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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与女囚-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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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米到2。2米的大口径新型管材。侧翼还有数个配套排水工程,管材直径也在1。5米左右。这个工程将彻底改变城区积水问题,解决了这座城市落实百年一遇的洪涝问题。
路口边,挤着许多施工的车辆和施工的人员,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很紧急。
“吕主任,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找双鞋子来。”
吕乔没来的及阻止刘大强,就发现朝这辆车急匆匆地走过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边走边说:“这是什么招商项目啊?这种管材还能用啊?跑到我们这里来骗人!”
另一个说:“听说投资2个亿,要上三个项目。这第一个项目生产的产品就出这么大的问题,接下来,还怎么上项目?”
“老刘说先与业主商量一下,再跟投资厂商联系退货。也不知道这业主什么时候来,我真担心这个管子会爆炸。”
吕乔沉不住气了,打开了车门,对这几个已经走到车子边上的人说道:“我就是业主,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几个人楞住了,他们没想到是个女业主。很快,又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这一段,足足24米长,在中间有一接口,眼看着被什么东西从沟底下往上顶,就快要裂开了。”其中一个像是施工监理的人说。
“如果继续往上顶,有可能接口崩开,两根12米长、直径1。8米的管材有可能弹开,发生的杀伤力相当于什么,后果是什么?责任谁来负?”另一个焦急万分。
“走,去看看。”吕乔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跳下车,光着脚跟着那伙人朝施工现场走去。
沟渠里都是水,已经将那段管材顶起来,每隔一分钟,在管材的接口部分都能听到一声崩裂的声音。每当这个声音沉闷地响过之后,在场的所有人神经就跟着绷紧一些。
“吕主任,这是新型管材,在施工过程中我们严格按照厂家的要求进行安装,程序上我敢打保票,绝对没有出差错,这是现场记录。”
说话的是工程监理,吕乔理解他们的心情,也相信他们所说的都是真实的。
“沟里的水都是雨水吗?”吕乔看着沟渠里的水已经漫过了大部分管材,只有接口部分给顶出水面。
“已经下了一整天的雨。根据厂家的技术条件,这种管材就是雨天施工也没有任何影响。实际操作中,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出现这种突发情况,这种管材从开挖,做基础、施工和回填等方面确实比以前所用的管材方便多了。”
“看看其他沟渠里有没有这么多水?”吕乔很疑惑。春天的雨,不是暴雨,不可能会在人工开挖的沟渠里存这么多雨水。再则,雨水就是灌满了沟渠,只要雨不再下,就会通过地表渗下去,而不会往上升,何况现在没有下雨。
工程监理朝已经铺设了管道、准备回填粗砂的沟渠走去。吕乔看见刘大强拿了一双女士雨鞋走了过来。
“吕主任,将就穿吧,找了半天,在放扫帚、墩布的小房间里找到的,也许是搞卫生的人放在那里的。”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双用塑料袋包装的男性黑色袜子,“这是向别人借的,没用过的,新的,就是颜色不好看,黑的……”
“行行行,我穿。”吕乔打断刘大强啰嗦的话语,从他手中接过雨鞋和袜子,又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擦擦冰凉的、又脏又湿的双脚,身子靠在土堆旁的一棵树上,将袜子和鞋子穿上了。顿时,一股暖流从脚下升腾起来,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刘大强。
“吕主任,前面的沟渠里并没有多少水。奇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工程监理走回来,一脸疑惑。
“那就是这个沟渠里出了问题,不一定是管材的问题。大家想一想,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结果呢?”吕乔的主观意识里真正是希望管材没有问题,所以才外行地说了一句带有倾向性的话。
“如果不是管材的问题,这个水——?”刘大强猛地醒悟过来:“快!把地下管网图拿来给我看!”
“老二,你身边有没有管网图?”
刘大强见那个大眼睛小伙子走过来,就大声地问道。
“有。在车上。”
“快去拿过来!快点啊!”
