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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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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喝了口水,清了清肠胃,方吞咽下,阡陌已细心地舀了一碗汤放在她前面。是滋补的鸡汤,带着几分甜腻的气味窜入她鼻中的一刻,桑柔再忍不住,一下干呕出声。

    在座几人顿时焦惊,阡陌忙去抚了抚桑柔的背,说:“夫人,你没事吧?”

    凌波早已上前来,一手搭在桑柔腕上,细诊一会儿,问:“夫人,你哪里不舒服?”

    桑柔缓过气力,摆摆手,说:“没有,就是闻到这个鸡汤味,觉得太腻。”

    凌波见她脸色苍白,担忧道:“脉象仍显示夫人身体虚亏,其他凌波技浅,探不出来。不如找太医过来看一下?”

    桑柔说:“不用这般大惊小怪。我这些日子喝药喝多了,药性猛,难免有些伤胃。无妨的。”

    凌波眉头仍不见平舒,只点了点头:“是。”

    **

    回到府中的桑柔,便直接进了房休息,可才躺下没多久,屋外有人步伐急促匆匆而来,房门被打开。

    不一会儿,顾珩已出现在她床前。

    桑柔稍稍掀开点眼皮,看着他:“怎么这么早回来,不是说

    他国使节来了要招待吗?”

    顾珩却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白薄的面颊,说:“哪里不舒服?”

    桑柔彻底睁开眼睛:“凌波告诉你了?”

    顾珩点头。

    “没什么事的,就是胃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我早上起来喝了半杯冷水造成的。”

    “我已让人叫了太医,待会儿让太医看一下,好吗?

    桑柔有些困了,却仍撑着眼皮,说:“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凌波已经给我看过了,并无大碍。你用过膳了吗?”

    顾珩点了下头,又说:“先别睡,太医会儿就到。还是让太医看一下吧。”

    桑柔呜咽一声,真是不依不饶!

    待太医过来把了脉,确认并无大碍,顾珩才放桑柔去睡。

    桑柔这么一睡,便睡到了晚膳时间,阡陌来叫才醒来。

    “夫人,若不是凌波和太医分别给你诊过脉,说了无异常,你这般恶心干呕还嗜睡,还真有点像怀孕了呢!”阡陌一边帮她穿衣,一边说道。

    桑柔原睡意仍朦胧,这时闻言,猛地清醒。

    “你说什么?”

    阡陌看了她一眼,重复:“我说,你现在这样子,像是怀孕了,可惜太医和凌波都说脉相正常,并无孕相。”

    桑柔怔忡出神。

    怀孕……

    怪不得入睡之前,顾珩的眼神紧张小心又隐隐带着期待。

    她一手抚上的自己的腹部,心想,若这里能孕育一个眉目融合他与她模样的孩子,该多好。

    晚膳被安排到房间食用,听阡陌说,顾珩在她入睡后,又匆匆入宫去。

    这般来回奔波,全是为了她。

    饭菜一一摆上来时,桑柔看着,愣了愣,不同于往日的奇珍异馐,今日全是些清淡菜食。

    “太子特地吩咐了厨房,备一些素淡的菜式给夫人的。”阡陌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说道,眼里都是笑,“太子对夫人可真是体贴入微。”

    桑柔看着满桌的菜,荤素皆有,但无一重口油腻。

    她闻言也笑起来,点头:“嗯。”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才舀起一勺汤,门口进来一人,桑柔讶异地看着来墨袍劲练的人:“咦,事情处理完了?回来的这么早?”

    屋内一众人等对着顾珩拜了拜,桑柔正要站起来,顾珩走上前来,双手往她双肩一按,将她安稳在椅上。

    阡陌本要提顾珩布菜,他手一挥,众人即识趣,皆退出去。

    房门都还未掩上,顾珩弯腰往桑柔手中举着的勺子凑过去,喝下那口汤,说:“有些凉了。”

    桑柔被他温柔细致的举动感动地一塌糊涂,偏头就往他脸上亲了口。

    顾珩眼色倏暗,仍搭在她肩上的五指紧了几分,凑过去就要再索芳泽,被桑柔笑着躲开,说:“吃饭吃饭。”

    顾珩看着她,眼里一副我要吃人的模样。

    桑柔置之不理,给他夹了一口菜,说:“张嘴。”颇有几分逗弄小嘉翕时的口吻。

    顾珩眉头一敛,盯着她。

    桑柔把筷子往他前面再递近一点,一点没去看他眼色。

    对峙半晌,顾珩最终还是张嘴吃下,掀袍在她一旁落座。

    桑柔说:“这里都没有你喜欢的菜,要不要让厨房做几个你喜欢的来?”

