立传,就可大得天地人之佑,但是世上又有几人能如此洞察道统,得了真意?这不是投机取巧所能得到的。
  “别慌,严先生何必焦急,现在天黑了,总不成连夜赶回去?那时,城门也关了,来来,就在府中住上一夜就可。”方信挽留着地说着。
  严敏正想看看府中虚实,稍微推辞,就也受了,方信露出喜悦的神色,就立刻命人整治酒席,并且又笑地说着:“离宴还有些时光,不如我们就在亭前喝茶,如何,而且,还有两位,也一起见见面?”
  “煮茶论诗,一大快也,敢不从命?”严敏欣然应着。
  当下,二人就穿堂过室,向后花园走去,就到了一处湖泊,这人工湖泊,有五亩见方,绕池遍栽各色树木,又有走廊其上,中间设有一亭,亭皆用原木。
  这时,夕阳还在,竹林、卧石、假山之类,淋浴在阳光中,尽得自然之意,在亭中,已经有两人,上有一小几,一个童子正就着红泥小炉烹茶。
  从走廊而过,又见走廊两侧尽是爬藤,又有小花点缀在其中,真是香气暗流。
  到了亭中,就见二人起身拱手为礼,方信就笑地说着:“严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邹利兴,从江府治下三春县教谕。”
  “这是本家府之内的教席白留,恩,两位,这是鲁侯府的严先生!”
  这两人,严敏都是知道。
  首先是邹利兴,上次考进士失败,就去补了三春县教谕。
  三春县教谕是正九品,大楚立学,县级就有学官,教谕管理县中学子的学习,也是童生考试的主持,从属礼部。
  邹利兴是举人,一府之中,少者六七县,多者十数县,因此补上这九品县教谕并不难,这人教导学生细致,诚恳认真,这几年暗中评价不错,可惜的是学官不易升迁,要想升上一品到府中当正七品府学正,没有二十年,不用想了,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至于白留,今年三十四岁,李睿没有发家前的邻居,和李睿关系不错,半师半友,却一直没有中得秀才,李睿因此记得他的恩情,自中举之后就开始照顾,现在挂着李睿长子李凝文的启蒙师傅的名义,而受礼遇,但是今年秀才郡试,很有希望,不但是他文章火候考取秀才已经足够,而且也是受了李府的恩泽的原因。
  这些人事,都有记录档案,严敏是从江府主持人,自然知道,李睿这人,直到现在,对君忠,对母孝,对师恭,对同僚友,对属下威而仁,对友义,竟然是知行合一,找不出半点毛病来,真要,也就是遣仆经商,稍有爱财之嫌。
  当下,人人见礼,四人就各自坐下,这时,早有童子煮茶完毕,端上茶来,严敏端起细细品评,只觉入口虽有清香,但是火候礼节,到底不及鲁府——说的也是,要真贵族,处处细节都见奢侈学问,非三代以上不可。
  当下诸人,迎着池塘清风,就着水气,一时间大爽,淡淡的茶香飘荡在空间中,再论得诗文,连严敏都一时间有些恍惚,竟似尘念消沉,不过,他立刻醒了过来,就听见邹利兴说着:“当日,李兄中进士,我还有些不服气,现在读了这本仁礼之论,却再也难兴嫉妒之情了,真是闻君一言,胜读十年书啊!”
  “是啊,读来感慨不己,大人叫我授其子,我私下却经常冷汗而出,惟恐误人子弟,那就真正是罪过了。”白留一身儒衣,说着,他这几年,生活改善了,但是格局反而没有当年苦读时大了,这也是一得一失。
  邹利兴又说着:“听严先生说,那就不必再去买下印书坊了?”
  “印书坊还是有买的,不过既然侯爷愿印一万,我就印上一千好了。”方信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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