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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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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桑柔如此喜爱嘉翕,顾珩心情颇为复杂。原本他还想待顾瑜产后恢复,让他们住到太子府中来,让桑柔时时目睹人家老少皆有的和乐,心生对孩子的向往。可如今看此情形,他不免担忧,别人孩子就已这般倾情,自己的孩子必然全身心灌注,反倒是他可能从此被冷落。
这般想着,顾珩脸一横,便将桑柔裹挟在怀中,带回府中。
桑柔觉得莫名其妙,她都还未和小翕翕道别,他这般蛮横不讲理,心中也置了气,回到府中,便去找华栖,一整日都呆在她房中不出来。
两个如此性格的人,聪慧明理,事事都能前因后果,分析个通透,别说吵架,便是难看的脸色都没真正给对方摆过。如此冷战,还是第一次。
顾珩自知自己的气来得无厘头了些,路上便想着,回府要好好道歉,但她却半点机会不给他。
房内,管家汇报说:“夫人午膳晚膳都在华小姐房中用,食用的不多。”
顾珩皱眉,问:“房内有什么动静没有?”
管家说:“并无太大动静,偶尔听闻几句细碎言语。”
顾珩望望窗外,天已迷蒙,快入夜了,但仍不见桑柔要回来的迹象,不免烦躁起来。
华栖房中。
华栖看着卧在软榻上看书的桑柔,说:“柔姐姐,天快黑了,你不回去吗?”
桑柔眼皮不抬,说:“不回去。”
华栖眼睛往门外瞟了瞟,说:“太子姐夫会找来的。”
桑柔说:“你可看见他来找我了?”
华栖摇摇头,又问:“姐姐,你真和太子姐夫吵架了?”
桑柔哈哈笑了两声,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她说:“吵架?此等无聊的事情,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呢。”
华栖不明白了:“那你待在这里一整日,管家三催五请了好几次,你都不回去,为什么?”
“这个嘛……”桑柔卖起关子。
往日,顾珩下朝来,她一般都还未起床,他便会拉着她一番温存。近日来,她在嘉翕身上花费了太多时间,他总找不到人,必然心中稍有不满。这么大的人,人前一副淡漠生冷的模样,竟和一个小孩子吃起醋来,桑柔只觉得可爱得不行,何来生气。晾着他一日,一是想躲那方面的事,二,则是想挫挫他威风,他的脾气在某些方面真是霸道得过分,总不能事事遂了他的意。
“为什么?”华栖见桑柔高深莫测的笑,更加迷惑。
桑柔还未回答,房门传来几声叩响。房内两人齐齐望向门口。
静默半晌,门外传来顾珩略沉的声音:“阿柔……”
终于还是来了。
桑柔差点笑出声,生生克制住,同时向华栖做了做手势。
华栖点点头,起身往门口走去。另一边,桑柔跑上了床,和衣躺下。
华栖打开门,只开出她脸大的空隙,见到顾珩微厉的眼色,不禁有些退却,吸了口气,才稍稍镇定住,小声
说:“姐姐睡着了。”
顾珩往里头望了望,说:“我将她带回去睡。”
华栖忙阻止,说:“柔柔睡觉气好重的,你这般带她回去,要是弄醒了她,只怕她会更生你的气。”
顾珩抬起的脚步一顿:“她生我的气?她这么与你说的?”
华栖点头。
顾珩眉头拧得更深,默了一会儿,说:“两人不要盖一同条被子,容易着凉。她睡相不好,你照看着点。”
交代完,又往房中看了眼,转身离去。
华栖立在门后,看着他踏夜色而去的背影,心头动然又有几分感恻。
柔姐姐可真幸运,遇到一个对她如此上心的人。可她呢,那个人从不曾正眼看过她……
屋内,桑柔仔细听着脚步声,确定人已远离,才下床来。
“小栖!”
华栖猛然回神,摇摇头,甩开那些杂念,关上房门,转身后,对着桑柔猛舒了口气,说:“吓死我了。姐姐,你可知道太子姐夫多吓人!”
桑柔笑:“他长得不挺好看的吗,怎么就吓人了?”
