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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所有的体育竞技都是残酷而严苛的，有胜者自然有败者，每年夏天登上冠军宝座的胜者们脚下则是由败者累累白骨堆起的成功之路。

　　　　为了成为唯一的胜利者，所有选手耗尽一切努力、挥洒干了汗水、流尽眼泪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所以，在少年选手中往往出现一种情况，当团队里出现被看好的天才选手时，众人的期待、团队的激励、自身的责任感、周遭的环境等等全部压在青少年未成长的躯体上，然后撑过压力脱颖而出绽放光芒或者——

　　　　自我毁灭。

　　　　晃生跨坐在克里斯腰际，收回在克里斯右手腕及右肩上揉捏许久的双手，沉吟半响还是直接问了出口：呐，你是准备为了这两年夏天放弃后面二十年的选手生涯了么？

　　　　克里斯被少年押在诊疗床上无法翻身，只好无奈地侧过头对上金发少年的眼神，此时的晃生脸上不带半分笑意，上挑的眼角失去眼镜遮挡而显得有几分凌厉而严肃。

　　　　不用克里斯开口回答，晃生也已经从对方绝不妥协的倔强眼神中得到答案，晃生抿了抿唇，点出对方的问题：你右肩不久前才受过伤，右手腕明显是训练过度，短期内不会有问题，但是。

　　　　我知道。克里斯虽然小声但依然沉稳地回答道，半点也没有被说破的心慌。

　　　　啧，这家伙的个性怎么跟他父亲没半点相像之处。

　　　　如果是要我的建议，你最好春季大赛不要出赛，好好休养这半年，练习量也要减低，体力训练可以训练，但是接球跟打击至少在你现在的基础上减半。晃生说着，从对方身上爬下，走到一旁的水槽拿起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浇湿，然后走回来敷到已经坐起的克里斯肩上，拉起对方右手按了起来：右手对你有多重要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

　　　　克里斯低头看着娇小的少年，方才在被晃生按在诊疗床上检查时各种细微的麻痒跟酸痛感再加上现在明显缓解的疲劳，无一不验证晃生的确是在工作，而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也是，在跟棒球有关的事务上父亲一项很认真，而且刚刚门上确实挂着是koki这个名字。

　　　　但是，球队对我也很重要。

　　　　听见克里斯的回答晃生毫无停顿，只是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嘴角露出真心的微笑，但语气半分不显，反而冷漠地陈述：追求梦想，也要适度啊。

　　　　克里斯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有再多说。

　　　　于是在晃生专注地帮克里斯按摩与伸展右手肌肉，而克里斯沉默沉之下房内的气氛显得寂静而尴尬，不过晃生也没有开口，只是继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起身擦了擦手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在房门打开的同时，靠着门蹲在地上数蘑菇的阿尼曼鲁也倒了进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晃生抽了抽眼角，决定当作没看到长辈出糗的一幕：诊疗结束，下次来之前请跟我预约，别去跟千夏预约

　　　　。

　　　　千夏妈妈总是专业坑儿子这件事晃生已经无力反抗，总是被抓差就算了，每次抓差报上去的名字都是koki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工作了？！

　　　　对于千夏总是找尽各种方法让他穿女装这点晃生十分心累。

　　　　啊，好想放弃治疗。

　　　　晃生想到这里，瞬间打了个冷颤，把这念头扔到一边。

　　　　啊啊啊啊，小koki你还是没说我儿子怎么样啦！

　　　　嗯，训练很认真，个性也很认真，比你好多了。

　　　　！！！我又不是问这个！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问这个，晃生瞥了走到阿尼曼鲁身旁看上去有几分紧张的克里斯一眼：客人*述不奉告，你要质疑我专业素养吗？

　　　　等等，难道不是我才是客人么？阿尼曼鲁着明显松了口气的儿子一眼，无语地瞪向明显有事隐瞒他的晃生。

　　　　当然不，我这里的预约名字是泷川克里斯优而不是j。阿尼曼鲁。m。晃生指了指列在平板数据上的名字，并细心地隐藏住其他讯息：半个月回诊一次，训练量减半，这是我的底线。

　　　　克里斯看着晃生不容质疑的眼神，将球队不好请假、减少练习量会造成投手练习困难等等的反驳吞了回去，低声地应了声。

　　　　这是替他隐瞒伤势的交换要求，也是为了他着想，他明白。

　　　　就是球队那边不太好说，他得想想怎么跟片冈教练说明，还好晃生并没有把禁止他参加春季大赛提出来。

　　　　刚刚忘了说，我是菅野晃生，艺名是koki。晃生无奈的指了指门上的名牌，提前打了个预防针，避免下次对方看到他是女装来招呼的时候受到惊吓：以后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艺名？除了棒球以外并没有关注课外消息的少年一头雾水地跟晃生握了握手，决定回去以后再向父亲询问，在别人面前直接询问就太失礼了。