“你们看一看,再想一想,如果没有一种外部的压力,管材怎么会被顶起来呢?如果是管材本身的原因,它应该是断裂,渗水,而不是被动地被顶起来。大家都知道,新铺设的管材,它的内部是空的,是没有任何负重的。”
“只有一种可能,施工面有水源,而且是压力水,水压将管材给顶起来了!”刘大强补充道。
这个思路,在施工现场产生了共鸣,得到了一致的认可。剩下的就是如何求证。
大眼睛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将手里的图纸递给了刘大强。
工地上的灯光用于施工照明绰绰有余,但是要看清密密麻麻有如八卦阵似的图纸,找到工地所在方位的地下管网布置,那就太难了。
所有的手电筒都照射到图纸上,旁边的沟渠里,每隔一分钟,管材仍然发出一声闷响,刺激着人们那根绷紧的神经。……
吕乔的分析没有错,是地下自来水主管道破裂,自来水将没有承受负重的管材顶了起来,当自来水公司派人抢修后,这种新型管材居然又平复地躺在沟渠里,经过压力测试,一切正常。
吕乔想着自己与刘家兄弟初次相识的场面,好像就在昨天。
夜已深沉,秋蚊子的嗡嗡声离耳边越来越远。高墙外,几声犬吠,几声鸡鸣。
第十四章 不耐风揉
“快进收费站了,怎样甩掉他?”二强问张君毅。
张君毅回过头看了看郑东升。
郑东升没有吭声。他透过玻璃窗,望着前方那夜幕笼罩、华灯闪烁的都市。
他在想着这个并不是情敌的沈非。
那是因为很多年前,他还不认识吕乔的时候,沈非就认识吕乔。吕乔落难,沈非要接回自己的女儿,这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问题是,为什么吕乔要他郑东升接回晓鹭,而不是让沈非带走呢?毋容置疑,这其中肯定有吕乔自己的想法。所以不能让沈非通过自己的手而接走了晓鹭,否则他没办法向吕乔交代。
开诚布公?义正词严?和颜悦色还是躲猫猫?郑东升心里在搜寻着最好的办法来对付沈非与自己的交手。他现在不能去猜测吕乔的想法,只能理解,只能尽其所能把事情办好。当务之急,只有甩掉沈非这一条路可走。
“爸爸,晓鹭不能给他带走!”郑晓鹏大声地、嗓音有些嘶哑地说。
“放心吧,孩子,带不走的。”郑东升下了决心。
“先进城,我们再出城,围着环城高速转圈,然后再进城。”郑东升对车上所有的人说道。
“我明白了。”张君毅不露声色,递了一支烟给坐在后座的郑东升。张君毅还明白了一点,沈非跟踪他们的目标是吕乔的女儿!这样说来,吕乔的女儿是沈非亲生的!这一下,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在机场沈非的出现是为了女儿,吕乔不买沈非的账,也就是说不告诉沈非女儿的下落;张君毅的出现正好给了吕乔这个机会,所以就有了吕乔对张君毅出乎意料的热情,目的还是为了女儿;沈非不顾一切跟踪自己,也就是为了找到女儿!张君毅为自己很逻辑的思维感到高兴。
“我也明白了。”二强与小强交换了一下眼色:“你们就看好吧。”二强边说着,车子就已经开到了收费站。小强准备好零钱,递给收费员,起落杆还没有完全升起来,他们的车子就启动了,往前冲去。
大城市的那种特有气氛迎面扑来,连接高速的进城大道耸立着一盏盏玉兰造型的路灯,与星光、月光交相辉映。张君毅看了看手表,还不晚,刚过九点,有的是时间与沈非周旋。他舒了一口气,按下了电动按钮,玻璃窗无声地滑落下来,一陈清风分外叫人爽快。后视镜里,沈非的卡迪拉克若隐若现,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
越往市区走,车流量就越大。按照吕乔提供的地址,往右拐两个弯,再往左直行,就到了吕乔母亲的住处。张君毅边看城区图,边观望着眼前的车流情况。“二强,到前面的路口我们折回去,过收费站,上高速。”张君毅看见了前面的路口上方,有一个车辆拐弯的标志。
“好嘞。”二强按下了左侧灯按钮,渐渐驶上转弯道,做好拐弯准备。
就在红灯即将亮起之前,二强就已经顺利拐弯。沈非还没来的及将这突发的变故经过大脑过滤,就只看见张君毅的车子与他的车子中间隔着一个绿化带,遥遥相向而行。他望着路口那要命的红灯,只好停在了直行道上。当绿灯亮时,他已经无能为力,乖乖地朝前开去。
沈非在脑子里搜寻着下一步计策,懊恼地、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一声“叭”,把自己又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左右观望,担心交警会给自己找麻烦。不过他的这种坏毛病上午在N市已经上演过,也没有交警干预。侥幸的心理顿时让自己安了心。他这么想着,就一门心思观察着下一个路口,甚至将车子开上了超车道,琢磨着在下一个路口掉头拐弯。
