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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病了
　　　　　第　056　章　她也得做全。

　　　　昨晚林芝樱还好好的，到了今儿清晨，柳儿过来服侍她起床洗漱时，林芝樱的身体软绵绵的犹如被人抽走了骨头。

　　　　着急的柳儿是想第一时间跑到偏院找大太太，求大太太帮林芝樱找个郎中，却被一脸为难的奶娘给拦住了。
057　请郎中
　　　　昨晚林芝樱特意放柳儿的假，让她回屋睡觉，改换成奶娘在偏床伺候她，所以大半夜发生的事情，柳儿是绝对不知情的。

　　　　林芝樱不是不信任柳儿，而是她觉得柳儿的性格，不太适合守秘密，万一露了破绽，岂不是坏了她的好事。

　　　　在奶娘的帮助下，林芝樱晚饭不吃，连水都不喝，趁人睡着的时候，泡在冰冷的水中，泡了大半夜，直到柳儿起床的前一刻，她才拖着虚弱的身体钻进被窝。

　　　　用伤害自身的办法来逃脱大太太的折磨，林芝樱觉得有些傻，却又无奈的只能这么做，别的好办法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

　　　　生病，至少能拖些时日，给她时间好好思考问题，关键是生病的恢复期，除了郎中说的算外，病人的心理作用也很重要。

　　　　要是病人执意不肯好过来，郎中就是开了仙药，想必也医不好。

　　　　“不用，你还是在这里看着四小…姐，咱直接回去禀报大太太。”周妈妈一脸失望，林芝樱病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会子病了，大太太怕是也不敢使什么手段了。

　　　　回到主院，周妈妈把在偏院看到的事情，通通和大太太说一遍。

　　　　大太太听着周妈妈的话，脸上渐渐变差，带着困惑的声调问，“周妈妈，你可当真看清楚四姐儿真是病了？”

　　　　“大太太，咱起初也以为是四小…姐使小性子，可四小…姐浑身烫的，咱瞧着觉得不像是在装病。”周妈妈是不喜欢林芝樱，可这会子她也只能实话实说，万一林芝樱有个什么好歹，大太太还不直接把她推出去当挡箭牌。

　　　　大老爷前几日不知道在主院和大太太说了什么，之后便一脸怒气外加气急败坏的离开主院，到今日都没再进大太太的屋子一次。

　　　　内院是归大太太管，可大太太的权利却是大老爷给的，要是哪天大老爷一个不高兴，把这项权利收回去，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头个得遭遇。

　　　　“走，过去瞧瞧。”大太太看着周妈妈的面色，知道周妈妈话的真实程度，可她依旧不敢相信林芝樱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会子生病，要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大太太心里的这一关就过不去。

　　　　到了偏院，林芝媛见梨儿在扫地，瞄了一眼，也没往心里去。

　　　　“给大太太请安。”奶娘等了半天，终于见大太太‘大驾光临’，她先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又快速的呈现难过的悲哀，“大太太，四小…姐她……”

　　　　“我瞧瞧。”大太太无视奶娘的存在，直径走到床边，看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林芝樱，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林芝樱额头传来的滚烫时，速度的收回手来，带着怒火的说，“林府养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用，连个姐儿都伺候不好，是不是通通想卖出去？”

　　　　“小的知错了，还请大太太饶命。”奶娘噗通一声的朝大太太跪下，装出的害怕、可怜的样子，完全不附和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表情。

　　　　“母亲，小、四妹真的生病了吗？”林芝媛也觉得林芝樱在装病，可当她看到大太太脸上露出的失望，便知道今儿怕是看不了好戏了。

　　　　“周妈妈，拿我的帖子去请个阆中回来给四姐儿瞧瞧，四姐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偏院的人每个都脱不了干系。”说完，大太太转身就走，这种晦气的地方，她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
058　吃不饱
　　　　林府的二姨娘，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听到林芝樱生病的消息，有意无意的在大老爷面前念叨，“老爷，听说偏院的四姐儿昨儿受了凉，妾身想待会儿过去瞧瞧。”

　　　　“嗯，你有心了。”大老爷对林芝樱的印象不深，可一个小妾能关心他的女儿，大老爷听了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妾身上回在偏院见四姐儿还好好的，怎么才几日的功夫，就生病了，可别是四姐儿身边的人伺候的不好。”二姨娘柔出水的声音在大老爷耳边念念碎，“老爷今儿要是没事，能否陪妾身过去看看四姐儿？”