　　　　——by菅野，12…12。

　　　　荒木部长连同所有网球部成员，站在场边看着最后一场比赛，说实话，他是清楚比赛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才特意把两人放在下午对战。

　　　　至于上午菅野与野田的对战在半小时内就结束这点倒是出乎他预料之外，而且还是干净利落的6…0。

　　　　好吧既然连柳都没想明白菅野发挥正常的标准是什么，他还是别想弄清楚了，反正他也要毕业了，就留给幸村他们苦恼吧～。

　　　　至于现在——荒木抬头看了眼已经渐渐转暗的天色无奈地对充当裁判的同级生比了个手势，踏进场内：好了，这局算平手，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快点回去，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真田疲惫而不可置信地看着对场虽然喘着气但看起来仍有余力的晃生，然后拖着有些蹒跚的步伐走到柳身旁坐下，拿过水瓶，打开，狠狠地从头浇下：菅野是怎么回事？他越打越准不是我错觉？

　　　　真田压了压微颤的双腿，虽然他撑下了这四个多小时但也差不多到极限，如果再打几局，输的绝对是他，而不是菅野

　　　　。

　　　　正确地说，当你体力明显下滑失误以后，菅野的失误率相对开始下降。

　　　　虽然这是很没有道理的一件事，但数据显示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就算柳想不明白一个人的控球力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但除了心理因素以外他也想不到其他解释。

　　　　——明明野田前辈也是正选，到底是什么差距造成的？

　　　　柳抬眼看向依然笑着看着晃生跟丸井等人打闹的幸村问：幸村你看出什么了吗？

　　　　嗯一点点？不过我还是比较在意他脚上的负重环依然没拆呢。幸村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柳的疑问，举步走向晃生。

　　　　菅野你下次跟正选比赛的时候还是把负重环拆了吧？这是试探，也是建议。

　　　　嗯？啊，幸村啊。晃生回头看着向他建议的少年，露出有些牙疼的神情：不不不，这个我拆了的话打起来比较伤体力，所以我通常都不拆的。

　　　　为什么？这个也没多轻吧，做工是挺好看的，不过这种高密度金属应该不便宜吧。丸井好奇的戳了戳晃生脚上的金属环。

　　　　嗯，呃，不带的话，我会忍不住做多余动作，所以打靠体力对抗的比赛我通常都不拆的。

　　　　这么一说，晃生你早上好像就没有带呢，噗哩～。早上正巧被安排在隔壁场地，然后被幸村灭了一场的仁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出他的发现。