路口很多,但是并没有出现十字路口或者左拐弯的标志。沈非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那股火一个劲儿地往嗓子眼窜。他不经意地朝后视镜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沈非连死的心都有了。
后视镜里出现了交警的摩托车,闪着灯,做出指示,要沈非迅速将车子靠右停下来。
沈非明白,是自己那不经意的按响喇叭,终于招来了交警。
他猛的咽了一口唾沫,重重地叹了口气,将那一个劲儿往上窜的火强压了下去。他按照交警的指示,松开油门,往右打了方向盘,慢慢将车靠在路边上,无奈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交警的处罚。
车上的人情绪都很振奋。二强开着车,驶上了与收费站相左的另一条高速:外环线。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避开这个收费站从另一个收费站进城。张君毅扭亮车灯,将城区图铺在腿上,找到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以及距离目的地最近的一个收费站。
二强按下了CD唱机的按钮,欢快的圆舞曲调《今夜无眠》飘洒、弥漫在车厢内。
郑晓鹏拿出手机,拨通了姥姥的电话。
老太太一听是外孙的声音,嗓门洪亮地问:“鹏鹏啊,你在哪里呢?”
“姥姥,我来看您啦!”
“是吗?真的吗?你妈带你来的吗?”老人一连丢出了三个问号,那份惊喜真是溢于言表。她没有在意郑晓鹏含糊其辞的话语,她只听明白了外孙马上就会来到自己的身边。吕乔出差前告诉过老太太,还有半个多月就过中秋节和国庆节了。她会接晓鹏一起来。所以老人一听是晓鹏的声音,就知道女儿和外孙都回来了。
总之,是外孙来了。喜悦让已经上床休息的老太太摸索着下了地,将里屋、客厅、厨房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她担心晓鹏腿脚不方便,她认为家里亮堂,晓鹏就不会被磕碰着。老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将电视打开,等着外孙和女儿进门。
老太太乐呵呵的,又颤颤地打开冰箱,取出一串马奶子葡萄和两个麒麟西瓜。看着满满一冰箱的东西,老人很感慨。以往在家里,只要吕乔出差,定会购买一大堆东西,塞进冰箱。这次也是这样,吕乔走了快一星期了,冰箱里的东西还剩不少,每天中午钟点工来做一顿饭,就够老人吃一天的了。
老太太和老伴,这一辈子也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横竖就是一个字:宠。这么形容吧:吕乔七岁上街不走路,不是爸爸背着,就是妈妈抱着。长期的潜移默化让吕乔养成了依赖心理,甚至漠然地看着老两口大包大揽地安排了自己的婚姻,直至酿就了终身无法吞咽的苦果。只是有一点是老两口没有想到的,婚姻不幸吕乔她自己承受,从来也没有埋怨过父母一个不字。当然,老太太很明白,当吕乔真正成为一个女人,想为自己做一回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直到有一天,吕乔离婚后不久,又生了一个孩子后,老两口也只能接受,甚至只有自责的份而没有指责的心。
三个月前,还在医院住院的老太太被吕乔接出了院,连家都没有回,带上鹭鹭就上了高速。只说一块儿到外地去散心。这种情况原来也发生过,只要吕乔有空,总会带上她和鹭鹭去外地玩几天。但这次却是过家门不进,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带,而且走得太匆忙,跟以往不一样,这还放在一边另说,吕乔不但没有玩几天就回家的表示,甚至还将鹭鹭安排到寄宿学校读书。老人曾担心鹏鹏一人在家,保姆是否能够尽心照顾。吕乔告诉她,鹏鹏暂时到他爸爸那里去,让她放心。老太太尽管有些奇怪,那是因为这么多年,吕乔和郑东升一直没有来往,能同意或者默许鹏鹏到郑东升那里去还是第一次。不管怎么说,安顿好了鹏鹏,老太太还是觉得比较妥当,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多问。
其实,老太太和吕乔都不知道,懂事的晓鹏一直都跟郑东升保持联系,尤其是上了大学以后,每年寒暑假他都以学校搞社会调查、同学集体旅游等各种理由,来到父亲身边。
老太太将葡萄和西瓜放进水槽洗干净,装在一个盘子里,端到客厅的茶几上。看看好像还少什么东西,转悠着想了想,又赶紧从饮料箱里取出雪碧、可乐,放进冰箱的冷冻室。