　　　　林芝樱的住处、吃穿用度和身边伺候她的下人的人数，比二姨娘在大老爷面前说大太太一百句坏话还管用。

　　　　做为林府的主母，偏疼嫡出姐儿大家都懂，可太刻薄了庶出姐儿，不给姨娘们脸色瞧的同时，又把他这个做父亲的大老爷至于何地。

　　　　“也成，那我就陪你过去一趟，别说，我也好久没见到四姐儿了。”大老爷说完后，目光盯向某处，心里想到的面孔却是林芝樱的生母——五姨娘。

　　　　年轻貌美、善良友爱、明理懂事又能帮他分忧的五姨娘，要是不整日呆在院子陪着青灯，大老爷还真想找她来雨…云一番。

　　　　男人有些时候就是贱骨头，吃到嘴里的肉不一定香，碗里的肉也勉强能吃，但别人碗里的肉和看着吃不到的肉，才是最最香甜可口的。

　　　　五姨娘要是像二姨娘这般整日在大老爷面前晃悠，想必大老爷眼里的五姨娘就不够完美了，距离产生神秘感，也就是这个缘故。

　　　　大老爷到偏院的时候，刚巧遇到给林芝樱看病的郎中，他开口问，“老郎中，不知道小女犯了何种病啊？”

　　　　“回大老爷的话，四小…姐身体骨有些虚弱，昨夜受了凉，今儿得了风寒。吃上几副药，再多加注意休息，怕是也无大碍。”老郎中回话很客气，他是知道林大老爷的，可做为一个合格的老郎中，他心里有些话憋着不说出来，又格外难受。

　　　　“那我就放心了，麻烦老郎中了。”大老爷一听林芝樱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松了口气，他刚想进偏院，却被老郎中给叫住，“怎么，老郎中可有别的话要说？”

　　　　“大老爷，俗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我想着四小…姐的病要想早些好，怕是在吃食方面也得注意些。”老郎中把大太太的转告丢到脑后，横竖他往后不来林府帮人看病就是，可要他违背医德，做出和身份有出入的事，老郎中宁愿不要丰厚的诊金也得守住行医基本的医德。

　　　　“什么？”大老爷常年出入各种生意场所，对人的言词想要表达的意思，想想就能明白。

　　　　“大老爷，四小姐的身子骨太弱了，要是吃食跟不上，怕是将来大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一脸黑线的大老爷直接无语，合着眼前的老郎中在告诉他，堂堂林府的四小姐连饭都吃不饱，间接说明他连个姐儿都养不起，这要是传到外头，自己今后还有何种颜面呆在德宁镇。

　　　　“告辞了。”尽完义务，老郎中抬腿离开，他要是继续呆在大老爷面前晃悠，怕尴尬的就不止大老爷一人了。
059　利用
　　　　见老郎中识趣的离开，大老爷也没必要呆在原地，虽然刚才的场面真是太尴尬了，然后大老爷大步朝偏院走去，心里破天荒的想见林芝樱。

　　　　柳儿端着木盆子正打算往里头走，她见到大老爷激动的不得了，就差没买串鞭炮放，她大声的说了句，“给大老爷请安，给二姨娘请安。”

　　　　里头的奶娘听到柳儿的说话声，立马用手掐了一下林芝樱的手臂，让昏睡中的林芝樱醒来，她睁开眼睛朝奶娘眨眨眼，随后闭上眼睛，好似做噩梦的人般的手舞足蹈的哭着喊着说，“母亲，母亲我知道错了，请母亲不要打我，母亲，母亲别打我……”