　　　　晃生左右看了下，发现附近除了他们这群一年生以外没有其他部员后才松了口气，虽然早上的比赛带不带都无所谓，但他是真的忘了才没带，没有瞧不起前辈的意思：3。

　　　　多于动作是指？柳记下了晃生的解释，继续问道。

　　　　比如翻滚啦、后空翻啦什么的？晃生自己也不太确定的用疑惑的口吻答道。

　　　　用迹部的说法就是——晃生你需要脚铐把你自己扣在地上，再蹦你就要上天了，你是猴子吗？

　　　　像是很多明明跑两步就能接到的球，他偏偏要翻到半空中截击，截击就算了，high过头还出界然后被迹部骂个狗血淋头。

　　　　持久战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而已。

　　　　急速的变向、无数次的挥拍、跳跃、落地，这些都会对成长中的身体造成负担，尤其是各处关节，就算是恢复力特别强的他也不容忽视。

　　　　所以自从第四次迹部跟他打到快天黑之后，他就乖乖带负重环了。

　　　　早期迹部体力没有能撑到被喊停之前他不待影响也不太大，但后来。

　　　　晃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膝盖。

第41章（）　
41。

　　　　基于持久战对体质的要求，在伤好之前他是不会选择这种打法，这也是为何当初入部时这么干脆利落输给仁王的原因。

　　　　而后来对柳那场要是梅田哥没来喊停，他最多打三球、不，大概第二球结束之前就会被看出来了吧。

　　　　小koki呀，你不参加新人赛对吧？不参加的话就报丸井上去啦。荒木部长突然从一旁冒了出来用力地拍了拍丸井与晃生的头顶。

　　　　——嗯，高度刚刚好挺顺手的。

　　　　晃生无奈地看着死不改口的前辈道：我不参加，你问文太吧。

　　　　丸井不悦地瞪向晃生反驳：啊？你不参加？为什么？让给我的话我可不要

　　　　！

　　　　我不参加个人赛的，而且新人这两个字。晃生抽了抽嘴角，虽然他没有在网球公开赛事上比赛过，但他也算是半个职业运动员，新人这两个字用起来心虚啊：文太记得拿个冠军回来才不会堕了立海的名声呐。

　　　　你说倒简单。丸井翻了个白眼，算是同意了这件事。

　　　　对了，还有今年jr。集训邀请已经发来了，受到邀请的是幸村、柳跟真田，你们决定一下去不去再告诉我，我好给协会那边回复。荒木部长这么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晃生一眼，让正在沉思中的晃生打了个冷颤。

　　　　好的，我们讨论一下再给你回复。幸村点点头，制止了正想开口的真田。

　　　　荒木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啦，明天见。

　　　　部长再见。众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幸村。等荒木走了之后，一行人回到部室，真田才踌躇地开口。

　　　　想问我为什么制止你？幸村当然知道真田想说什么：立海虽然每年都能收到jr。集训邀请，但去参加的寥寥可数，至于原因，莲二？

　　　　柳直接报出收集来的数据，连笔记本都没打开：是的，因为据传jr。集训并没有专门教练指导，大半时间都是集训生间进行练习赛，只有助理教练，比较像是官方收集选手数据，但实际上训练意义不大。

　　　　所以，你还要去吗？弦一郎。按照幸村的想法，他们三人都没有去的必要，但他也清楚真田究竟是在在意什么。

　　　　是。真田拉低了最近才带上的帽子，沉声回答。

　　　　看到真田对幸村这么听话瞬间就觉得平衡了呢。

　　　　晃生跟丸井等人换好衣服默默地呆在角落，完全不想被卷入那三人气场中。

　　　　幸村目光锐利地看着真田质问：为了上次荒木部长提到的迹部还是——手冢？

　　　　真田默不做声地压着帽沿，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手冢？手冢怎么了吗？真田他们跟手冢打过？晃生小声地向丸井询问，他手上的数据可没有出现过两人的比赛啊。

　　　　好像是小六的jr。大会之后，真田跟手冢打过一次，输了，然后幸村跟手冢战成平手。丸井看着那三人似乎没注意，也悄声地回答。

　　　　赛后比赛啊？这就难怪了。

　　　　而且那次jr。大会是晃生负责去看的，他就说手冢那次明明就没出赛怎么还有两人对战呢。

　　　　不过，手冢的话——。

　　　　晃生不禁回想起昨晚与千夏的通话。

　　　　妈妈你又增加我工作量！！一接通视讯，晃生就忍不住向千夏抗议道。

　　　　你回日本又不用管那边的小鬼们，不是很闲才对吗？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要是不给晃生多找点事做，这训练狂又会开始残害自己身体，就算仗着身体回复力好，但伤就是伤，该痛的还是会痛呐