老太太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次跟着吕乔来到这座她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城市,是过着逃亡的生活。看着这套四室两厅两卫的房子,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吕乔又熟门熟路,还以为是女儿自己买的房子呢。她知道沈非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吕乔扣押过沈非公司的货款,那不是为了晓鹏吗,那不是把扣押的钱都还了吗,女儿一分钱也没有动,不会再有什么事的。老太太从自己的角度把问题想的头头是道,她就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前天傍晚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后就出事了。她更不会想到,外孙晓鹏是来接她回家的。从今以后她和晓鹏、晓鹭将要怎样生活。
门铃响了,老太太喜滋滋地开了门,除了外孙晓鹏,并没有见到女儿,却意外地看到了很久没有见面的郑东升!更让老太太意外的是,跟着晓鹏和郑东升进来的还有三位,其中的两位老太太在家里见过,好像跟女儿很熟,另一位她就不认识了。
“姥姥!您还好吗?”晓鹏的拐杖在实木地板上发出了沉重的叩击声,脸上没有见到姥姥喜不自胜的表情,与以往大不相同。
“妈,我来看您了。您老身体可好?”郑东升搀扶着老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老太太心里在嘀咕,郑东升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呢?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是不是与吕乔有关呢?正想着,又见郑东升指着张君毅他们三个人说:“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先生,这两位是兄弟俩,姓刘”。
“这两位我认识,来过我们家。这一位是——
张君毅走上前与老人握了握手“老人家,多保重身体,我们都是吕乔的朋友”。
“姥姥好!好久没见了。”二强和小强也上前与老太太握握手。
老太太没有糊涂,她知道出事了,是自己的女儿出事了!
“乔乔前天晚上还给我打过电话呢。她现在在哪里?”
无声。大家都没有出声。
老太太明白了,知道这一伙人是来接她和晓鹭的。“我们走,回家!”说完,泪水顺着她那苍老的脸庞滚落下来。
“姥姥!”晓鹏终于忍不住扑倒在姥姥的怀里大哭起来!
接受完处罚,沈非真可谓心灰意冷。这个有着500万人口的城市,到哪里再去找张君毅呢?找不到张君毅,意味着就找不到女儿了。
如果他继续聪明下去,就可以分析出张君毅接下来的活动走向。他就不应该做了一个打道回府的决定,而是仍然在出城回N市的路口等待。
他的聪明被交警击垮了,已经没有力气坚持了。
就像是他把对吕乔的二十几年的爱,不再坚持而是全盘交给检察院一样。
“唐经理吗,你让司机坐火车来C市,再到机场取车子。我从C市直接回上海。啊,对了,四海酒店的套房退了吧。”唐经理那一头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就见沈非不耐烦地打断了:“不用说了。生产进度还是按照原定的不变。原材料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一些过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突然他又翻开手机盖,拨通电话给上海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交代上海公司的司机带上车钥匙到萧山机场取车子。办公室主任问他什么时候回上海,沈非没有回答,就合上了手机盖。沈非处理完这些事后,按开车载GPS卫星导航,直接就去了机场。
星期五,秋高气爽。
当飞机起飞时,是早上的七点四十五分,第一个航班。
上午九点,郑东升和张君毅一行人带上老太太和晓鹭已经行驶在回N市的高速路上。
第十五章 蹒跚归路
浦东国际机场。
沈非全身慵懒地出现在磁浮列车购票窗口。
“请问先生有机票吗?有当日机票就打折。”售票员礼貌地问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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