　　　　大老爷进屋听到林芝樱带着哭腔的话，一个昏迷中的病人，嘴里说出的竟然是这种话，他突然有些心疼，如果他能对这个庶出姐儿多加关注些的话，兴许就不会发生饿肚子的事情了。

　　　　“给大老爷请安，给二姨娘请安。”奶娘慌忙的站起来，朝大老爷跪下，起伏的胸口说明她情绪上的激动。

　　　　“四姐儿怎么样了？可有好些？”大老爷关心的口吻问着一旁伺候的奶娘。

　　　　“回大老爷的话，大太太给请郎中看过，说是过些时日就好，说是需要休息，说是……”奶娘说着就哭起来，下人对主子的忠心，无疑是大老爷愿意见到的场面。

　　　　大老爷俯身看着林芝樱瘦弱的小脸，苍白的脸色露出的却是惊恐害怕的神色，一小小嘴喃喃自语的说着，‘母亲别打我’此类的话。

　　　　林芝樱口中的母亲，大老爷不用想就知道指的是大太太，大户人家的规矩姐儿、哥儿哪怕是姨娘生的，也只准叫正妻母亲。

　　　　“打？这怎么回事？”大老爷的眉头皱成一道山坳，黑着脸询问着身边的人。

　　　　二姨娘低下头去，一副想讲又不能讲的表情，更加勾起了大老爷的好奇心。

　　　　“你说，横竖有我担着。”大老爷直接让二姨娘开口解释。

　　　　“老爷，这事……妾身也不太清楚。”二姨娘故作犹豫的神态，眼神闪躲的露出马脚，很容易让人猜到她是知道实情却不敢说。

　　　　“你说吧，这屋里没外人。”大老爷努力的深呼吸记下，压住内心的气愤与好奇，语气尽量平和些。

　　　　“大太太昨儿说四姐儿没经她同意就‘拿’了她的玉镯子玩，四姐儿毕竟年纪小，就胡乱发起誓来，想必是恼怒了大太太，所以今儿就……”二姨娘小声的开口说着话，还时不时的把目光移向门外，一副生怕被人听到的小心翼翼，露出惧怕大太太的表情，装的十分可怜。

　　　　“什么？”大老爷这下子是真的动怒了，做为林府的主母，竟然诬陷庶出姐儿‘偷’东西，一个清白人家的姐儿，名声上沾上这个污点，往后还如何找户好人家。

　　　　“大老爷，求大老爷开恩，大太太让四小…姐每日到她那里学规矩，可四小…姐现在的身子骨，怕是……”奶娘的话含义很多，却又清楚的表达了林芝樱为何突然生病，为何昏迷中还念着‘母亲不要打我’的语句。
060　聚集
　　　　“我的话，四姐儿身子弱，除每月初一、十五到老夫人、大太太那里请安，其他通通免去。”大老爷一阵心寒，他原本以为大太太只有有些小性子，睁一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可林府的主母，品行这么差劲，还如果替他管好内院。

　　　　“老爷，老爷息怒。”二姨娘上前安慰着脸色不佳的大老爷，上次她来的时候偏院貌似连茶叶都没有，便借机用来说事，“柳儿，大老爷来偏院这么久，怎么茶水都不上一杯，你们眼里可还有规矩？”

　　　　二姨娘既然想要算计大太太，不来点狠的，只是小打小闹的话，反而会惹出一身骚。

　　　　“二姨娘，咱这里哪有什么茶叶，要不咱给大老爷倒杯热水吧。”柳儿回答。

　　　　“什么？”原本就生气的大老爷，听到柳儿的回话，当场震住了，不过转瞬间他又大笑起来，笑中带着不小的内疚与自责，“罢了，你们伺候好四姐儿才是正事。”

　　　　不知道为什么，大老爷突然间对忽视很久的林芝樱有些奇怪的感觉，藏在深处的父爱，从脚底板的往上窜。

　　　　就在这时，从不出远门的五姨娘，急促的跑进来，似哭非哭，却难掩内心的着急与难过，她见了大老爷和二姨娘，哽咽的说了声，“给大老爷请安，给二姐姐请安。”

　　　　大老爷看着五姨娘娇美容貌下的梨花带雨，那泣不成声的动作，心里顿时化成一滩水，动了动嘴巴，艰难的张口说了句，“吱儿，你来了。”

　　　　“这不是妹妹嘛，想必也是来看四姐儿的吧。”二姨娘看着大老爷盯着五姨娘无法移开的目光，心里是又气又恼，平日什么常伴青灯的五姨娘，会让大老爷念念不忘。

　　　　“呜呜。”五姨娘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帕子捂住嘴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给五姨娘请安。”五姨娘的出现，不再林芝樱的计划当中，所以奶娘才要提高声音的把五姨娘的到来说给床上闭眼睡觉的林芝樱听。