    顾珩说:“不用,这些就挺好。现在还觉得恶心吗?”

    ****

    先上一小更,补昨天的。

    谢谢btxt520xs ……》

165。相思凭谁寄(5):对不起,我来迟了…() 
桑柔想起方才阡陌的话,脸有些热,忙低头喝汤掩饰过去,说:“不恶心了。”过了会儿,又说,“不过今日这些菜挺和我胃口的,我往后就这么吃好了,还有助于我减肥。”

    顾珩看她:“减肥?”

    桑柔点头,掐了掐自己的腰,哀怨道:“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还各种滋补的膳食不间断,感觉自己快成猪了,最近觉得衣服有些紧了,不知胖了多少斤!”

    顾珩说:“不用减,你这样挺好。衣服不合身了,让人再做便是。”

    桑柔哼声:“你现在觉得好,到时真肿成球,你就该嫌弃我了。”

    顾珩意味不明地笑:“会有那么一天的。”

    桑柔瞪他:“诶?”

    顾珩说:“肿成球的那一天。”在桑柔恼羞成怒要扑过来打他的之前,又补充道,“你怀孕之时。”

    桑柔愣住,看着他,被他眼里不遮不掩的炙芒看得她刚消下去的热气一下又冲上了脸部。

    “你想的倒美……”她低头扒饭,小声咕哝。

    ……

    马儿垂首在地上啃草,桑柔一行人低调打扮,等在城门外斛。

    头顶日头渐高。

    “夫人,你上马车等吧。”凌波在身后说道。

    桑柔摇头,目光定定看着前方,穿过城门,章临的街道一路笔直延伸,行人往来,时渐忙碌。

    她面上平静,不骄不躁。

    没过多久,视线中出现一惺忪人影,从长街尽头,急速而来。

    晴天朗日下,黑衣白马,跋山涉水般奔赴。

    待身逐渐清晰,她眦眼,欲去辨别他的五官。

    眉是浓重两爿横肆的乌云,鼻是高峨一阕山,薄唇两瓣是植柳载桃的岸,夜夜在她耳畔轻吐缠绵私语。

    顾珩脸色冷硬,目光一直攫在前方那一抹较小身形上,还未走近,便飞身下马,落在她跟前,而后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对不起,我来迟了……”

    桑柔手圈上他的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换来顾珩的双臂使劲,将她箍得更紧。

    毕竟是光天化日,大庭广众,桑柔推了推他,说:“马车里说话。”

    他将她携上马车。

    车门一关,隔却万丈红尘俗世闲言碎语。

    顾珩不由分说地将她压在软榻上,动作颇狠戾,吻住她,勾着她的唇舌与自己纠缠。分明前一晚还极致缠绵过,分明知道她去至多不过一月有余,心头却惶惶不能安息。

    是否爱上人一个便是这样,每一场暂别都似违阔,眼不见她身影,心便无处着落。

    两人之间已无需再道任何临别惜言,只剩下这分秒须争里的深切纠缠来诉尽心意。

    桑柔几乎呼吸不得,脸涨得发红,唯有在这样的时刻,她常年霜白的脸才能显出几分红晕。

    顾珩稍稍放开她,与她对视一眼,重又俯下身去。

    “早点回来。”

    “好。”

    “万事小心。”

    “好。”

    “有事写信与我说。”

    “好。”

    “照顾好自己。”

    “好。”

    “别走……”

    桑柔看着顾珩:“……穆止……”

    他紧搂着她,叹息:“知道了。”

    **

    擎州距离章临并不远,四日行程,便到达。

    而公众口中所知的是,穆夫人从南川出发,尚在千里之外。

    到了擎州,一切已安排妥当,桑柔入住别院,植花莳柳的居处,深得她心。

    除了十分信赖的人,其他人的会面都会令择他处。

    桑柔扮作穆缜随侍,穆缜主持一切,她在旁观场。

    查过擎州几家穆式下的药铺以及受害人家,凌波懂医药,同她解释说明,这也是桑柔同意带凌波来的原因之一。

    “药铺中的药没问题,看了他们的药渣,一如之前所说的,也没问题。”