“不是容貌,是气场。我一开门,就感觉凉气嗖嗖而来,再一看他眼睛,差点没软了腿。”
她走到桌边坐下,还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还好冬衣厚实,没让他看出来我小腿一直在抖!”
桑柔笑得更厉害:“你有点出息!”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来,压压惊!”
***
昨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我。。。
163。相思凭谁寄(3):从此君王不早朝()
华栖接过,一口猛灌下,拍了拍胸脯,说:“现在心跳还快。姐姐,你整日与他相处,真的没事吗?”
桑柔说:“你看你姐姐我是不是还活蹦乱跳?餐”
华栖点头:“姐姐你本就不凡,聪明才华又漂亮,配太子姐夫正正好,我就不行,他太可怕了,终有一天心会蹦出来。”
桑柔哈哈笑出声。
夜半。
顾珩揉了揉额角,放下书册,吹熄蜡烛,脱衣躺下。
万籁俱寂,偶尔听得风吹花叶的声响。
他耳力聪灵,很快捕捉到屋外院内由远及近的细碎脚步声,唇角一勾,闭眼静等。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又合上,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床前的位置。
紧接着,衣物摩擦,响声窸窣斛。
静夜无边。
忽然屋内响起一声木椅被踢撞的响动,而后是一人的惊呼。
桑柔还未及倒地,臂上一紧,已被人提拉住,而后整个人随着那臂上的力道一扯,落入来人怀中。
顾珩还未说话,桑柔就已先发制人:“还跟我装睡!”
顾珩:“……我没装,我本就没睡。”
桑柔:“还跟我狡辩!那黑灯瞎火的,你分明知道我回来了,为什么不给我点灯!”
顾珩:“……好吧,我装睡。”
桑柔冷哼一声,而后说:“冻死我了,快上床!”
顾珩笑,将她抱上床,紧拥着她给她驱寒。
被窝被他捂的暖融融,他的身体温烫,桑柔满足地闭眼。
“对不起。”
虽然知道她已不再生自己的气,顾珩却仍道歉。
桑柔得寸进尺:“不见诚意。”
顾珩:“……”
桑柔又忽然道:“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我们帮帮小栖吧,看着她这般难过,我心疼。”
顾珩说:“你想怎么帮?叶广泽不傻,有将帅之勇,有智士之谋,不容易糊弄。”
“连你都不能骗不了他吗?”
“倒不是骗不了。他本对华栖动了心,很多事情做起来会容易很多,但是感情的事情,我始终觉得,外人不该多插手。”
“我也说不是横插倒帚,非逼得让他立马娶了小栖。只是,有些人比较木讷,需要别人推一把。”
“你早有想法了是吧?”
“嗯。小栖和叶广泽的关系如今就如横木两端,相约制衡。无论谁动一下,都会失衡。以前老想着,拉近两人的关系,现在想着,不如将小栖拉离一些。叶广泽若真的在意她,该有所行动的。”
“你想如何拉离?”
“商行在擎州那边出了些事,我打算亲自过去看一下,我想带上小栖。擎州与连川郡也近,到时也可拜访一下姑父姑母。”
顾珩沉默。
桑柔心知,他这是不赞同。意料之中。
换做往日,他一定一口回绝,恰好今日出了这么个小波折,让他有所忌惮。
“最多半月,我便回来。你不用担心。”
顾珩说:“等我把手头这些事情处理好,我同你一起过去。”
桑柔不肯:“说好了,我们各司其职。我答应你处理商行的事情,就是想你能够安心于朝政。齐国大乱方平,很多东西不可能一时半伙复原,你有好事情要做。”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我自然不会一个人去,你会派人保护我的不是吗?”桑柔侧躺,与他同枕对视,说,“穆止,我希望成为你的牵挂,而不是牵绊,你懂吗?”