　　　　“奶娘，四姐儿可好？”五姨娘母性泛滥，她是计划了许多，用来重获大老爷的欢心，好让林芝樱在林府的日子能好过些。

　　　　“吱儿你放心，有我在，四姐儿不会有事的。”老大爷开口安慰着身边的五姨娘，心思早就扑在她身上。

　　　　“呦，今儿倒是怎么了，大家都在呀。”听到大老爷带着二姨娘来偏院的消息，大太太第一时间带人过来，生怕来晚了让二姨娘钻了空子，在她背后捅刀子。

　　　　“你倒是还有脸来。”大老爷的脸黑的可以拧出墨汁，看大太太的目光带着不善。

　　　　“老爷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折煞我。”大太太一听大老爷的话就来气，转眼看着一脸得意的二姨娘和哭哭啼啼的五姨娘，不屑的口吻中带着少许讥讽，“四姐儿病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来瞧瞧，难道两位姨娘就来的了？”

　　　　“哼。”大老爷的鼻腔发出一个声调，一副懒的和大太太争口舌的表情，反正在他心里，明媒正娶的妻子已经让他失望透顶，“现在偏院伺候四姐儿的人都有哪些？”
061　挑选丫鬟
　　　　林府嫡母苛刻庶出姐儿的辉煌事迹，风一般的在德宁镇传开，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姐姐整日闲着没事做，难得有了八卦新闻，各个不知道议论的多欢乐。

　　　　有权、有钱或者有权有钱的大户人家哪个家里没几个妾侍，哪个家里没几个庶出的姐儿、哥儿，可手段高明些的正妻选择的不是在物质上的刻薄对待，而是精神上的溺杀，与她们想必，大太太的手段真是小儿科了。

　　　　“四小…姐，府里新买了几个丫鬟，大太太让你先挑几个。”周妈妈这次一改往日的目中无人，对林芝樱是客气的不得了，有大老爷护着的人，可不再是软柿子的认人捏了。

　　　　大老爷上回在偏院问林芝樱身边伺候的人时，杂事妈妈好死不巧的偷偷跑出去给一个管事妈妈送钱，想贿赂这个管事妈妈给她换份差事，回来成了大老爷和大太太的出气筒，挨了十大板子。

　　　　实木做成的板子自身就有分量，那些人的手气也不小，一板子打下去，屁…股疼的让人感觉不到存在。

　　　　“不必问我，母亲看着做主就成。”林芝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挨坐在椅子上，前几日还大病一场的人，今儿要是立马生龙活虎，府里人看她的目光怕得复杂上不少。

　　　　“四小…姐，大太太说还是让你亲自挑选几个满意的。”周妈妈的笑已经加了不少谄媚的神色，姿态也放的很低。

　　　　这有大老爷当靠山的姐儿，待遇就是不一样啊，林芝樱在心里冷笑一番，那个突然想做好父亲的大老爷，却依旧提不起林芝樱的感恩来。

　　　　“都带进来吧。”林芝樱懒懒的开口说，偏院的人不多是真，可大太太这回打的什么主意，竟然让她来挑选伺候的人。

　　　　林府的一些丫鬟年岁大了，继续留在府里不合适，所以她们要么配给小厮嫁人，要么送出府去卖给人牙子打发走，于是林府每年都得要买些年纪轻的丫鬟来。

　　　　“是，四小…姐。”周妈妈一刻不敢怠慢，虽然她心里很奇怪大太太居然让个庶出姐儿先来选人，就不怕四小…姐把资质好的人都选走，那大太太、林芝媛那边就显得尴尬了，服侍的丫鬟外貌太差的话，带出去也让人笑话不是。

　　　　“四小…姐，人都在这儿了。”周妈妈带人进来，让她们站成一排等候林芝樱的挑选。

　　　　林芝樱顺着声音看去，眼前站在八个年纪十岁左右小丫头，有长得俊俏的，有长的粗犷的，有长的身材高大能干活的，也有长得小家碧玉的，人数不多，却每样都占上边，人牙子的能耐真是不容小窥呀。

　　　　林芝樱闭上眼睛，用鼻子吸了吸，从上次自导自演的生病后，她鼻子的灵敏度又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不用眼睛，光靠闻就能闻出柳儿、奶娘以及身边人的区别来。

　　　　然后，林芝樱突然闻到一股陌生又记忆犹新的味道，好似在哪闻过，她认真的回想一下，睁开眼睛笑成月牙形，嘴角勾出一道弧线，整个面部表情都晴朗了许多，妙善庵。
062　粗犷妹
　　　　妙善庵的姑子，整日念经诵佛，身上难免沾上各种香的味道，而妙善庵的香又与别处不同，都是自制的，不外卖，算是独特印记的一种方式。

　　　　要是放在往常，林芝樱的鼻子好用是好用，还不到与警犬抢工作的地步。可生病后的她，就是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