    “不,一定有问题,只是我们没看到。”

    穆缜不明:“从药铺,要买主,从中各个环节我们都一次查过了,都没问题啊。”

    桑柔皱眉,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都是取点调查,从出货到买主手中,我们选取了最可见的几个点反复进行调差,结果如一,并无纰漏。但是,事实上,事件本身是个连续的线,而非几个点,点与点之间那些被我们忽略的部分,我们都没有去查过。”

    “夫人的意思是?”

    “药铺的问题,药被掉包,用者被收买,这是我们通常关注的大点,亦说最容易出问题也是最容易着手调查的点。此事我们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有人暗中想陷害穆式,他们处心积虑,就不会那么蠢地明目张胆在这几个方面动手脚。而

    除了这几个点之外的其他方面,我们根本无从查询……”桑柔食指与拇指之间在快速叩动,这是她的小动作,每当遇到难题时,会无意识地这般做。

    房内的人都齐齐看着桑柔,过了一会儿,她说,“正走无路,那就反向思考。既然冲着穆式来的,不外乎几种可能,穆式的竞争对手,穆式的仇家,前者着重在药粮这两方面的商家,后者着重被穆式吞并收买打垮的旧主。穆缜,你去查一下,最近看一下擎州城内,相关商家的动静。”

    “是。”

    “慢着……”桑柔叫住他,“动静小或者没动静的那些做个详细调查。”

    一旁凌波问出声:“难道不是动静大的商家?”

    桑柔摇头:“闹出这么大的事,还大张旗鼓地动作,他们胆子还没那么肥。”

    穆缜领命退下。

    桑柔揉了揉眉心,同凌波说:“凌波,我们出去逛逛。”

    “是。”

    擎州街道。

    不愧是商都,擎州城中,街道两旁,商店鳞次栉比,繁华富庶之度直比章临,但却章临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随和。

    桑柔与凌波都做男装扮相,衣着华鲜,但在这个富人如流的擎州城,倒不显突兀。

    但一个地方总稂莠皆有,街边仍有不少乞讨的人,桑柔看到几个发白如霜的老人,去一旁买了几个包子,又塞了写碎银给他们。

    那些人对着桑柔叩拜,大呼恩人。

    这时一些小乞儿闻风向桑柔涌来,桑柔却冷了脸,招来护卫,赶走他们。

    摆脱纠缠后,桑柔在路边一摊子上看一些手工刺绣玩意儿,手中翻弄着各式各样的精美的物品,一边说:“凌波,你有话就问吧。”

    一旁的凌波一惊,自己心思竟教她看得透彻,她镇定了下,问出声:“公子为何施钱于那些老乞丐,却不给那些小乞儿?”

    桑柔笑,果然。

    她说:“老而无依,自身又没有气力去谋生,无奈之下沦落街头乞讨,自然能帮一点是一点。但小小年纪,就仰仗张口要钱,不自力更生,这种歪风,自然不能助长。”她叹了口气,“但我一人之力,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他们从我这里得不到好处,总会从别人那得到便宜,于是成日街头浪荡,逢人伸手,一辈子就此注定。”

    说起来,不免无奈。世上苦难那么多,一个人的力量那么单薄。

    凌波默了一会儿,说:“夫人说的有理,但是不是所有人一出生便有那么多选择,得以机会学得才识手艺,他们生来贫穷,便只能与身边的人学习乞讨。凌波当初若没得……顾公子收用,只怕或许早已饿死街头。”

    桑柔微讶,不过是几句闲扯,竟撩起凌波这般感慨。

    顾珩手下的人,从来隐忍克制,少有情绪外露,凌波跟了她这么些时日,在她眼前一直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她想,许是这些乞儿一下激起她的灰暗旧时记忆,让她一下心生感伤。

    桑柔说:“嗯,你也对。但凌波,除了生死绝症,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我们生来四肢,双脚以走出旧我,双手以创造新我,只是,凡要改变,都得熬得住苦痛。改变越大,便是蜕皮削骨般的痛。凌波,虽说穆止给了你一个机会,但始终是你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你应该清楚,他从来不会留无用之人,而你留下了,你身上不可替代的长处是你自己一手练就出来的,这里九成是你自己的功劳。”