顾珩心头大动,凝着她许久,纵使光线昏暗,但她眉目容样皆刻在心里,此刻她会是什么表情,他脑海中可描摹个八。九分。
他稍稍动了动,吻住她:“我懂。”
**
天还未明,顾珩醒来,怀中的人还睡得香甜,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起身下床。
桑柔咕哝一声,在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几下,坐起来。
青丝蓬乱,睡意惺忪。
顾珩回过身,说:“你继续睡吧,我唤其他人来服侍更衣。”
桑柔却猛摇了摇头,身体晃了晃,下一秒已趴在被褥中。
顾珩失笑,欲将她抱着躺好,桑柔却直接将手勾在了他脖子上,靠在他肩头,嗓音轻哑地说:“抱我起来。”
顾珩无奈,只得抱着她,扯了一旁的他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梳妆桌前,顾珩端坐,桑柔站在他身后,动作麻利地给他梳发挽髻。
如今她熟能生巧,这些活做起来已十分娴熟。
为他更衣挽发,为他准备羹肴,这些寻常夫妻间的琐事,她近来变得愈发勤快去做。
只是时不时会出现一些状况,如更衣之时,分明给他穿着
衣服,到后来不知为何自己的衣服一件件都被剥落,又被压回了床上。顾珩常在一发不可收前一刻止住,埋在她脖颈处,叹:“终于深刻体会‘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原因了。”
桑柔笑说:“你要做帝辛,我可不做妲己。”
顾珩说:“我不会让你做妲己,她不得善终,而你会与我一起白首到老。”
桑柔却再笑不出来。
院中一角空出来支起了木架,植下白玉藤,已经成型的树藤整棵移栽过来,粗干绑系在架上,静待春暖,枝丫抽绿。
木架下安置了一个秋千,竹藤做的靠座,上面放上细枕软垫。顾珩说,以后她在此处,冬日可以沐阳阅读,夏日枝叶繁密可蔽日纳凉。
这般说着,好似可以忘却各种烦忧,来日美好可盼。
她心中暗暗祈祷,便让这样的来日多一些吧。无惧风雨苦厄,只要能活着。
从未这般恋生过。
……
“夫人,这次你去擎州,会带阡陌一起去的吧,是吧是吧?”
章临街头,桑柔一身男装,身后跟着同样男子扮相的华栖、阡陌、凌波。
桑柔说:“这次,凌波会随我去,你在太子府中,等我回来。”
阡陌顿时就委屈了:“为什么要带凌波不带我?”
桑柔头疼,这是顾珩决定的,凌波会医,且是顾珩一手训练出来的,远行带在身边,比较有用。虽说再带一个阡陌也无妨,但她不想弄那么大阵仗,树大招风,毕竟她的身份还须掩蔽。
桑柔停下来,一脸郑重地说:“阡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阡陌顿时正襟听命。
“我离开这段时日,你要帮我照顾好太子饮食起居,特别要注意与太子来往的人,尤其……是女人。你要竖起耳朵,听听外头有没有什么流言蜚语,通通记下来,回来之后,交给我!切记,不能被太子发现。”
阡陌顿觉肩上任务艰巨,猛点了两下头,说:“夫人放心,阡陌一定不负厚望。”
桑柔心中笑得不能自已,脸色仍肃穆非常,拍了拍她的肩,一副委以重任的架势,而后转身继续走。
眼梢所见,是凌波稍稍勾起的唇角。
她给凌波递了个眼色,凌波轻咳一声,整理下表情,恢复不动声色的模样。
入了茶楼,几人上了二楼。楼梯口,遇到一行人正要下楼来。
好巧不巧,正乃叶广泽。
桑柔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旁脸色瞬变的华栖,笑着与叶广泽打招呼。
“叶将军!”
叶广泽面静无波,点头:“……桑公子。”
华栖躲到了桑柔身后,便省去了问候。
桑柔却将她拉出来,说:“小栖,你不是过几日要回连川郡了,正好今日碰到叶将军,道声别吧。”
华栖咬着唇,看着桑柔,表情纠结,不愿去。
“怎么到还忸怩起来了?经此一别,怕是无再见之日。好歹相识一场,道个别,不能失了礼貌。”
桑柔说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在叶广泽脸上,他表情倒不见有异,只是在听到某些字眼时,眉头稍拧。
华栖这才稍稍走上前来,抬头看向叶广泽。
他眸沉若潭,她目光望过去,一下便失了气势,嘴巴干张着,一下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广泽反倒先开了口,说:“你这便回去了吗?”语气淡然,如与任何一个点头之交的人寒暄。
华栖心沉了沉,点头:“嗯。”
“先前还听你说要留在章临的,怎么现在觉得章临不好玩了,改变主意了?”
