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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徒惑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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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名砸出的残窗处射入了几丝温暖的晨阳，凌圣天尊缓慢的再度扬起手中宝剑。
锋利的剑身与晨光交错，折射出白亮的刺眼反光，沐千雪似被强光打扰，眼珠在眼皮下慢慢拨动，睫毛长长的扇形阴影开始抖颤。
凌圣天尊下落的剑锋顿了顿，终是将剑悬在半空。随着朝阳升起，偏殿中光线越发明亮，沐千雪紧闭的双眸适应着强光缓慢开启！
这一刻凌圣天尊犹豫了，因为他在沐千雪妖异的脸孔上找不到一丝丝被妖气吞噬之后的戾气！反而，那微微开启的金瞳中还闪烁着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扳起沐千雪精致的下巴，细细打量，这样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是失去神智的！
“嗯？”沐千雪睁开眸子第一眼便看见那梦中百转千回的瓷白玉面，不由露齿轻笑！
男人一怔，没有松手或拉开二人距离！
沐千雪的毫无防备的笑颜让男人莫名的有些熟悉，好像勾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男人脑中像是断开一根玄，又好似打开了一扇门，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搅动着他胸腔猛然翻腾！
“你究竟是什么人？”男人困惑的开口！
“啊！”男人低沉的嗓音让沐千雪豁然清醒，从梦境中彻底脱离！
可抵在下颌上的手指太过执着，虽然捏着不痛却无法摆脱！
感到沐千雪的惊恐挣扎，男人才略有不甘的抽回手，转而勾起沐千雪细软的腰肢，冲入金红的彩霞中，腾云急奔！
压断了无数枝桠的无名落寞的看着朝霞中一闪而过的两具人影，无奈又庆幸的勾起淌血的嘴角，几乎透明的躯体紧握起双拳发泄一般重重的击在地上！
***
“魔君殿下？魔君殿下！你没事吧？奴家好担心你！”用黑羽编织而成的魔榻上，魔君痛苦的将十指插入凌乱的红发，如兽般锋利的尖牙因脑中出现的画面暴涨而变得尖长！
侍奉在其身侧的妖女们惊恐万分，纷纷献上自己丰满柔软的躯体欲想为分担魔君一些痛楚！
“呜……！”魔君发出了一阵几不可闻犹如困兽一般的低鸣。随手拉过一个女妖咬断了她的喉咙，女妖炙热的鲜血流淌进魔君干涩的喉管，似乎平复了一些男人焦躁的情绪！
另一名女妖见状并不慌乱，她们痴迷着、深爱着眼前黑暗的主宰，能死在他的吻下，是身为妖女的荣耀！
果不其然，在第一名妖女的血液干涸之后，魔君毫不犹豫的拉过第二名妖女！
“魔君陛下！”妖女满足的奉献着自己的血液，她棕色的瞳仁慢慢放大，留恋的映着附身在自己身上正在嗜血的红发男子！
抛开两具失血过多的苍白躯体，男人似乎并不满足，湿润的舌尖舔去唇畔残留的血渍：“扰我心者，不可恕！黑影，让他回来见我！”
“是！属下遵命！”黑影无声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
“你要带我去哪？”沐千雪被不断掠过的强风吹散了发髻，羞怒的慌乱挣扎。
凌圣天尊垂下眼眸，从单手拦腰变换成双手环抱的姿势！二人紧密的贴合使得沐千雪愈加尴尬！
“别动！此处离地千尺，本尊不保证你不会坠地身亡！”男人的臂弯有力的支撑着沐千雪的肩膀和双腿，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沐千雪心脏狂跳！
“我会飞，天尊要带我去哪我可以自己跟随！”沐千雪倔强的推拒。然身在男人的胸怀好比炙热的铁笼，任凭沐千雪如何挣扎都无法逃出男人的双臂！