　　　　。

　　　　真是的，克里斯前辈可不是俱乐部的会员，千夏你又开后门，等下协会又来找麻烦我可不应付啊！

　　　　没事没事，你就说这是友情服务就好啦，反正他也只来诊疗。

　　　　说的好像诊疗就用不到复健设施跟重训器材一样。

　　　　晃生对千夏的歪理撇了撇嘴，无奈地在内心吐槽。

　　　　啊对了，说道工作量，协会那边说好网协国中部的集训不会找你去啦，不过u…17那边有空你还是得去给黑部他们帮帮忙。

　　　　国中部不找我去才正常吧，真找我去了到时候又限制我出赛权。晃生翻了个白眼，对于千夏因为回不了日本所以把工作直接扔给他这点他已经想吐槽很久了！！！

　　　　网协你醒醒啊！不要因为信任千夏就随便把工作丢给童工啊！！

　　　　还有黑部教练就算u…17真的很缺人，三船老头又总不肯下山，也不能总抓他做助教啊！

　　　　每次看着高中生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简直生无可恋。

　　　　嘛嘛，宝贝儿别担心，反正黑部那边也没空出来找你，真有事喊你再说吧，倒是国中部那边。

　　　　干什么？不是说国中部不找我了么？晃生看着千夏突然露出的讨好笑容，心中警铃大作。

　　　　欸嘿嘿，这不是听说手冢君拒绝了jr。集训嘛，龙崎姐一般都不会让她学生错过这种集训的，所以宝贝儿。

　　　　不。晃生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千夏的请求。

　　　　宝贝儿别这样嘛～～，人家只是让你去看看手冢君的手伤如何嘛。

　　　　然后顺便治一下？晃生挑眉道出了千夏没说完的话语。

　　　　欸嘿嘿嘿。

　　　　我跟人家非亲非故，就这样找上门去难道不奇怪吗？他可一点都不想帮那位手冢君，他承认手冢球技的确不错，但从小听千夏夸对方夸到大，手冢君已经是在他内心黑名单上仅次于越前一家了好么！

　　　　菅野？恋母狂？晃生磨着牙，在内心疯狂扎着写着手冢姓名的小人，一点也不觉得为了这点小事记恨手冢有什么不对。

　　　　那个啊，我已经跟龙崎姐说好啦～。千夏无辜地眨了眨眼道。

　　　　卧槽？！龙崎姐知道我回日本了？！

　　　　要知道当时回日本后他还庆幸至少不是在东京上学，不用面临去冰帝还是去青学这种去哪边都会有人炸毛的选择，并仗着龙崎姐很久没见过他男装的模样在对方眼皮下晃了两圈（全国决赛的时候），一但等龙崎姐知道他回了日本还跑去了立海大。

　　　　晃生眼前一黑，巴不得就这么昏过去

　　　　。

　　　　别说他胆子小，要知道不管是越前南次郎那个家伙或是千夏妈妈对龙崎姐都是又敬又畏，而且千夏妈妈当初也是在青学念过几年。

　　　　然后千夏妈妈就这么直接把他卖给那个老妖婆了么？！

　　　　你说好也没用，我、不、去。晃生黑着脸虚弱地拒绝，啪地按掉了通话。

　　　　——还是再去吃块布朗尼忘掉这个噩耗吧。

　　　　晃生如此自欺欺人的想着，丝毫不知道在远方的千夏早已收起讨好的神情，低声呢喃道：你一定会去的呐，不管是因为手冢本人，还是因为你的队友们，唉，亲爱的你说，我们怎么会生出这么心软的儿子呐？

　　　　深雪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在外人眼前一向彷若阳光般的女子，对千夏忽然低落的情绪不以为意，只是将千夏拉入怀中低头再对方耳边低声回答，带着从未显露在外人眼前的笑意：也许是负负得正？

　　　　菅野。突如其来的呼喊惊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少年。

　　　　晃生收敛了下情绪，看向喊他的幸村：什么事？

　　　　jr。集训的名单你知道么？

　　　　晃生看着柳与幸村都是一脸我们什么都知道的神情，抿了抿唇：迹部跟手冢君确实都在邀请名单上，迹部已经确定会去了，而且jr。集训不是没有教练，只是教练不会在场。

　　　　说到这个晃生也有些无奈，除了这两年千夏无法回日本，前几年的时候千夏确实会去jr。集训——偷看。

　　　　你说你一个总教练偷看做什么啦！！（‵′）┴─┴

　　　　幸村饶有兴致地看着晃生：那你呢？

　　　　晃生被幸村如此直白的问题噎了一下，还是老实地回答了：这三年不用去，避嫌。而且他刚刚回答的不算需要保密的数据，迹部确定要去这件事还是本人告诉他的。

　　　　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手冢不久前拒绝了邀请。

　　　　那好吧，弦一郎你去就成，我跟莲二就不去了。既然迹部跟手冢都去，又是以练习赛为主，就当去收集对手资料也成，毕竟手冢的实力他是认可的，而之前荒木部长夸赞过的迹部也让他有些在意。

　　　　晃生看着真田双眼一亮，露出少见的兴奋神情不禁有些苦恼。

　　　　集训是十月，时间有点紧呐，为什么连真田也这么在意手冢啊那家伙除了球打的不错以外还有哪里好？！

　　　　下了课，黑尾背着书包正准备绕过网球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