桑柔浅笑听着,只觉得话中意味深长。
164。相思凭谁寄(4):你现在这样子,像是怀孕了()
华栖却仍旧点点头:“嗯。”
叶广泽不知觉眼色暗了几分,凝着她,见她低头无措的模样,再问:“就不怕回去了,别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华栖虽怯钝,也不愚笨,这下听出了他指代她父母指婚一事。
她咬了咬唇,说:“怕。但是,爹娘最疼我,而我老让他们担心,太不孝了,所以我想做些让他们放心的事情。或许,他们是对的……”话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低。
桑柔视线稍下移,就见叶广泽拳头一握,背到身后去斛。
他嗯了一声。
华栖说:“以后……你保重!餐”
叶广泽又是一声不咸不淡的应声。
桑柔看着华栖都快把自己的衣袖扯烂了,于是说道:“那就不耽误叶将军办正事了,我们先行告辞。”不等他表态,已领着华栖等人上了楼去。
经过叶广泽身侧的时候,华栖一直垂头,没看过他一眼。
待上了楼道拐角,后方传来对话。
“叶将军,方才那些是什么人呀?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好似气质不凡。”
“只是点头之交,不熟。”他这般答。
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华栖手扶着栏杆,眼败如灰。
桑柔看着,却没上前安慰,只是叹了口气,往前走去。
到了角落的上厢房,有人候在门口,看到她,推开门,让她进去。
房内的人看到她,立马站起身来,对她恭敬地行礼:“夫人。”
“穆缜,近来可好?”
穆缜答:“很好,多谢夫人关心。”
“嗯,都坐下吧,不用拘谨。”
众人依言落座,华栖最后进来,房门关上。
“千里迢迢,将你叫回来,是想你过几天陪我去趟擎州。这几日就得做准备。”
“夫人,擎州属下去就行了,不用你亲自跑一趟。有什么情况,我书信给你!”
桑柔泯了口茶,说:“太子已经同意了,你不必替他言语。另外,那里情况若是那么简单,不会到现在还找不到原因。事情频发不断,已非偶然,要么是敌手幕后操纵,要么是我们商行真的有问题,无论是哪种,都不能忽视。”
“是。”
“我需要你去放出消息,说穆夫人要亲临擎州。”
众人皆愕。
桑柔解释道:“穆式的商品出了问题,还是药材食粮这些牵扯性命的东西,一旦失去信任,便失去了市场。我们此次去擎州,两个目的,一是安抚民心,二是着手调差事关原因。”
从不见首尾却威信颇高的穆夫人都出山了,什么能比这个更具振奋安抚作用。
穆缜脸上稍有纠结,桑柔看出,又说:“你怕各人闻风而来,对我身份隐蔽不利?”
穆缜点头。
桑柔说:“我们只说穆夫人会到擎州,但没有说什么时候到擎州。时间差上,做点手脚就好。即便是真正‘有心’的人查到了我的行踪,那也无妨,既然下了这么大功夫,能斩获我行踪,定然是不可小觑的人物,且居心叵测,必要时候,可能真的需要和他们会上一面。”
桑柔与穆缜商讨着行程安排,部署工作,穆缜与凌波肃脸正色听着,铭记于心,华栖心不在焉,抱着眼前的茶杯,一直没反应,阡陌听得云里雾里,其中也无关她的事,索性不理会,给几人斟茶,在一旁服侍。
房门敲响时,桑柔也说得差不多,店小二进来上菜。
顾珩早派人交代了他今日要于宫中会客,中午不能回来用用膳。她便也不着急回去。
一道道菜呈上来,香气扑鼻,桑柔却忽觉胃中翻涌,有些不适。
她喝了口水,清了清肠胃,方吞咽下,阡陌已细心地舀了一碗汤放在她前面。是滋补的鸡汤,带着几分甜腻的气味窜入她鼻中的一刻,桑柔再忍不住,一下干呕出声。
在座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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