到得一片冰云下，男人才轻稳的抱着沐千雪徐徐而落，四周是一片冰雪的世界，呼入鼻中的寒气让沐千雪镇定少许！
“为何带我来这镜初池？”沐千雪小声询问。
“第一，你之前有被混元妖丹吞噬神智的征兆，需要用镜初池水平复心绪！”男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凝视着沐千雪，似乎在记忆中不断思索着什么。
“原来如此！”沐千雪恍然，怪不得凌圣天尊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警惕，沐千雪感激稽首道：“多谢天尊，非灵子这就去池中稳定心神，还请天尊大人回避！”
男人闻言并向往常一般未凌空消失，反而步步靠近，用一种沐千雪从未自其口中听过的执拗的口吻道：“本君不会回避，我要看着你！”
第四十一章 本君只想好好看看你
“啊？！”沐千雪大骇，下意识的连退数步！
然她退一步，男人便逼近一步。一进一退之间，已来到湖畔边缘！
“为什么？” 此时，沐千雪的脚跟几乎延出的河畔，只差少许就会跌入湖中，羞恼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玉面下扬起了一抹笑，男人轻柔的搂着沐千雪一同浸入湖中，湖面上的薄冰因二人同时踩踏瞬间开裂，刺骨的冰水眨眼没至沐千雪肩膀！
“不要对本君动情！控制好你的心绪，本君只是想好好看看你！”男人温热的呼气扑打在沐千雪耳廓，与冰寒的池水形成了极端的反差！
他为何有此奇怪举动？难道自己的容貌体态越发的接近妖怪了么？
沐千雪满腹狐疑， 她不敢长时间与男人对视，即使看不见那深邃的紫瞳，单单对着男人掩面的汉白玉面具都让沐千雪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飞快的闭上眼睛，同时心中重复念叨：“我才不会动情，绝对不会！”
“我以前一定见过你！”男人肯定道。
“在八源城我们是曾见过。”沐千雪回忆。
“不！”男人情绪难得的出现起伏，宽大的双手捧上沐千雪侧脸，好让掌心中那张妖化了的娇颜全部展现在自己视线“在更早以前我们便见过。”
闻言，沐千雪狐疑的想要张开眼，随即又立刻合上，眨眼间，她瞥见一缕浸了水的墨发贴缠在男人裸 露出衣领的修长干净的颈间。
她使劲的摇头，然后把脑袋深深埋下，澄净的镜初池水好似一面泛着涟漪的明镜，映照出沐千雪绯红的脸孔。
男人的掌心传来了一股异样的灼热，他没有再问，松开沐千雪转身上岸，像是疑惑的喃喃自语：“若不是今生，便是前世……”
沐千雪警惕的看着男人上岸后驱使灵气散去周身水渍，旁若无人的跃上一株凝霜的寒枝，盘膝而坐。
“天尊，男女有别，您不回避一下么？”沐千雪背过身。
“有本尊为你护法，无碍的！”男人说罢，不再言语。看似闭目养神，又好似隔着玉面继续打量着沐千雪。
无奈，沐千雪只得淌水移至一块池石之后，努力平复左胸如击鼓般猛烈的心跳！
而造成这一系列后果的并不是混元妖丹的妖气，而是与凌圣天尊简单的对视引起的，不！对视指的是四目相对，而沐千雪只因想到了记忆里那双紫眸便忍不住引起体内妖气的暴动！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方才，若不是男人主动松开驾在她肩头的双手，冷崖为她所做的一切皆可能白费！
在水中浸泡了约有两个时辰，镜初池水已然压制住了沐千雪体内的异动。又过了半个时辰，沐千雪依旧没有上岸，因为她隔着池石偷偷望去，男人还稳坐在枝桠之上！
“若有良师教导，不出三年便能将你这身妖气化去！”男人的声音清楚的传入沐千雪耳中，就像是贴着耳朵咬话。
“嗯！”沐千雪应道，扭头一看，顿时大惊，只见原本端坐在岸边枝桠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移至沐千雪藏身的池石之上！
沐千雪惊骇的欲想绕到另一块池石之后躲避男人的目光，行出两步，侧肩徒然被男人拦住，脚下一空，竟已出水回到池畔！
男人天青色的袖袍一挥，轻易驱除了沐千雪满身的水渍。此时，他的声线已恢复了初次遇见时那种不见起伏的淡然音调，可就是从玉面下传出的话语却叫沐千雪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平复！