    凌波在她话里怔愣住,呆呆地看着桑柔。

    ***

    最近更的比较慢,因为情节都慢慢地往结局铺,瞻前顾后,比较难写。望大家体谅。

    我尽量再码一更出来,今天码不出来,明天也会补上。

166。相思凭谁寄(6):望速归() 
凌波在她话里怔愣住,呆呆地看着桑柔。

    她从未想过,将自己放在主位。寄人篱下,受命于人,从来都以顾珩为主。

    桑柔的想法颇为奇异,她闻所未闻,却止不住心胸震荡。

    顾珩那般的人,选中这样的女子,必然不是因为那张脸,以及几分才智。该如她一般,气质思想卓然拔群,却从不自恃,待人以真,处事以诚,灵活却仍有自己的原则。

    她竟尊重她这般一个卑膝之人。

    凌波大为感动斛。

    那边,桑柔已经挑了一条男式发带,中间一个镂空位置可以自主镶嵌玉石。她付了钱,忽然勾唇笑起,叫凌波。

    凌波慌忙回神。

    桑柔小声说:“有一个偷窥狂,看了我们许久了,你去帮我把他抓来,唔……可能打不过,那你直接将他药倒即可……欸,别四处张望,会被发现。走,跟我来。”

    两人一起进了一家丝绸店,屋内摆挂着各式布料,琳琅满目。

    店外,一人扒在门边观望,却一下不见了那熟悉的人影,他正着急,分明看着他们两人进来了呀,心想自己莫不是看差了。

    他走近店铺找寻,还没寻到踪迹,身后已传来一清丽人声。

    “公子,找什么呢?可是要觅一块布做条遮脸的面巾?”

    他一僵,缓缓转身,就见桑柔笑容潋滟,望着他。

    “嫂……咳咳,桑公子,好……好久不见。”

    桑柔笑:“是有些日头了,大半个月了吧。”

    顾琦涨红了脸,眼珠子四处转,好不窘迫。

    桑柔洞悉地看着他:“你三哥派你来的?”

    顾琦立即否认:“才不是,是我闲着最近无事,出来晃……晃?”话越到后面越心虚。

    桑柔点点头:“哦,这样……那你继续晃,我们先走了。”

    桑柔转身即走。

    “诶诶诶……”顾琦连忙跟上,“嫂……你等等我。”

    **

    顾珩方下朝回到府中,成持上前来,将一封信呈到他面前。

    看到信封上字迹,顾珩本紧抿顿松了几分,他接过,一路往书房走去。

    “穆止吾夫,近来饭好否,寝好否,身好否……”

    脸上云翳淡去,眼里慢慢溢出笑容。

    “妾牙好口好身体好,夫君勿念。无论君念或不念,妾不念也。”

    他额头跳了下。

    “妾虽不在君侧,但君可须谨记三从四德,莫待妾身归来,府内姊妹充盈。然,则杀无赦。”

    信到此即止,下方画着两把血淋淋的刀。

    字迹虽仍不堪入目,但较之从前,已长进许多。

    顾珩唇边久挂着浅笑,将信收起,放到屉子里。

    研磨,摊开一张纸,落笔。

    **

    在外头晃悠了大半日,直至日暮,桑柔才回了别院。

    穆缜果真是效率之人,一个下午,就已将各方面信息查个通透。

    “苏家?”桑柔问道,“哪个苏家?”

    穆缜答:“苏家商行发家于梁国,虽与各国皆有生意来往,但一直都是小本小卖,并不见经传。虽说在各大商贾中,苏氏也能排上一席位,但不过是尾末的位置,很多经营产业并不与穆氏构成竞争。但这次穆氏除了这么大问题,无论是与我们有竞争关系的,还是没有竞争关系的,都争相活动,试图趁我们动荡之时,多得几分市场。唯有苏家颇为奇怪,反倒是不在药粮这方面下手,而是与一些船商洽谈起了合作关系。”

    “船商?”桑柔大惊。

    “是。本来这个消息非常隐秘,只所以能听闻,是因为齐国最大的船上与主子是旧交。不过,有什么问题吗?”

    “你可知穆止要开运河的计划?运河修建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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