“或许有一天，你能摘下本尊的面具！”男人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话音落下，人影渐逝。
沉浸在白雪冰晶中，镜初池畔独留沐千雪一人，她懊恼的闭上眼，再度走入池心……
回到‘净土观星’简居，已是月挂中天！
无恒子正焦虑的站在破败的门额下凝望，见到沐千雪才松开了不安纠起的眉头。
一番夹杂着温情的问责后，无恒子再度愁言：“白天见你的刀灵独自回来我就感到有些不妥，问他话也不回答，还好你无病无痛的回来了！对了，快去看看那刀灵，好像是受了重伤！”
“无名？”别过无恒子，沐千雪快步推开房门，房间内空荡荡的，灯盏中的蜡烛几乎不曾融化，噬魂魔刀斜斜的倚放在床角。
这说明无名回屋之后便直接进入噬魂魔刀，据无名所说噬魂魔刀中的空间是一个无比狭小和压抑的地方，所以只要情况允许他更愿意陪伴沐千雪生活在噬魂魔刀之外！
想到这沐千雪一阵惶恐，她晃了晃噬魂魔刀冰冷的刀身：“无名？你在里面吗？”
房中一片寂静，不见回应沐千雪忧心的加大了晃动的幅度！
“我在这呢！”一道白茫出现在床沿，无名揉着微微红肿的眼睛，睡意朦胧的道。
沐千雪搭上无名的上臂，让他挨着自己坐在床边，昏暗的房间看不出无名身体的虚实，但至少自己的手没有从无名的身体穿过。
沐千雪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安稳落下。
从偏殿被砸出的窗户缺口和无恒子的叙述，沐千雪大致能推测出无名一定是与人动手了，当时偏殿中只有凌圣天尊一人，故无名只有可能是被天尊打出窗外，然二人争斗的目的却不可得知。
而无名就这么静静的陪着自己坐在床边，让沐千雪回忆起初次看见无名时，那个卷缩着被禁锢在琥珀中的绝望模样！
她轻轻捋着无名光滑如丝的银色发线，轻柔的动作似是无声的安慰，无名唇角抿了抿，清澈的眼仁中染上一层忧郁：“主人，你必须成为凌圣天尊的嫡传弟子，他很强大！”
沐千雪侧首有些惊讶，记忆里无名一直对凌圣天尊没什么好感，今日怎会一反常态的说出这番话？
“你是被他打伤的？”沐千雪将种种迹象联系起来推测问道。
接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无名眼底若隐若现的无奈：“混元妖丹可以吞噬你的魂魄，凌圣天尊亦可以轻易将失去神智的你斩杀，这两者皆非我能阻止！无名只是一息残魂，这时间不存在让残魂变强之法，所以主人你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住性命，活下去！”
第四十二章 学武之用
沐千雪沉默许久才颔首点头，沉声道：“无论前路有多艰险，遇到多少阻碍，别只剩下我一人便好！”
此言并非沐千雪遭受了那么多血的打击变得软弱，而是希望无名不要因为不敌天尊之事而感到落寞，贬低了自身的价值！
无名侧首凝视着沐千雪在夜幕中闪烁着淡淡金芒的妖瞳，苍白的唇角缓慢的转变出一个上扬的弧度：“主人，我一定会阴魂不散的跟着你的！”
“好~”沐千雪哼笑，略显倦意的歪身躺在床上，默念道：“三年，三年后我一定不能让无名再这么为了我担惊受怕……”
一个月后，新弟子们早已将天灵宝经及其他十余本必读经书背的滚瓜烂熟，对于天灵冥想之术也初有小成。在此期间，每个人的丹田七海之中都以存储了不少灵气。
左彻与金玉芝算是所有弟子中擅长凝聚灵气之翘楚，前者窥斑知豹善于灵悟，后者则依靠天妒果实锦上添花！
沐千雪虽也不逊色他们二人，但在众人眼中她始终难以摆脱良妖的身份，就算她再如何努力，众人也会选择刻意无视她存在！
今日是新弟子们第一次走出侧殿置身练功台学习武艺，也是天灵山上落下第一场鹅毛大雪的日子。
弟子们井然有序的列队在风雪中，他们依旧只着长袖单衣，却没有一人脸上表现出了寒冷和发抖的迹象！
传授武艺之师为二长老玄云，他信步上前，随意挑选了几名弟子把其经脉，感受到他们体内正在自动御寒的灵气波动后满意的捋须点首。
“贫道传授你们武艺之前，必须让你们知道我天灵弟子为何身拥高深法术却仍然免不了需要学习，这些无法与法术抗衡的武术之用途！”玄云二长老说着看向众人。
弟子们思考片刻，多数露出了莫不解之色！
“你来说说！”玄云二丈来见轩辕无忌目不斜视，似有所想，唤道。
“弟子以为，武术是用来教化凡人之术，而道术则是用来惩杀妖魔之术！”轩辕无忌思量道。
玄云二长老呵呵摇头，又点了沐千雪作答。
沐千雪蹙眉道：“学武不是用来杀人便是用来自保，可道法亦包含了这二种情况，故弟子实在不知。”
“非灵子所说并非无有道理。”玄云二长老遥望垂落山涧的白茫大雪，似有所叹：“以气注灵，可得灵气。若将灵气练至紫气之时，就要承受天雷三道。受此天雷而无恙者，十人中难得一人。”
“那承受不住的人是如何下场？”冷雄好奇道。
停顿片刻，玄云二长老才沉声道：“那些人自然再无仙缘，不仅辛苦修行的数年成果付诸东流，且灵根也会被天雷斩断，从此再不能凝聚灵气，施展道法！”
“原来学武是为了给这些经不住天雷劈打者留下一条后路！”轩辕无忌若有所思。
“正是，尔等四十九人中可飞升紫气品阶得天缘者屈指可数，故传授武艺一门必不可少！”玄云二长老说着将衣袖卷起，露出手臂上犹如蛛网般狰狞的伤痕！
众人见了皆倒吸生气，原来这玄云二长老便是那没能经受住天雷者之一！
而此时沐千雪想到却是身在白神殿的灵女幽曦，她的道行被六臂白猿所破，不知是否连带其灵根也被挑断。但很快沐千雪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乃因他们冥想之术是由幽曦传授，无法汇聚灵气者又怎能以自身吐纳气息引导他人进入冥想呢？
同时又感激天灵道派的用心良苦，提前教授弟子武艺不仅是为那些经不住天雷的弟子们留下一技傍身，更是为他们日后行走江湖时为在世人面前留下颜面和保命的本钱！
“天灵武学紧抓‘杀’与‘逃’二字！现在妖魔四起，汝河边界大小战事从不间断，日后尔等免不得要赶赴沙场，届时必要记住若存杀心就不可心软，若无有必胜把握，不如留命保驹！贫道并不是教唆尔等遇事脚底抹油，而是希望尔等明辨自身能力，量力而行！天灵道教虽以救济苍生为己任，但如若连自己性命都难自保，又谈何能救济苍生？”玄云长老一席话让弟子们表情多变，最终茅塞顿开，连连点头！
“既然知道了学习武艺的重要性，那我们就开始吧！”说罢，玄云二长老命弟子们各自取了早已备妥的木剑，开始授课。
玄云二长传授的武功为‘天绝九剑’和‘灵龙追风’二种功法！
天绝九剑顾名思义便是九招剑招！但这剑招着实精妙，每一招中都包含了千罗万象的无穷杀机，剑法凌厉简洁，出剑角度刁钻难防，可谓招招见血，剑剑逼命！
相比之下，灵龙追风则略显孙色，其名唤灵龙，行招时却犹如软脚醉汉，东摆西摇，且身形弓搂，模样及其萎靡。起初阶段，弟子们只依照套路而行，速度奇慢无比，然一旦熟练之后即使在没有借助灵气的情况下，最甚者只需一步即可跃出二十来丈！
光阴飞逝，转眼年关将至，连日降雪让天灵山披上一件纯白的外衣。
天灵五门之中皆提前挂起了喜年的大红灯笼，水火二门还以私钱为门内弟子置办了过年的新衣！
年前被派出去协助南方各国的师兄师姐们也被召回天灵，得此空闲多拜天空中不断落下的大雪所赐！
因为霜雪会导致魔域许多妖魔难忍冬眠的习性，令他们萎靡不振，接连三战皆惨败南军，魔君下令召回妖魔大军，从长计议。
故，此时的天灵山比平日里增添了许多人气和胜利的喜悦，显得热闹非凡！
可这只是表面之象，等到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之时，大批妖魔必定会群起反攻，以报三战全败之仇！
于是，在玄音与玄云二位长老的催促之下，原本定于来年五月甄选的凌圣天尊嫡传弟子的选拔被迫提前，敲定在除夕正午举行！
此消息一经发布，即刻引起四十九位新弟子和五行分门的重视！
不仅弟子们起早贪黑，忙于修炼！五行诸位门主也尽其所能给予弟子们各种指点和补气丹药，唯独土门中依旧冷冷清清！
第四十三章 偷听
距离除夕夜还有七天，无恒子四处为沐千雪求取各类灵药未果，只得将精力都用在张罗年货食材上以作补偿。
齐一子依旧闭门不出，这几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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